第九章 護花（上）

活生生存在新豐學生圈子的九中一哥，以往種種熱血事迹拉風傳說，帶給小屁孩們的衝擊力，遠比朱三成為市人大代表或譚建國在省城拿幾百畝好地投資多少億搞開發來的猛烈。

楊晨舉手喊到后，全班極度安靜兩三秒，繼而交頭接耳的嘈雜聲迅速蔓延，足見楊晨兩字蘊含多大的震撼力，搞得班主任黃翰拍了講桌，下邊的聲音才漸漸消散，他饒有深意瞧了瞧楊晨，繼續點名。

李楠迅速瞥眼成為自己同桌的傢伙，驚訝這個威震九中三年的男生離開九中仍然這麼出名，她忽然想到取入學通知書那天，閨蜜在九中校門口調侃她的橋段，英雄美人轟轟烈烈的愛情。

想着想着，李楠小臉一熱，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忙收斂心神，漂亮臉蛋上那抹淡淡羞澀久久才褪去。

犯花痴絕非如此。

每一個花季少女，處於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免不了產生點懵懂幻想，憧憬未來，嚮往愛情，無可厚非，與花痴無關，若哪個男生把李楠這點懵懂幻想當做肆無忌憚撩撥人家的資本，多半死的難看。

點名完畢，接連挑釁楊晨的張揚傢伙叫張嘯，黃老師挑選八個壯實男生去辦公室搬教科書，恰好有楊晨和張嘯。

“對對不起。”

走出教室張嘯以楊晨剛好聽清的聲音道歉，楊晨無所謂一笑，說沒啥，邁步跟上班主任黃翰。

張嘯呆了呆，凝視楊晨背影，心情複雜，夾雜點彷彿遭遇羞辱的鬱悶憋屈，以前他在六中好歹算號人物，為啥沒出息的向姓楊的低頭？

誰沒比誰多條胳膊多條腿，誰也不必誰差，老子怕啥！

張嘯昂頭挺胸，跟上眾人，好似癲狂的自我安慰沖淡心中畏懼，狠狠發誓今後要在各方面跟楊晨較長短爭高下。

分座位，點名，發書，之後黃老師又指定臨時班幹部，試用期倆月，倆月後全班投票決定臨時班幹部能否轉正。

楊晨倍感意外的成了班長，班裏知道這廝的男女生不禁暗暗佩服班主任眼光老辣，這個班長絕對鎮得住場面。

李楠在全班六十二人中的中考成績最好，被指定為團支部書記兼學習委員，那個張嘯是體育特招生，百米短跑，發揮好遇上順風能跑進十一秒，順理成章當上體育委員，這傢伙偷偷瞧一眼楊晨，咬牙，似乎班長和體委的差距令他特不甘心。

隨着一天忙碌臨近尾聲，開學報名落下帷幕，為期一周的軍訓后，楊晨的高中生活就這樣波瀾不驚拉開帷幕。

剛入學的新鮮感很快被繁重的課業壓力消磨的一乾二淨，月考、期中考、期末考等等這些刺激學生學習潛能的考試製度，猶如一座一座大山，壓得多數人喘不過氣。

重點中學變態的升學率和響亮名聲何嘗不是以壓榨學生得來的。

當然十六七歲的花季肯定不只有這暗色調的沉悶拼搏，開學兩周半，307班已有三四對男女顯現情投意合的微妙跡象，總以討論學習方法或互相解題這類冠冕堂皇的幌子親密接觸，甚至人約黃昏后。

楊晨和李楠也成了能暢所欲言的一對兒。

開學這麼久，李楠和其他男生加起來說的話還不如同楊晨一天說的話多，同桌這種巨大的地利優勢確實可以使人近水樓台先得月，雖然兩人沒實質性進展，沒到談情說愛程度，但307班的男女已把兩人視為一中最拉風的搭配。

外班以及高年級男生注意到李楠，蠢蠢欲動時總被楊晨倆字嚇得頓足捶胸敗退，“凶名昭著”的楊晨確實為李楠阻擋很多麻煩。

下午第二節課下課鈴聲響起，滔滔不絕講四十五分鐘的化學老師意猶未盡說聲下課，307班眾男女解脫般嘈雜起來，下午第二節課後是段五十分鐘的課外活動時間，成了所有人最期盼的時光。

楊晨剛伸個懶腰，跳過來個身材消瘦尖嘴猴腮，滿臉堆笑，極富喜感的四眼男生，史明，就他在開學報名那天見李楠進教室嚷嚷自己流鼻血，他自來熟搭住楊晨肩膀，笑嘻嘻道：“晨哥，喝啥飲料，今兒輪我請客了。”

“可口吧。”

楊晨毫不客氣，這段日子班裏十幾號男生圍繞他身邊，漸漸形成一個小團體，大家閑下來打屁聊天稱兄道弟，都熟了，沒必要客氣。

“嫂子喝啥？”史明嬉皮笑臉看向回味化學老師講課過程的李楠，李楠一合筆記本，狠狠剜了眼這廝。

“給她買瓶微甜蘇打水就成。”楊晨越俎代庖，替李楠要了東西，李楠一愣，內心忽然湧起莫名感動，身邊傢伙真細心，居然看出自己胃不好不能喝帶汽或太甜的飲料，緩緩低頭，心如鹿撞，竟忘了反駁史明那聲嫂子。

聚向楊晨的七八個男生見狀，紛紛擠眉弄眼。

此刻，班門口，張嘯一瞬不瞬盯着教室靠窗角落楊晨這夥人，神情糾結，貌似內心正經歷劇烈掙扎，最終征服美人的慾望戰勝恐懼，他昂頭沖楊晨那邊放開聲音道：“楊晨，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七零八落分散教室內的男男女女頓時屏氣凝神，目光在楊晨和張嘯間迅速遊走，他們早察覺張嘯處處卯足勁跟楊晨比，估摸今天得上演好戲。

楊晨輕笑，瀟洒起身走向班門口，一個班長，一個體育委員，眾目睽睽下一前一後出了教室。

“楊晨，你追不追李楠？”張嘯開門見山問。

“你甭瞎操心了，李楠註定是我女人。”楊晨首次亮明態度，英俊臉龐瀰漫的微微笑意隱含讓張嘯倍感壓力的強大自信。

張嘯緊握雙拳，咬着嘴唇猶豫片刻，針鋒相對道：“我也喜歡李楠，也要追她，我們公平競爭吧。”

意料之中的言語並未在楊晨心中激起多大波瀾，有人如此赤裸裸追求他看中的女人，說明他眼光不差。

楊晨微笑，點點頭。

本以為得打上一架的張嘯楞住。

“以為我會動手收拾你？打你就能讓李楠投懷送抱？你呀，太高看自己了。”楊晨風輕雲淡撂下句話，轉身返回教室。

張嘯小臉青一陣紅一陣，手足無措，覺得自己面對展現強大自信的楊晨，稚嫩的宛如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