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割地還鄉

宋國的中軍一百多架投石機雖然不多，射程並不遠，但卻在此時能夠接連不斷地打擊到魏軍。江東對外出口的黑火藥包，在配比上並不是最佳的，但藥量依然十分充足，每包標準的三斤火藥，按着後世的計算比例來算，黑火藥的威力只是tntm的十四分之一，那麼三斤火藥就相當於一百克**當量，而在後世，一顆手榴彈的裝藥量一般也就在七十五克上下。因此一包裝着三斤火藥加上兩斤堅硬的小石塊的黑火藥包裹，在爆炸之後，他的威力就相當於一顆手雷。以後世的手雷來計算，它的密集殺傷半徑在七米，有效殺死範圍到十五米，當然，如果有人運氣太差，在這個範圍之外一樣無法倖免。

黑火藥不同於***是它的燃燒速度教慢，而且會產生巨大的煙霧。一包火藥落入密集的人潮中，立刻便在巨大的轟隆聲中騰起一團巨大的火球，隨之還產生更多一團的濃煙。宋軍的輜重兵發射火藥包的速度並不快，但卻是連續不斷，火藥武器一經使用，魏國的陣地便瀰漫起了成片的白色濃煙，這天風和日麗，沒有風，大團煙霧在戰場上根本無法散去，這時代魏國中軍和后軍在轟炸之中變得不禁死傷慘重，而起士兵身在刺鼻的濃煙中滿帶恐懼，甚至於很多士兵連方向都迷失了。

宋軍士氣大振，開始打起精神，認真應對進攻的魏國人。魏國的前軍十分精銳而且戰鬥頑強，他們完全和宋國的前軍混戰成為一體，火藥只是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對於他們沒有任何傷害。而這些士兵一旦投入戰鬥，只有兩種情況會退出戰鬥，一種是殺光了敵人，一種是後方響起了號角。因為他們有一個名揚天下的稱號，魏武卒。

魏武卒最早產生於魏武侯時期，由名將吳起從軍中選拔精銳而訓練而成軍。魏武卒批三層盔甲防護力很強，配置兵器上長兵器戈，短兵器劍和遠程攻擊用的十二石的弩以及加上一張盾牌，這一套裝備就相當於普通三個士兵的裝備，武卒的軍事技能過硬，能夠將這三種兵器熟練運用，同時他們的體格和體能都很好，能夠一次性帶着這麼一身裝備快速行軍五十公里。魏武卒的待遇極好，每名士兵都有百畝良田，免稅免其它徭役，士兵不僅素質極好，而且戰鬥意志很強。魏武卒最多是人數只有五萬，最富有盛名的一戰便是陰晉之戰，僅僅一天的時間，吳起帶領五萬魏武卒輕鬆擊敗了舉國而來的五十萬秦軍，

但隨即歷史的變遷，這支傳奇的隊伍已經失去了他的昔日了當光榮，倔強的秦人在無數次失敗之後走上了變法求強的道路，國家日益強大，他們訓練出來自己的武卒——銳士。魏國後來因為魏惠王昏憒，讓魏國開始走上了下坡路，魏國丟失了河西之地，魏武卒的根基消失了，魏國再也沒有如此強大財力和傑出的將領訓練出這樣的軍隊。於是魏武卒雖然存在，但待遇和裝備上都已經大不如前。也就堪堪只剩下了這麼名不屬實的五千人。但即使只有這微不足道的五千並不符實的魏武卒，也依然有着讓人震撼的戰鬥力。他們依然戰鬥不止，不斷在宋軍中來回廝殺。

宋軍在火藥武器的鼓舞下，後續部隊繞過前方大軍，不斷向前推進，和那些魏國卒廝殺在一起。整個戰局在濃濃得硝煙中變得撲朔迷離。

宋康王臉色並不好看，因為站在高處，他能清晰得看見雙方接戰處的情況，魏國的士兵很兇悍，如果沒有火藥轟擊敵軍後續部分，戰局更加不容樂觀。他的現在擔心的是，這些威力強悍的火藥武器，到底能不能堅持到戰鬥結束的時候。

就在它心情忐忑不安是，最糟糕的事情就真的發生了，最後一包裹火藥落入魏**陣爆炸后，宋國的投石機全部停息了。

廝殺不止的戰場上似乎突然間變得平靜了，在吶喊，廝殺和痛苦的呻吟中，蒼涼而悠長的號聲才驟然清晰起來。心情緊張到極點了宋康王有種喜極而涕的衝動，因為這號聲下，魏**隊開始收兵了。

宋康王下令鳴金，宋軍聞訊，也停止了繼續追擊敵人，開始收縮軍隊。

雙方脫離戰鬥之後，就這樣各種下令退兵了。魏國撤向大梁城，宋國撤向雍丘城，留下那一地的死傷，雙方誰也沒有去搭理。

在睢水河對岸，幾名衣衫襤褸的流民拄着木管，目瞪口呆得注視這正常大戰直到它結束。

為首流民望着雙方撤退的軍隊，頗為惋惜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對着身旁的人道：“把消息儘快傳回咸陽：梅見（農曆二月）初五日，魏王引兵三萬五千人於宋王四萬戰於睢水…….勝負未分，二王皆懼而退之。魏失去兩萬，宋卒近三萬。”

口述的內容很快被記錄在一張小小的帛布上，一名身材嬌小的流氓將它踹着懷裏，健步如飛得向百裡外的啟封城奔去。

這場次戰鬥的結果出人意料，它讓宋康王認識到，想要滅到魏國，對他而言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於是宋國撤回雍丘城鞏固防禦，消化新獲得的領地。這片杞國的土地，暫時性的落入了宋國手中，對宋國而言這場戰爭取得了勝利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魏襄王無力向南方徵兵，這個時間春耕，加上北方趙國邊境的對峙，使得魏國在兵力上十分吃驚。南方還有韓國，西面還有秦國。本來以為損失慘重，只能退回大梁城中依城固守，卻沒想到宋國之間退走了。對於魏國而言，這也算是一場勝利。

對於魏國而言，這只是暫時的休戰，戰爭還沒有結束。

戰爭的印象開始向外發酵，最顯著的影響便是火藥在這次戰爭中的使用，宋國破城到於魏國大戰，都使用的火藥武器。它的性能也得到了充分的認可，因此火藥的名氣開始在中原地區流傳開來。一時間，各國紛紛派出使者，前往江東購買火藥。而隨着江東火藥產量的提升，對外出售的限制也在減少。對於和簡單領土沒有交集的國家，江東都接受這些訂單，當然，訂單會分成很多批次，總在火藥即將用完時才會履行下一批，這是為了防止大量囤積，在某個時候稱為江東的威脅。

這場戰爭的結果，最不能滿意的是齊王。

“韓卿，這場宋國損失不下啊，會不會就此停下來？”齊王對此有些擔心了。

韓珉笑道：“大王方向，宋國十幾萬大軍，這場損傷兩萬餘人，卻拿下了包括雍丘在內的七城，肥沃之地接近百里，總的來說是大賺了一把。這種仗，他還會繼續打下去。楚國和秦國就要開戰了，宋國的軍隊都在宛葉方成一線，宋國邊境防禦薄弱，宋王休戰，依他的性格，恐怕就是在為下一戰作準備了。”

“好，呵呵。如今宋國得罪了魏國，日後再得罪一下楚國，到那個時候，我們出兵，就少了反對的聲音。戴堰這是自掘墳墓，等他日後過滅生死，寡人一定為他風光大葬，以表謝意。哈哈哈哈。”

齊閔王又問道：“公子橫那裏談得這麼樣了？”

韓珉嘆口氣道：“還在嘆，他只願意割讓三百里，和我們的條件相去甚遠啊。”

“不用怕，時間對我們有利，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齊閔王道：“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們也不是，時間對他比我更重要。”

韓珉有些顧慮：“大王，此事即使談妥之後，也依然是口頭約定，若是日後他要反悔，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他既然能和我們談判兩天的時間不鬆開，這就說明，他不敢反悔。就算他反悔又如何，如今楚國羸弱，不給，寡人便派人自己取。”在齊閔王的心裏一直都十分肯定，公子橫沒有膽量反悔。

韓珉為齊王所許諾的相位，工作十分賣力，離開王宮之後，便馬不停蹄去見子橫，繼續進行談判。對於他而言，談判成功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子橫能夠成為楚王，最終履行約定。而最重要的是，子橫要登上王位。他比子橫還要着急。

“公子，您到底考慮的怎麼樣了？如今楚王被秦國裹挾，已經有數近十日之久，楚國山下一片混亂。公子應該早作打算，為人子者，盡孝是一件大事，且不可馬虎啊。”

子橫猶豫不覺，臉色很難看：“可八百里之地，實在是太多了。若是如此，我在日後在楚國還有何面目見人。父王在秦國寧死不遠割讓領土於秦人，我卻……”

韓珉微微一笑，內心充滿對子橫的鄙視，他能看得出來，說的這麼大義凜然，還不是要割地，不過是多少的事情罷了，有什麼區別嗎。“天下還有比生死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孝道，如今楚王生死未卜，你卻為了區區一點土地而放棄回國為父母送葬的機會，這豈不是不仁不義嗎？”

子橫沉默半天，最終才報出了自己的底價：“五百里，不能再多了。”

韓珉心中一喜，這事成了！“是那一塊地，要由齊國來定！”

子橫點點頭。

韓珉笑道：“齊國會派最好的勇士護送公子歸國，相信公子此刻已是歸心似箭了。但在這之前，我們最好把地段確然下來。”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了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