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晉|江|原|創|網|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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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寒意褪去,身上暖洋洋的,尤其是腰上,好像團着一團熱乎乎的東西,阿徹迷迷糊糊睜開眼,一道金色的虛影映入眼帘,他動了動手指,發現身下竟是暖和的草地,迎着刺眼的陽光虛着眼看了半天,才看清原來是一隻半大的豹子晃着尾巴立在他身上。

他一下子認出來:“普雷爾?!”

小豹子的尾巴揚起來勾了勾。

捲毛青年笑着坐起來,一把抱過在他身上撒歡的花豹,在懷裏高興地揉來揉去:“哈哈普雷爾你還活着啊!”

小花豹親昵地爬上他肩頭,阿徹抱着普雷爾站起來,四下是一望無垠的遼闊草原,但是他想不起來這是哪兒,不過雖然是草原,但是未免顯得太冷清太安靜了。

風卷着幾根草莖飛過,卻沒有一點聲音,阿徹動動狗耳朵,正覺得奇怪,忽然聽見一道溫柔的女聲順風飄來:

“阿徹……”

他從沒聽過這麼溫柔的呼喚聲,光是聽着那聲音,心裏就暖成一片。他站在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大草原,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不知從何處來,不知要往何處去。但是只要這個聲音響起,哪怕只聽一遍,他也能本能地認出來,那是每個人還未來到這個世界時就早已熟悉的聲音。

正要循着聲音而去,普雷爾忽然從他懷裏跳下來,在他腳邊打轉,尾巴勾住他的腿。

阿徹蹲下來揉揉撒嬌不讓他離開的普雷爾:“我要走了,媽媽在叫我了。”

母親的呼喚聲領着他告別草原,走進森林,從日出走到日落,在霧氣瀰漫的森林裏尋路時,身後忽然躥出一道影子。

阿徹猝不及防被人從身後圈住脖子,罵了聲我靠剛要使出過肩摔,卻聽見身後傳來特別來勁的笑聲:

“沈狗!沈狗狗是我啊!我阿倫啊!”

掛在他背上的小青年這才跳下來,阿徹回頭驚訝地看着窮開心的歐哲倫:“歐哲倫?你沒事啊!我還以為你……”以為了半天實在想不起來,他高興地一拳頭捶在歐哲倫肩上,“總之你沒事就好!”

“沈狗狗,我們來玩撲克吧!”歐哲倫張開手就變戲法般變出一疊撲克牌,拉着阿徹就要坐下。

阿徹又聽見母親的聲音在森林那頭呼喚了,搖搖頭,森林裏有點冷,他雙手插在衛衣的衣兜里:“改天吧,我要走了,媽媽在叫我了。”

“哪有啊,我怎麼沒聽見?”歐哲倫席地坐在地上,仰頭指了指相反的方向,“我只聽見神經病在叫你,你沒聽見嗎?”

“神經病是誰啊?”阿徹一頭霧水。

“神經病你都不記得了?神經病就是……”歐哲倫說著也煩惱地抓了抓腦門,“哎呀你明知道我記性差!總之神經病在叫你,我們先玩撲克牌吧,你要走了他待會兒來找不到你怎麼辦啊?”

“我不認識什麼神經病,”阿徹只聽見母親的呼喚聲愈加殷切,天色都這麼晚了,他也起了急,“我真不能待了,改天吧!”說著不由歐哲倫說什麼,揮揮手小跑着朝森林深處跑去。

那呼喚聲又帶着他一路前進,阿徹驀然望見森林盡頭的光,美麗的浮光像是要將整座森林都托起來一般。他加快腳步走出森林,站在森林的邊界,看着前方白茫茫的雲海,一座高得看不到頭的白色城堡騰雲駕霧般坐落在雲海之上。

他站在雲海邊緣探頭探腦地朝上朝下看,嘆為觀止:“哇,這是什麼地方啊?”

白霧從腳邊緩緩流淌而過,雲霧下方露出長長的階梯,一路蜿蜒向上通向城堡大門的方向。

阿徹踩了兩下,發覺下腳很結實,就沿着階梯往上走,巍峨的白色雕花大門越來越近,目測足有四五層樓那麼高,大門兩側是華麗的巴洛克立柱,要三五人才能合抱,柱子頂端雕刻着小天使和流雲渦卷,巨門的門扉上一左一右則刻畫著兩位栩栩如生的六翼大天使,越靠近越是覺得氣勢恢宏。

阿徹爬得氣喘吁吁,心裏吐槽着怎麼也得整個電梯啊。快要到達大門時,忽然聽見上方汪汪汪的狗叫聲,他循聲一抬頭,只見那扇巨門底下站着一個不起眼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睛,看清那隻背上頂着一個包的雪納瑞,不敢置信:“瓦格納?!真是你啊瓦格納!!”

捲毛青年蹬蹬蹬地跑上來,雪納瑞汪汪汪道:“卡拉揚你怎麼來了?!”

“我聽見我老媽在叫我,”阿徹手撫上華麗的大門,耳朵貼上去聽,狗耳朵聳起來,回頭對腳下的雪納瑞笑道,“就在門后!你現在在這裏上班啊,守這麼大個門!這是什麼小區啊,碉堡了,你快幫我開門吧。”

雪納瑞用鼻子拱他:“走走走,這裏沒你要找的人!”

捲毛青年貼在門上不走,肩膀用力抵着門:“怎麼沒有啊,我聽得很清楚,我老媽就在裏面啊!”

雪納瑞死命咬着他的褲腳,卻沒辦法把人拖走半分,阿徹不懂瓦格納為什麼忽然對自己這麼兇惡,但是母親的呼喚聲彷彿已近在耳側,他使出吃奶地勁咬牙推着白色大門,拳頭敲在門上:“開開門啊!開下門啊!”

才喊了兩嗓子,脖子上忽然一緊,身後又有人一下撲掛上來。歐哲倫箍着他的脖子跳在他背上在他耳邊喊着:“沈狗!!神經病在叫你啊!”

阿徹喉嚨被掐得一陣乾嘔,扯着歐哲倫的手:“我不認識神經病!”

“你怎麼不認識啦?我都記得你怎麼不記得了?!”歐哲倫掛在他背上不依不饒。

“神經病是誰——哇!!”

腦袋上忽然一沉,阿徹只看見兩隻金色的爪子往他眼前一扒,額頭都給他抓破了。

“普雷爾!別調皮了!快點下來!!”阿徹腦袋上頂着一隻花豹,背上掛着個歐哲倫,腳下還有絆腳的瓦格納,普雷爾的爪子扒拉着他的臉,根本啥都看不見,整個人頭重腳輕搖搖欲墜。

“別調皮的應該是你!”瓦格納在下面咬得他褲子都快鬆掉了,“卡拉揚!你還記得小修嗎?!”

“誰是小修啊?!”阿徹被三個人折騰得抓了狂。

“不是你跟我們說要去庚林市找小修的嗎?!小修給你買的狗房子你還記得嗎?!”

雪納瑞汪汪汪地叫着,捲毛青年愣了一下,停止了掙扎。

瓦格納咬着他的褲腳一口氣喊着:“灰藍色的尖屋頂,屋頂上還有一片片瓦片的形狀,門是圓拱形的,門上有一個骨頭裝飾,還有一扇紅色的小窗戶,特別好看,房子很大,都能裝下三五個你了!!因為小修是想像着你長大后的樣子買那棟房子的!”

“小修……”阿徹情不自禁地喃道,轉過身,扒開眼睛上普雷爾的爪子,在雲海的另一頭,他彷彿看見那個抱着大大的藍屋頂狗房子的小男孩,狗房子太大,抱在懷裏把他半個人都遮住了,他走到別墅前,小心放下狗房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踮起腳尖按響了門鈴:

“你好,我是上次和您約過見面的秦修。”

秦修……

秦修……

秦修!!

.

鴉雀無聲的病房裏,秦修忽然聽見“嘀”的一聲,那聲音讓他背脊一麻,以為自己幻聽了,而後又是嘀的一聲,這一次確鑿無疑,他緊抓着沈徹的手站起來,身後的椅子哐啷墜倒在地,他激動地回頭大喊:“醫生!!醫生!!”

凱墨隴和靈貓族的女醫生趕回病房,先前已經幾乎沒有生命指征的阿徹居然又恢復了心跳,那心跳又急又快,急速分泌的腎上腺素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秦修被凱墨隴拉到一旁,跌坐在沙發上,聽着女醫生口吻鎮靜地安排病房外的護士備葯,知道沈徹性命無虞的剎那,只覺得渾身虛脫。

這是安嘉冕安排的一家私人綜合醫院,因為安總做了安排,來自靈貓族的司徒醫生才可以自由借用醫院裏的設施。

凱墨隴回頭看着沙發上面色煞白冷汗直流的年輕人,秦修的眼睛上還包紮着紗布,這臉色和汗水不光因為緊張,還因為虛弱,從大本營被轉移出來這四十八個小時,秦修只做了最簡單的急救處理,就一直守在沈徹身邊,他自己的身體還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

凱墨隴向司徒醫生確定沈徹沒有生命危險了,但秦修還是堅持要等到沈徹醒過來。

阿徹並不知道自己一晚上夢囈不斷,而秦修全程都陪在身邊,直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才終於徹底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坐在床邊的秦修,他眼睛上還包着紗布,臉色也不好,但是整個人顯得非常的安寧,靜靜地坐在那裏,好像天塌下來也能波瀾不驚似的。阿徹看着這樣的秦修,睜開眼睛前還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就安穩下來,張開嘴從乾澀的喉嚨里發出“秦修”兩個字,眼睛一瞬間就潮濕發熱,他從沒想過還能再親眼見到這個人,還能親口喊出對方的名字。

“我在。”秦修像是早已知道他醒了,牢而有力地握住他的手,微微低下頭,沉聲說,“地塞米松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了,你現在唯一欠我的,就是快點給我好起來。”

阿徹一眨不眨地看着秦修,說這些話時秦修的語氣很冷靜,只有握在他手上的手,微微戰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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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的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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