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我的安眠藥
第9章你是我的安眠藥
一生敲了敲對面的門,開門的是宋安辰,他靜靜注視了她幾秒,嘴角含笑:“今天在我家吃飯。”
“咦?”一生略有吃驚,她從宋安辰的腋下探頭看向屋子裏面,只見她爸爸正和宋安辰的爸爸在下象棋。一生頓覺無語,剛一抬頭,只見宋安辰正低着頭,略有所思地看着她。
“趕緊進來。”宋安辰突然說,手臂一伸,把她拽了進來。一生被迫撞進他懷裏,心裏更是莫名其妙,他的動作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粗暴了?而他卻不合時宜地把她抱了個滿懷。
正當她納悶時,只見正在下棋的兩位家長紛紛執棋抬首,既莫名其妙又驚愕失色地看着親昵的他們。一生嚇了一跳,連忙推開宋安辰,小聲囑咐着:“快放開,爸爸和伯父都看見了。”
宋安辰很聽話,直接放開了,不過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大搖大擺地走到兩位家長身邊:“爸,別下棋了,時間都快差不多了,你趕緊去買菜吧。”
宋爸爸狐疑地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一生一見如此,連忙想抽手,卻被宋安辰握得更緊,甚至五指被硌得有些生疼。
葉爸爸也用同樣的目光看着他倆,雖然疑惑。但也不多問什麼。
“哦,對了,爸。”宋安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順便幫我去修一下手機。”
宋爸爸一臉奇怪,眼神不滿:“你還真多事。”他隨即拿走手機,對葉爸爸說,“我們去買菜。”
葉爸爸點頭,兩人剛一轉身,宋安辰又問:“爸,別忘了修好了幫我試一下來電通。”
“渾小子,試來電通得存號碼,我手機被你拿跑了。”
“葉伯伯不是有嗎?”宋安辰一副很平常的態度。
葉爸爸老臉一紅:“手機落在家裏,安辰一說下棋我就興沖沖跑來了。”葉爸爸最大的愛好就是下象棋,一說到下象棋他就會什麼都忘記。以前他們單位舉辦的活動上有象棋,葉爸爸與人對弈時,他去方便一下,上大號,因為精神都集中在象棋佈局上,一時情急,忘了擦屁股,結果這事正好被宋爸爸撞見,每次都拿象棋與他說笑,葉爸爸又屬於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一提這事他就無地自容。
宋安辰撲哧一笑,也不多說什麼。可敏感的葉爸爸卻因此更加臉紅了,他對一生說:“一生,你手機呢?”
一生掏出手機給葉爸爸,葉爸爸接過,對宋爸爸舉了舉手裏的手機:“等下用這個手機測試。”
宋爸爸哈哈大笑:“老葉啊,你這‘拉屎不擦屁股’的熱衷勁兒還沒過去啊。”
葉爸爸瞪了宋爸爸一眼,老臉又紅了起來,不敢看在場的小輩,趕緊拉着宋爸爸出了門。
宋安辰自始至終臉上都是帶着微笑,目送兩位家長離去后,便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几上擺着的葡萄,吃了起來。
一生感覺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怎麼好端端的要一起吃飯?”
“我對爸爸說我們回來就是想一起吃飯。”
“那你手機怎麼壞了?你那手機的價格比我那手機貴八倍啊,我手機還沒壞過。”
“貴手機就不允許壞了?”宋安辰挑了挑眉,顯然對於一生這句話有些不耐煩。
一生也識趣,不再問了,同樣坐在沙發上吃起葡萄來。
宋安辰突然倚靠在沙發上,眉目中帶着特有的笑意,悠閑地看着一生吃葡萄。
他突然開口:“我特意囑咐爸爸買這種酸點的葡萄,我就知道你愛吃。”
一生頓了頓,她一般喜歡吃酸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他買酸的給她吃,是因為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可她自己都看不出來自己心情不好。
見一生茫然的表情,宋安辰也不多提示,自個兒看着電視,不再搭理她。一生白了他一眼,話說到一半,還真是吊人胃口。
一個在“專註”地看電視,一個在吃葡萄。就連一生都覺得奇怪,難道真是自己心情不好,怎麼這麼能吃酸的了?一大盆葡萄,她都快吃完了。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兩位家長回來了,只是臉色極其不自然,雙雙面無表情走進廚房。
一生有些錯愕,本來還樂呵呵的家長,怎麼回來變了一張臉?她順便看了一眼宋安辰,只見他似笑非笑注視着她,她有種錯覺,總覺得他這種陰陽怪氣的笑意里夾雜着一把刀,而且還是瞄準自己的。
晚飯很快就做好了,幾個家常菜,四個人紛紛坐下。
然而氣氛很詭異,兩位家長都不說話,也不動筷子,而是互相望着自家的孩子。
終於,宋爸爸先開口:“安辰,有什麼事情瞞着爸爸嗎?”
“爸爸指哪件?”
“……”敢情隱瞞的不止一件事了。
這時葉爸爸開口問一生:“一生,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一生被葉爸爸這話嚇到了,又因為剛才吃了很多葡萄,所以胃裏突然湧出一股酸水順着自己的食道往上爬。她趕緊捂住嘴,瞪着大眼看着葉爸爸泛白的臉。
似乎宋爸爸也被嚇得不輕。
一生連忙說:“剛才吃了很多葡萄,有些反胃,沒什麼大礙。”一生以為兩位家長是因為看她不舒服想吐才被嚇到的。
兩位家長面面相覷,分別把手機丟到他們面前,宋爸爸一臉嚴肅地對着宋安辰攤牌:“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知道愛情的時候。”宋安辰不輕不重地說。
一生有些莫名其妙,她把手機按開,被屏幕上一張親昵抱在一起的合影嚇了一跳。她差點拿不住手機,這張照片是設為名片的照片,宋安辰的名片。
而這張合影,竟然是他們在芭堤雅一晌貪歡的早上兩人裸着肩膀抱在一起的照片。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宋安辰,只見他面無表情,手裏把玩着手機,屏保上赫然也是那張照片。
一旁的葉爸爸道出原委:“要不是這次修手機,你們還要隱瞞我們多久?”
“葉伯伯,這次我和一生回家,就是想攤牌,讓家長定個日子結婚。”
一生驀然轉頭瞪向宋安辰:“你說什麼?”
“一生懷孕了,我們是該結婚了。”他不理會在旁邊奓毛的一生,獨自對着面前的兩位家長說。
“我沒懷孕。”一生連忙辯解,可被葉伯伯的怒視給嚇了回去,不敢再開口。
宋爸爸轉頭對葉爸爸十分抱歉地說:“老葉啊,實在抱歉,我這畜生兒子太不像話了。”然後轉頭教訓宋安辰,“你知道你這樣做,可是把一個女孩子給毀了啊。”
“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已經決定,這一生必定會讓她為我穿上婚紗。”
宋安辰這麼一說,宋爸爸又把一堆教訓的話全咽回去了。他訕訕地對葉爸爸說:“老葉,定個日子吧。”
一生一下子着急了,連忙急切地看着她爸爸,葉爸爸見女兒如此“心急”,不免皺了皺眉頭,就這麼著急嫁人?對於這種先斬後奏的態度,愛面子的葉爸爸已經丟盡臉了,現在看到一生如此“急迫”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葉伯伯,一生想穿漂亮的婚紗,日子越快越好,免得肚子大了。”宋安辰在此時又幫一生解釋她“心急”的原因。
一生霍地站了起來,拍着桌子,怒吼:“宋安辰!”
“坐下。”葉爸爸也大吼。
一生臉色蒼白,坐了下來。
“我看也不用跟風俗,直接結婚,不用訂婚了。”葉爸爸用跟宋爸爸商量的語氣說。
宋爸爸一點意見都沒有,點了點頭。
一生鬱悶地坐在一旁,瞪着一臉和善的宋安辰。天啊,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被他設計成這樣。他知道她不可能給他打電話,所以把兩人照片當作自己的名片存在她的手機裏面,只要他不打電話給她,她就不會發現,這就是自那回來以後他不搭理她的主要原因,而他的手機屏保也是那張露骨的照片。他做了雙重保險,要是一生的手機不能如他計劃的一樣交給葉爸爸,他手機照樣可以暴露,只是不能表現出兩人“愛”之切。
然而兩個人的手機都有照片,那一生就是十張嘴也辯解不清了。一生突然無力起來,飯後她看着她爸爸把戶口本交給宋安辰:“婚禮的事,我們安排,你們照常上班吧。”
“好的,爸爸。”宋安辰已經改口叫一生的爸爸為爸爸了,還真是會見縫插針。
宋爸爸摸摸一生的頭,嗔怪卻帶着笑意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背着我們暗度陳倉。”
一生欲哭無淚,她是不小心暗度陳倉的,她是被“奸佞”所害。
“哎呀,終於可以抱孫子了。”宋爸爸樂呵呵地對葉爸爸說。
“喲,我也要抱外孫了。”葉爸爸張着大嘴哈哈大笑,跟剛才嚴肅的模樣判若兩人。
一生站在旁邊,死死瞪着摟着她看似極其溫柔的宋安辰。宋安辰看着她的死魚眼,不怒反笑,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唇:“老婆,辛苦了。”
她渾身在發抖。
晚上七點左右,他們準備回B市。兩人坐在車上,一生羞憤地說:“我沒懷孕。”
“嗯?”宋安辰發動車子,隨意應和一聲。
“我前幾天來了月經。我沒懷孕,所以你不用負責了。”一生聲音低了幾分,那幾天確實把她擔心得茶不思飯不想,因為她和宋安辰上床的時間正好是排卵期,那是極其容易懷孕的,知道她特殊日子的宋安辰也以為她一定會懷孕,可是她“親戚”來了,孩子就不會來了。
“那怎麼辦?”宋安辰皺了皺眉,有些為難,“爸爸們都盼着抱孫子呢。”
“……”宋安辰完全忽視了一生那句“不用負責”的話。
“沒事,還來得及造一個,”宋安辰摸摸一生的頭髮,“從今天開始,到我家來住,抓緊時間造寶寶。”
一生眼皮抽了抽,嘴還沒抽,車已經開動,朝着兩人以後的家的方向開去。
一生糾結地坐在副駕駛位上,絞着自己的衣角,忐忑不安地看着車停在凌天小區的車庫。車熄了火,然而車上的兩人皆不動彈,巍然坐在位子上,望着前方。
一生握了握拳頭,深吸一口氣:“宋弟弟,我們……”
“戶口本拿來了,過段時間抽個空去民政局,把該辦的事都辦了。”他突然俯身過來,幫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溫柔地笑道,“回家吧。”
一生噎在喉嚨里的話一下子咽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什麼狀況。一直擔心懷孕,前幾天月經來了以後,雖然自己舒了口氣,但心裏還是有些空蕩蕩的。今天又發生這樣一件措手不及的事,她本身大腦反射弧比較遲鈍,這下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窮途末路,家長都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她這次就算再想逃,也逃離不了家庭的牽絆了。她抬起頭,看着宋安辰那略帶疲憊的側臉,心裏不禁沉甸甸的。
宋安辰一直是個很負責的男人,即使發生那種意外,他也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扛,他以為一生一定會懷孕,卻不想在他意料之外,而唯一能拴住她的,不是他,而是孩子。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一生一直低着頭,不敢去看他,直到走至門口,宋安辰才轉頭對着一生,牽起她的手開門進屋。
這是一生第二次來宋安辰的家,依舊是老樣子,整潔寬敞,出門前一定會把窗戶關得嚴實,窗帘拉好,插頭拔掉,這是宋安辰一直有的習慣。以前上學的時候,宋安辰來她家裏等她,總是先幫她把窗戶關好,插頭拔掉,用他的話說:“出門前一定要關窗戶,不是防盜,而是防止下雨把家裏搞得亂了;出門前一定要拔掉插頭,不是節約電費,而是防止發生火災。”
宋安辰就是這種細心過了頭的男人。
一進家,宋安辰也不招呼她,徑直去了廚房,一生略顯局促,只好坐在沙發上等他,不想等他出來時,他手裏端着白瓷碗,小心翼翼地走過來遞給她。
紅糖生薑水。一生臉一紅:“月經今天剛走。”
“我知道,現在入秋容易手腳冰涼,女人這事過後缺血,氣血不足就更不好了。”宋安辰語氣很淡,挨着她旁邊坐了下來。一生雙手端着白瓷碗,吹了吹,輕輕抿了幾口,甜中帶着微辣,卻把心燒得暖烘烘的。
一生偷偷瞄了一眼宋安辰,語氣有點弱弱的:“那個……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嗎?”
宋安辰本是靠在沙發上,略有疲憊地眯着眼,被一生如此一問,那雙深邃的眼睛驀然睜開,倒把一生給嚇到了。宋安辰不置可否,輕笑:“不是要努力造個孩子嗎?你說分床能造嗎?”
一生咬咬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原委,她只能豁出去地說:“上次那種時候都懷不上,這次更不可能了。”她終究說不出口她心中的一個秘密。
其實這也是宋安辰一直納悶的事情,那種情況,那夜的時間,再加上他那晚的表現,居然沒中獎?宋安辰失聲一笑,不再去想,對一生眨巴眼睛道:“洗洗睡吧。”說完站起來,走進洗手間,不過不到幾秒他又探出頭來,“我深思熟慮了一下,明天下班我們把證領了,至於孩子一個月內解決。”
一生皮笑肉不笑,這也叫深思熟慮?不過幾秒鐘而已。還有他是什麼語氣,一個月內解決孩子的問題?當她是醫療研究對象,解剖分析,實施奮鬥目標?她暈了,對宋安辰徹底無語了。
不一會兒宋安辰又探出頭來:“要不要一起洗?”
一生這次直接跑到樓上,免得他又探出頭說什麼。宋安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含笑進了浴室。
一生上了樓,發現樓上有了變化,不再是一張單調的床和床頭櫃,在落地窗的旁邊上加了一套藤編桌椅,窗戶旁吊著一盆白色花盆的吊蘭。整體看起來比以前有情調多了。
一生走過去,坐在椅子上,有種懸浮在空中的感覺,心神蕩漾。這個卧室給一生的感覺不再是空而大,冷而乏的,若有若無的暖流淌過她寒冷的心田,暖到有股愜意。
也不知道自己因為太舒服還是太累了,坐着竟有一絲絲睡意襲來,她一閉上眼,便沒了知覺。直到發現自己突然有了騰雲駕霧的感覺之時,她才倏地睜開眼,原來宋安辰正抱她上床。
“我還沒洗澡。”當自己落在床上,一生說道。
宋安辰此時並沒有穿睡衣,而是用條澡巾裹着自己的下半身,半俯身地撲向一生。一生一伸手便能撫摸到他胸口帶水的肌膚,這種姿勢實在是讓人羞赧。
宋安辰那雙深邃似星空的眸子近乎痴迷地望着她,好似一處巨型黑洞,要把她吸進去。一生招架不住,推開他,滾下床:“我去洗澡。”
宋安辰一隻手撐着床,半側着身子抬頭看向一生那種窘姿態,眯起眼微微一笑。
一生磨磨蹭蹭地洗完澡花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當她重新上樓的時候,原來明亮的白熾燈變成了幽藍帶點迷幻的壁燈。在如此醉人的燈光下,只見宋安辰側着身子,裹着被子,沒有半點風塵的樣子,如嬰兒般睡著了。
一生有些哭笑不得。她輕巧地走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可是一生睡不着,她獃滯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想着在手術台上望見那驟然光亮的無影燈,刺得眼睛都睜不開,只能不停地流淚,獨自一人承受着難過和辛酸。
一生側着身子,驀然發現宋安辰已經睜開眼,默默地凝視着她。眼角噙着淚水,因被宋安辰見着,她一下子有些失措。
兩人四目相對,皆是靜默。一個是錯愕,一個則是幽深至極。
直到宋安辰伸出手溫柔地幫她拭去淚水,一手把她撈進懷裏,緊緊地抱住她,甚至使出要把她揉碎的力度,他半天也不發出一個字,直到一生說疼的時候,他才稍微鬆了鬆手,深沉地說:“一生,你為什麼就不能對我敞開胸懷?”
一生微微閉上眼,咬着下唇:“那都是過去式了。”
她不知道怎麼去敘述當初的愚昧,她不知道宋安辰知道後會如何,她只是不斷地告訴自己,那都是過去式了,當初是她愚昧,只是一個茫然失措的少女而已。
宋安辰突然覺得很無力,一直以來,他都是她的局外人。他訕訕而笑:“我是你一生的丈夫。”
一生怔了一下,有些木然。
宋安辰也未多說什麼,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然而她卻依舊躲在他的懷裏不肯離去,她囁嚅地說:“如果……如果以後我不能懷孕,你還要我嗎?”
宋安辰身子僵硬了,蹙着眉。
一生似乎感到一種絕望,她剛想退出宋安辰的懷抱,卻被宋安辰抱住。他沒有去問她為什麼不能懷孕,也沒有去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問,只是簡簡單單地回答一個字:“要。”
他想要她,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經歷了一年又一年的漫長歲月。
一生窩在宋安辰的懷裏,突然大哭起來。
當年醫生告訴過她,那次手術清宮,可能引起輸卵管炎性阻塞,她當時沒放到心裏去,月經正常,她以為沒事,這件事也就淡忘了,直到與宋安辰在那種時候上了床,居然沒懷孕,她才回憶起當初的事。
這都是宋安辰所不知道的事,他輕撫着一生髮抖的身子,用自己的懷抱證明自己,他知道此時的一生是脆弱不堪的,他不可能去問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今夜繁星閃耀,靜默了一室的溫存。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早晨。一生醒來時,天光剛露白,宋安辰已經穿好了衣服,他見一生從床上坐了起來,微微一笑,俯身在她額前親吻一下:“早。”
一生抿了抿嘴,訕訕地說:“早。”
宋安辰道:“今天沒辦法送你去醫院,我得去一趟學校。早餐別忘了吃,還有天氣轉涼,多穿點衣服。嗯,洗漱的話在樓上洗漱,樓下的一次性牙刷扔了。”說完,他就火速下樓,從樓下傳來關門的聲音。一生眨巴眼,有些不明所以。他這麼大清早去學校幹什麼?
她遲緩地起了床,當走到樓上的洗手間,發現這間洗手間所有洗漱用品都成雙了。兩把牙刷,兩條毛巾,在洗漱架上還放着名牌洗面奶等化妝用品。
宋安辰居然早把一切準備好了?一生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一切真的在他的運籌之中。她看了一下洗面奶,不禁吃驚,宋安辰居然細心到知道她屬乾性皮膚,為她買了保濕的。
真是過分細心的人。一生不禁打了個寒戰,開始洗漱。
她一般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今天卻破天荒地去買了早餐,吃了早餐才去上班。
今天趙吉祥當值,見到一生,雀躍地拉着一生坐下:“一生,聽說你要轉到手術科?”
“嗯,不過要得到宋醫生的許可。”
“我還有證,怎麼不讓我去?”趙吉祥憤恨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我當初就想去手術科,特意考了個證,可那時手術科的護士競爭太激烈,怕自己進不去,就沒爭取了。哎,你家竹馬出頭了,正好把你拉上去了。”
一生頓了頓,聽到趙吉祥酸溜溜的語氣。她一下子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以笑作答。
“醫院這次全面整修,你知道誰捐錢搞的嗎?”趙吉祥突然說起八卦。
一生搖頭。
“‘海闊天空’的新老闆,Ohmygod,這簡直是大手筆。”趙吉祥不無羨慕道,“醫院上個月募捐,這老闆一出手就捐出五千萬!”趙吉祥伸出五指,一巴掌貼在一生眼前。
“這醫院擴建不是國家撥款嗎?”一生忍不住好奇。
“不是國家撥款,是市裡撥款。本來市裡準備撥款五千萬,但是不知為何,縮水到了一千萬,這還擴建什麼啊,但是醫院都計劃好了,在國外訂購了許多儀器,實在沒辦法就對外招募了,不想招來一個大財神。”
一生抿了抿嘴,“海闊天空”的老闆,是宋安辰的繼父啊!
如此一來,一生開始有些惴惴不安了,以宋安辰的個性,他要是知道這個消息,絕對會多想,而他又是自尊心極強的人。
正在一生胡思亂想之際,門口突然出現一個護士,喊着:“一生,你媽媽來找你。”
“喀喀……”一生被一口口水嗆住,她媽媽早在六年前就去世了,難不成鬼魂來了不成?
門口赫然出現一名穿着得體的貴婦,她對一生樂呵呵地說:“童養媳!”已經眉飛色舞了。
趙吉祥吃驚地張着大嘴,一生又嗆了一口口水……
宋媽媽突然駕到,不知是好事來臨還是壞事登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