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撿到貓的第二十一天
第二十一章撿到貓的第二十一天
與此同時，正窩在伏黑家中榻榻米上看着小說的柯南，突然毫無徵兆地打了個噴嚏。
“阿嚏——”
這噴嚏來得猝不及防，以至柯南的腦袋還因此往前小沖了一下，差點沒讓手中的《福爾摩斯探案集》沾染上他的唾沫星子，好在他及時將小說合上擱到了一旁，抬手擤了擤自己鼻子，柯南眉頭微蹙，不禁有些疑惑地嘀咕道，“奇怪了，怎麼突然感覺鼻子痒痒的。”
“柯南君沒事兒吧？”一旁的津美紀手中正整理疊放家中剛晾曬好的衣物，乍一聽見柯南的噴嚏聲，動作一頓，立時放下手裏剛疊到一半的衣服望了過去，有些擔心地問道，“是不是之前的病沒有全好，還是說有點兒感冒了？”說著，還將身旁的抽紙遞了過去。
另一邊，乖巧地坐在軟墊上靠在茶几旁，同樣正翻看着書本的伏黑惠，也跟着一起看了過去，只是不同於柯南手中的小說，放他面前的，卻是津美紀一年級念學時用的課本。
然而，還不等伏黑惠的目光從那有些乏味無趣的課本轉移到柯南身上時，只見不過短短一個抬頭的功夫，伏黑惠忽然一頓，眉宇間微微皺起，緊接着，一聲與柯南近乎一般無二的噴嚏聲，自他嘴裏蹦出。
“阿嚏——”
“誒，惠？”津美紀轉頭望去，一時間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捂嘴道，“怎麼連你也.”
“沒準兒是什麼時候不小心被我給傳染了，”接過津美紀遞來的抽紙，才從抽紙盒中剛剛抽出一張紙巾的柯南，轉手就將抽出的紙巾遞給了伏黑惠，半是開玩笑地逗趣道，“喏，惠，接着。”
說完，還略有些氣鼓鼓地瞪了柯南一眼。
“便當盒是我帶過來的，原本就該是我來清理，”柯南有些無奈地笑道，“至於教導功課的事，湊叔早上不是說過嗎，等過完暑假，我也會轉到津美紀你的小學，我自己複習的時候順便幫着惠預習一下一年級的功課，這又耽擱不了多少功夫，都是順手的事，沒什麼好謝的。”
“真的非常感謝您！”社員見狀，連忙再次躬身，滿臉抑制不住地欣喜道，“太好了，加藤課長您真是幫了大忙了。”
“那柯南君呢？”津美紀點點頭，再次望向柯南，溫聲問道，“需不需要吃藥？”
“啊？沒事沒事，就是鼻子突然有點痒痒，我之前那點小毛病早好了，津美紀你不用擔心。”
“真的不用了，只我和惠的幾件衣裳而已，一會兒就能收拾好，”津美紀彎着眉眼笑了笑，溫聲道，“而且之前你不是已經幫忙洗過便當盒還有碗筷了嗎，現在休息一下就好，之後還要麻煩你教惠提前熟悉一下一年級的功課呢。”
“這不一樣，該說的謝謝還是要說的，”津美紀聽后卻搖了搖頭，難得有些固執地認真說道，“我知道，你和湊叔對我跟惠都非常照顧，就像今天的便當，裏面的分量也是湊叔提前就打算好的吧，還想用‘不小心做多了’這樣的理由來騙我和惠。”
“加藤課長，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只見一身着淺色工作制服的年輕社員抱着一疊文件夾，忽然來到加藤湊身旁，眉宇間帶着明顯地歉意，躬身說道，“這裏有份緊急文件需要簽字過目，並且下午就得上交過去，但負責這件事的二課課長臨時有事不在，可不可以麻煩您”
“的確，”坐在一旁的伏黑惠也附和地點了點頭，十分贊同自己姐姐津美紀的說法，他面無表情地看向柯南，淡淡地評價道，“你說謊時的演技很差。”評價非常直白，且簡短而犀利。
雖說一開始就沒指望瞞過去，畢竟便當湊叔還是當著他們的面做的，他之所以隨口找了這麼個理由，也只是為了津美紀和惠在吃便當的時候能夠更‘心安理得’一些，不要過於小心翼翼，以至根本不敢多吃幾口，餓着自己。
至於正被幾個孩子念叨着的加藤湊，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雙手以高效率的動作穩健地敲擊着鍵盤，乃至隱隱生出幾分輕快的節奏感，而一份內容詳盡、條理明晰的企劃案，也漸漸在他修長指尖的不斷敲打下緩緩成型。
說完，還頗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臉頰。
“好了好了，我的錯，這次就原諒我好嗎？”無法，柯南只得雙手合十，神色間帶着些討饒意味地笑道，“湊叔不是說今天結束工作之後會過來這邊看看，順便在這兒解決晚飯，待會兒要不要我幫你們一起打掃一下房間，還是說咱們一起出去買點兒東西？”
柯南：“.”
順便也當作提前適應一下，去面對這些對他而言再簡單不過的小學課本知識，柯南在心底扯着嘴角有些乾巴巴地想到，儘管還沒有真正踏入學校，但他似乎已經預見了自己將來在課堂上會有多麼的乏味無聊、哈欠連天的局面。
“我沒事兒。”伏黑惠接過紙巾，擤着略微有點泛紅的鼻子，悶悶地應道。
聞言，柯南頓時有些無奈地連連擺手，笑着示意自己沒問題，眼見津美紀的眸子中還帶着几絲揮不去的擔憂，乾脆轉移話題問道，“倒是津美紀你真的不要我幫忙嗎？我就這樣干坐在這兒什麼都不做的話，總感覺不太好。”
————
聞言，加藤湊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接過社員遞來的文件夾，將其打開仔細翻閱，約莫半刻鐘后，確定沒有什麼問題的加藤湊，拿起簽字筆在末尾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卻不想，這會兒倒是讓他自己成了伏黑姐弟倆‘口誅筆伐’的對象，至於本該和他算作同夥的湊叔，則是十分自然且理所應當地被姐弟倆給統統忽視掉了。
後面的話社員並沒有再說下去，但緊緊皺作一團的眉宇，十足地顯露了她此刻的為難焦慮。
“二課的課長回來之後，麻煩告知我一聲。”加藤湊點點頭，將簽字筆順手收進了襯衫胸`前的口袋中，沉聲吩咐道，“以防萬一，這件事我會和他對接。”
“是，我知道了，再次感謝加藤課長。”社員連連應下，緊接着便拿起已經完成的文件準備轉身離開，只是在離開前，眼角餘光卻不經意間瞥見加藤湊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她眨了眨眼，提醒道，“加藤課長，您的手機好像有收到新的簡訊。”
“嗯？”
聞言，加藤湊止住了剛想重新敲擊鍵盤的動作，轉而拿起手機，見屏幕顯示確有一條新的簡訊——來自加藤柯南。
為了方便聯繫，加藤湊將自己從前用過的舊手機給了柯南，並辦理了新的號碼。
“是加藤課長的親戚嗎？”
社員無意瞧見了簡訊傳遞者的名字，一時間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畢竟加藤課長這人平時除了工作安排之外，幾乎很少提及關於自己的事，也不太常和下屬或是同事應酬，偶爾雖有加班的情況，但往往大多是做完工作便直接回家。
“是我家的孩子。”加藤湊簡短回答道。
簡訊的內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柯南告知他，自己和津美紀、伏黑惠一起出門去了超市，買一些打掃屋子要用到的東西，並問他什麼時候下班回家。
“加藤課長你有孩子了？！”社員當即小小地驚呼了一聲，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您早就已經結婚了，可之前怎麼都沒聽您提起過呢？”
“只是侄子，因為一些緣故暫時搬過來和我住。”加藤湊神色淡淡地解釋道，並看了一眼社員懷中的文件，“先去把文件的事處理一下。”
“啊？”社員一愣，順着加藤湊的目光看向自己懷中，瞬間反應過來，慌忙道，“哦哦，好的，抱歉加藤課長，我這就去！”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加藤湊看了一眼社員遠去的背影，繼續手頭的工作，只是不同於方才的專心致志，現下，他的手半懸於鍵盤上並未真正敲下，腦海中正思索着一些別的東西。
今天試着直接穿過公園去伏黑他們家吧，能節省一點時間，加藤湊心中想到，關於伏黑家的地址，早餐時津美紀就已經告知過他，為防忘記，他還特意記在了手機備忘錄上。
想到這兒，加藤湊瞥了一眼手機，尚未熄滅的屏幕上所展示的壁紙，是今日清晨時，三個孩子圍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的畫面。
窗外的晨曦好似一縷縷金色的絲綢，透過玻璃的折射，揮灑在餐桌上，讓餐點看上去愈發可口——尤其是玉子燒，也映照着三個孩子稚嫩的臉蛋，就連發梢也像是鑲嵌上了一輪淺淺的金邊，將孩子們細細勾勒。
在一旁看着的加藤湊，到底沒忍住掏出手機將這畫面拍了下來，並保存設置作了自己的手機壁紙。
望着手機，加藤湊向來平靜的嘴角稍稍上揚了些許，不過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轉而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只是動作較之先前，默默加快了幾分速度。
在加藤湊這邊工作一切順利的時候，五條悟那邊的狀況卻有些不大好。
當然，這裏的狀況不好並非指身體的健康或是任務的執行有什麼不對，而是指運氣。
在輕輕鬆鬆找到躲在療養院中的疑似一級咒靈，將其揪出來戲耍一番后，以一個彈指的功夫就將其消弭殆盡的五條悟，先後去了資料上兩個小孩家住的地址，藉著過分優秀的視力，他透過阻隔看向屋內，卻最終發現.一個人影都沒見着。
不信邪的五條悟又在地址顯示的住宅周邊轉了兩圈，將五歲左右的小孩可能會去的地方几乎都找了個遍，但仍舊一無所獲。
“嘖這兩個小屁孩能跑去哪兒？”
足足找了快一小個鐘頭，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找着的五條悟，看着周遭平平無奇但又似乎哪兒都一樣的居民區，一時間難得有些懷疑人生。
他從早上接到任務慢悠悠地坐電車趕來琦玉，又慢悠悠地找到咒靈所在的療養所，不慌不忙地將咒靈祓除，這些算下來，也就不過小半天的時間，甚至其中大部分時間還花在了趕路上。
至於為什麼不用瞬移，開玩笑，就算現在有反轉術式幫他回復，可該難受的還是會難受，這任務又並非特別緊急，甚至還用了‘疑似’這樣模稜兩可的字眼來描述，本就因被頻繁外派而有些感到不爽的五條悟，自然不會將這次任務有多放在心上。
乃至要不是在逗弄那隻咒靈的過程中，一個不留神，被裸露在廢棄水泥外的鋼筋勾住了制服外套的袖口，五條悟一個用力，直接將袖子撕扯成了兩半，他還能陪那隻咒靈好好玩一陣打發時間。
結果現在，他不過只是想找兩個小孩，花了這麼多時間，卻連個影子或是頭髮絲都沒見到。
這算什麼，星座水逆？五條悟百無聊賴地靠坐在居民區所在的公園長椅上，抬手望着自己的右手臂，在劃開了一長條破碎缺口的黑色制服下，是已然凝結乾涸，甚至隱隱有些發黑的血污。
儘管這點傷口以現在的他來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就能恢復如初，可彼時尚在療養院中的他，還是愣怔了片刻，任由汩汩鮮血從劃破的傷口中爭先恐後地流淌，直至將制服下的白色襯衣染紅一片。
這傷口並非被咒靈所傷，而是源自於他自己的粗心不留神。
就像是他從前並不怎麼在意的那些事兒，卻會在某一時刻某一地點，突然給予‘毫無防備’的他狠狠一擊。
即便他再如何強大，也並非無時無刻都能保持完全沒有絲毫破綻，因此，他需要更多的幫手，更多.由他培養，意志與他接近甚至相同，不會被高層那些頑固的老橘子所桎梏的夥伴。
當然，現下五條悟的腦海中不過只是一些粗淺的念頭，具體如何實行，要不要實行，具體又該怎麼做，他完全沒有細想過。
就像他在療養院中時，即便因為手臂的鮮血而暫時凝神，可下一秒，還是看也不看地抬手一個咒術[蒼]，直接將嗅到鮮血味道正準備撲過來的咒靈，轟了個灰飛煙滅，隨後不過眨眼的功夫，縱長的傷口復原如此。
但鮮血暈染的範圍還是無法控制地繼續擴散開了。
過於強勢且壓倒性的實力的確會讓他在待人處事上更偏向於直來直去，而非費心思考，但同時他也清楚夜蛾正道曾對他說過的話，有些問題，的確不是光靠蠻力就能解決的。
現在他之所以會有這些並不十分明確的想法念頭，或許，也只是因為天內的死而留下的一點後遺症而已。
儘管有時候，他真的很想直接將高層那群老橘子一個不留地全部解決掉，可這些老橘子及其身後的勢力就彷彿除不盡的害蟲，了解完一波，還會有下一波等着上位。
念及此，一時也懶得趕回高專的五條悟，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乾脆讓自己全部仰倒在公園長椅的靠背上，只可憐他那無處安放的一雙長腿，筆直地伸出去了老遠一段。
隨着時間的推移，夕陽漸漸染紅了天際，落下如血般鮮紅的霞光，不僅將五條悟的髮絲與連龐悉數染就，也讓他原本沾染了血污的襯衫袖子，隱沒了血液乾涸的暗紅。
忽然，雖已經閉上眼睛，但五感依舊靈敏的五條悟，感到似乎有誰在向他靠近。
他睜開眼睛，卻在下一秒，一眼撞進了一雙墨藍色的眸子裏。
五條悟不禁一怔。
“你還好嗎？”加藤湊站在距離長椅不遠的位置，神色有些猶豫地看着五條悟——尤其是對方滿是血污的右臂，他稍稍蹙起了眉宇，抿了抿唇，用略顯低沉的嗓音問道，“需不需要幫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