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探不到王后的位置
第208章探不到王后的位置
既然楚國主要兵力沒有來，便說明對方要用他們對付雍國。
羋負芻是一個極度聰明的人。
趙政以魏軍為鉺，那麼羋負芻的誘餌，便是楚國都城壽春。
雖然姜禾不知道那裏有什麼，卻知道若趙政貿然前去，等待他的必然是一場硬仗。
要阻止他！
在草船上極目遠望，姜禾問龍陽君道：“能找到蒙恬嗎？”
蒙恬從雍軍中來，知道趙政的行進路線和此時的位置。
遠處傳來馬蹄聲，趙政忍不住翻身上馬，要前去迎接。
遠處傳來蒙恬的喊聲。
雍軍的行進速度很快。
她在來的路上遇到楚軍，無法脫身。
他要殺足夠多的楚軍，要攻入壽春城，才好在九泉之下遇到公子和先帝時，脊背挺直。
看着身前的魏軍一個個死去，到最後，她和龍陽君率領的輕騎精兵已不足兩千人。
楚軍這次來迎擊的主力在他們這裏，而魏軍的主力，卻在湖對面。
蒙恬並未看過戰前姜禾在沙盤前推演的軍情，故而不知道姜禾佈下的草甸沼澤，以及她會乘船撤退的事。
不管前方是弓弩還是長槍，只要姜禾在，就是目標。
龍陽君笑了。
魏軍的確突襲楚軍大營，楚軍也的確反擊。但是根據情報，仍有不少楚軍留在壽春。
這是她挑出來的精兵，是信任她，隨她出生入死的人。
而姜禾帶領的輕裝騎兵，並不擅長水戰。
“聽說王后和龍陽君一起帶領輕騎部隊出擊楚國，但卑職在天湖邊遇到那些魏軍，卻找不到王后。他們也不知道王后在哪裏。”
那些楚軍竟臨時捆綁竹筏，涉水而來。
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殲滅魏軍，而是抓住姜禾。
“罷了！”
是男人，怎會為求生讓女人斷後？
前來彙報的斥候垂着頭，回答道：“的確是‘陷’進天湖了，那裏有一大片沼澤……”
自己在她身邊，尚能保護她的安全。自己若離開，待他們上岸遭遇楚軍，就麻煩了。
短短一個時辰，死了一萬多人。
在一個三岔路口，大軍稍歇。
“那殿下您……”龍陽君有些猶豫。
芒卯慌忙躲避，一根箭矢貼着他的胸口險險飛過。
她突然，厭惡起這永遠無法停止的戰爭。
而如果繞過湖面到達對岸，又需要太久。
一道道邸報傳入雍國軍中，先由大將軍王翦閱過，再送呈國君趙政。
更何況蒙恬也在岸上。
自大梁一戰後，姜禾便把精力用在練習弩弓上。劍法和弓箭難練，但弩弓不同。
縱使到了絕境，他的樣子也從容自在。
果然，斥候解釋道：“營地里沒有王后。”
的確，為二十多萬魏軍，犯不上動用五十萬大軍。
龍陽君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
距離緊挨八公山的壽春城，已經很近了。
這種局面，只有兩種可能。
趙政胯下的馬匹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他的焦躁，馬頭微偏，在原地踏着步子。
若不是要留在這裏守株待兔對付雍軍，項燕都想去看看魏軍是怎麼拖住了他的二十萬楚軍。
長途奔襲而來，魏軍應該疲累不堪的。
藉著敵軍尚未攻來的空隙，芒卯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或者她不忍魏軍被屠，留在了軍營。
“那裏有沼澤，又不是稀罕事！避開不就行了？”
這個魚餌不夠大，卻又已經足夠。
終於，在這日午後，遙遙可見不足百丈高的八公山。
按照約定，只要魏軍開戰，蒙恬就要把姜禾帶到此處，遠離戰場。
“本將軍命他們速去速回，只要抓到姜禾便好。為何竟陷進天湖，出不來了？”
姜禾身為女流，雖然智謀無雙，卻無縛雞之力。
“雍國王後殿下，”龍陽君朗聲道，“是不是因為本君太過好看，你就忘了，本君，也是一個男人？”
姜禾在哪裏，他們便去哪裏。
眼看雍軍就要到了，項燕着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還如此勇猛？
無論如何，壽春城外雖有陷阱，卻也需要那些楚軍回援。
“我沒事。”
如今只能分秒必爭，好阻擋悲劇的發生。
現在變成楚軍拖着魏軍主力，而楚軍主力，意圖殺掉姜禾。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了。
姜禾剛剛下船，就遭遇了楚國將士的截殺。
如今三個月過去，她已經能在馬上瞄準敵人，箭法精準。
“卑職打聽到，蒙將軍聽從王后調遣，留在軍中指揮魏軍戰鬥了。”
他原本就很美，笑起來更是明艷。
姜禾神情微怔，無奈地搖頭。
總之，龍陽君是不肯走的。
盛夏火辣的陽光把官道炙烤出一層薄煙，在種植着楸樹的道路盡頭，除了雍軍探路的先鋒，看不到別的人。
可來的不是她，而是神情忐忑的斥候。
“蒙恬和芒卯就在湖對面，”姜禾道，“你與他們會合，再殺回來救我。要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而姜禾，也無法帶領將士突圍。
斥候尚未說完，便被項燕打斷。
“看來賞銀不少。”
“芒將軍小心！”
“那麼王后……”
蒙恬大步越過來，與芒卯背靠着背，持刀站定。
但她的樣子比龍陽君狼狽得多。
如果王后死了……
“上岸！”她果斷道。
“怎麼回事？”
他的身體微微搖晃，幾乎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但他今天殺到刀口生鈍，敵人卻仍似砍殺不盡。
但是，趙政什麼都沒有等到。
跟着龍陽君出擊，且是那些滋擾楚軍出戰的輕騎部隊？
一塊冰團在趙政心肺間炸開，順着他的血液流到全身，讓他臉色慘白，四肢百骸如同冰凍一般。
“怎麼不對？”
“見到蒙恬了嗎？”
每一劍都劍法玄妙，衝鋒陷陣時更是置生死於不顧。
在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項上人頭很難。同樣，在其中找到一個人，也很難。
因為這個斥候曾跟隨蒙恬進入營帳，故而能準確找到魏軍軍營。
龍陽君點頭道：“本君可以去試試。”
姜禾也騎在戰馬上。
可即便如此，被姜禾引來的楚軍，仍然遠超過魏軍的數量。
“遠處那些楚軍，好像繞過我們，向後方去了。”蒙恬疑惑道，“後方有你們的糧草嗎？為何引得楚軍如此？”
“什麼叫探不到？”
他們不管不顧般，撲向姜禾的所在處。
不成功，便成仁。
“稟陛下，探不到王后的位置！”
而此時湖對面，發現楚軍圖謀的蒙恬，卻發現自己無法渡湖。
楚軍營帳中，安排戰事的項燕雷霆大怒。
“龍陽君，”她的馬匹靠近身邊的人，揚聲道，“你帶着他們，逃吧。”
他微微怔住，臉色發黑道：“那是渡口，是殿下下船的地方。”
身為已亡之國的大將軍，芒卯是抱着必死之心來到楚國的。
“逃？”他問道。
芒卯用刀逼退一個敵方將領，問道。
那個常常一襲紅衣的女子，沒有出現在他們約定的地方。
龍陽君勒馬而停，姜禾看到他的寶劍低低垂下，一道血線蜿蜒而下，墜入泥土。
“芒將軍，”他大聲道，“你有沒有發現不對？”
“放心，”姜禾看出龍陽君眼中的震動，解釋道，“本宮還不想死，會好好活着。”
他們逼近壽春城，一路遇到零星抵抗，很快便能通行無阻。
探不到，要麼是無法靠近軍營，要麼是營地已經挪走。
如附骨之疽，緊追不放。
姜禾在戰馬上心痛如割。
避無可避，不如迎頭痛擊。
“煩請龍陽君，”姜禾道，“找到蒙恬，讓他速回雍國軍中，阻止國君攻打壽春。”
最後，他揮手道：“仔細打探雍軍消息！”
姜禾話音剛落，便聽空中“嗡嗡”聲傳來，那是弩箭疾飛的聲音。
他在持劍拼殺的間隙，端坐戰馬笑道。
蒙恬渾身顫慄幾乎無法握住大刀。
想都不敢往下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