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撿到貓的第二十九天
第二十九章撿到貓的第二十九天
安靜的房間中,柯南與伏黑惠一起圍坐在書桌前，在他們面前正堆放着各式各樣的課本以及相應的練習冊，伏黑惠看得十分專註，偶爾遇到不懂的地方,便會稍稍湊到柯南身旁,乖巧地小聲詢問。
而翻看過所有練習冊，毫不意外地發現並沒有哪怕一道題目需要自己思考半分鐘以上的柯南,整個人雖已經陷入某種百無聊賴的慵懶狀態之中,但對伏黑惠提出的問題,仍會強打起精神，認真仔細地一一作答,本就聰慧的伏黑惠，有了柯南的幫助，更是一點即通。
兩人的小腦袋就這樣親昵地湊在一起，配合著書頁翻動、筆尖落下的沙沙聲響,不時點頭互動,看上去倒真如一對親兄弟似得，一派和諧。
“啪嗒——啪嗒——”
然而,一道輕快中帶着些許節奏感的敲擊聲,卻好似故意搗亂一般，肆無忌憚地傳入他們耳畔,吵鬧個沒完，伏黑惠倒還好,沉穩內斂的個性以及對功課的專註,讓他可以最大程度地忽視這點兒還算不上太吵的擾人聲響,但對柯南來說,卻是有些困難。
“你看,這裏用這個方法的話.”
“啪嗒——啪嗒——”
“然後只需要.”
“啪嗒——啪嗒——”
聞言，柯南一怔，瞬間想起先前在湊叔公寓中時，同伏黑惠分析的那番有關於咒靈能力強弱的話題，下意識向身旁看去，卻見伏黑惠也正看着他，在伏黑惠綠色眼眸的注視下，柯南緊抿唇角，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再次問道，“也就是說，還有其他等級種類的咒靈？”
“你怎麼”
對於柯南的怒火，五條悟並不放在心上，修長的手指依舊我行我素地來回敲擊着屏幕，只稍稍抬了抬下巴，看也不看柯南，語氣輕快道，“再說了，我聽你教你弟弟不就教得挺好，小學生的功課這麼簡單，等你們上了國中之後，我再慢慢教你們也不遲。”
“眼鏡小鬼，注意你的措辭，我這可不是在玩手機，是在彙報任務，順便請個假。”
“當然，”還未等柯南與伏黑惠回過神來，一旁的五條悟卻揚起眉梢，當即笑着迎道，“大叔你直接進來吧，沒事兒。”
“打擾了，”門外，加藤湊那略顯低沉的嗓音穿過薄薄的障子門，帶着些許沉悶意味，遁入柯南與伏黑惠的耳畔，只聽加藤湊問道，“現在方便進去嗎？”
“一級咒靈？”
一旁的伏黑惠聽后，動作一頓，停下了手中不斷塗寫的筆，瞥了柯南一眼，同其一起望向了躺在榻榻米上的五條悟。
“.”
“唔，差不多吧，”卻見五條悟依舊只看着手機，對柯南的疑惑心不在焉地隨口應付道，“距離你們這兒附近不遠的一家廢棄療養院裏，滋生了一隻一級咒靈，我今天之所以會來琦玉這個地方，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處理它，順便再來找找你們倆個小鬼。”
即便已經生氣到這種程度，但柯南仍然不忘下意識壓低着嗓音，不願驚擾到一牆之隔的加藤湊。
“你這傢伙.”聽完五條悟這一通毫不負責，滿滿只有敷衍的話，柯南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腦仁都氣得隱隱作痛起來，但隨即，他注意到五條悟話中的關鍵詞，眉頭蹙起，勉強耐下性子問道，“任務？什麼任務，是和你剛才說的那些咒術、咒靈有關的嗎？”
“.啊？”原本正聽得認真的柯南與伏黑惠，皆沒料到五條悟會這麼突然地將話題重新轉回到他們的功課上，一時間兩個小孩都直接愣在了原地，看着眼前對此彷彿若無其事的五條悟，差點兒沒能反應得過來。
終於，忍無可忍地柯南講不下去了，他猛地一個轉身看向懶懶地枕着軟墊，癱倒在榻榻米上的五條悟，小手緊緊捏作拳頭，手背上還依稀綻着幾條青筋，怒不可遏道，“你夠了！不好好教我們功課就算了，還在那裏噼里啪啦地吵個沒完，要玩手機的話，出去玩不行嗎！”
說著，五條悟雙手一合，像是故意一般，將嗓音稍稍抬高了幾度，朗聲道，“好了，現在讓我來看看你們的功課進展得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不懂的問題？”
正想說些什麼的柯南，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未盡的話語。
“篤篤——”
“反應很快，想的不錯，”聽到這兒，五條悟才彷彿重新提起幾分興趣一般，將手機稍稍放下，抬頭望向柯南與伏黑惠，單手撐着臉，慢悠悠地解釋道，“不同的咒靈依照不同的能力，以及破壞力的大小，從低到高，可以劃分作不同的等級”
說著，五條悟頓了頓，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站起身走到柯南與伏黑惠身旁，將手機揣回兜里，斜撐着靠在書桌上，勾起唇角輕笑道，“具體怎麼劃分，要如何判斷，單靠嘴上說說的理論對你們的幫助不大，實踐出真知，等到之後有合適的機會，我會帶你們親自去看一看。”
因此，當加藤湊推開門，拿着冰涼的波子汽水進到房間裏時，映入眼中的，就是靠站在書桌旁，手裏拿着課本不時翻閱的五條悟，以及坐在旁邊，正轉過身，有些獃獃地看着他的柯南和伏黑惠。
“我拿了先前冰好的波子汽水過來，”加藤湊走到書桌旁，將手中的三瓶波子汽水穩穩放下，看向柯南與伏黑惠，沉聲問道，“學習得如何，要不要先喝點汽水休息一下？”
“嗚哇，大叔你真好，我現在正好口渴得厲害。”
半點不曉得客氣兩個字為何物的五條悟，直接拿過其中一瓶波子汽水，將覆裹在蓋子上的塑料包裝麻利撕開，緊接着掌心對準一拍，只聽清脆的‘叮咚’一聲，一顆渾圓剔透的彩色玻璃珠，就這樣直直地落在了瓶頸中間的凸起處，透過燈光，折射出出幾分別樣的光彩。
“嗯，”加藤湊頷首應下，將目光重新移回柯南身上，卻注意到柯南朝着五條悟的方向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說什麼，他不由有些疑惑，將剩餘的兩瓶波子汽水稍稍移過去些許，低聲問道，“柯南，怎麼了？”
“.不，沒什麼，湊叔。”柯南拿過一瓶波子汽水，自然而然地將塑料包裝撕開后，遞給了身旁的伏黑惠，這才去拿剩下的一瓶。
只是在撕扯包裝時，他的動作間卻隱隱透着幾分發泄意味，一雙墨藍色的眼睛更是全程直直地瞪着已然仰頭喝下汽水的五條悟，撇着嘴意有所指道，“只是忽然發現，某些傢伙的耳朵真的很敏銳。”
這邊柯南話音剛落，一旁接過波子汽水的伏黑惠立時響應般地點了點頭，儘管小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神情，但卻依稀能從眉眼間瞧出幾許嫌棄意味。
加藤湊動作一頓。
作為將五條悟一路帶到了伏黑家樓下，並直面兩個男孩與之對峙場面的加藤湊，自然看得出柯南先前對五條悟報着的那份兒警惕態度。
他之所以會特地拿着汽水進來，一方面是為了關心柯南與伏黑惠的學習狀況，順便讓兩個小孩能夠稍稍休息一下，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看看他們與五條悟之間具體相處得如何。
眼下看來，三人的相處倒是比加藤湊預計中的要好上許多。
儘管柯南與伏黑惠小臉上的神情，看上去對五條悟並沒有透出什麼親近的意思，還隱隱夾帶着些許嫌棄，但先前流露於柯南眉眼中的那點警惕意味，現下卻是幾近於無，乃至似乎還是變得隨意了些。
加藤湊雖不清楚五條悟到底有沒有如自己所說的那般，好好教導兩個小孩的功課，但他看得出，在房間中單獨相處的這段時間，三人間的關係像是莫名和緩了不少。
“學習的事不用着急，儘力而為，不要太辛苦，”念及此，少了幾分擔憂的加藤湊，抬手揉了揉柯南與伏黑惠毛茸茸的發頂，語氣中帶着淡淡的關切，低聲囑咐道，“勞逸結合，身體最重要。”
“.嗯，知道了，湊叔。”感受到頭頂的溫度，柯南不再去關注令他們惱火的五條悟，藉著稍稍仰頭的動作，不着痕迹地蹭了蹭加藤湊的掌心，他看着加藤湊略顯冷峻的臉龐，將手中的波子汽水遞了過去，笑着問道，“湊叔你要試試嗎？現在天氣這麼熱，喝這個很涼快的。”
一旁的伏黑惠也用他那祖母綠一樣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加藤湊，向其遞出了自己手中與柯南那瓶口味略有不同的波子汽水，意思再明顯不過。
“不了，你們喝就好，”加藤湊搖了搖頭，拒絕了柯南與伏黑惠的好意，“我喝不慣這個。”
“這麼說大叔以前喝過？”聞言，邊上已然一口氣解決了近一小半汽水的五條悟，放下瓶身，見加藤湊看了過來，挑了挑眉，神色間透着幾分好奇地問道，“要不然怎麼會說喝不慣，還是你擔心他們兩個不夠喝，故意找的借口？”
“小時候和父母去焰火晚會，見到攤位有賣，好奇嘗過一點，”加藤湊想了想，向三人解釋道，“當時雖然勉強喝完，但喝完以後覺得嘴裏很不舒服，之後就再沒喝過了。”
“這樣.”五條悟聽后，若有所思，重新拿起波子汽水往嘴中灌下，不再說什麼。
倒是坐在另一邊的柯南隱約察覺出幾分微妙的不對勁兒來，他上下打量着神色悠閑，彷彿真的只是隨口一問的五條悟。
不知為何，柯南心中莫名覺得，五條悟剛才的話，像是對湊叔.或者說，湊叔的過去產生了某種不可言說的探究興趣，可是，依照五條悟先前的說法，對方真正‘感興趣’的人，不應該是擁有他口中所謂咒力的伏黑惠和自己才對嗎？
念及此，柯南一時間有些猶疑不定，不禁懷疑是否是自己多心了。
“我先出去了，不打擾你們。”送完汽水，也囑咐過兩個小孩，加藤湊朝三人點了點頭，準備離開房間。
“好”一想到還要繼續面對這些對他而言簡單得過了頭的功課，尤其是開學的日子也越發臨近，柯南頓時沒了什麼分析推理的心思，連帶着人也沒了精神，只在胸中剩下了一團幾乎怎麼嘆不盡的鬱悶，偏他還不能將這點情緒流露得太明顯，以免讓加藤湊擔心。
湊叔已經幫了他很多了，他不想連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要湊叔為難，柯南心中默默想道，長舒了口氣，拍了拍小臉，勉強讓自己打起精神，接着翻看面前那些於他而言，幾乎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無聊課本。
男孩以為自己將情緒已經隱藏得足夠好，卻不想，自男孩有新的記憶起便一直照顧他到現在的加藤湊，對男孩一些細微表情的了解，有時候甚至並不亞於男孩自己。
原本正要離開的加藤湊，眼角餘光卻在不經意間注意到柯南的眉眼中，似乎藏着幾分說不出倦怠意味，他神色一頓，但顧忌到五條悟尚在，便暫且將心中的疑慮壓下，只裝作若無其事。
“大叔，我看我也跟你一起出去好了，”在加藤湊的手剛剛觸及到障子門時，喝過汽水之後就一直安靜的五條悟，卻突然開口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和你聊一聊關於先前說過的生活費的事兒，之後我也就差不多該準備回去了。”
說著，五條悟聳了聳肩，調侃道，“嘛，雖說我也很想留在這兒和你們一起過夜就是了。”
“你覺得怎麼樣，”五條悟放下手中已然空蕩的玻璃瓶，雙手插兜邁步走到加藤湊身旁，直到兩人的距離相隔不到半米，才堪堪停下，他直直地看着加藤湊墨藍色的眼眸，彎了彎眉眼，輕笑道，“大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