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子督師

被派去看看定王，籌集銀子結果如何的王承恩，咧嘴出去了。

還能怎麼樣？老子都不行，還指望著兒子能行？

其實，崇禎也是不抱希望的。

但不大一會，王承恩就連滾帶爬的沖了回來，他面帶狂喜，不顧禮儀規矩直接大喊：“皇上，皇上，定王回來啦，還帶回來了銀子。”

崇禎一愣，轉而一把抓住王承恩的衣領：“說，多少，是多少？”

王承恩帶着哭腔：“很多，好多啊。”

崇禎徹底的驚呆了，兒子朱慈炯沒有如當初自己那樣，低三下四的向群臣募捐，而是帶着如狼似虎的東廠太監，理直氣壯的，向所有的官員催債這事，他是知道的。

按照想法，即便這樣，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但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這個朱慈炯竟然暴力強催，他把戶部所有的官員都抓了起來，搜出所有欠條，按圖索驥，全城大抓欠債人，進行嚴刑拷打催債。

當時崇禎一陣暴怒，做為君王，竟然明目張胆的拷打大臣，這還了得？

但想一想自己的大明，就是被這群混蛋逐步掏空；混亂內鬥，將自己的江山推到了滅亡地步。當時還就一時解氣，所以也沒加以阻攔。

反正國家都這樣了，讓他鬧去吧，臨滅亡的時候，也能出口惡氣。

當國舅登門求見的時候，崇禎就更解氣了。作為親戚，都到了這時候，還不懂一個最底線，皮之不存毛之焉在的道理，還有臉求情？最可氣的是，你家不是沒有，而且還非常多，你是死要錢不要命。

即便不為支持兒子催債，也不願再搭理這兩個小舅子了。

皇后也對這兩個弟弟徹底的失望，也閉門不見。

但無論如何，崇禎也不認為朱慈炯會完成任務，會催債見效。畢竟古語說的好，要米下鍋是來不及的，但借米下鍋還是可能的。

我這借都借不來，你靠要債能行？笑話。

結果沒想到，三兒這個小屁孩，真的就轉眼之間募捐，不，是催債，要回來好多銀子。

懷着急迫的心情，不等朱慈炯來，就直接迎來出去。

剛到院子裏，就看見三兒子朱慈炯，得意洋洋的走來，不等他給自己見禮，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子：“多少銀子？”

手勁之大，差點把呂謀給勒死，小臉都憋青了。

朱慈烺一見這要出人命，趕緊上前掰開老爹的手：“父皇別急，聽小弟說。”

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才緩過這口氣來，呂謀徹底的感受到了上吊的死法，真的不好受啊。

順過來氣，呂謀小手一背得意洋洋的道：“在父皇英明領導下，在全體東廠太監的奮力協作下，在皇兒的——”

崇禎的大手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別廢話，快說，多少？”

呂謀再也不敢裝了，趕緊彙報數字：“現在給您帶回來的是七十萬，戶部那裏還在催收，估計最終一百五六十萬現銀，是沒有問題的。再有一會，兵部，工部，還有詹士府那邊，也會有結果出來。保守數字，在三五天內，會收回欠賬不低於三百萬。”

崇禎聞聽，哭了。是那種歇斯底里的嚎叫，這是喜極而泣。

錢有啦，大明有救啦，自己不必殺妻殺女上吊啦。咦？自己怎麼總想上吊呢？對了，都是這小子昨天一醒過來，就說我上吊自殺提的醒鬧的。

錢有了，崇禎立刻下令：“王承恩，傳旨吳襄，命他押運三十萬關寧開拔費，去永安.命令他兒子吳三桂，立刻帥勤王兵進京。”

吳襄，吳三桂老爹，是他一直在京師，在崇禎和吳三桂之間居中聯繫，講價還價。

一聽這樣的安排，呂謀立刻出聲：“父皇且慢。”

“你還有什麼話說？”

“父皇，在這風雨飄搖人心惶惶的時候，山海關的人心更需要穩，才能防備建奴趁火打劫入關。而穩住人心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再將關寧軍全部調回，而是讓他們回去一半，以顯示朝廷對擋住流寇，有從容的信心。”

呂謀的成績，讓崇禎再也不拿他當做一個頑皮孩子了。他開始重視起這個小傢伙的意見。

但轉念一想，五萬關寧怕是擋不住，那百萬氣勢如虹的流寇大軍，於是沉吟不語。

呂謀見狀，就知道了崇禎老爹的擔憂。

“父皇，快下旨吧，否則山海關恐有變啊。”

崇禎就扭捏找理由：“可是，即便五萬關寧回去，恐也擋不住建奴入寇啊。”

呂謀想了下：“五萬關寧，是大明最精銳的兵。雖然少了點，但憑藉山海關，銅澆鐵鑄的完備防禦工事，只要將士軍心堅定，一定能擋住建奴的。這個時候，我們絕對不能兩面作戰。”

“可是，現在軍心已經渙散啦。”

呂謀咬咬牙，上前一步：“軍心不穩，兒臣願做關寧督師，到山海關坐鎮。滿清入關，除非從兒臣身上踏過來。”

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了，拼了。

不就是個死嗎，老子也不是沒死過，誰怕誰啊。

崇禎思考一下點頭：“此法甚好。”

“父皇，請下旨孩兒去山海關監軍。”太子朱慈烺堅定站出。“關寧忠心還在，只要兒臣站在山海關上不退，關寧還是有鐵血男兒的。”

朱慈烺說的對。

其實，大明厚待關寧。而且關寧將士，大部都是遼西人，他們與滿清有着滅家滅族的仇恨，雖然不一定忠心大明，但絕對和滿清是死仇。

只要太子站在城頭不退，他們絕對會死戰到底。

當然，萬一吳三桂綁了太子獻給滿清，那就是另一個結局了，這事不能發生，絕對不能讓他發生。

“哥哥不可，吳三桂已無忠心，萬一他將哥哥獻給滿清，做了投名狀，那反倒讓父皇投鼠忌器。所以，我去督師。”呂謀大步站出來，再次請纓。

看着這個勇於擔當的三弟，朱慈烺摸了摸他的腦袋：“穩定關寧軍心，做個死戰表率，你不行；籌措錢糧，我不行。咱們干咱們各自行的吧。”

這的確如此，如果呂謀去，份量真不夠，而以朱慈烺的太子身份，用這樣的手段催債，那就壞了他的名聲，對他以後繼位不利。

崇禎站出來：“命令趙率教之子，平遼將軍，遼西總兵官趙幼虎，帥關寧五萬，保護太子回師山海關。”

趙率教之子趙幼虎，絕對對大明忠心耿耿，而官職也相當，這個人選好。

“可是，吳三桂左右搖擺，父皇不得不防啊。”呂謀不得不提醒崇禎。

別現在吳三桂沒向歷史上那樣，借口為崇禎報仇引清軍入關，這就直接把咱們綁了，那可就壞了。

崇禎面無表情：“加吳三桂平寇伯，率五萬鐵騎進京勤王。加吳襄為東陽候，兵部尚書，伴君左右指揮調度，封陳圓圓一品誥命，賞賜百名宮女侍候，規格等同貴妃。”

若論權謀，呂謀還真就不得不佩服崇禎。這一路拆分，一路封官賞爵，再加上拿捏人質。我就不信你吳三桂還敢有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