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撿到貓的第二十天
第二十章撿到貓的第二十天
加藤湊將煮好的味增湯仔細地分到四個碗中，並在這之後，灑了些許細碎蔥花做點綴，使得味增湯鮮咸濃厚的香味里，多了一抹清新而解膩的調和。
“湊叔，這邊飯已經煮好了哦，”一旁幫忙打下手的津美紀，留意到顯示電飯煲工作的光點跳轉了顏色，看向一旁的加藤湊問道，“現在要去把惠和柯南君他們叫起來嗎？”
“差不多了，”將四份味增湯依次擺上托盤端到餐桌前，加藤湊回頭望了眼電飯煲的位置，又掏出手機瞧了一眼時間，電飯煲的快煮模式要比他預計中的時間更短一些，但也差不了太多，他點了點頭，看向津美紀沉聲囑咐道，“我去叫他們起床，辛苦你盛一下白飯，記得小心燙。”
“好，湊叔你放心，交給我就好了，”津美紀彎了彎眉眼，想到仍在熟睡中的兩個男孩，一時不由輕笑着調侃道，“時間這麼早，也不知道惠和柯南君會不會賴床不肯起來。”
她一面說著，一面將碗櫃打開，露出了裏面按照大小順序，排列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各式碗盤，準備盛白飯。
說起來，湊叔家裏的東西都打理得好整齊，就像是商店櫥窗里的展示商品一樣。
看着眼前的碗櫃，津美紀心中忍不住有些感嘆地想到，她昨晚一開始時，之所以會那麼緊張，其中的原因之一，也是因為湊叔家中太過乾淨整潔，以至於讓她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不能弄髒哪怕一丁點地方的自我拘束感。
“不會，”雖然知道津美紀的話里有故意開玩笑的親近成分，但加藤湊還是搖了搖頭，望着津美紀的眼睛，神色認真地說道，“你們都是乖孩子。”
無論是即便失憶也不願過多麻煩他的柯南，還是昨晚緊緊抱着自己睡去的伏黑惠，亦或是今早幫他打下手、淘洗白米的津美紀，無一例外，都是懂事乖巧的孩子，加藤湊默默想到，乃至有時候都有些過於懂事了。
望着加藤湊的神情，津美紀愣了愣，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然而，就在此時，加藤湊房間的門卻在突然打開，發出了咔嚓一聲響動。
“啊？”柯南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加藤湊這是還在擔心昨晚他忽然昏睡過去的事，連忙搖頭道，“已經沒沒事了，湊叔你別擔心，昨晚.昨晚我只是太困了而已。”
“對了，”忽然，加藤湊想到了什麼，叫住了正打算轉身去洗浴間的柯南，略蹙起眉頭問道，“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在感受到加藤湊動作的第一時間，伏黑惠就無法控制地睜大了雙眼，小孩本就撲閃澄澈的眼睛，此刻更是彷彿綠色的貓眼一般，不過緊接着，眼看加藤湊的臉龐越來越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伏黑惠，立時有些緊張地閉上了雙眼，只餘下一抹羞赧的淺紅，薄薄地浮在小臉上。
倒是一直留心着兩個男孩的加藤湊，注意到了伏黑惠眼中溜走的那抹情緒，他想了想，為了以防傳染的可能性，抬手稍稍按住了伏黑惠的小肩膀，在小孩兒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以同樣的動作，探了探伏黑惠的額頭。
“噗，”見到這副模樣的柯南，廚房中的津美紀一時沒忍住噗嗤一樂，彎着眉眼朝柯南與伏黑惠溫聲笑道，“已經快好了，湊叔正準備去叫你們起床呢，不過，在這之前.”
這抹情緒來去得太快，以至連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清，這其中到底是對加藤湊細心負責的態度感嘆居多，還是為柯南得到的待遇所生出的那幾分說不出口的羨慕更多一些。
“誒，湊叔？你打算怎麼”柯南的話只剛說到一半，便被加藤湊忽然湊近的臉龐給悉數卡在了喉嚨里。
話的末尾，還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委屈意味，惹得邊上的伏黑惠一陣側目。
說著，津美紀頓了頓，目光漸漸移到兩個男孩頭頂那堪比雞窩般的髮型，眨了眨眼，勉強忍着隨時都有可能露餡的笑意，提議道，“你們倆最好先稍微洗個頭？”
“嗯，也沒問題。”加藤湊稍稍頷首，一樣撫上伏黑惠愈發蓬鬆亂翹發頂，墨藍色的眸子裏浮現出的點點柔和，將兩個男孩悉數包裹其中，他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再次沉聲催促道，“好了，去洗漱吧。”
聞言，柯南與伏黑惠默默對視了一眼，雖說他們兩個早就注意到了彼此間那好似龍捲風過境一樣的髮型，但這會兒當面被津美紀指出來，尤其還是在湊叔面前，多少還是讓他們覺得有些嗯，怪不好意思的。
“啊？嗯”大概是距離太近，柯南一時有些不敢直視加藤湊的眼睛，只側過頭撓了撓熱意不減的臉頰，像是有些不滿地小聲嘀咕道，“所以就說湊叔你不用擔心了。”
“知道了。”柯南與伏黑惠一齊應下，看着加藤湊近在咫尺的臉龐，感受到來自頭頂的溫度，除了神色略有不同外，兩人稚嫩的臉頰上，都無一例外地泛起了點淡淡的紅色。
“起了就好，”加藤湊對此倒是並不在意，看着兩個男孩頭頂那已經各自凌亂出一套風格的發梢，他只是默默走到他們身旁屈膝半蹲下，抬手一齊揉了揉兩個男孩的發頂，試圖徒手幫其稍稍梳理柔順幾分，並沉聲敦促道，“先去洗漱，之後就能用早餐了。”
在一旁看了全程的伏黑惠，臉上神情雖沒有太多變化，可綠色的眸底，卻是閃過了一絲淺淺的觸動。
“湊叔，早餐好了嗎？”柯南的聲音像是丟了所有的精神勁兒一般，有氣無力，一張癟嘴苦着小臉，配上他那雙墨藍色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着加藤湊，有些像是撒嬌一般地嘟囔道，“我好餓。”
“嗯，”加藤湊沉聲應下，並沒有直言信或不信，只是看着柯南有些泛紅的小臉，淡淡開口道，“我幫你量一量。”
“好了，”加藤湊並沒有在柯南的前額停留太長時間，只不過半分鐘左右，就重新拉開了距離，並沒有從男孩額頭感受到半點發燙跡象的他，這會兒差不多徹底放下心來，揉着柯南那發梢亂翹的腦袋，臉上的嚴肅神色也鬆緩了許多，“沒什麼問題。”
加藤湊望與津美紀一同望去，只見柯南和伏黑惠從房間中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伏黑惠到還好，神色清明，不見半點困意，倒是一旁的柯南，卻抬手捂着肚子，一臉誇張的苦色。
他有些傻怔怔地任由加藤湊的額頭輕輕抵上他的，感受到加藤湊溫熱的鼻息有那麼几絲灑落在他了的臉上。
“然後，我們一起吃早餐。”
————
相較於加藤湊公寓中的溫馨氛圍，另一邊，東京都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辦公室中，卻是陷入了一片近乎喘不過氣的低壓中。
“又是外派任務？”依然照舊坐得沒個正形的五條悟挑了挑眉，透過墨鏡，直直地看向瑟縮地站在夜蛾正道身旁的輔助監督，雙手抱胸，語氣淡淡地說道，“我說，最近交給我的外派任務是不是也太多了一點。”
“實、實在是非常抱歉，”雖早就預料到五條悟會對這次任務心生不滿，但真正面對來自眼前這位六眼神子的無形威壓時，本就戰戰兢兢地的輔助監督，到底還是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愈發靠近一旁的夜蛾正道，顫顫巍巍地儘力解釋道，“但高層做出這樣的安排，也是為了”
“那群老橘子要怎麼安排，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聞言，五條悟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恨不得鑽到夜蛾正道身後的男人，從鼻腔中發出一聲透着滿是不屑意味的輕嗤。
即便心裏曉得對方只是個單純負責傳遞消息的打工社畜，但這也並不妨礙他稍稍宣洩一下自己心中日積月累下來的不滿，冷哼道，“還是說，那群沒活夠的老橘子真以為憑他們就能隨意命令我？”
“這、不是，我只是.”再一次近距離直面了五條悟咄咄詰問的輔助監督，當即就慘白了一張臉，使得他本就難看的臉色，看上去愈發憔悴，一時間甚至連話都有些說不太清，形同患了口吃似的。
眼下，他滿是亂麻沒有半點頭緒的腦海中，唯一勉強還算清晰依存的念頭，也僅僅只有一個——如果還有下次，即便就此丟掉這份工作，他也絕不會再做這位六眼神子的輔助監督。
“夠了，悟，”最終，還是面容嚴肅的夜蛾正道將已然滿頭冷汗，看上去實在有些凄慘可憐的輔助監督，從五條悟那懾人的凝視下拯救了出來，他上前一步阻攔在兩人中間，並將這次任務的資料，遞交到了五條悟的手裏，神色嚴正道，“祓除咒靈的事更要緊。”
至於為何沒有在一開始就打斷五條悟.夜蛾正道對五條悟的了解不說百分之百，但也至少有個七七八八，他清楚五條悟並非真的拒絕這次任務，只是小小的借題發揮，稍微發泄一下情緒罷了。
更何況，自.星漿體的那次任務后，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情緒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兩人雖都沒有明說，日常也彷彿跟個沒事人一樣，照舊做着一件件祓除咒靈的任務。
偏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也只是從前的三人小隊，因為五條悟實力的大幅提升，現下差不多都變成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各自獨立行動——家入硝子作為咒術界難得擁有掌握反轉術式的咒術師，本就鮮少外出任務。
但夜蛾正道作為他們的老師，多少還是看得出自己的兩個學生並沒有將那件事完全放下，甚至說，不過是暫時埋藏在了心底。
只是，夜蛾正道很清楚自己也並非什麼善於勸慰的人，更何況夏季也是咒靈的高發期，他除了忙於遞交接任東京咒高校長職務的一系列相關手續資料外，也會接手一些祓除咒靈的任務，實在沒有什麼能用來談心的時間。
還是那句話，相較於看上去仿若無窮無盡的咒靈，咒術師的人數實在少得可憐。
故此，他能做的，也只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默默地儘力照顧好自己的這幾個學生，將他們培養成合格的咒術師。
“嘖，”見夜蛾正道發話，五條悟撇了撇嘴，終究沒有繼續着糾纏下去，只是滿臉不爽地接過了對方手中的資料，一面神色敷衍地翻看起來，一面還不忘嚷嚷道，“知道了知道了，麻煩，這次又是要去什麼地方，我看看.琦玉縣？”
“沒錯，距離東京不算太遠，”夜蛾正道點了點頭，皺眉道，“但窗在那裏距離居民區不到五公里的一家廢棄療養院中，探查道了疑似一級咒靈出沒的痕迹，若是任由咒靈繼續壯大，屆時，聚集在那附近不計其數的居民，統統都會遭殃。”
“那個，既、既然資料已經看過，那我就先去外面的車子裏等候了。”見事情似有轉機，輔助監督咽了咽喉結，強撐着已然將近萎靡的精力匆匆說道，“五條同學如果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呃，慢慢準備就好啊不，還是請盡量、稍微快一些，一些就好，真的非常感謝！”
說完，就見輔助監督直接一個九十度完美躬身，緊接着便逃也似地離開了，只留給五條悟和夜蛾正道一個看上去有些狼狽的背影。
看來悟又得換一個輔助監督瞭望着輔助監督遠去的方向，夜蛾正道面上雖依舊正經不顯分毫，但心中卻不免生出幾許惆悵情緒，一時間，他有些無奈地想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換到一個可以忍受悟這種個性的輔助監督。
由此看得出，夜蛾正道已經放棄在這件事上說教五條悟。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眼見五條悟準備離開，夜蛾正道將人叫住，從懷中抽出另一份資料遞了過去，說道，“之前你在醫院執行任務時遇見的那個男孩，通過醫院留下的信息，已經查到了他家住的地址，同樣也在琦玉縣，並且他所在的居民區，就是距離療養院不遠的那附近。”
“所以，這是想讓我順道過去看看？”見狀，五條悟接過資料隨意地看了兩眼，點點頭瞭然道，“行，我知道了，難怪你要等輔助監督走了才把它拿出來，琦玉縣是吧”
說著，五條悟頓了頓，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浮現出一抹身影。
儘管這身影的出現令他當即就狠狠皺起了眉頭，但那人有些低沉沙啞的話音，還是不留餘力地隨之一起湧現在他腦海中，像是某種關不掉的提醒。
[我的兒子會被賣給禪院隨你處置吧.]*
嘖，說起來，他之前倒是找人調查過，那傢伙的兒子，似乎.也住在琦玉縣。
居然會這麼巧。
念及此，五條悟稍稍抬了抬眉，原本意興闌珊的眉眼間，頓時多出了幾分興趣，他看着手中的兩份資料，心中不由想到，那正好，兩個小孩可以順道一起看看。
希望不會讓他失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