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嫂心懷鬼胎
“哎，你——”那男子還沒有來得及出聲，便見潘素歌順着他上來的那根藤蔓，慢慢地從獵坑上下去了。
裏面有些暗，可是潘素歌幾乎是一寸一寸地扒着土看，果然尋到了幾株小靈芝。
太好了，太好了，沈策有救了，這種長在腐木上的靈芝雖然比不上長在懸崖上的那種，但到底是難得的藥材，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夠買得起的。
潘素歌將這靈芝小心翼翼地放在背簍上，然後順着藤蔓往上爬，卻發現自己竟爬不上去了！
“公子！上面那位公子！你還在嗎！麻煩你拉我一把！”潘素歌沒了辦法，只好向上面的男子求救。
誰知，那人卻探出個頭來，問道：“你救我上來，我給你兩隻雞作報酬，我若是救你，你是不是將你撿到的好東西分我一半啊？”
哎喲，這也太忘恩負義了！潘素歌心裏雖然生氣，但是如今是形勢比人強啊，不得不低頭，她實誠道：“公子，這靈芝是救命的東西，是我夫君的救命葯，我不能分給你啊。要不剛才那兩隻野雞分你一隻？”
“嗬喲，看你這鄉野小農婦還挺會算賬的嘛，憑什麼你救我要兩隻野雞，我救你只能得一隻雞？”上面那位爺剛才應得跟孫子似的，現在倒開始拿喬了。
潘素歌一陣無語，她怎麼說呢？說她好久沒吃肉了，再說沈策那身子也的確要補一補，這靈芝燉雞湯，是最好的！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到手的野雞飛走啊！
“那不一樣！你給我是生的野雞，我給你的是熟的！馬上能吃的！”潘素歌想到他被困在這獵坑許久，定然是飢腸轆轆了，急中生智道。
“果真？”那男子果然心動，答應了這樁交易，將潘素歌拉了起來。
“我倒要看你怎麼給我一隻熟雞。”那男子拉了潘素歌上來，已然是累癱了，躺在一邊的草地上，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熟雞那還不容易嗎？潘素歌其實也有為自己考慮的原因在裏面，她若是帶着一隻野雞和這靈芝直接回家的話，指不定經過潘家的時候便被她那極品的一家人順走了！若是不給，少不得又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沒得連累了沈家的名聲。
所以剛才她便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
潘素歌這葯簍子都是從潘家帶過來的，這裏面經常備着火摺子，一些粗鹽，還有匕首，這都是外出挖葯必備的東西。
她尋了旁邊一澗小溪，取出匕首將兩隻雞都殺了，燒起火，用自己隨身帶的一隻陶罐子燒了水，將雞毛褪了，又剖了內臟，清洗乾淨后，用粗鹽將兩隻野雞都抹了一遍。
隨後，她又將那葯簍子裏的靈芝拿出來，清洗乾淨，放到了其中一隻雞的腹內，然後用樹葉將兩隻雞都包了起來，裹上泥巴，隨手用乾柴燒起火，將這叫花雞烤熟了。
“喏，你的雞。”潘素歌將沒有靈芝的那隻雞扔給了那位男子，將有靈芝的那隻放到了自己的背簍子，打算下山了。
“這，這是什麼東西！好好的一隻野雞，你整成了泥巴？你糊弄小爺呢！怪不得折騰了這麼久，一點兒雞的香味都沒有聞到呢！”那男子見這麼一團黑乎乎的泥巴，氣得嚷了起來。
“真是沒見識！這是叫花雞懂不懂！還要我送到嘴邊給你吃啊！”潘素歌白了他一眼，上前抱起那團還有餘溫的泥土，輕輕敲了敲，去掉了外面的泥，然後露出了一層葉子，她又將葉子輕輕掀開，才露出一隻外表金黃髮亮的燒雞。
“哇，好香，太香了！”那男子這才露出笑臉，迫不及待地撕了一個散發著熱氣的雞腿來吃，“太好吃了，你手藝不錯啊，說吧，今日你也算救了小爺，要什麼謝禮？”
竟然還有謝禮？潘素歌雙眼一亮，看這男子衣着不凡，應是有錢人家的主兒，那她要個一百兩不算過分吧？
有了銀子的話，就能再請個好的大夫給沈策治病了。
“一百兩銀子，可以嗎？”潘素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試探性地問道。
“一百兩銀子？”那公子一邊撕着雞腿，一邊跳了起來。
“那五十兩！三十兩也行！二十兩也行！”潘素歌以為他是嫌多了，趕緊又接着道。
“什麼！小爺我的命那麼不值錢嗎？二十兩？真是鄉野農婦，沒有見識！”那公子冷嗤一聲，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扔給潘素歌，“拿着這個，去沈知府家裏兌兩千兩銀子！”
潘素歌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拿着個破令牌去知府家裏要銀子，這人莫不是當她是傻的？不給銀子就不給，還裝什麼大方？
不過這令牌做工倒是不錯，拿回家當個玩意也好，她如此想着，起身告辭了那男子，轉身下山了。
廢了些功夫下了山，經過潘家的時候，果然遇着了麻煩。
她那嫂子王翠花一見她從山上下來，趕緊湊了上去，道：“哎喲，這不是妹妹啊，剛成婚一日，就上山挖葯了？爹可是把真本事教給了你啊，你哥哥都不懂呢！”
嘖嘖，這話說得，她爹教過她什麼？不過是要她跟着做個使喚丫頭罷了，這都是她自己摸索來的，她哥哥沒學會，那是懶，連山都不肯上的人，怎麼會挖葯？
“沒有，就是家裏窮，銀子都給了聘禮，想着上山挖些野菜吃。”潘素歌說道。
“哎喲，沈家窮啊，你騙鬼呢，給的起二十兩銀子聘禮的人家，會窮？想當初我嫁給你大哥，不過是二兩銀子！”王翠花陰陽怪氣道，“可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啊，這才嫁出去一天，就用自家爹教的本事跟爹搶生意了，山上的藥材就那麼點，你挖了，咱爹挖什麼？”
王翠花的聲音大，引得不少人站住了腳看熱鬧。
“大嫂，你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沒有挖什麼藥材，再說二十兩銀子聘禮，也是爹娘非要的，沈家可是真把家底都掏乾淨了，還借了不少外債。”潘素歌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