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也挺刑的
“我問清了,就是之前盧師傅帶來的那個小徒弟給的,還有你愛喝的那個酒也是他釀的。”
周鎮南聞言,又放心看起了報紙道:“那就沒事了。”
“嘿,你就對他的徒弟那麼放心啊。”陳亦君對自家丈夫的判斷力還是十分信服的,不過她對周鎮南能如此果斷,產生了好奇心。
“老京里人誰不知道盧一手收徒弟最重人性,這是經了四十多年考驗的,他那麼高的廚藝,我不羨慕,但他看人的本事,我是真羨慕。”周鎮南略有感嘆。
“可那是男孩子啊。”周曉白初三,今年正好十四歲,陳亦君對這個時期的男女交往還是比較警惕的。
“學校那麼多男的了,你怎麼不提防,海洋天天跟小白在一起,你怎麼不提防,莫名其妙的提防什麼楊諺。”周鎮南感覺很離譜,平常周曉白單獨和男孩玩的時候多了,怎麼沒見自家媳婦那麼警惕。
正想着,周鎮南看着媳婦,不禁想是不是媳婦瞧不起楊諺,這樣的思想很危險啊。
老夫老妻了,周鎮南一撅屁股,陳亦君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她直接錘了周鎮南一拳道:“想什麼吶,我是女人,我最懂女人心思,平常和小白玩的那些男生,哪個有楊諺好看啊。”
“今天喝的迷瞪,我還真沒注意,等下次我看看,行了,別杞人憂天了”周鎮南笑了笑,還不忘給媳婦安心:“也得多讓小白長見識,女孩子見識高點沒壞處,省得以後隨便一個人就騙走了。”
兩個孩子出去玩么,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周鎮南對於這方面還是很看得開的。
“再說了,你得相信咱閨女啊。”周鎮南又笑呵呵道,小孩子的感情對他這種戎馬疆場的人來說,太幼稚了,就像兩個小孩子過家家,實在不值得嚴防死守。
陳亦君聞言也感覺有道理,八字還沒一撇,自己擔心的也太早了些,於是也鬆了口氣道:“你既然那麼說,我就不操心了,明天派輛車接送閨女吧,她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嗯,就那麼辦吧,明天讓小趙辛苦一下,咱倆就走着上班吧。”周鎮南粗略的看完最後幾行新聞,就預備熄燈睡覺了,卻又看媳婦還在聚精會神的看書,便隨口問道:“什麼書啊,那麼好看還不睡覺?”
“從國外新進來的,大院的圖書館沒有,姑娘特意從國立圖書館借的,我拿來看幾天。”
得,這筆賬就記姑娘身上了,周鎮南暗暗在小本本上給周曉白記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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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初,百廢待興的國家方方面面向“老大哥”學習,說起國家怎麼建設,流行這樣的口號:“老大哥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每個國人都想親眼看看“我們的明天什麼樣”。
因此在五三年,由老大哥專家設計的京城展覽館工程開始動工,一年後竣工,包括工業館、農業館、文化館、劇場、電影院,十月時舉辦了大毛經濟及文化建設成就展,從採煤機、拖拉機、收割機,到卡車、轎車、火車機車,無不讓國人眼界大開,作為招待賓客配套設施的“老莫餐廳”自然坐落其間。
楊周二人約的下午三點,這會兒餐廳已經開始供餐,但人不多,正方便倆人吃飯。
“嗨,楊諺,你等久了吧。”周曉白看得出來很重視這個飯局,穿了上次楊諺見過的白紗裙,還精心點綴了頭花,俏生生的沖楊諺招了招手。
這次周曉白坐的不是敞篷吉普,而是一輛轎車,楊諺也不認識是啥車,應該比吉普車舒適多了,他想着有的沒的,也不忘跟周曉白招手。
周曉白回頭和司機說了幾句,然後小跑的邁上台階,直到楊諺的身前才微喘道:“等急了吧。”
楊諺愣愣的,腦海中還定格着周曉白紗裙輕舞,陽光播灑裙上,嘴角挑起的笑和陷進去的梨窩,青春靚麗撲面而來,讓他久久難以回神。
楊諺記得以前導員給他們講過一個故事,二十多歲時,導員到一個小學去實習,小學的旁邊是個高中,中午導員出去吃飯,正碰見迎面回家吃飯的高中生。
楊諺還記得當時導員的話:在任何一個年齡段,我見到人的第一面就是以貌取人,分個美醜,只有碰到青春期的孩子們,我發現每個人都很俊,很漂亮,可能是因為我看到了青春的樣子。
以前楊諺從來沒有體會到言語間的深意,直到穿越后的今天,他才感受到了青春的魅力,甚至久久失神,心裏隱隱有了觸動。
周曉白又重複了一遍,楊諺才回道:“沒,我上午去了趟圖書館抄書,剛到。”
“走吧,我有點餓了。”看着近在咫尺的老莫,周曉白有點躍躍欲試。
楊諺微微點頭,摸了摸鼻子暗想道:這算不算是約會啊。
和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約會”,我也挺刑的啊。
可能是源於自己身體的年輕,楊諺的心態也不由自主的年輕了些。
驗了劵,倆人通過旋轉門進了餐廳,一進門是挑空七米的大廳,頂上裝着鍍金水晶大吊燈,兩邊有四根金黃色的大銅柱,耀眼的燈光映襯着淡黃色的桌布、明亮的高腳杯、和精緻的餐具。
加上俄羅斯風情的雕像和裝飾物,連後世西式裝潢見多了的楊諺,第一次來時都忍不驚嘆,更別說從來沒接觸過這些的周曉白。
作為京城一等一的西餐廳,即使剛下午三點,卻已經零星有了幾桌客人,看到了兩人進來,卻沒發生什麼裝13打臉的情節。
(一個穿西服打領帶,成功人做派的男人氣急敗壞的跳出來,不屑又狂拽的說:你們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有資格進來嗎,有錢點菜嗎。)
成年人都知道,一個明明無法進入這個場合的人卻堂而皇之的進來,那一定是別有隱情,就像是五角大樓進去兩個小孩,人們第一個觀念不是去質詢教訓轟出去,而是感覺這兩個小孩一定有特權,自己惹不起。
白宮進去一個乞丐,人們哪怕相信那是他們涉嫌老年痴獃的總統微服私訪,也不會相信那真的是一個乞丐。
一個身穿布拉吉的金髮碧眼女服務員,看到了楊諺,眼睛一亮,忙迎了過來道:“嘿,楊,還是來找葉夫根尼大叔的么,還有你身旁這位漂亮的女孩,不介紹一下么。”
客人們見女服務員認識二人,便停止了眼神的試探,安心的繼續交談起來。
“不不,今天是單純來吃飯的,這位是周曉白。”楊諺流利的用俄語和安菲薩交談起來,周曉白在他旁邊都快豆豆眼了,楊諺俄語居然這麼溜,俄文她只能書面閱讀,口語對她來講,太為難人了。
要強的周曉白還是磕磕巴巴的進行了自我介紹,越說臉越紅,安菲薩看出了周曉白的窘迫,有禮的沒有再繼續交談,把倆人引到較偏的桌位,把菜單遞給楊諺,留了一句:“我就不幫你點菜了,一會兒期待你的表演哦。”
周曉白仔細觀察四周,大餐廳牆上掛着的巨幅克里姆林宮油畫,四壁貼的嫩綠色大理石,明亮的大玻璃長窗,白色喬其紗和銀灰色天鵝絨的窗帘,大廳頂上松枝、松果和雪花組成的石膏花飾,還有廳中間四根柱子上,銅片攢成的生氣勃勃的鳥獸。
她也聽見了安菲薩的話,卻只聽懂一個“表演”,便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道:“楊諺,伱的俄語為什麼那麼好啊,還有安菲薩剛才是不是說到了‘表演’,是什麼表演啊。”
楊諺無奈的撇了撇嘴,多虧我看過千集柯南,不然豈不是要暴露,他把菜單遞給周曉白道:“先點菜吧,我中午沒吃飯,有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