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晨,碧海華苑公寓。
“早,老闆!”小祖對着用早餐的顧璟打了聲招呼。
老闆這一稱呼讓顧璟很是無奈,之前糾正了多次,可她依然不改,而他也心知她是故意諷刺自己的。
“婚禮定在下個月十號。”
咳——正喝“飲料”的小祖猛的被嗆住,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要不要那麼快啊?”活了幾萬年突然一朝要做人老婆,她怎麼覺得這麼彆扭呢,真的好想反悔啊!
顧璟擦了下嘴角,淡淡道,“我是老闆,我說的算。”
小祖:……
敢情他是在這兒等着報復她呢!
夠狠!
“剛口誤!”她眉眼彎彎,笑得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是覺得太慢了!人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你了!”然後,光明正大的揮霍光你的錢,還有吸干你的血!!
顧璟眉一挑,“忍着吧!”
小祖嘴角一抽,好想咬死他,腫么辦?
“你身體沒事吧?”
她不解,“沒事啊!”接着擺了個健美先生的專屬pose,“看,杠杠滴!”
顧璟無奈的撇開臉,扔下一句“你注意點,別讓小璦發現的你身份”后,轉身離開。
他走後,小祖仰頭想了又想,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她撇了撇嘴,哼了一聲,還以為他是關心自己呢!
“小祖兒~~!!”
“老主子。”
兩道不同嗓音的問候聲,讓小祖扶額嘆了口氣。
她先看向阿遙,“把舌頭擼直了說話!”接着又把視線移到他身後一個冷麵冷艷的冷美人身上,“叫我小祖!”
“甭要!”
“不敢!”
小祖無語了,這兩人真尼瑪的討厭!
“老主子,主子,屬下去接替姬四!”在阿遙點頭示意后,冷美人姬九才恭敬的行禮離去。
給阿遙遞了瓶“飲料”,小祖說,“你該回古墓修鍊了。”
還剩下不到二十天,顧璦的命劫就會結束。
這些時日裏,就已經損失了十三個屍侯,一個屍王。
越是臨近,顧璦遇到的劫難也隨之頻繁起來。
阿遙眼眸盛着傷痛,微微搖了下頭。
見他拒絕,小祖摸了摸他的頭,接着轉移話題說,“今天晚上帶你出去玩。”
阿遙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你一個萬年老宅能會玩什麼?”
小祖賞了他一個暴栗,“帶你打怪獸去!”
……
城西警察局,法醫室。
刑警大隊長風海洋緊繃著臉,沉默不語。
一邊的年輕法醫搖頭嘆氣,“手法還是一樣,剝心挖腦。唉,這才不到兩個月,就已經有十五人遇害了!到底是什麼人,怎麼能這麼殘忍?”
“人?”風海洋冷笑一聲,“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法醫楞了下,“你家老頭那邊有消息?快和我說說,這又是個什麼怪物?”
風老頭,是風海洋的父親,也是當世僅存的兩大降魔除妖家族其一的掌門人。
雖年過六旬,但法術精湛,常常為帝都警局提供幫助。
最近幾年,帝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起堪稱詭異離奇的凶殺案。
而手法殘忍得讓從事幾十年的老法醫們都為之震撼,再加上不明的動機,頻頻的有人遇害,讓焦頭爛額的警察局長不得不找風老頭尋求幫助。
畢竟如果不是人類所為,那警察也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我父親沒有說到底是什麼,不過卻說了很厲害!”風海洋又道,“今晚,那怪物會有所行動。父親怕制服不了,找了人幫忙。”
法醫頓時驚訝了,“竟會比你父親更厲害?”
風海洋也很是好奇,不只是對那兇殘的怪物,也是對那還沒見到的所謂幫忙人,那是因為父親給的評價太高了,高得不親眼所見,真的是難以相信。
……
熟睡中的徐燕突然被噩夢驚醒,她驚魂未定的擦了擦額間冷汗,接着打開燈,此時床上卻只有她一人。
她喊了幾聲丈夫的名字,“趙坤!”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
她心開始莫名不安起來,下意思的摸了下小腹,剛要拿起手機給趙坤打電話,就被一通來電給打斷。
午夜,城西一棟廢棄的老樓在茫茫的夜色下顯得陰鬱,詭異。
偶爾飛過的鳥兒發出的聲聲鳴叫,聽起來又是那麼的尖銳,凄厲。
突然,伴着好似大風中狂奔的唰唰聲,一道黑影以驚人的速度掠過,一瞬后,在老樓一處拐角停了下來。
接着嘭的一聲,一個物體被扔地上,藉著月光細看,發現那竟然是一個成昏迷狀態的女人!
而那黑影主人也能清晰的看出是個面容消瘦的年輕男人。
男人如餓狼撲食般猛地撲過去,邊發出嗚嗚聲,邊亟不可待的剝開女人衣服。
待露出正起伏的胸口時,只聽唰的一聲,放在女人身上的那雙手竟瞬間長出鋒利如刀的長長黑色指甲,寒芒一閃中高高抬起,就在快要戳入時,驟然被一道銀光擊中。
“啊——是誰?”男人憤怒的向後看去,而那斷了的指甲竟不可思議的重新長了出來,依然黝黑,不減鋒利。
話剛落,幾道閃黃光的符朝着他射去。
男人見狀躲都不躲,還嘲諷的看着面前不遠處的幾人。
那幾道符,在距離男人不足五厘米處,突然燃燒起來,墜落。
男人挑釁的揚起眉,發出咻咻的怪笑聲。
風老頭對着小祖說,“祖丫頭,讓我先來!”說罷,他操起法器上前對男人發起攻擊。
男人邊百無聊賴的打着哈欠,邊慢悠悠的躲避風老頭的攻擊,“老頭,速度太慢,是不是快死了,沒力氣了,哈哈!”
那囂張的笑聲徹底激怒了風老頭,他掏出祖傳的法器——降魔劍,運足氣力揮劍砍去。
在經過幾番在男人看來如同貓戲老鼠的較量后,他不耐煩了,仰頭大吼一聲后,接着周身縈繞着團團黑霧,衝著風老頭迎去。
風老頭挽手一劍,男人不顧劍身黃光,猛然一把抓住,那黑霧瞬間覆蓋了整個降魔劍。
伴着茲茲聲,那劍似乎在發出悲吟,哀嚎,風老頭趕緊使力想要抽回劍,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頓時急的滿頭大汗,“祖丫頭,幫忙!”
正和阿遙、袁石玩鬥地主的小祖,超興奮的看着手中那兩張大王和四條二,衝著風老頭晃了下牌,“堅持會兒,我馬上就贏了!”
風老頭:……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眼眸閃過一道嗜血紅光,一把奪過降魔劍,對着風老頭抬腿一踢。
而就在風老頭被踢飛料想自己怎麼都得骨折個地方時,就被一道銀光托住,穩穩的下落到地面。
他擦了擦汗,哀怨的看向玩的正嗨的三人,“你們太過分了!”
可惜無人搭理他。
剛才那麼一下和擊中自己的手法相同,男人把目光轉移到小祖身上,“你是誰?”
“啊!贏啦!給錢!!”小祖歡呼一聲,阿遙和袁石紛紛裝作看不見,望天,給錢?憑什麼?都要當豪門媳婦了,還好意思向他們要錢?
被忽視的男人頓時發怒,如同一頭凶獸般朝着小祖撲了過去。
“祖丫頭,小心!”
風老頭話剛落,小祖抬腳把袁石踹到阿遙身邊,“保護這廢物!”
這次輪到小祖像貓咪捉弄老鼠般,那動作真是說不出的優雅,兼悠閑。
每次見她出手,風老頭都感嘆不已,同時也在心底愈加嫉妒那個早死的對頭——袁石的養父。心說,這麼好的徒弟,咋就不是他的呢!
男人也明白這個年輕女人不像風老頭那樣好對付,雖然還看不出是何來路,但莫名的對她他有些畏懼。
這種感覺讓他很是惱火,再加上“用餐”被她打斷,讓他憤怒的頻頻怒吼。
小祖不堪其擾,心說:尼瑪,嗓音這麼難聽,你特么也敢張口?看勞資不踹死你!
接下來——其他三人就齊齊瞪大眼的看着一場慘不忍睹的單方面毆鬥。
那男人被踹到在地,小祖還不給他起身和還擊的機會,照着他的嘴巴猛踹!
那每一腳都隱藏着神力,銀光縈繞在鞋底,以至於男人就是想還擊都還擊不了,也更加無法開口求饒。
僅僅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嘴巴腫了,牙齒掉了,臉也扁了!
老樓不遠處的一顆樹上,依靠樹榦偷窺的齊柏剛抬手就被頓住。
只見阿遙搶先一步攔住小祖,“等下,等下,讓我拍個照片傳微博上!”他掏出手機,咔嚓咔嚓的猛拍,“吼吼,點擊量肯定嘎嘎滴!”
小祖迷茫的眨眼,“微博是啥?”
其他三人齊聲:“你竟然不知道微博是啥??”
袁石碰了碰依然氣喘吁吁的風老頭,“誒,老頭,想不到你也玩微博啊?”
風老頭斜了眼他,那神情十分的驕傲,“我粉絲都過萬了!”
袁石默默的閉上了嘴,他自己連一千都不到呢!
躺在地上的男人趁他們不備,猛地騰空飛起,接着朝着四周發出類似動物的嚎叫。
小祖抓起一塊石頭沖他扔了過去,別看那石塊個頭小,力量卻驚人,打的男人如被射中的鳥兒般墜落。
但就在這時,四面八方突然響起陣陣簌簌聲。
小祖本是隨意一看,可眼神卻猛然變得凌厲起來,“風老頭,去保護你兒子!”老樓外不足百米處,還停留着等待結果也是因為好奇的幾個刑警。
風老頭雖不解,但卻知此時不是多問的時候,單是點了點頭后,就拉着袁石一同離去。
可他們還沒走遠,就被數個縈繞黑霧的魔物圍住。
兩人互看一眼,紛紛掏出法器抵抗,反擊。
見狀,小祖對着阿遙說,“你去保護那些警察!”
阿遙剛想拒絕,就被她瞪了一眼,只能不情不願的撇嘴,接着趁着風老頭不注意瞬間消失在原地。
“哈哈,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男人面露猙獰,發出狂妄的笑聲。
而僅僅那麼一瞬兒,無數只魔物從遠處天空飛來,小祖正猶豫要不要和上次一樣打暈風老頭不讓他發現自己身份時,她腳邊四周就冒出許許多多的魔物,青面獠牙的叫囂着朝她猛撲過去。
一個有嚴重潔癖的殭屍之祖,見到如此的畫面,要是不發怒發狂,就不合乎常理了。
於是乎,小祖早把風老頭會不會發現的事兒拋之腦後,她抬手一揮,數道銀光齊化為銀龍猛衝而去,伴隨着聲聲狂傲的龍吟,那魔物們抵抗不得,哀嚎不已卻依然逃脫不了被吞噬的命運。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接着腦海中浮現曾經如同噩夢般的過往——他終於想起她是誰了!
他雙眼迸射出徹骨的恨意,“梵諾,竟然是你!”
小祖一邊屠殺魔物,一邊抽空揮了揮小手,就像顧影帝面對影迷時那樣,“嗨,你好!我是梵諾,要簽名嗎?”
如果阿遙聽到她這話,一定會狠狠的吐糟她:屁個和顧璟一樣!人家哪有那樣的不要臉啊!上杆子送簽名!
男人恨得雙眼冒出紅紅的血絲,猙獰的表情好像恨不得咬碎了她,但理智上卻明白,他面對的是那個能屠殺噬魂魔一族的梵諾,強悍得連魔帝都為之忌憚,哪裏會是他能殺得了呢!
可儘管是這樣,他如何甘心的放任這樣的仇人置之不理!
何況,今時今刻,他逃不掉了,那還不如拼了!
想及此,他運足魔力,連同那些前仆後繼好似不知害怕的魔物們一同朝着小祖發起攻擊。
“梵諾,你屠殺我噬魂魔一族,今天我要你為其償命!”
小祖邊揮動如銀龍般的銀光斬殺魔物,邊輕飄飄的瞥了眼他,那含義很明顯——不自量力的玩意,勞資今天就讓你和你的族人一起團聚!
風老頭收復了一隻魔物后,看向小祖那邊,這一看不要緊,徹底給震他驚住了,連魔物靠近都沒發現,好在有袁石替他擋了下,“老頭,發什麼呆啊!不要命了啊!”
“石頭,祖丫頭,她,她是……”風老頭這下明白過來,畢竟風家和袁家是世代相交,多少了解一些內幕的,“原來是她!”
袁石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知道他那話是什麼意思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唉,瞞不住了!
也是,小祖那級別的強悍,哪裏是人能達到的程度。
他估計也就是他祖師爺袁天青能抵抗個幾招吧!
至於他和風老頭這類的,那簡直是大象和螞蟻的區別!
源源不斷的魔物,讓小祖煩不勝煩,而她剛也感受到風老頭意外震驚的眼神了,心想既然都瞞不住了,那索性就表露到底吧!
這樣一想,她突然一旋轉身,銀光隨之瞬間爆出,頃刻間消滅掉一群魔物。
接着她趁機騰空躍起,居高臨下的睥睨着,銀眸充滿了傲氣與不屑,“重櫹,你讓這些螻蟻出來,是不是太小瞧我了!”說罷,她兩手成一上一下狀,那空出的位置閃現一團成竟成碎金色的光團,隨着她雙手慢慢拉開,光團愈加變大,耀眼。
不遠處的齊柏見狀瞳孔猛的一縮,大吼一聲,“快閃開!”
魔物連同噬魂魔還來不及反應,小祖就拋出光團,而那光團隨之驟然變成無數條狂嘯的金龍,毫不留情的開始四處屠殺。
不多久,魔物消失殆盡,唯有噬魂魔倒在地上,傷痕纍纍,苟延殘喘。
小祖沒理會他,單是施下了禁錮。這樣做倒不是防止他跑了,都那樣了就算想跑也跑不掉,那不過是為了防齊柏出手相救罷了。
可她未料到,齊柏只喊了那麼一嗓子后,就無所行動了,單靜靜觀望。
她雖不解,但也沒多想,而是繼續弄出兩個金色光團,一個依然化為數條金龍向四面八方飛去,一個卻幻為數只金色鼴鼠,紛紛吱吱叫着遁地而入。
見她這樣做,齊柏咬牙握拳忍着。
小祖朝着他揮了揮手,笑眯眯的挑釁,“這還要感謝你啊!是你教會我做事須做絕!”
萬年前,他設計了自己,讓她大意的放了一隻噬魂魔,如今嘛……
“重櫹,萬年前,我屠殺噬魂魔一族,今日我又滅了蟻魔一族!哈哈,你回去會不會被你家主上打屁屁呀?!”
蟻魔,剛才的魔物名字,是屬於低等魔物,雖然看着不起眼,魔力也小,但卻很懂“團隊合作”,常常以一族傾巢出動圍攻敵人,直斗得對方疲憊不堪時,忽的群起殺之。同時也是魔界軍團里不能小覷的力量。
面對她的狂妄嘲弄,齊柏依然沉默不語,但卻微不可見的瞥了眼時間,接着他緩緩的笑了,那笑容充滿了邪惡,陰險。
擁有超凡視力的小祖瞧得真切,她眨眨眼,摸着下巴想了又想,最後搖頭,管他要耍什麼陰謀呢,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她飄然落到噬魂魔身邊,眼中強烈的殺意是如此的明顯,讓他畏懼的不禁打了個哆嗦。
接着他就深感自己那樣很沒骨氣,便趕緊昂着頭,故做無所畏懼的看向她,“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收完法器的袁石警惕的望了眼不遠處的齊柏后,走了過來鄙視的看着噬魂魔,諷刺道,“呸,裝什麼爺們!不過就是個骯髒玩意!”他身後是跟着過來目光緊盯小祖的風老頭。
小祖右手抬起、攤開,一旁地上的降魔劍“嗖”的一聲飛到她手中,那本來被魔氣浸染顯得死氣沉沉的劍身驟然閃耀碎金光芒,而還發生的細微“嗡嗡”聲就好像是寵物見到了久違主人一般的喜悅。
始終注視着她一舉一動的風老頭眸光一閃,神情有些異樣。
小祖右手執劍,左手從劍柄處下滑,隨着她輕輕的撫摸,劍上竟浮現一連串古老的文字,猶如有人在慢慢書寫般,可當她手指離開,那字體也漸漸消失。
“原來真的是你!”她嘴角上揚,眼神柔和。
“什麼是你?”袁石不解的問,“小祖,那可是風老頭的傳家寶,你少覬覦啊!”
聞言,小祖淡淡的瞥了眼風老頭,那一眼中的寒意讓對方下意識的撇頭避開。
袁石撓了撓頭,莫名覺得兩人都有些古怪。
小祖高高抬起右手,寒芒劍光晃着噬魂魔的眼,他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可內心裏那股強烈的不甘,讓他的雙手攥緊成拳,身子微微的發顫。
“住手!”一道又焦急又驚恐的嗓音驟然響起。
袁石回頭看去,雖不知來人和噬魂魔有何關係,但憑着多年降妖除魔的經驗告訴他,一定要趕在對方相攔之前,下手!
不然,會很麻煩!
故此,他對着小祖喊道,“小祖,快殺了他!”
可小祖看都不看來人一眼,單單握緊了劍,狠狠的刺向噬魂魔!
“啊——不要!”
“祖丫頭,停手!”
“這,這什麼可能?”
“老婆!!”
四道不同的嗓音幾乎差不多同時驟起,小祖垂眸抽回劍,那劍尖上點點的猩紅尤為醒目。
徐燕疼的悶哼一聲,無力的倒在噬魂魔身上,“趙坤……”
噬魂魔趕緊伸手抱住她,而手上沾染的溫熱粘稠,讓他情緒一下子崩潰了。
“梵諾,你要殺就殺我!我老婆她只是個普通人類,你怎麼可以傷她?你,你,我和你拼了——”
“老公!”徐燕勉強使力的攔住他,嗓音很是虛弱,“不要,不要……”
噬魂魔收回黝黑鋒利的長指甲,趕緊低頭看向她,目露擔憂與關心,“老婆,你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啊,你在堅持下!”
他的擔憂,關心,都是那樣的明顯,又真切,讓徐燕一下子哭了出來,邊哭邊搖頭,“我沒事!老公,嗚嗚,我終於找到你了……”
噬魂魔邊輕聲安慰,邊不放心的檢查她的傷口。
雖然衣服被劃破,但其實傷口並不深,能看出小祖很及時的收了劍,不然徐燕肯定會當時斃命。
可這也不代表噬魂魔要感激對方,他緊緊抱住徐燕,冷冷的看向小祖,眼神中還充滿了顯而易見的嘲諷,“梵諾,你不是一向以人類的保護神自居嗎?喏,我老婆,她可是個真真正正的人類,但現在卻被你親手所傷,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喂喂,你說話客氣點啊!你老婆她自己撲過去的,關小祖她什麼事,你——”
“袁石,住嘴!”小祖打斷袁石的話,好笑的看着噬魂魔,“你說說看,我該有什麼表示?”
“放我們離開!”
“你做夢!”袁石忍不住搶話,接着開始露胳膊挽袖子,打算好好教訓這個有極度妄想症又非常不要臉的玩意!
“你,噤聲!”小祖拽了袁石一把,“噬魂魔,你那是做夢!”
袁石嘴角一抽,她竟然學自己,過分啊!
噬魂魔憤怒的瞪着她,“你——”
“老公!”徐燕對他搖了搖頭,接着她回頭看向小祖,“小祖,你放過我們好不好?我求你,不要傷害我丈夫!”
小祖上前一步,手中的劍縈繞着碎金光芒,“徐燕,你丈夫不是人類,他是個吃人心食人腦的魔!”
徐燕死死的咬着嘴唇,哭泣着猛搖頭。
噬魂魔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淚,見她沒有躲開,又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親吻。
這期間她的不避,不怕,讓他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笑了。
儘管他此刻佈滿血跡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不堪,但徐燕卻是不在乎,而她的眼中只有深情、還有不悔。
她抬手給他擦臉,一字一句又堅定的說,“我不管你是人還是魔,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是要和我廝守終生的伴侶!”
剛才午夜時的那通電話是齊柏打來的。
電話里,他告訴自己,趙坤是最近幾起剝心挖腦凶殺案的兇手,如今警察要抓捕他。然後給了她一個地址,叫她趕緊去找趙坤,還說去晚了就會永遠都見不到他了。
聽完這些話,徐燕第一反應就是齊柏喝多了說胡話,甚至還懷疑今天是不是愚人節……
反正她是如何都不會相信那個性格溫和,從來都不發脾氣的趙坤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
“徐燕,你丈夫並不是人類,他是魔族人,我也是!”齊柏又說,“而你當成朋友的小祖同樣不是人類,她現在就等在那裏,準備殺你丈夫!”
見她依然不信,他接着補充道,“還有,你想想看,你丈夫平日裏的生活習慣!”
厭惡陽光,喜歡吃血淋淋的生肉,還有月圓之夜不躺在床上睡覺,而是盤膝靜坐一宿……
徐燕突然想到了這些,漸漸開始起疑了。
平常時,她只是覺得趙坤有些奇怪,但並沒多想,可如今聽了齊柏的話,就不得不好好深思了。
“徐燕,你懷孕了,對吧?”
徐燕頓時一驚,“你怎麼會知道?”
齊柏笑着說,“都說了,你丈夫和我都是魔族,他不懂醫竟知道,我又如何不知呢?”
是的,她懷孕了。
昨晚的她和趙坤纏綿過後,他就突然說自己有了他的孩子。
結果今天去醫院檢查,竟果然如此!
而她也被這份喜悅沖昏了頭腦,並沒有多想。
畢竟,兩人婚後就沒有做安全措施,有孩子也很正常。
但這些她一直以為正常的種種,在聽完齊柏的話后,怎麼都覺得蹊蹺。
突然,小腹處傳來一陣疼痛,她趕緊捂着肚子,心中的那股不安也愈演愈烈。
幾番思量后,她低頭對着肚子說:“寶寶,我帶你去找爸爸!”
……
徐燕拉着噬魂魔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處,“老公,我們的寶寶想爸爸了!”
噬魂魔溫柔的撫摸着,“我也想他了!”
如果不談其他,單說兩人之間深情款款的畫面,是溫馨的,美好的。
袁石不忍的轉過頭,嘆了口氣,他就說該儘快下手,不然會很麻煩嘛!
可風老頭卻是如臨大敵的緊繃著臉,目光不在注視着小祖,而是死死盯着徐燕的小腹。
之前小祖要殺噬魂魔時,徐燕在距離他們足有五十米遠的地方喊“住手”。
舉劍,刺入,而小祖還就站在噬魂魔身邊,可徐燕竟然眨眼間就撲到了他身上替其擋劍!!
那速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類能夠做的到的!
但風老頭怎麼瞧,這個徐燕她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類。
如此說來,那就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了!
“小祖,我們是朋友啊!”徐燕臉上佈滿了淚痕,對着面無表情的小祖哀求哭訴着,“我求求你,你放過我丈夫,求你,求你了……”
小祖沒有吭聲,而是抬頭目視不遠處的齊柏。
齊柏見她看自己,就學着她之前動作,揮揮手,笑眯眯的點頭。
“尼瑪,欠揍的玩意!”小祖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了一句。
接着她看向徐燕,面寒如冰,冷冷道,“徐燕,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而我現在不只要你丈夫的命,還會要你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