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好太監!神經病!!?求訂閱!
第136章好太監!神經病!!?求訂閱!
“什麼?‘他’去東宮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朱翊鈞瞬間激動了起來,轉瞬間又反應過來自己身為皇帝,不該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那樣過於關注才對。
“咳咳。”不動聲色咳嗽兩聲過後,朱翊鈞平靜下了態度,用無所謂的語氣道:
“大驚小怪作甚?派人盯着他就行了,這小子不安生,絕對不能讓他帶壞了朕的兒子。”
“奴婢遵命。”這一次,率先接下命令的是陳矩,畢竟如今東廠由他來管,這是他的‘分內之事’。
一旁的張誠心裏酸得直咬牙,卻也只能無可奈何,但就讓他這樣離開,多少有些不甘心了。
“皇爺。”張誠主動提起道:“吏部這道奏本……要不要退回去?”
若是換作以往,朱翊鈞定會將這種有關於‘人事調動’的奏本壓下,並且已讀不回。
然而這一次也不知為何,朱翊鈞卻是並不打算將這奏本壓下,更不打算退回。
只見朱翊鈞再次拿過了奏本,並且仔細查看了起來,結果不出他的意料,奏本上頭舉薦的人名,如他原先所料想一般,全都是他不喜歡的人的名字。
一個一個看了過去,最後,朱翊鈞的目光放在了奏本最後方的‘署名處’,放在了那署名排在第一位的‘顧憲成’三個字上。
雖然仍舊華麗,可朱翊鈞十歲那年的體型,可比朱常洛現在要胖多了。
十歲孩子的眼中滿是希冀,亮晶晶的,似乎在期盼着什麼。
見太子這樣激動,王有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身上的新舊傷痕不由得隱隱疼痛起來……
……
……
朱常洛雖然貴為皇長子,可不受寵愛的他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多名貴的寶物,一時間不由得看了個眼花繚亂。
慈慶宮,即如今皇太子所居住的東宮。
“太子殿下,皇上身邊的陳公公來了,帶了好些人和東西來呢。”
如今雖然已經打掃乾淨,可處處仍舊透露着一股老破的‘陳年’氣息。
“傳旨下去!”朱翊鈞雙眼發亮,似乎只是胸有成竹,更是有些癲狂地笑着道:
“內閣不是缺人嗎?好啊!那就着禮部右侍郎沈一貫入閣吧!”
王有芙小心翼翼地前來稟報,從她那躲避的眼神看得出來,她似乎很害怕朱常洛這個小太子。
與此同時,這位明明就‘輕而易舉’操縱着世人生死大權的皇帝,心頭卻是有些幼稚地興奮想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招‘以險犯險’的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讓于慎行入閣!
“另外……顧憲成辦事不力,罷官!”
一聽到是皇帝父親身邊的‘大紅人’陳矩來了,原先還面無表情,一臉木訥的朱常洛頓時便緊張了起來。
事實證明,朱翊鈞對於顧憲成的印象,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到幾乎沒有。
這座殿宇已經有許多年,都沒有人住過了。
你想培養一個新的張居正?想得美!這招我在孩子時就已經見過了!可我現在已經不是孩子了!”
聽到是皇帝父親‘特意’命人送來的這樣多‘好東西’,朱常洛瞬間鼻子一酸,心間更是不由得自我感動道:
“回太子殿下,是的。”
陳矩話音才落下,那年輕宦官便十分識趣得體地朝朱常洛跪了下去,恭敬道:
“奴婢‘王安’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一陣思來想去后,朱翊鈞終於發現了什麼一般,疲憊的目光開始逐漸發亮起來!
陳矩帶着很多宮人來,更帶了很多貴重的寶貝來。
雖然就連朱翊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費勁,明明‘那個人’現在只不過是一個人人都能夠隨便捏死的‘罪臣之後’罷了。
朱常洛對王安這個太監的第一眼眼緣,還是挺滿意的,但他卻是沒有讓王安即刻起身,而是忙着又問陳矩:
“快!快讓陳公公進來!”
“陳公公,這個王安,也是父皇讓你為我選的伴讀嗎?”
畢竟皇帝陛下刻意吩咐過了,不能‘虧待’了這位年僅十歲的皇太子。
吩咐完這件事後,朱翊鈞臉上的笑容久久都未褪去,笑的即欣慰,又得逞。
朱常洛頗為焦急慌張地說著,急到就連吉服都不再讓宮人繼續脫了,似乎生怕陳矩會因為他沒有及時接見,而不耐煩跑了一般。
皇帝父親當年的舊吉服,套在如今的瘦小的朱常洛身上,畫面可謂是一言難盡。
“顧憲成?”朱翊鈞微微眯起了眼,同時他也在回想着,有關於這個人的微末印象。
“太子殿下,原先在您身邊侍奉的那些內宦未免都有些太過老笨了。”陳矩說著,指向了一旁的年輕宦官,介紹說道:
“這個年經,人也機靈,是內書堂裏頭最聰慧的少監了,今後就讓他陪在您身邊,當個伴讀,順帶伺候您吧?”
陳矩態度謙卑端正,對於這位不得寵的皇太子,他還是很尊敬的,並不似張誠那般不耐煩。
孩童稚嫩期盼的目光着實刺痛了陳矩的心,不忍心的他只好扯起笑容,撒了個‘善意’的謊道:
“去查一查顧憲成,另外,他跟張重輝之間的所有對話,朕都要知道。”
“果然,我就知道父皇的心裏,還是有我的……”
吩咐完這件事後,朱翊鈞仍舊眉頭緊鎖着,經歷過上一次的‘被將計就計’后,面對‘那個’狡猾的對手,這一次他不得不謹慎些。
“太子殿下,這些都是皇上‘特意’命奴婢為您挑選的宮人以及寶物。”
如今已經是皇太子的朱常洛,此刻正在由下人們替他解下並不合身的皇太子吉服。
說來也是令人唏噓,由於冊立太子一事太過於突然且匆忙,故而今日朱常洛在冊封典禮上穿的這些吉服,幾乎全都是他父親朱翊鈞六歲那年,冊封為皇太子時穿過的。
就在朱常洛感動到快哭了之際,陳矩揮手招了一個二十齣頭,眉目清秀的年輕宦官過來。
這下子,朱常洛開心極了,一想到皇帝父親居然專門讓人挑了內書堂裏頭最聰慧的那一個宦官來為自己伴讀,他就覺得高興!
他就知道,父親心裏是有自己的!
再次看向王安的時候,朱常洛只覺得這個內宦更加順眼了,甚至都親自伸出雙手扶起了對方,滿眼喜愛道:
“王安,以後你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吧,我會對你好的。”
被小太子如此‘看重’,受寵若驚的王安內心忐忑不已,起身間,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對方。
小太子的眼睛不大,小臉也瘦黃瘦黃,更沒有什麼神采。
可在此刻開始,直至今後永遠,都是王安心間最亮,懷中最暖的那一個眼神。
是的,王安其實並不是內書堂里最聰慧的宦官,八歲那年就被馮保挑進內書堂讀書的他,一直以來,在各方各面都只是平平無奇而已。
說來也是令人唏噓,王安之所以能夠被陳矩挑來給皇太子當伴讀,竟是因為那些比他優秀的宦官們害怕得罪了鄭貴妃,怕萬一出事,都不敢來的情況之下,王安才有了這樣一個機會。
王安並不十分聰明,卻也不笨。他雖然不太會巴結人,卻也知道怎樣才能盡量的不得罪人。
王安就是這紫禁城裏頭的一個普通的宦官,他也是這茫茫世間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普通人。
這個普通的年輕宦官知道,大太監陳矩騙了太子,他難免的害怕了,也心虛了。
王安能做的,只有在心間暗暗發誓,他這輩子一定要盡心儘力伺候太子。
……
與此同時,慈慶宮外。
張重輝似乎對此處十分感興趣一般,左左右右繞着看了好幾圈,仔仔細細地觀察着什麼。
然而不論怎麼繞,怎麼觀察,張重輝卻是並沒有想要進去的意思。
當然了,他也進不去。
畢竟這裏可是皇太子居住的東宮,若是閑雜人等想進就進,那跟菜市場又有什麼區別?
張重輝繞得倒是起勁,這卻是把正在暗中觀察着他的錦衣衛給奇怪住了,紛紛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直到陳矩帶着一大批人進了慈慶宮,又從慈慶宮離出來后,張重輝這才停下晃悠。
“陳公公!”
只見張重輝隔着一層層的錦衣衛,朝着不遠處的陳矩揮手大喊道:
“我有‘軍國大事’要見皇上!你記得幫我通傳一聲哈!”
說罷,張重輝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因為張重輝知道,陳矩不會將他的這句話給當回事,更不會專門過來問他是什麼軍國大事。
與此同時,聽見喊聲的陳矩也是愣住了。
本想派人去將張重輝給抓過來,好好的問一問對方到底是怎麼個‘軍國大事’?
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
陳矩猜測,這應該‘又’是張重輝使的‘詭計’!
保不準,派人將張重輝給抓過來后,會正中對方圈套的同時,他自己還會被對方給‘訛’上!
陳矩倒不覺得自己多想了,畢竟,被張重輝給訛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哪怕就連皇帝陛下都……
回想起近來夜夜都在做噩夢的皇帝陛下,陳矩心疼皇帝的同時,也是更加覺得,像張重輝這樣奇怪詭異的人,還是離遠些為好。
反正又還有錦衣衛在暗中緊緊跟蹤着張重輝,打量對方也使不出什麼‘花樣’來!
……
張重輝離開慈慶宮后,太陽又快要下山了。
然而,張重輝卻是不急着回去,反倒是在宵禁前,還去那快要收攤的果菜攤子上,逛了起來。
暗中跟着張重輝的錦衣衛一共有五個人,這五人,都快要無語了……
他們在趙府外徘徊了十幾天,好不容易終於等到張重輝終於出了門,還是直奔太子的東宮而去!
結果……張重輝去慈慶宮只是為了在外頭轉悠了兩圈?然後再沖陳矩喊那麼一嗓子‘廢話’?
這也就算了,關鍵現在這小子居然跑來買起了瓜果青菜!還跟這些賣果菜的攤販們講起了價來?
這五位錦衣衛很無奈,然而更沒辦法,上頭的命令不能鬆懈,哪怕張重輝只是跟攤販講價錢,他們也得‘盡量’將這聊天內容給記下來……
“老伯,天快黑了,你這幾個白菜都快要爛了,便宜些,六文,全賣給我了吧?”
“小郎君你開什麼玩笑呢?如今天冷,我這白菜怎麼可能爛!我這些平時都要賣二十文的!”
“最多十文。”
“十五文給伱啦!”
“我說,最多十文。”
“十二文行了吧?”
“十。”
“行吧……”
“再給我搭兩條蔥。”
“……”
……
五人就這麼看着張重輝徘徊在即將收攤的果菜攤子中間,買了一些雞零狗碎的菜,又講了一些微乎其微的價……
“他買這麼多爛菜爛果子到底要幹嘛?”
“誰知道,難不成上門入贅后,還要跟媳婦兒一樣,出來撿太陽落山前的便宜菜回趙府?”
“不是吧?趙士楨家裏不至於如此落魄吧?”
“那他買這麼多果菜乾什麼?還專挑快爛的買?”
“難不成……這是他老丈人爹,在為難他這個上門女婿?”
“看來這軟飯不好吃啊。”
“話說再過半個多時辰,咱們就能換班了,今晚終於能夠回去吃口熱乎飯了!”
“不好!我突然肚子疼!只能勞煩你們盯着他!我先撤了!”
“誒!還沒到換班的時候呢!就只剩半個時辰了!你就不能憋會兒嗎?”
“我憋不住!”
“話說我也有點肚子疼,反正天都快黑了,這小子買完菜估計也就回趙府去了,用不着咱們那麼多人盯着,我也先撤了!”
“誒!百戶長你!”
“其實我的肚子也……”
“你住嘴!”
……
一時間,五個錦衣衛,一下子走了倆。
剩下的三人雖然還沒走,可在‘換班’之前,卻也難免有些心猿意馬,放鬆起來。
畢竟他們還有三個人,還怕盯不住一個張重輝?
畢竟張重輝也就只是買菜而已,等買完菜,天差不多也就天黑了,到時候這個贅婿估計就要回趙……
“誒?這不是去趙府的路!這小子提着這一大袋子爛果菜是要去哪兒?”
“不清楚,快分頭跟上!”
……
乾清宮。
朱翊鈞已經看完了顧憲成跟張重輝之間,從詔獄,到紫禁城外,能被番子給記錄到的所有對話內容。
當朱翊鈞看到顧憲成對張重輝自吹自己‘也’是張居正時,他忍不住笑了。
怎麼?張居正是菜市場裏成批發賣的大白菜不成?怎麼不說整個紫禁城裏頭,滿朝大臣全都是張居正啊?
“神經病。”
朱翊鈞不知不覺間便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轉瞬之間,朱翊鈞便是愣住了……
因為朱翊鈞意識到,這三個字是張重輝在詔獄裏,對顧憲成說的!
幾乎又是瞬間,朱翊鈞又想起了,他曾在不知不覺間,‘從左至右’寫下的‘天官賜福’四字!
“我為什麼會下意識的模仿他?”
朱翊鈞自己問着自己,這是一個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問題。
其實下意識的模仿他人的一些行為語句,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對於此刻的萬曆皇帝而言,他在意的卻只有——為什麼偏偏是他?
就在朱翊鈞茫然於自己好端端,為什麼要‘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之際?
他的好忠僕陳矩,‘也’給他帶來了‘兩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