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愛民醫院一樓領葯處。

顧璦癟嘴看着右手上略顯猙獰的傷疤,“嫂子,你說我是不是該去寺廟拜拜佛啊,最近真是倒霉到家了。”

自從兩個月前出車禍后,她就一直走霉運。

這不,前幾天袁石約她看場電影,可還沒等兩人走進電影院呢,就遇到現實版警察抓捕殺人犯。

而她再次淪為霉女——又被挾持了。

想到這裏,顧璦捧臉做星星眼狀,“哎呀,其實我也算走運,每次遇險都被好心人給救了呢!”接着她又遺憾的嘆氣,“好可惜噢,都沒見到那天救我的人長什麼樣,真想好好感謝他呢!”

正排隊等候取葯的小祖一副置若罔聞的模樣,又百無聊賴的打着呵欠,並在心裏猛數落把顧璦這個話嘮扔給她的袁石。

見她不搭理自己,顧璦一臉的哀怨瞪着她,“嫂子,我說了那麼多,你怎麼都不回我一句!”

“啊?”小祖茫茫然的眨眼,“你說啥了?”

顧璦頓時泄氣。

“我真懷疑你和我哥平時里怎麼相處?”兩個人都那麼悶,半天冒不出一個字來,冷得快趕上南北極了。

小祖淡淡一笑,剛要啟口,就聽一道驚喜的女聲響起——“小祖!”

她順着聲源看去,只見一個個子不高,身形消瘦,面色蠟黃的女人邊沖她笑着晃手,邊噠噠的快速走過來。

小祖疑惑的瞅着女人,“你是?”

女人剛想要來個親熱的擁抱,就被打擊得笑容僵住,接着一副很是受傷的表情看着她,“小祖,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不認識我了呢!我是徐燕啊,我倆可以同事了一年多呢,你這樣太傷人了!”

徐燕?那個胖嘟嘟白嫩嫩又比顧璦還話嘮但人很不錯的徐燕?!

小祖如遭雷劈的瞪大了眼,好半響才張嘴說,“你整容了?”

……

車上,顧璦扭臉看著錶情凝重的小祖,關心的問,“嫂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小祖從思緒中回過神,淡淡的搖了搖頭。

顧璦又仔仔細細的瞅了瞅她,見她不像是不舒服,而更像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嘴唇動了動,最後卻沒有繼續深問下去,默默的給袁石發微信打發時間。

雖是很好奇,但面對這個未來嫂子,兼救命恩人和崇拜偶像的小祖,她卻總是會莫名的畏懼。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莫名其妙。

想着想着,她竟然把這些心裏所想打字出來發給了袁石。

顧璦頓時囧了,趕緊澄清。

可還沒等她打完字,袁石電話就打到小祖那裏。

“小祖,你怎麼把我家小璦欺負的都喊着怕你了?你個為老不尊的,比她大多少歲呢,懂不懂愛幼啊你,咋就那麼不知羞恥……”

小祖把手機從耳邊移開,用眼神示意一邊快要囧到車底下去的顧璦解釋下。

顧璦雙手合十作揖,“嫂子,我剛才中邪了,亂說的,你別生氣,我——”

她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的袁石又開始獅子吼上了,“喂,小祖,你是不是威脅我家小璦了?太過分了,欺負人的竟然要被欺負的道歉,你給我等着!”

小祖對着手機報出了個地址,接着吩咐司機停車,最後對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耷拉着腦袋的顧璦道,“我有點事,讓袁石陪你。”

“嫂子!”顧璦趕緊伸手拉住她,可憐兮兮的道歉,“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小祖壓根就不知道她和袁石說什麼了,料想不過是剛才在醫院時沒陪聊,小女生不高興而已。

“我沒生氣!”她捏了下顧璦的小臉蛋,笑着說,“現在有事,晚上我陪你聊通宵補償你!乖,你在這裏等袁石!”

聊通宵?補償?這什麼都什麼啊?

顧璦凌亂了。

待小祖離開后,她才後知後覺的發出一聲“咦”,接着摸了下剛才被捏的地方,那股寒涼觸感似還殘留未消。

“哥,嫂子好像生病了!你快打電話問問!”

“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哎呀,她剛才碰了我一下,手可涼了,那一定是感冒了……”

……

城西越秀家園,b棟103室。

伴隨着一道銀色光芒,小祖憑空現身。

她悄無聲息的打量着這間面積不大但佈置溫馨的房子。

剛走進卧室,那張醒目的婚紗照吸引了她的注意。

照片上的徐燕雖沒像剛才見的那樣消瘦嚇人,但也比不得之前在康泰堂時富態圓潤,可笑得卻是那樣的明媚動人,渾身上下似洋溢着喜悅、幸福。

而她身邊的那位新郎就……小祖眯起眼睛,嘴角緊緊抿着。

在醫院時,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徐燕不只瘦的誇張好像變了一個人,還有身上的氣息也和普通人類不同,隱隱透着噬魂魔的味道。

噬魂魔,雖和木魅一樣以人魂魄為食,但手法卻更為兇殘。

它是用魔力使人的三魂攀附在心臟,七魄困於大腦中,接着剝心、挖腦,吞噬。

萬年前,上百隻噬魂魔為禍人間。

她指揮四神獸剿殺。

噬魂魔不敵,紛紛逃回魔界。

那時,魔帝沒有坐鎮魔界,而是降臨人間與天帝大戰。

小祖趁機深入魔界,斬殺噬魂魔。

想及此,她突然不解起來,按理說,噬魂魔應該都死絕了才對。

她還記得當時魔帝接到消息時,那怒火差點沒把天帝的鬍子給燒着了,還吼什麼,“梵諾,你屠盡我噬魂魔一族,我會讓你那四個畜生為他們陪葬!”

對與這話,她是嗤之以鼻,更是不屑的。

而且玄武還曾玩笑說:“四個換一族,值了!”

話剛落,就被她和其他三獸給群毆了。

可不久后,朱雀亡了。

這時,小祖才覺得什麼噬魂魔,什麼人族,統統都比不得情同姐妹的朱雀重要。

回憶漸漸不受控制,一發不可收拾,而那些深埋於心的痛苦記憶再一次襲來折磨着她。

“天帝,我求你,救救朱雀!”

那時,神力僅次於天帝的她,卻因不擅長治療術緊緊抱着奄奄一息的朱雀苦苦哀求。

“梵諾,朱雀違反天規,妄圖與魔人相戀廝守,屢次告誡卻不知悔改,甚還泄露軍情,害得之前一戰神族大敗。如今被那魔人所害,那也不過是她咎由自取。”

天帝那絕情的言語,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流淚了。

而周邊叫囂着要殺了朱雀祭奠被魔族斬殺的同胞時,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梵瀾,她的三姐,那樣的勸她,“小七,別犯傻,朱雀是罪有應得的!你為了她得罪整個神族不值得!”

“三姐,你的治癒術很強,你救救朱雀,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

梵瀾見她頑固於此,嘆息着搖頭,“我不會救!”

除卻師傅,梵瀾是天地間最疼愛她的人,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毫不留情拒絕。

對比個個視如仇人的神族同胞們,她和朱雀顯得是那麼的渺小,凄涼。

小祖看了眼氣息越來越微弱的朱雀,接着仰頭迎上天帝冷漠的眼神,“天帝,朱雀的罪,我來扛,我只求您,救救她!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

伴隨着每一個“求您了”三字,是她一個又一個的下跪磕頭。

她這樣的舉動惹得眾天神紛紛震驚不已,只因誰不知神女梵諾任性高傲,自命不凡,不敬天不畏地,更不尊重天帝,連起碼的行禮都不曾有過,甚至還口出這樣的妄言:人族有雲,兒女跪拜父母是為生養之恩。但我無母亦無父,便無人敢受我一拜。

而在耳聞此言后,她的師傅梵之天微微一笑,“小七言之有理,為師甚喜。”

接着又有人問梵之天:“你那徒兒可曾跪拜過你?”

梵之天說:“我只教,沒生沒養,她何須來跪拜我?”

聽了這樣的回答,誰都會清楚為何梵諾是那樣的恣意妄為了,敢情都是師傅慣的!

如今為了天界叛徒朱雀,她甘願下跪請求。

但天帝始終不為所動。

她苦澀一笑,卸去神力,重重的叩撞在地。

不過多久,她的額頭就被撞破了,鮮血順着臉頰流淌,那低落在地的猩紅是那麼的刺目。

一陣陣襲來的頭暈,讓她身子開始微微顫抖,“用我的命,抵朱雀的罪。天帝,這樣可以嗎?”

天帝冷笑,“梵諾,你的命,豈是我能要的?”

這樣的一語雙關,小祖如何不懂。

想到曾經與朱雀他們四個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她咬緊牙關,把心一橫,“好,只要你救,我願意交出天——”

“不!”氣息奄奄的朱雀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突然嘶吼了一聲,一把攥住小祖的手腕,斷斷續續的說,“諾兒,不,不,不準,我,我不,不要你,那,那樣!”

話剛落,朱雀就渾身爆發出耀眼灼目的紅光,

小祖驚恐的大喊,“不要!”

可那紅光卻阻擋了她一切的努力,最後只能無能為力的眼睜睜看着朱雀自爆身亡。

天帝見狀,不悅的眯起眼睛,接着抬手一揮,一道迅疾金黃光芒猛然朝着小祖那邊射出。

還沒從那沉痛打擊中恢復過來的小祖不防,讓朱雀剛遊離體外的魂魄被射中,不待彙集就瞬間消散於空中。

“身死,不足以抵消朱雀的罪行!唯有消失於天地間,才是最公正的懲罰!”

神族,要是身亡后保留其魂魄,是可重塑身軀的。

雖需要付出的代價極大,但天帝認為小祖是肯定要冒險去試,所以他才會在剛才出手滅了朱雀的魂魄,斷了小祖的最後一絲希望。

沒有痛訴,沒有咒罵,沒有……

小祖從地上緩緩站起身,平靜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轉身,每走一步,都會在心裏默默的說:朱雀,對不起!天帝,此仇不報,誓不罷休!

……

“祖丫頭,最近是出現了好幾起剝心挖腦的兇案……”

掛了風老頭的電話,小祖眸光一冷。

雖然她認為自己是造成朱雀身死魂消的罪魁禍首之一,但那噬魂魔也算其中一個。

不滅了,如何對得起朱雀呢。

所以……

小祖隱遁了身形,又收斂了氣息,依靠牆壁默默的看着卧室里一對男女演繹現實版活春宮。

激情過後,空氣中除卻情/欲的奢靡氣息外,竟還流淌着一股腐爛的腥臭味。

她無聲冷笑,看來那“皮囊”是用久了,同時也可以肯定就是噬魂魔。

雖還不知對方在萬年前是怎樣逃脫的,但她現在沒閑心去想,先滅了在說。

她手剛要抬起,就聽那個“男人”對徐燕說:“老婆,你肚子裏有我們的寶寶了。”

徐燕頓時驚喜連連,“老公,真的嗎?”

還不等對方回答,她不滿的嗔怪,“你又不是醫生,哪裏能知道,就會哄騙人,討厭!”

“男人”溫柔的摟住她,輕語安撫了幾句后,又道,“我們一直沒採取措施,想來也應該有了,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恩恩,要是真的懷上就太好了呢!”徐燕欣喜過後,接着又說,“對了,我今天去醫院探望朋友,正好遇到之前我和你說的那個好朋友了,你還記得嗎?她叫小祖,人漂亮,對我也很好……”

漂亮?一旁的小祖摸着下巴點了點頭,那是,她對自己的長相可是相當的滿意。

對徐燕很好?她眯眼想了又想,算是吧,畢竟對方長的太像包子了,以她喜愛食物來講,很難不愛屋及烏啊!

胡思亂想完畢后,她把視線移到徐燕平坦的小腹處,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

入夜,蒼穹山山頂。

玄武巨大的身影浮現在半空中,威嚴的嗓音透着如上次般的驚喜,“七殿下!”

小祖打發走想要賴着不走聽秘密的袁石后,才正色問道,“小四,幫我回憶下,那次去魔界斬殺噬魂魔,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這是老毛病又犯了,按她自己所說,就是活了好幾萬年,要記得事又那麼多,這是多麼累腦子啊!所以,就該把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忘掉,給大腦省點空間嘛!

那怎樣區分緊要與否呢?

她理直氣壯的說:感興趣的,就是緊要的,比如吃的方面!不感興趣的,就是無關緊要的,比如不是吃的方面!

想及此,玄武嘆了口氣,卻猶如一陣大風吹得小祖髮絲連同裙擺亂舞不已。

“不要對着人喘氣,那樣不禮貌,還有你多久沒刷牙了,都有口臭了,你知不知道啊!我說過多少次了,你這樣會找不到媳婦的……”

要是此時袁石還在場,肯定會驚訝的目瞪口呆,並無數次的問自己:幻聽了吧?這是小祖嗎?假冒的吧!不然咋會變得像歐巴桑一樣的啰嗦?

可玄武卻是習以為常了,甚至還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

待小祖說得嘴巴都發乾時,才意猶未盡的停下。

“呼,好爽!”她舒了一口氣,咧嘴樂道,“如何?功力沒減退吧?”

玄武趕緊搖頭,接着一頓猛誇,“不退,還進步了!說了一個時辰都不見一絲疲態,依然是那麼的神清氣爽,精神飽滿!還有,聽那用詞,完全沒重樣,又條理清晰,言語暢順,感人肺腑,發人深省,可謂是治療失眠、失戀、*,失……的聖葯啊!”

“撲哧”一聲,小祖大笑起來。

見她開心,玄武也愉快的晃着頭顱,搖着尾巴。

“七殿下,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天山嗎……”

結界依舊,似也阻隔了外面的一切。

裏面的兩人懸浮在半空中,聊着曾經美好時光,當然,都默契的沒提其他三獸。

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兩人才回歸正題。

“按理說,噬魂魔一族不該有落網之魚,不過也說不準,要是有人故意替其隱藏,躲過我們搜索,就——”說到這裏,玄武頓住了。只因能避開神獸搜捕的,普天之下唯有小祖、神魔兩帝和它們四個。

而小祖是不可能的,神魔兩帝也沒工夫顧得上。

這也就是說,是它們四個中的。

玄武能想得到,小祖又如何不能,但她卻不願去想,因為沒意義了,一切都沒意義了……

沉默良久后,玄武又道,“那時恰逢神魔大戰,我們還要急着趕回人間,便沒有多逗留,不過您倒是認識了一顆樹。”

樹?

魔界的樹。

重櫹。

小祖眼一眯,眸中寒芒一閃而過。

玄武見時間不早了,它必須要回到山底了,遂想了想說,“背負的太多,活得會很累。七殿下,三姐和我都希望您能夠永遠快樂!”

她笑眯眯的點頭,“我會的。還有,小四,謝謝你陪我聊天,我心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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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女傍上高富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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