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真是個畜生啊
當年的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是中暑了。
迷迷糊糊趴在教室里睡了很久，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季雲根本沒印象。
在那之後，樓雨好像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里。
高二沒她的聲音，高三沒她的聲音，畢業后更聽不到半點她的音訊。
她從這個班級里消失了。
是的。
在這個暑假之後，她就從大家的口中消失了！
“聽說那件事了嗎？”
此時，季雲前桌的一個馬尾女生小小聲的說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馬尾女生還特意往後頭看了一眼，發現後面隔着幾桌只有一個中暑趴着的季雲。
季雲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
他只是趴着思考，不代表他真病着！
有瓜！
並且還是白皙女生與樓雨從她們幾個身邊經過時，她們才聊起來的。
為啥之前沒注意？
哦，是吳凱那沙雕拖自己去外面踢球了！
“前些天，我看到樓雨她爸開着奔馳接她呢，她爸還挺帥的，是那種帥大叔哦。”一個女生開玩笑似的說道。
“什麼呀，她親爸早跑國外去了，你看到的是她繼父。”馬尾女生說道。
“啊，什麼時候的事情？”
“很多年前的事了，她媽改嫁給了我小區里一個蠻有錢的帥伯伯。”馬尾女生說道。
“你家小區不是痕光園嗎，妥妥有錢人的房子啊，一下成鳳凰咯。”一旁露肩女孩羨慕道。
“不對啊，我前幾天找她，她還住在老匠街的老房子裏，好像是一個人住。”另一個女生說道。
“所以本就不是什麼鳳凰咯，怕可能還是一隻小狐狸，我聽人家說，她……”馬尾女生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特意再次環顧四周，確保沒有其他人可以聽見，這才很小聲很小聲的道，“然後……就被她媽趕出去了，什麼事情會導致一個女兒被親媽趕出去哦，你們自己品吧！”
“不會吧，樓雨那樣子，不太可能……”
“誰知道呢，畢竟從小沒了爹，多多少少有點缺那啥，結果一不小心……你們沒仔細看嗎，她發育越來越好了，皮膚也光澤，跟以前比簡直快成小天鵝了，沒受過滋潤誰信呢？”
幾番對話，聽得季雲是觸目驚心！
話說起來，季雲確實有印象，高中的某段時間樓雨是自己一個人可憐兮兮的住在老房子裏。
當時自己也問過一嘴。
她告訴自己，是離學校近，方便一些，季雲自然就沒有去多想。
被她媽趕出來了？？
而且聽這幾個女生話里的意思，她勾搭了繼父？
“好像以前真有一段這樣的傳聞……”季雲猛然間回想起這事來。
那個時候自己是完全不信的，所以更沒有當一回事。
可現在仔細回想起來，任何一個在這個花季年齡的少女有這樣一段扭曲的傳聞，勢必對她造成極大的創傷！
“我真是個畜生啊，那個時候眼睛裏只有秋暮，自家青梅妹妹都被人傳成這樣了，也不去關心下！”季雲內心無比懊惱了起來。
怕是這個傳言越演越烈，人盡皆知，以至於樓雨徹底消失在同學們的視線里了。
別的女同學，季雲還不太了解。
但樓雨，季雲算是知根知底的。
她絕不會像傳聞說的那樣。
不過這件事過於敏感，直接問是不大可能的。
得先找人打聽打聽。
“季雲，你看上去沒什麼事了，踢球去啊。”吳凱的大巴掌落了下來。
“今天先不一雪前恥了，有個更重要的事情。”季雲神情嚴肅的將吳凱拉到了一邊。
“啥事比一雪前恥重要？”
“你知道我們老匠街的女孩被緋聞成什麼樣子了嗎！”季雲義憤填膺的說道。
“你說那件事啊，我聽說了啊，我也沒想到她現在變成了這樣，以後咱少跟她來往唄。”吳凱說道。
季雲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這事已經傳得這麼嚴重了嗎？
“你家離得近，你媽沒跟你說什麼嗎？”季雲問道。
“起初我還送點多摘的菜過去，後來我媽為了不讓人家說閑話，讓我離她遠點唄，我能說什麼。”吳凱說道。
“你信那些人說的話嗎，樓雨也是跟咱一起長大的，你真的相信她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季雲問道。
“我媽怎麼說，我怎麼做唄，何況這事伱才最有發言權啊！”吳凱沒好氣的說道。
“我？？”季雲一臉疑惑道。
“都這麼多年了，我們老匠街這般野孩子哪個看不出來，人家樓雨就是喜歡你。我聽他們說嚼舌根說樓雨打小缺愛不小心和繼父走太近這件事，我都想笑，她眼裏哪有什麼親爹后爹，只有季雲geigei好吧！”吳凱說道。
“你既然不信，怎麼不幫呢？”季雲說道。
“我怎麼幫啊，又不是沒有社區的人去問，她什麼都不說。這事得你出面啊，但你眼睛裏只有秋暮，我能怎麼辦，你也怕秋暮誤會你和樓雨是青梅竹馬，還是說，你也信這事是真的，故意疏遠。”吳凱頓時一陣牢騷。
“放屁，老子一會撕爛那些人的臭嘴！”季雲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好的一個女孩，被傳成這樣！
一定要找到那個始作俑者！
時間雖然短暫，但季雲有很多個7分鐘。
終究還是得從樓雨的事情上着手。
嗯嗯，多來幾次，總會有收穫的！
“砰！”
一腳踢飛了足球，引起了教室一片哇塞之聲。
季雲這次沒有急於求進，反正以談心為主。
“怎麼了，季雲哥哥？”樓雨以為自己臉蹭到了粉筆灰，急忙用袖子再擦了擦臉。
“沒事，沒事，就是看你在這讀醫學有關的書，忽然想起來你的志向是當醫生啊。”季雲笑着說道。
“嗯，很想……”樓雨小小聲的說道。
“為什麼想當醫生呢？”季雲問道。
樓雨神情有明顯的變化，似乎在她心裏這是一個難以啟齒的事情。
季雲此時也開始努力回想小的時候，回想任何有關樓雨和樓雨家庭的事情。
季雲對樓雨親生父親有一點點印象，他們家的老房子裏總是有一股煎藥的味道……
哦，對了。
他父親以前就經常生病！
“是因為你爸嗎？我記得他天天吃中藥。”季雲試探性的問道。
樓雨聽到這句話，臉頰不由自主的抬了起來。
藏在那蓬鬆蘑菇頭下的臉頰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精美漂亮，小巧鼻樑與小巧潤唇，縱然不似其他女神臉那般第一眼就給人驚艷的感覺，但卻絕對是碧玉耐看的顏！
有點髒兮兮、有點亂糟糟、玲瓏的身子藏在寬大不合身的校服之下，大概是缺乏營養的緣故皮膚有些蒼白，五官沒有一點點的粉飾，卻依舊能夠感受得到小天鵝的美感正隱匿在這一切平庸之下！
甚至，樓雨這幅模樣，給季雲一種她刻意為之的錯覺。
但凡梳梳頭，洗乾淨臉，穿個合身的衣裳……
班級里男生們所談論的就不會只有秋暮。
“嗯，我爸病重，看醫生花了很多錢……他們經常因為這事吵架。”樓雨雖然不願意和別人提起自己的家庭，但她知道眼前的男生不算外人。
“我記得小時候半夜起來撒尿，好像還聽到你爸媽摔東西呢，自那之後，就沒看到你爸了。”季雲說道。
“他出國了，一邊打工一邊治病。”樓雨說道。
“啊？可我怎麼聽他們說，是你爸跑了，丟下你們不管？”季雲有些詫異道。
街坊們都有傳說，樓雨爸爸跑了，丟棄了他們母女兩。
“沒有，他沒有……是……”樓雨立刻想要為自己父親辯解，但是接下去的話，她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甚至開始有點結巴。
此時，那位白皙的女生走了過來，氣洶洶的道：“怎麼連你也來欺負樓雨！”
“沒有，季雲沒有欺負我，我們只是在聊以前的事情。”樓雨立刻為季雲說話。
“哼，人秋暮大女神還在樹下等你呢，就沒必要跟我們樓雨走太近了，免得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季雲大哥！！”白皙女生顯然是為樓雨打抱不平。
“喂，你誰啊，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我不叫喂，我叫呂靜！走，不要和這傢伙說話，咱們去排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