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撿到貓的第四十八天

第四十八章撿到貓的第四十八天

“真難得”看着與電話那頭的人相談甚歡的五條悟,夏油傑沉默了半晌，有些意味不明地輕聲感慨道，“我都沒想過，像悟這樣的個性,竟然有朝一日可以跟一個普通人也相處得這麼融洽,而且聽上去，悟似乎還很在乎對方。”

說這話時,連夏油傑自己都沒能察覺,他在語氣中隱隱咬重了‘普通人’這幾個字。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世事難料？”家入硝子對此倒是沒什麼特別看法,五條悟想做什麼或是要做什麼，都是對方的自由,況且相比起平時精力充沛地折騰來折騰去，給學校還有夜蛾老師添一堆麻煩亂子，只是和一個普通人交好，上門去蹭幾頓飯,顯然要溫和許多。

“你大概不知道,他之前說給自己找了兩個學生的事兒也是真的，”家入硝子朝一旁的夏油傑抬了抬下巴,語氣中帶着幾分打趣,輕笑道，“先前你出去做任務不在,他其中一個學生不小心染上了咒毒，傷勢還挺嚴重,就帶了過來拜託我治療。

“那兩個孩子都還不到十歲的樣子,看着倒是比他這個做老師的還要成熟懂事很多,”想起柯南與伏黑惠彼時乖巧聽話的模樣,家入硝子不由嘆了口氣,“也真虧他下得了手，才這麼點兒大的孩子就帶去祓除咒靈，也不怕孩子做家長的發現了把他罵死。”

“悟他真的做了老師？”這回夏油傑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作為五條悟為數不多的朋友兼至交，他自然了解五條悟的個性，說好聽點叫獨樹一幟，說難聽點就是‘飛揚跋扈’，輕易不會向所謂的規矩妥協半分，本質更不是什麼教書育人的料。

偏偏這樣的人卻當起了作育人才的老師，真的.不會誤人子弟嗎？

“你也覺得像是在開玩笑，對吧？”

家入硝子雙手一攤，有些無奈道，“真要說做老師，我倒是覺得傑你會更適合一些，結果沒想到我們三個之中，反倒是最不可能做老師的傢伙最先教導起了學生，而且看上去好像還比想像中的要認真負責，總讓我有種自己正在做噩夢的詭異不真實感。”

“喂喂，你們兩個在說我什麼壞話呢，別以為我在通電話就什麼都聽不見。”剛同加藤湊聊完電話的五條悟，一把撲上來勾住夏油傑的肩膀，強勢加入了兩人的對話當中。

五條悟頓了頓，勾起唇角揚眉看向夏油傑，嬉笑道，“傑你真的不是因為羨慕我才故意這麼說的嗎？”

儘管直到現在，五條悟也並不清楚對加藤湊的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但事到如今，他早已放棄糾結這些，只有彼時因為男人而好轉的心緒，這一點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底，不會改變，念及此，他少有正經地對夏油傑建議道，“今年你要不幹脆回家一趟？”

若是夏油傑說自己沒事，五條悟便會真的當做沒事，只當是高層那群不當人的老橘子安排的任務太多，讓夏油傑勞累過了頭，繼而愈發堅定自己心中那個已經漸漸成形的念頭——培養更多與自己觀念相同的人，將現在腐朽不堪的咒術高層那群傢伙，一點一點取而代之。

即便他確實對高層那群老橘子將他與夏油傑分開安排任務的事實感到不滿，也隱約察覺到夏油傑最近的精神狀況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但同時出於對同伴的信任和並沒有多麼細膩的心思，他並不會深思太多。

“.我或許真的有點太累了。”對於五條悟難得還算體貼的關心，夏油傑沒有反駁，只是揉捏了兩下鼻根，以一種不常在五條悟與家入硝子面前顯露的倦怠語氣，嘆息似地輕聲說道，“今年有太多的咒靈需要祓除了。”

“伴手禮嗎.說到秋田，我好像聽說過他們那邊冬天釀的酒很有名，”家入硝子想了想，掏出手機查到，“據說因為採用了寒冷季節長期低溫發酵的方法，所以酒的芳香會特別醇厚唔，還有各式各樣的美食料理，烤米飯糰子火鍋，石燒料理，稻庭烏冬面，種類很豐富嘛。”

並沒有察覺出夏油傑話中的深意，五條悟眨了眨他那雙撲閃的湛藍大眼睛，神情無辜地歪着腦袋道，“可是大叔都特意邀請我了誒，我要是貿然失約的話才真的不太好吧，而且”

“傑？”換做以前，面對夏油傑罕見的弱勢，五條悟並不會多想，乃至還會開幾句玩笑試圖將氣氛重新活躍，但此時此刻，看着情緒萎靡的夏油傑，不知為何，他卻不禁聯想到了第一次與加藤湊相遇時的情形。

“我羨慕這個做什麼，”夏油傑失笑了一聲，垂下眼眸，淡淡道，“只是偶爾會覺得，還是稍微和普通人拉開點距離界限會比較好。”

即便他眼中的自得笑意已經累積到幾乎快要滿溢而出，但在同窗面前，仍然不忘故作平淡、實則炫耀地嚷嚷道，“不過看在我新年有約，不能陪你們一起過年的份兒上，就暫且放過你們一次，嘛，到時候我心情好的話，說不定還會給你們帶點秋田的特產當做伴手禮哦。”

“悟，真的好嗎？”不同於對伴手禮十分感興趣的家入硝子，夏油傑的眉宇稍稍蹙起，以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擔憂又或是別的什麼心態，看向五條悟，低聲問道，“在新年這樣的日子去一個普通人家中打擾什麼的，會不會有點不大合適？”

“什麼距離什麼界限，我看你就是一個人出任務太久，把自己搞得太累了，果然，傑沒有我還是不行嘛。”五條悟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並沒有放在心上地笑着打趣道。

“會嗎？”

往年為了不給家裏添麻煩，同時也是為了抓緊時間提升實力，夏油傑會選擇留在學校度過新年假期。

“回家？”聞言，夏油傑一愣，他有些驚訝地看着五條悟，差點兒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停頓了片刻才緩緩問道，“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不是才說過嗎，我看你就是太累了，才這麼容易一天到晚東想西想，不如趁着過年好好輕鬆一下，什麼都別糾結了，”五條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挑眉保證道，“至於其他的，就先統統交給我好了，事後再跟你算利息。”

說著，五條悟就自顧自地從夏油傑兜里，摸出了對方平時接取任務專用的手機，轉而放進了自己兜里。

“雖然這傢伙平常總沒個正形，但不得不說，這回提的建議還算不錯，”一旁的家入硝子也拍了一把夏油傑的後背，笑道，“儘管稀奇得就像太陽打從西邊升起來了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電話里一直叫的那個大叔有關係。”

“哈？什麼叫太陽從西邊升起，我一直超有同學愛的好吧，”對於家入硝子的栽誣，五條悟非常不滿，皺起眉頭撇嘴道，“明明就是好心好意為了傑着想，虧我還認真想過要不要給你們帶伴手禮，現在全都別想了，我自己玩得開心，懶得搭理你們。”

說完就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室。

“看來他是等不及今晚的聖誕派對，跑去見那個大叔了。”

家入硝子雙手抱胸，一眼看出五條悟真正目的，望着對方急匆匆離開的背影，一時不免有些感慨道，“也不知道這個大叔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他這麼‘着迷’，連個性好像都受到了些影響，稍微變得體貼了一點，你說對嗎，傑？”

“嗯？哦，大概？”尚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夏油傑，感受着因失去手機而暫時變得空蕩蕩的衣兜，不知為何，心情竟真的莫名感覺輕鬆了一些，就好像如五條悟所說的那般，他可以暫時不用去理會任何繁瑣雜亂的事務，只需要一心放鬆就好。

“其實按理說，學校已經放假了，你現在要回家也是可以的哦，傑，”看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夏油傑，家入硝子朝其揮了揮手，輕笑道，“先提前祝你過個好年，明年見。”

“那明年見。”夏油傑點了點頭，望着窗外的枯枝敗葉，長長地吸了口氣。

希望，真的可以過個好年吧，夏油傑默默想到，原本猶如沼澤一般漆黑泥濘的心底，隱隱生出了幾分期待。

————

當五條悟趕到伏黑家的二層小樓時，打開房門，撲面而來的除了溫暖的熱氣與飯菜的香味，還有意料之外的一股濃郁的檸檬清香。

五條悟眼前一亮，來不及注意房間周遭那些花花綠綠、將屋子裝飾得漂漂亮亮的綵帶彩燈，二話不說穿越客廳直奔廚房。

甚至就是這短短几分鐘的路程中，他還依稀感到了些許不耐——伏黑家完全封閉式的廚房，讓他不能第一時間見到加藤湊的身影。

果然，公寓的廚房還是維持原來半開放式的形式最好，想到尚在裝修中的公寓，五條悟心中暗下決定，緊接着長腿一個跨步，終於來到了廚房門前。

卻見廚房中，三個小孩正一起圍繞着那抹令五條悟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帶有檸檬清香的濃郁奶甜氣息，也隨之一股腦地撲面而來，幾乎要將他的味蕾完全覆裹，即便還沒有真正親口品嘗，但他已經可以預想，這份由加藤湊親自烹飪的甜點將會有多麼美味香甜。

“五條老師，”向來警覺性最強的柯南，眼角餘光第一時間發現了五條悟的身影，他轉頭看向高中生，眼神一挑，帶着顯而易見的調侃意味，哼笑道，“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沒想到最後還是來了嘛，還搞得這麼悄悄咪咪的。”

“悟？”柯南的聲音將原本正專註於烤箱情況的加藤湊給吸引了過去，他順着男孩的視線望去，見到了比預計中來的更早更快的五條悟，一時間難免有些驚訝。

“喲，大叔，我等不及，就先過來了，你在做什麼呢？聞着好香好甜。”

五條悟打了招呼后，直接上前將柯南的小腦袋一把壓了下去，順便狠狠蹂/躪了一把男孩的發頂，權當做對男孩打趣的報複發泄，湛藍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向烤箱內部，咽下因逸散的香味而不斷滲出的唾液，好奇問道，“什麼時候可以吃？”

“是檸檬派，”看着迅速與家中小孩打成一片的五條悟——指柯南抗議高中生的壓制，伏黑惠在一旁幫忙，津美紀笑着勸阻，加藤湊眼中浮起一片柔和，沉聲解釋道，“原本定作的蛋糕，店員太忙弄錯了尺寸，我擔心不夠，就準備做些別的，正好看見有新鮮的檸檬。”

“喜歡嗎？”加藤湊問道。

“喜歡哦，”五條悟一面同柯南與伏黑惠鬧騰，一面不忘揚起眉梢，笑着回應加藤湊道，“不如說，只要是大叔你做的，我都很有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