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凶頑妖獸
梅若雪衝進了叢林救人,狄若龍阻攔不住,只好跟了進去。習善誠唯恐他兩人有什麼意外,讓師門無法對靜虛派交代,當下對何善用道:“師兄看護好弟子們,我跟上去瞧瞧。”也飛身進了叢林。
葉司篁見習善誠跟進了叢林,也一躍而出:“我也去看看!”何善用連忙喝止:“徒兒別胡鬧!”葉司篁取出法器“空鳴”拿在手心,以法力催動,頓時有無數氣刃在周身飛舞,夾雜着風聲呼嘯:“師父,我有自保的能力,就讓我去看看吧。”何善用驚喜道:“你運用這法器竟然如此純熟,這叢林倒也可以去得。不過徒兒,一切小心!”
葉司篁滿口答應,也進了叢林。齊司雨剛剛要跟上去,卻被何善用攔住。無奈之下,和鍾司微等人在後面看着葉司篁的背影,十八隻眼睛中閃爍着羨慕、欽佩、嫉妒、惋惜、失落等等情緒,不一而足。畢竟年輕人的心性,好奇心極為強烈,都想跟過去看看。奈何他們修為低微,才剛剛可以嘗試祭煉法器,也只比普通人略強些。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何善用是絕不會允許他們離開自己半步的。
葉司篁在林中停下,梅若雪習善誠等人早已不見人影。估摸着先前那聲慘叫的方向,葉司篁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進。一眼瞥見幾條藤蔓低垂,分明是被利刃斬斷,葉司篁衝到跟前,四下張望。果然,又發現許多劈斫的痕迹,構成了一條分明的路線。葉司篁猜測這是梅若雪的長劍所留,當即沿着這條路線急速追去。
奔跑了大約二三十丈,葉司篁在一塊大青石邊停了下來。青石下倒卧着一具屍體,脖頸處兩道清晰的齒痕,深及咽喉,分明是兇猛的野獸所留。看衣着和年紀,似乎也是哪個修行門派的新收弟子。
葉司篁面色凝重,不敢大意,重又取出空鳴,以法力催動,小心地觀望着四周。突然聽到遠處一聲低沉的嘶吼,還有人聲喝叱,葉司篁辨明了方向,連忙趕了過去。
飛奔到一處水潭附近,葉司篁大吃一驚。
只見方圓十丈之內地面開闊,雜草叢生。兩頭身高丈許的通臂猿正和兩人打得難解難分,其中一人正是習善誠。雙方的戰鬥非常激烈,爆發的氣浪激得草葉漫天飛舞。葉司篁毫不懷疑,一旦自己靠近,這氣浪足以將自己撕成碎片。眼光在場地中逡巡了一番,終於在左首一側發現了梅若雪和狄若龍兩人。
他們背靠樹林,周身纏繞着許多藤蔓。二人不斷地揮舞着長劍,將這些藤蔓斬斷。可是藤蔓似乎越來越多,他們都有些應付不來。
葉司篁也顧不得師父,迅速繞到梅若雪和狄若龍的身邊,周身氣刃狂舞,將三尺之內的藤蔓絞得粉碎。兼之雜有風聲呼嘯,居然頗有威勢,令得狄若龍和梅若雪都忍不住驚嘆,多看了他幾眼。葉司篁也不由得一陣得意。
三人會合,藤蔓又重新包圍上來。葉司篁怕空鳴發出的氣刃傷到狄若龍和梅若雪,連忙收起,取出了法器春芽。春芽一出,境況立刻不同。周圍三尺之內似乎有竹影婆娑,靈氣瞬間凝聚,三人只覺得一陣清涼,消耗掉的法力竟漸漸恢復。而外面的藤蔓似乎也失去了目標,在四周胡亂穿行了一陣,終於收去了。
“呼,這位師弟,真是多謝你了。沒請教你貴姓?真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修為。”狄若龍長出了一口氣,由衷謝道。他和梅若雪抵擋得十分艱難,已經快要力竭了,幸虧有葉司篁趕到。
“哪裏哪裏,師兄過獎了。小弟葉司篁,剛剛才始動初證,方才不過是佔了法寶的便宜。”葉司篁看了看狄若龍和梅若雪,心思一動,又道:“狄師兄和梅師姐修為高過小弟,只是僅憑手中的長劍發揮不出實力。我這裏正巧還有兩件法寶,便贈與狄師兄和梅師姐。那藤蔓不知道是什麼妖物,雖然退去,但不知何時又會突然出現。我等身處險地,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狄師兄和梅師姐不要推辭。”說完從乾坤袋中取出兩件法寶遞了過去。
狄若龍和梅若雪本想推辭,但葉司篁說得十分誠摯,想想也很有道理。況且他們也確實渴望得到一件法寶,因此兩人先後接過了,各自稱謝。葉司篁見兩人收下,心中大喜,又告知了運用之法。
那狄若龍得到的是一隻精鋼圓環,名為“銳金”。法力催動之後,可懸於頭頂,周身一步之內被白色光幕包裹,任何進入這個範圍的生物都將被光幕斬殺。這是一件攻防一體的法器,狄若龍一試之下,當即愛不釋手。
梅若雪得到的是一段三尺長的梅枝,上面開着七朵雪白的梅花。梅若雪接過這件法器,當即驚咦一聲,心裏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這法器與自己的姓名暗合,令她不得不懷疑葉司篁別有用意。有心反悔不要,但見狄若龍已經收下鋼環,自己再推辭不免顯得心虛,又駁了對方的面子。一番躊躇之後,也按照葉司篁告知的方法祭煉起來。
葉司篁看着他們祭煉法器,心裏十分得意。原來他也仰慕梅若雪,卻剛好有這樣一個機會接近她。若是平常時候,無事獻殷勤必定會招惹梅若雪的反感,也只有鍾司微才肯如此兵行險招。而無緣無故,梅若雪更是不可能收他的東西。現在可好,不但幫了狄若龍和梅若雪的忙,還藉機送出了法器,並且對方還不好拒絕。由於兩位師父的寵愛,葉司篁法寶無數,這三尺梅枝正是他精挑細選的禮物,日後梅若雪想忘了他都不可能了。
不多一會兒,那古怪的藤蔓再次出現,狄若龍銳金一出,立刻將一截藤枝斬成無數段。那藤蔓立即縮回,再也沒有來騷擾。狄若龍和梅若雪也就繼續熟悉法器的運用。由於那銳金的特殊,狄若龍怕傷到葉司篁和梅若雪,因此稍稍躲遠了一些。葉司篁卻也不敢靠近梅若雪,便觀看師父和妖獸的搏鬥。
這一回看得仔細,那通臂猿卻是一公一母,怒目圓睜,血口獠牙,很是兇惡。那頭母猿和習善誠纏鬥不休,竟然不落下風。而習善誠則只是憑藉法器之利,不斷躲避着那母猿的撲擊,一邊觀察着和公猿相鬥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戴着斗笠的大漢,遮住了臉,看不出年紀。那大漢看上去似乎不會道法,可是武藝不低。手上一口碧光閃閃的厚背大刀舞得虎虎生風,讓那公猿絲毫無法近身,急得怒吼連連。
葉司篁看他們一時半刻也分不出什麼勝負,又和梅若雪拾起了話茬:“那個大漢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遇到這妖獸的?”
梅若雪放下了手中的梅枝:“我循着聲音進了樹林,在外面的一塊大青石下看到了一具屍體,看傷口是被野獸咬死的。而當時這大漢就在那裏和這頭母猿惡鬥。而後師兄和習師叔也來了,那母猿大概是怕了,扔下那大漢扭頭就逃。習師叔和那大漢一起追了過去。我和師兄也跟了過來。當時習師叔和那大漢就站在水潭旁邊,我和師兄剛一趕來,那頭公猿突然從水中躍起,向那大漢撲來。習師叔怕我們受傷,將我們扔到了這邊。先前那頭母猿也跳了出來,和習師叔斗在了一處。我們在這裏干著急插不上手,誰知道那古怪的藤蔓卻來偷襲我們。若不是葉師弟及時趕來,我們就危險了。”
“那古怪藤蔓到底是什麼?看樣子似乎是有靈性的東西。”葉司篁道。
梅若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草木精靈吧,看上去似乎是和那兩頭妖獸一夥的。也不是什麼善類。”
葉司篁點了點頭,又回頭去觀看二人二獸的戰鬥。就在這一陣功夫,習善誠已經穩穩佔了上風。他手上的法器是一團寒光,沒有實質。用法力催動到極致,周身一丈之內都是光影,將那母猿完全包裹在其中。每一道光影從母猿身上經過,都會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沒用多少時候,那母猿便萎頓在地,奄奄一息了。習善誠將萬千光影凝成一線,穿透母猿的胸腔,徹底斷送了生機。取了母猿的妖丹后,飛落到葉司篁的身邊一同觀看那大漢的戰鬥。
那公猿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那大漢看準它一個破綻,欺身上前,劈頭就是一刀。公猿見刀鋒凌厲,不敢抵擋,擰身躲過。大漢刀鋒一轉,橫削過來,公猿急退一步,肚皮已經被大刀劃開。大漢身形如電,不待那公猿再做反應,瞬息間連劈三刀,正中那公猿的頂門。那公猿的腦袋沒有被劈成兩半,卻突然爆裂,好像是被巨錘擊中一般。葉司篁倒還罷了,習善誠識貨,自然知道那大漢這一手有多高明。那大漢擊殺了公猿,卻仍不拔刀,只在原地凝立不動。習善誠眼光毒辣,注意到一絲血氣從公猿的屍體上飛出,被大漢手中的大刀吸納,心裏不由暗暗震驚。
那大漢倒提大刀正要離去,習善誠突然向前躍出,在他身後十步站定:“請留步!兄台可是魔道中人?”
那大漢停在當地,卻並未回頭:“你想動手嗎?”一道凜冽的殺氣突然爆發,讓遠在數十步開外的葉司篁狄若龍梅若雪全部癱軟在地,一個個心下駭然。
習善誠的腳跟也有些不穩,連忙鼓盪起法力撐住,心裏對這大漢更加忌憚:“習某人雖然算不上什麼高手,卻也未必怕了你。我也能猜出你的實力。剛剛僅憑刀法便可斬殺這頭妖獸,武技已是出神入化。僅此一點,便不弱於習某。可是兄台神魂凝練,顯然道術修為不弱,恐怕習某遠遠不及。兄台如此修為,想必不屑於說謊。我只問兄台一句,那大青石下死去的雷雲殿弟子,可是兄台帶來的?”雷雲殿是修行界的第三大門派,實力不弱於霜華門。那具屍體上所穿的衣物,正是雷雲殿的制式,習善誠卻是認得。
那大漢道:“不錯。”那大漢坦然承認,卻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習善誠又問:“兄台尊姓大名可否見告?”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話不投機,又何必多問!我奉勸一句,不要多管閑事。”那大漢說完,殺氣一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葉司篁梅若雪和狄若龍終於可以站了起來,下意識地長出一口氣之後,各自驚覺出了一身冷汗。葉司篁來到習善誠身邊,梅若雪和狄若龍也跟了過來。
“這個人太可怕了!”葉司篁仍然心有餘悸。
“他是魔道中人。”習善誠道,“剛才斬殺那頭通臂猿之後,我看到一絲血氣被他手裏的大刀吸走。這是魔道中一種養器的法術。”
“什麼是養器?”葉司篁問道。
“養器也是煉器的手段之一。天下門派眾多,修行秘法五花八門,煉器手段也是一樣。養器正是魔道中最常見的煉器手段。魔道煉器,往往以粗略的手法將器物煉製成型后,便用來斬殺生靈。之後或吸收血氣,或吸收魂魄,以之增強法器的威力。天長日久,便會成為極其恐怖的魔器。你如今修為還低,等你到了黃芽境界,我會傳你煉器之法。到那時候,你就會對天下常見的煉器手段都有所了解了。”習善誠解說道。梅若雪和狄若龍就在旁邊默默地聽着,習善誠沒有迴避他們,他們自然不會錯過這些知識。
“另外,這種煉器手段需要無邊的殺戮,實在是有傷天和。日後若是看到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要儘力阻止。但要量力而為。象今天這個人,他的修為高絕,完全可以將我們全部斬殺。遇到這樣的人,躲得越遠越好。”習善誠告誡道。
葉司篁點了點頭,看向那頭公猿,發現它的屍體已經乾癟了,想必是血氣流光的原因。眼光一轉,突然發現那頭母猿的屍體也發生了變化,正在以可見的速度萎縮。
“師父你看!”葉司篁一指那母猿的屍體,然後跑了過去一看究竟,一邊取出春芽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