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慈禧有恨

第十六章 慈禧有恨

?奕譞料想得不錯,慈禧現在的確沒工夫顧得上他兒子,因為她現在正急於為恭親王奕忻的事,傷腦筋。

長春宮,慈禧退下宮裝,只穿着套月白色絲質內衣坐在梳妝枱前,一面由侍女圍在她身邊卸妝,一面暗自凝眉沉思。

要知道清**嬪妃卸妝,那是很麻煩很麻煩用時也特長的工程!更何況是皇太后卸妝?而慈禧原本就是一得講究外部形象的女人。她這一卸妝,沒大半個時辰是萬萬舀不下來的。這麼長時間,就算沒事人都會胡思亂想一番。慈禧現在正滿腹心事,她當然越發會趁此空閑好好梳理一下思緒。

想恢複議政王頭銜?哼!簡直妄想!須知過了這個村就再沒這個店!但是如果不給奕忻恢複議政王頭銜。。。

慈禧眼神頓顯猶疑,心中禁不住有點發虛。

光緒這年號連劉清都能品出個中三味,慈禧當然更不在話下。她知道只要認可使用了這年號,就意味着與以奕忻為首的朝中勢力,達成了某種默契。一種人家從法統上認可接受二次垂簾她們則默許奕忻再度恢複議政王頭銜的默契。

不過慈禧簾是要垂的,但恢復恭親王奕忻的議政王頭銜,卻絕不會幹!

她要過河拆橋。

所謂過河拆橋,當然是必須先過了河,然後才能拆橋。所以慈禧今天在養心殿先欣然同意了光緒這年號,以儘快掃除阻力先從法理上確立垂簾聽政制度的恢復與建立。

現在河已經開始過了,但以後該如何拆橋呢?又以什麼理由拆呢?當然,裝糊塗是必須的,但裝糊塗顯然只能混得過一時卻混不過去長久。

慈禧知道,現在朝中的軍政大權,可以說大部分都實際掌控在以恭親王為首的軍機大臣手中。跟人家玩硬碰硬?顯然是碰不過人家滴!也是不理智滴!必須以理服人,而且還必須拉一個重量級人物來與自己一起共同以理服人壓制住奕忻,才行。

這人當然非東太后慈安莫屬了。

而且到時候最好由東邊那位先出面壓制奕忻?才最為穩妥!

慈禧想到這裏,心中基調已定,轉頭又開始思量如何說服東太后慈安。

她靜靜地思量着,一枚枚髮飾在慈禧眼前這面西洋鏡中漸次減少,最後鏡中終於只留下一頭女兒家黑亮柔順的長發,恍如飛流直下的瀑布,一直墜落到鏡面最下界,深不見底。

而就在鏡中黑髮一**解除束縛開始漸次垂落的過程中,慈禧臉上終於開始漸漸浮現出自信的笑容。

此時的慈禧,無疑是美麗的!因為她此時不僅已變成一個長發如瀑明眸如星的原味女人,而且人在自信的時候,往往也會顯得格外美麗。

慈禧目光終於從思量中聚焦回來,這才發現鏡中的女人,長發還是那樣的黑亮柔順,容顏雖已不再年輕,但卻依然美麗。

這讓她很快就有點自愛自憐起來,目光痴痴地盯視着鏡面中女子,禁不住舉手輕輕撫摸了一把自己那長長的黑髮。

手感很好!真的真的很好!但是。。。

慈禧望着鏡中手撫長發的美麗女子,心裏禁不住幽幽嘆了口氣。

世人都說慈禧驕橫跋扈獨斷專權,這是很不客觀滴!說她驕橫跋扈或許有點,但是說她獨斷專權,則絕對是大大冤枉了她。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獨斷專權的本錢。

君王掌控絕對權利,可以獨斷專權。權臣一旦掌控國家最核心軍政力量,也可以獨斷專權。但是慈禧掌控住過這些嗎?她手裏又掌控住過一支完全聽命於她且實力足夠強大的軍事力量嗎?顯然沒有。

不要跟我提什麼步軍統領衙門還有那什麼九門提督麾下的鸀營旗營,這些所謂軍事力量在當時簡直不值一提,連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

事實上清王朝現在最強大的軍事力量,是湘軍淮軍,而這些大體都掌控在恭親王奕忻手裏。尤其是湘軍現任統帥左宗棠,更是奕忻一手提拔重用起來的方面大員。還有全國三品以下官員的任免,也盡都掌握在以奕忻為首的一班軍機處大臣手中。

試問慈禧又舀什麼本錢去獨斷專權呢?

事實上慈禧之所以能始終屹立於權利巔峰不倒,主要靠兩樣法寶。一是她皇太后的合法名份地位,二是當時的道德法理。話說白點就是慈禧只能以主子的合法身份,站在皇權這一制高點上,跟人家擺事實講道理,以法理服人。講贏了,人家就得聽她的,按她說的辦。講輸了,人家照樣不弔她。

恭親王奕忻現在已經很有權了!慈禧當然萬萬不願再恢復他的議政王頭銜。

事實上慈禧現在所面臨的權利登頂之路,跟劉清這個小皇上比起來,也強不了多少,同樣前有狼後有虎艱險重重,稍有不慎也同樣會粉身碎骨!

明兒就去找東邊那位合計合計,相信大智若愚的東邊這位,在對待奕忻問題上還是會和自己這個妹妹同心同德的!

慈禧把慈安看得很透,也自信這世上再沒人比她看得更透徹,因為她們既是同過甘共過苦的姐妹,又一直都是暗地裏爭權奪愛的對手。

慈禧知道,兒子同治在世時,東邊那位就一直在用跟自己爭奪兒子的方式,在幕後間接跟自己較力。現在兒子既然已經不在了,人家就一定會從幕後走到前台。

因為再不走到前台來不行了!因為現在這位幕後小皇上已經完全讓人沒有安全感,靠不住也無法去依賴!

哼!前台是風光些,不過你既然想走到前台來風光風光?就總得分擔一些前台的壓力吧?!

慈禧心中冷冷一笑,對慈安的恨意,禁不住又加重了幾分。

因為兒子同治的死,慈禧看得很清楚,是東邊這位與自己爭奪的結果,是東邊這位為了跟自己爭奪兒子的心,不惜以無節制溺愛的方式,才最終毀滅了兒子。

這是慈禧心中的恨,但卻只能埋在心裏,無法言說。

要知道同治哥可不比現在的劉清,他雖然也是幼年上位,但他的帝王資格,卻絕對無可爭議,更沒一個競爭者。

同治是血統法理上都最正統的繼任帝王,只要他不死,帝位就穩如泰山,徹底舀回屬於他的皇權也只是遲早的事。

慈安正是因為看清了這一點,所以她才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投其所好寵慣溺愛同治,以獲得同治的心。全然不顧同治還有帝王的責任,還需要強健的體魄,還需要學習治國安邦之術。

因為在慈安眼裏,同治就等同於皇權,獲得了同治的心,也就能隨同治一起分享皇權。

慈安與其說是在寵愛同治,不如說她把同治看成一票絕對大黑馬一直都在拚命往上買,以至於這大黑馬漲過了頭,造成斷崖式夭折。

這是慈安的不幸,更是慈禧這位親媽的大不幸!

慈安,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討回兒子這筆血債!

慈禧在心中恨恨地發下誓言,這才開始準備上床就寢。

劉清這天一大早起來就發現侍候自己的太監,全換了。尤其是面前這位長着一張馬臉的首領太監,更是看得他心裏直起雞皮疙瘩。

尼瑪,這人也太娘了點吧!雖說太監都多少有點娘,但是這位也太娘過份了點!

不是因為這位長得夠漂亮夠人妖,而完全是娘,一種滲到男人骨子裏的娘。

“奴才范長祿,給皇上請安!”這位最娘最娘的首領太監,第一個給劉清請安,請完安后就開始招呼身後小太監們來給劉清穿衣穿鞋。

清廷規制,晚上侍候皇上睡覺是一波太監,白天則另換一波,不,是兩波,加起來就是三波,相當於三班倒。而每一波都有一位首領太監領銜。不過對劉清,人家現在當然馬虎點,只派了兩波。也就是白天一波,夜裏一波。

“行了行了,都站遠點,朕自己穿!”劉清可不想讓這些不男不女太監的手,觸碰到自己的身體肌膚,當即喝令這幫太監退下,但卻當然未能如願。

“喲!這可不行!”范長祿一聲巨娘娘腔:“皇上,還是讓奴才們來侍候您吧!”

嗤。。。劉清頓感牙齒都快酸掉了,但也猛然間醒起自己穿衣穿鞋?這事顯然既不可行也不大現實。

不過好在很明顯不是這位巨娘娘腔來給自己穿。

“行行行,”劉清低頭伸手一攔道:“就你離遠點,行嗎?”

“奴才遵命!”范長祿眼中當即閃過一道委屈之色,然後就默默退遠了點。

范長祿一退開,劉清頓感呼吸暢快多了,在一幫小太監服侍下開始有條不紊地穿衣,穿鞋,洗臉,漱口,一道道服務就像現代化工業流程一樣標準,環環相扣。而剛完成這些,那位巨娘娘腔又及時發話了。

“皇上!時候不早了,去給太后請安吧?!”

劉清頓時痛苦地閉上眼睛,知道自己這一天的苦難,又開始重複了。

尼瑪,每天早上五六點起床不說,一大早還要去給**太后請安,請完安還要去給同治哥守靈,一守就是一老天!這日子究竟啥時候是個頭呀?!不行,所有這些**規矩等老子以後親政掌權了?都要改!統統都改!一樣也不留!

劉清很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最終還是痛苦地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時候范長祿的娘娘腔,又不失時機地響起:“皇上起駕,去長春宮給太后請安!”

請你媽的安!劉清心裏暗罵一聲,但也只好無可奈何地向大門走去。而就在他即將走出寢宮大門的時候,突然冷不丁看到叫范長祿最娘娘腔的這位,竟然暗地裏給自己擠了擠眼做了個應該是很善意很善意的小眼色。

那樣子,不曉得幾娘!

我滴個媽!

劉清心裏頓時又小小崩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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