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生活還在繼續。
路易·奧古斯都也好，瑪麗·約瑟芬也罷，都按部就班地過着自己的日子，該忙啥就忙啥。
至於情婦？
那是誰？有這號人嗎？我怎麼不知道？
這對夫妻真的是神同步，倒是把旁人急得不行。
這不，安托瓦內特就趁着哥哥約瑟夫不注意，跑到了約瑟芬這邊，把約瑟夫的侍臣和下屬們都嚇了一大跳。
這些人識趣地退到隔壁房間等候召喚，反而是安托瓦內特，等關門聲響起，立刻急哄哄地道：
“天吶！約瑟芬！你竟然還沒事兒人一樣地坐在這裏，你就一點都不着急嗎？！！”
“我該急什麼。”約瑟芬道。
“情婦啊情婦！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已經有女人每天精心打扮了，乘着馬車卡着時間出現在蒙特勒伊的路上！”
說著，安托瓦內特就飛快地開始抱怨，什麼招式老套啦，當年蓬巴度夫人用爛的招數啦，為什麼男人就喜歡吃這一套！
說到後面，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安托瓦內特直接說起了德語。
巴拉巴拉，
宛如機關槍一樣。似乎要在十分鐘內就吐完十萬單詞一樣。
約瑟芬？
約瑟芬興趣缺缺，甚至偷偷打了個哈欠。
安托瓦內特非常不爽：“約瑟芬！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在聽，在聽。”
“你說這話，良心不痛嗎？”
你這模樣還說在聽？
你以為我會信嗎？
安托瓦內特非常傷心。
約瑟芬便道：“既然這樣，那就等約瑟夫到了，一起說。”
安托瓦內特大急：“約瑟芬！”
如果直接說就完事兒，她何必偷跑出來！
她相信，在這種事情上，男人的反應跟女人絕對不一樣。
安托瓦內特道：“約瑟芬，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
“我知道。”約瑟芬道，“請說法語，我親愛的妹妹。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安東娜，但是這種事情，着急無用。”
“怎麼無用呢？”
安托瓦內特不理解。
約瑟芬表示，等約瑟夫來了，一起說。
安托瓦內特拿約瑟芬沒辦法，只能氣哼哼地往邊上坐了。
過了一會兒，約瑟夫果然來了。
安托瓦內特立刻道：“約瑟夫哥哥，你勸勸約瑟芬，現在都什麼時候來，她還一點都不着急！”
約瑟夫二世道：“親愛的約瑟芬，希望你不要生安東娜的氣，她還只是個孩子。”
“沒關係。未婚少女就是孩子，有教養的人不會跟孩子計較。”
安托瓦內特道：“你們怎麼都……”
她無法理解。
約瑟芬請二人落座，打鈴讓侍女送上甜點，這才道：“安東娜，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不過，這種事情，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安托瓦內特只覺得不可思議，“你難道忘記媽媽……”
“我們有媽媽也有爸爸。在體諒媽媽的傷心的同時，也請體諒爸爸的不容易。安東娜，我們不僅是媽媽的孩子。”
安托瓦內特道：“爸爸媽媽誰對誰錯，我們暫且不論，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約瑟芬道：“我需要擔心什麼？”
安托瓦內特道：“可是我聽說，幾乎所有的法蘭西貴族都希望他們的王儲能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做情婦。”
“然後呢？你希望我怎麼做？”
“當然是保護你的婚姻。”
約瑟芬大笑。
安托瓦內特莫名其妙：“難道不應該嗎？！約瑟芬！我今天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來看你笑話我的！”
約瑟芬道：“不不不，親愛的安東娜，就是因為知道你的好意，我才會覺得好笑。”
“好笑？”
“沒錯，請你一定要記得，這種事情，從來只看男人，卻跟妻子無關。”
“無關？你竟然說無關？！”
那媽媽算什麼？
想到母親一遍又一遍地抓姦，最終成了維也納街頭的笑話，安托瓦內特就不舒服。
她為母親感到委屈。
約瑟芬道：“是的。安東娜，請你一定要牢記。這種事情，只看男人。如果丈夫能管得住自己，那麼妻子根本就不需要多事。如果丈夫管不住自己，那麼妻子做任何事情，都只會把丈夫推開。”
安托瓦內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說什麼呀！”
約瑟芬道：“如果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在這裏問我們的哥哥。”
約瑟夫二世很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姿勢，道：“是的，安東娜，如果男人想對妻子忠誠，他就一定能做到。男人會被誘惑，本質上就是沒有把妻子放在心上。”
約瑟夫二世自認為，在這方面，他是最有發言權的。
他深愛着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伊莎貝拉，哪怕對方害怕自己、不願意接受自己，他依舊深愛着她，愛到不想跟任何女性發展出超過友誼的關係，愛到不惜精神暴力自己的第二任妻子。
約瑟夫二世覺得，既然他能做到，那麼妹夫肯定也能做到。如果路易·奧古斯都沒有做到，那麼唯一的原因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想做到。
約瑟夫二世道：“約瑟芬，如果路易·奧古斯都選擇了情婦，無論如何，我都會帶你回維也納。”
“當然，約瑟夫哥哥。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回家。不過，在塵埃落定前，請給路易一點信心。”
安托瓦內特不理解：“約瑟芬，你打算給他一次機會？”
約瑟芬道：“安東娜，婚姻是兩個人的事，需要兩個人共同努力經營。為了維護婚姻，我選擇走出去面對外面的疾風驟雨，我當然也希望路易能回應我。”
安托瓦內特道：“想要法蘭西王儲對你們的婚姻忠誠就直說好了。”
約瑟芬道：“我還沒有自大到那個地步。身為法蘭西王太子，路易始終是法蘭西人，骨子裏透着浪漫的法蘭西人。”
或者說浪蕩。
安托瓦內特道：“那你還提那種要求。”
“提要求，只是希望保護自己。畢竟，丈夫在外面偷吃，卻把臟病傳染給潔身自好的妻子，未免太噁心了。”
傳說中，法蘭西的克洛德就是慘死於被丈夫感染梅毒，導致難產，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