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帶兵出擊
第207章帶兵出擊
壽春城邊淮河蜿蜒,沿淮河向東北方向五百里遠,有一馬蹄形湖泊,名天湖。
那裏,是趙政為魏軍選定的葬身之地。
按照趙政的打算,魏軍要在天湖旁紮營,引楚軍出擊。繼而牽制楚軍,讓雍軍好趁機突襲壽春城。
計策倒是好計策。
其中的細節安排,就連姜禾這樣深諳兵法的人,也看不出紕漏。
看來這一次趙政不僅僅是督戰,在雍軍把楚軍打回壽春防守的戰役中,他厥功至偉。
姜禾與有榮焉,但卻不想遵命。
天湖東面是退無可退的沼澤地,也是死路。
大將軍項燕曾被羋負芻召進宮中一次,之後項燕回到軍中,城門便重重關閉了。
他想到的,國君也想到了。
蒙恬並不在意,他站在姜禾身邊,點頭道:“這就要出擊了。”
但是今日竟見她肯為魏軍披甲,肯跟隨兩萬輕騎精兵出擊,那麼是生是死,龍陽君都決定跟隨她奔赴。
那可太好了,若把魏軍逼進沼澤地,不用自己下手,他們就會陷進去。
草甸被切割成棋盤大小,拼接在一起,偽裝成完整的陸地。
終於有消息傳來,說魏軍進攻楚軍,主動挑釁。
楚國知道姜禾厲害的,除了國君,便是項燕。
遠處,留在天湖旁的魏軍主力大吼着衝上前。
“可是雍軍不會坐視我軍剿滅魏軍吧,畢竟軍中有王后姜禾。”項燕謹慎地指向雍軍的紮營之處。
而他們腳下原本硬實的地面,一瞬間濕潤粘腳,帶着巨大的吸力,把他們往下拉去。
留在軍中嗎?
那恐怕不是差遣,而是要監督自己。
紅色的披風下,是白色的戰甲。
他臉上帶着爽朗的笑,見姜禾把詔書收好,恭敬道:“還請王后按照國君的旨意行事。”
姜禾並未回答,只是示意蒙恬落座。
戰馬嘶鳴,蒙恬上前阻攔,哪知龍陽君在遠處挽弓瞄準,對準了他。
他們要以牙還牙,報仇雪恨。
蒙恬上前一步攔在姜禾面前,急急道:“您明明知道陛下的安排。”
只是在趙政心中,非要除掉他們,才能安心。
只是,到達沼澤邊的楚軍,卻發現不久前還在前面的魏軍,不見了。
“項卿勿慌,”羋負芻道,“且聽寡人安排。”
距離能夠報仇雪恨的壽春城,僅僅一步之遙。
城牆阻隔,沒人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
是防禦工事嗎?
他佩服姜禾的出其不意,然而姜禾卻目光凝重地看着遠處,自言自語道:“趙政,他……”
“這些並不是楚軍主力。”姜禾道。
如今楚軍尚有五十萬可用,以五十萬打三十萬,勝負已不必懷疑。
“天湖,”他的手指擊打着輿圖的一處,抿唇笑了,“魏軍將在此葬身。”
這些魏軍看起來只兩萬餘人,動作卻很快。
國君說,抓姜禾,殺趙政。
風吹動旌旗,也吹得姜禾單薄的披風揚起。
“當然不會。”羋負芻道,“但趙政不會去救姜禾,他會趁我軍分散兵力,攻擊壽春城。”
那時在大梁城,她只是在卜寨出謀劃策,就讓楚軍動彈不得。
不能顧此失彼,也不能因小失大,戰局兇險叵測,楚國也到了生死關頭。
畢竟曾經是敵人。
不知是可惜眼前活生生的兵馬,還是可惜這些兵馬只能用一次。
竟然……
蒙恬身體僵硬唇舌打架。
“魏國不是亡了嗎?”大多數人驚訝地問着。
“是,”姜禾道,“斥候來報,楚軍就在三十裡外。本宮要他們先去滋擾,再把楚軍主力引到天湖東面。”
“本宮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姜禾唇角揚起,明艷的臉上揚起孤勇的笑,“更何況他若不是這些魏軍的王,就無權為這些魏軍做出安排。”
項燕神情凝重。
既要滅掉趁亂復仇的魏軍,又要打敗千里而來的雍軍,似乎僅靠這五十萬兵力,還遠遠不夠。
夏季炙熱難耐,姜禾手持蒲扇走出營帳,看着準備點卯出征的軍將。
“這怎麼行?”
雖然以魏軍僅余的二十多萬兵力,還不足以攻克壽春。但若魏軍和雍軍聯合,此戰必勝。
他們要在此處誅殺楚軍。
“蒙將軍一路辛苦,”她和聲道,“軍中缺不得將軍,本宮這就給陛下回信。”
可陛下是讓他來保護王后,不是幫助魏軍!
抗命嗎?
“你若想讓本宮活着,”姜禾翻身上馬,對蒙恬一笑,“那就幫助芒卯,守好後方。本宮到時自會感謝陛下送將軍前來匡助!”
送詔書來的,不是尋常信使,而是雍國伐楚軍隊的副將軍,蒙恬。
項燕沉沉點頭。
剛踩上去覺得硬實,很快就會因為無法受力陷下去。
草船之上,龍陽君默誦孫武兵法,看着遠處的“風景”。
女人帶的兵?
那就放心了。
他們騎馬持槍,快進快出,且戰且退,引着楚軍向天湖方向去。
不可惜嗎?縱使曾經與這些魏軍拼得你死我活,蒙恬也覺得讓他們被蒙在鼓裏做必死的誘餌,有些殘忍了。
他們要逼得楚軍往沼澤深處走。
千里追擊只為此時,他們沒有機會死守大梁城,就讓他們在敵國的城池外,完成身為魏軍的使命吧。
縱身死,亦無悔。
見到姜禾,龍陽君點頭,芒卯施禮,算是打過招呼。
為了讓楚軍中計,魏軍糧草輜重也留在此地不遠處。
最後爬上草船的魏軍揭走了地墊,而楚軍先前覺得地面硬實,是因為魏軍在沼澤里鋪了草甸。
“夫必勝之術,合變之形,在於機也。”
更何況最先作餌的,最先被吃掉。
如今她帶着近三十萬大軍坐鎮指揮,誰要因她是女人而掉以輕心,誰就是傻子。
這之後他帶領楚軍在城外忙了好幾日。
他尚且有些疑惑,便見姜禾已經解下披風丟給隨從。
可是並不見他們加固城牆啊。
戰鼓擂響,項燕做出楚軍主力出擊的樣子,向魏軍追去。
不是嗎?可他們的確分七股部隊,做出了全力出擊的氣勢,把楚軍引了過來啊。
看來這件事,已經沒有調和的餘地了。
“本宮也去。”姜禾道,“芒卯鎮守後方,本宮同龍陽君出擊。”
“殿下,您是要……”蒙恬張大了嘴。
楚軍原本一直駐紮在都城外。
龍陽君為主帥,芒卯為副帥。
她第一次披甲,認真繫上了每一根繩子,務求既繃緊身體,又活動自如。
可是淮河水流正常,無人阻截啊。
“不可惜。”她對蒙恬嫣然一笑。
抓,不需要傾巢而動。
一路上連戰皆勝所向無敵。
此時起了風。
自姜禾帶魏軍南下已有三個月。
殺,就需要傾力而為。
楚軍當然知道天湖東面是一片沼澤。
鼓響出擊,是跟誰打起來了?
蒙恬目光凝重地點頭道:“可惜了。”
可是項燕並不放心。
聰明如龍陽君,不是沒懷疑過姜禾的誠心。
只要咬死楚軍,便能給雍軍留下攻擊壽春城的時間。
龍陽君偏過頭,想從姜禾的神情中看出她在想些什麼,卻只看到了濃濃的擔憂。
她要護着這些兵馬,不管情勢把他們逼到何處,都會同生共死。
高高的蘆葦後面,望不到頭的草船出現,乘着風,向西而去。
“魏國亡了,魏軍還在,由雍國王后帶着呢!”
“蒙將軍!”俊美的男人姿容瀟洒,揚聲道,“後方魏軍,就拜託將軍照顧!”
船隻旁,還有他們用來走出沼澤地的巨大地墊。
壽春百姓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但是數日後,他們聽到了戰鼓聲。
待看到蒙恬,他二人卻倨傲地別過頭去。雖然並未表達出敵意,看起來也並不怎麼待見這個人。
那是姜禾提前藏好的船隻。
是準備借淮河之水阻擋雍軍嗎?
在楚軍的家門口,姜禾利用楚國的地形,為楚國做了一個巨大的陷阱。
“那該怎麼辦?”
楚國的風,夾雜着北地不曾有的濕潤。
“不必勞煩王后回信。”蒙恬濃濃的眉毛展開道,“陛下命微臣留在軍中,隨時聽從王后差遣。”
掙扎的楚軍看向遠處。
楚國王宮中,楚王羋負芻正在同將軍項燕密謀反擊雍軍的戰事。
因為楚軍主力在同雍軍對抗,姜禾只用了很小的代價,便連奪楚國九個城池到達天湖邊。
數百魏軍齊齊舉弩,對準了他。
自大梁一別已有數月,蒙恬比那時黑些,也更英武。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英姿颯爽、挺拔如松。
好在國君計謀得當。
“陛下他,會中計的。”
姜禾的聲音落在水中,被槳板劃開的水波擊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