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電擊

第176章 電擊

他身上警服皺皺巴巴,頭髮凌亂,面色急躁陰沉。

等不及他們靠近,大步迎上來。

“目前有監控拍到是一輛黑色越野,有三個人,平頭司機,打手坐副駕,後面人只拍到半個身體,經對比,應該是李璨。”

隨着他接近,撲面而來的濃嗆煙味。

猝不及防之下,溫素有些窒息。

謝琛摟着她肩膀,隔開周皋,“去向有推測嗎?”

周皋眼球充斥血絲,“監控拍到他們向北,那條路直通京西高速。但我推測他們並不是要去京城,而是要往北邊邊境去。”

“之前張部推測他要從西部邊境出逃,可西邊邊境線,全線山高險要。風清日朗,常人都難以攀登,何況年後還有一波寒潮突襲,他越不過去。再加上,張部的包圍圈不斷超西北壓縮過來,幾乎鎖定他,他也等不起。狗急跳牆,重新走北邊偷渡,有九成幾率。”

謝琛不置一詞,先護着溫素,走向第二輛車。

第二輛車上的人也下來了,一男一女,四十五歲的模樣,看神情態度,夫妻無疑。

穿着富貴,特別是女人,上流階層資源人脈堆出來的雍容華貴。

“潤豐董總,夫人董太太。”

謝琛簡單介紹后,握住溫素肩膀,面容嚴肅到極點,“最安全的辦法,是我時刻不離你半步,但我手臂有傷,萬一有遭遇衝突,拖住六個人是極限,李璨很清楚這點,所以他這次,背後絕對還有其他準備,我不能拿你冒險。”

溫素明白,越明白,心裏越揣上秤砣,墜穿她五臟六腑,墜成一個空落落的洞。

“你——”

溫素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喉嚨堵的喘不過氣。

她杵在暗淡路燈和刺眼車燈的光影交匯之間,映出她眸中水光,盈盈漾漾,每一點都真實。

謝琛不自主抱緊她,嘴唇貼在她耳畔,像吻,又像密語。

“董家在西郊有一個度假村,他們會載你去那。那裏前台,保鏢都是可以信賴的人。你到了之後,讓前台先帶你熟悉一遍逃生路線,後院泳池下有一個地下室,防彈級別,密碼是我們最初相遇那一天。”

他現在已經不覺得當初相遇,是上天給他扳到李家的機會。

那是一個錯誤。

倘若能重來……

謝琛用力擁緊她。

時間重來現實

他只願此事之後,他們能重來。

身上包裹的灼熱溫度,驟然抽離去。

溫素整個人不可避免,有一種淪陷孤寂冰冷的失落。

視線里,是他拉開車門,頭也不回上車的身影。

隨着引擎聲咆哮,消失在夜幕里。

董太太是清楚利害關緊的,在外多停留一分鐘,危險就多一重。

“溫小姐,上車吧。”

…………………………

周皋來時身上帶的三包煙,全抽完了。

這會兒,沒了尼古丁消解緊張,雙手顫到打擺子。

勉強維持冷靜,配合刑警隊長把從發現班瓊失蹤,到有推測論斷,期間每一條進展發現的過程,簡潔過一遍。

謝琛臉色越來越沉,車內氣氛跟着凝滯。

周皋紅了眼眶,“李璨手下亡命徒不止刀疤一個,刀疤都能帶炸彈進京,他身邊槍支彈藥絕不會少。”

謝琛反應早有預料,“我有朋友摸到一條走私軍械的路線,一個半月前最大一筆走私物,三支微沖,一支狙擊步槍,兩把魯格p85手槍,十顆手榴彈。”

隊長毛骨悚然,“國內嚴禁槍械,手雷能放進來,已經聳人聽聞。微沖和狙步,這種制式軍械屬於邊防特等審查目標,怎麼可能過得了關卡。”

刑警隊長隸屬市級警制,有些牽涉太深的機密,謝琛不能跟他透露。

但他不說,周皋也能揣測到一些。

年前李家無孔不鑽,曾往軍隊滲入。軍隊武器管制嚴苛,他們沒有機會,但走松一兩個蛀蟲,為他們走私武器提供掩護,並非不可能。

“之前從刀疤身上查獲一把手槍,五顆手榴彈。還有溫素手環里的炸藥,拆子彈不划算,應該是拆了一顆手榴彈。那現在李璨手裏,就有兩把微沖,一把狙擊步槍,一把手槍,四顆手榴彈。”

隊長倒抽一口冷氣,這個武器配備,已經不是抓捕通緝犯的級別了,完全符合反恐。

車輛在城外匯入行動組,一路向北追去。

謝琛開了車窗,冷風灌進來,打在臉上像刀割,他總有不好的預感。

張瀟重點的確放在西北,可北邊邊境線佈控從未放鬆。

李璨當年考上過警校,因為家族安排,被迫放棄,無所事事這十幾年。

以他偏執的性子,少年時期鍾愛事業強行夭折,絕不會就此放棄,很大可能私底下繼續研習。

他瞞着李家轉移資金,打造後路,培植自己鐵杆擁躉,五年間李家都未察覺,其中就有一些刑偵的影子。

謝琛左手懸在窗外,夜幕隨風從他指縫吹過,他收力併攏,風又繞過手掌,推着黑暗留在車后。

他不自主看倒車鏡,昌州整座小城遮蔽在暗潮下,猙獰陰森,彷彿有張牙舞爪的不可名狀之物,正在蠢蠢欲動。

……………………

謝琛走之前最後那句囑咐,讓溫素生出一種十面埋伏,勢如累卵的緊迫感。

她心口砰砰跳,眼皮也跳。

董太太見她坐立不安,以為她擔心謝琛,“您放寬心,謝總雄才大略,心有成算。他什麼都安排好了,早先未到昌州,該有的打算後路,一樣沒少安排,這是十拿九穩的局。”

溫素好奇,“您知道如今形勢?”

董太太笑,“謝總拜託我們保護您,簡單告訴了一些。他是真心在乎你,把您看的跟命一樣重要,捨不得您有一絲閃失。”

溫素想聽的不是這個,“他有什麼打算?安排什麼了?”

“謝總沒告訴您?”車正好到度假村,董太太扶她下車,神秘兮兮,又緊張小聲,“李璨手裏有炸藥哦,喪家之犬,喪心病狂的,好在京里包圍圈已經鎖定昌州了,現在一隻蒼蠅飛到封鎖線,也要攔下來,看看公母,有沒有犯罪前科。”

她說話實在風趣,可溫素笑不出來,“炸藥?”

“聽說有槍,有手雷,搞不好就要拉人同歸於盡。”

溫素想到婚禮,魚線勒進喉嚨,拳頭大的手雷掛了五顆,可以想像引爆后,血肉橫飛,一片血色。

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那他去——”

寒氣從腳底直逼頭頂,凍得她牙齒磕磕絆絆,說不出話。

董太太心疼摟住她,“哎呦,您別總往最壞的地方想,我告訴您,可不是要嚇您的,瞧這小臉白的。”

她撫溫素脊背,“那包圍圈可不是吃乾飯的,京里親自下來的大領導,特警,武警,其他警,反正能上陣的都上了。謝總現在去,可不是去冒險,那是去見證抓捕現場。”

溫素不覺會如此簡單。

謝琛不是心浮氣躁,沉不住氣的人,一件事到他這兒,十分嚴重,頂多表現出三分。

走時他慎之又慎,防彈的地下室都有準備。

只說明,事態嚴重到他失了把握。

董太太知道的有限,把話翻出花來,也再沒有有用信息。

溫素提不起精神,又怕董太太遺漏,“還有嗎?比如他別的安排,或者交代?您仔細想想?”

董太太在這關頭願意冒這麼大風險,自然是想利益最大化,此時她功勞多大,往後富貴就有多少。

溫素問什麼她順着想什麼,想不到絞盡腦汁也想。

“您這麼一問。”她一激靈,“還真有。就昨天,謝氏宣佈全面注資三和,第一階段就投三十多個億,有記者現場採訪,計劃總投資多少,謝氏發言人直接回答,不設上限。”

一直沉默跟在後面的董先生,突然插言,“我跟幾個房地產行業的朋友,私底下估算至少六十億。三和是從根子上爛了,完全沒有投資的價值,我認為有這筆錢,不如另起爐灶。”

“你懂什麼。”董太太嫌棄,“你以為謝總都像你們眼裏只剩錢了,低級趣味。”

“六十億是低級趣味?”

董太太眼神掠過溫素,“反正錢都是低級趣味,謝總投的是情意,你們不懂。”

溫素僵窒。

一瞬間千頭萬緒,百般滋味,好像一個人破開她胸腔,把她肺腑熱誠全掏出來攪碎了,又小心縫補,不惜代價,期冀她癒合。

她忽然又想到旁的,在京城醫院,何文宇和謝琛打啞謎似的凳子論。

她以為是三和,可謝琛這一注資,完全推翻了。

那凳子,指什麼。

度假村建築風格是歐式的,偏英式莊園風格。

一樓整個打通了,用廊柱劃分區域,前台在進門靠右的位置。

溫素記得謝琛的交代,跟在董太太身後,打量前台。

三十齣頭的幹練女人,颯爽短髮,高挑身材,制服下肌肉輪廓結實。女人很少有她這種健壯精幹感,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利箭。

像軍人。

董太太見前台很客氣,不辦理入住手續,如同任務交付一樣,將她交付給前台,“溫小姐安全到了,我和老董就不打擾了。”

她轉身,帶董先生上樓。

溫素一言不發,不驚疑,不多問。

前台做好應對柔弱女子,安撫她的準備,一時倒驚奇了,“您不害怕?”

溫素牽強一笑,“先帶我熟悉路線吧。”

她並不清楚外面現況,看不清摸不着的危險,變成一個罩子,牢牢罩在每一個參與人的身上,空氣在抽干,緊迫的她窒息,分不出精力應付,多說一句廢話。

……………………

度假村正門臨近公路,後門隔一片樹林,是荒廢別墅區。

從路線上看,兩者沒有直通相連的道路。可若高空俯視,橫穿樹林,兩者距離不到一公里。

只是樹林茂密,雜草叢生,夜晚像個吃人的口袋,當地人私底下稱呼鬼林子,很是避諱,不敢踏足。

李璨這輩子不信鬼神,就算有,鬼也得怕他。

“璨哥,李爾被抓了。警察在昌州外圍設有包圍圈,他們正撞上去,花臂用槍拖住警察,平頭開車帶班瓊跑了。想請示您,是在昌州城內繞圈子,拖延時間,還是直接過來找您。”

“引走謝琛可以了,叫他過來吧。”李璨聚精會神望着度假村,“然後開車去沖正門,拿班瓊擋住警察,溫素那邊兒得手了嗎?”

“那小娘們膽小,一直不敢一個人,我已經催花頭巾了。”

“讓他加快速度,手裏有槍別怕下狠手,狠手下的晚,咱們死的快。十分鐘之內,務必從後門出來。”

……………………

溫素第一時間發現不對。

前台見她臉色太差,怕她撐不住,叫人送了餐。

為防生人接近她,特意點名保鏢送。

那保鏢離開前,溫素記下他體貌特徵,大高個,雄壯,十足彪悍。

可再彪悍,沒有到一頭熊的程度。

這種非人的體格,溫素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李璨身邊的花頭巾,一隻手將她拎起來,單掐窒息。

夢魘一般,印象深刻。

她瞪大眼,急促出聲示警,“他是歹徒!”

前台已經發現,卻不敢動作。

從她的角度,窗戶處威脅更大。

相隔不到兩百米的大樹上,狙擊槍冷冰冰的瞄準鏡,在黑暗裏,反射房頂巨大招牌的冷光。

溫素止不住哆嗦,她也看見前台額頭猩紅的亮點。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外面的人呢?”

花頭巾走來過,一把薅起溫素,拎着她不大耐煩,“謝琛沒教過你們,出任務吃飯要小心,丁點毒藥就能廢掉你們的命。”

“不可能,飯都是我們自己準備的,你沒下毒的途徑。”

花頭巾嗤笑,“誰說非要在食物上動手腳,餐具上,水裏大把機會,當然烈性毒藥味大,下不了。所以便宜你們了,只是昏迷幾個小時。”

他一得意,前台找准機會,驟然起身,攻擊他要害。

花頭巾不躲不避,只看着前台一個踉蹌,軟倒在地。

“都說了是你們,包含你在內。”

花頭巾又望溫素,“你好像一點……”

他驟然抽搐着,跪倒在地,溫素顫抖着將電擊棒貼近他脖頸,“保鏢告訴我,最大功率電擊人頸部動脈,致死。你讓外面狙擊手離開,我放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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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凈身出戶,我被京圈大佬強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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