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光之力擴散，污染竟是我自己

看着瑞恩緊盯着齊銘的眼神，貝克急忙說道：

“額，大人，您該不會——”

“停！我可是一個高尚的人。”瑞恩立刻喝止了貝克多說下去，他接著說道：“我會和領主大人稟告，讓齊銘留在鐵荊棘城堡作為一位衛兵或者騎士訓練。他身上沒有受到虐待的傷痕，但是身體這麼瘦弱，想來在灰禿鷲家族過得並不好。”

貝克聽到這裏，高興起來，大聲感謝着瑞恩。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問道：“大人您是不是有什麼其他意圖？”

“你要是再提這個話題我翻臉了啊！”

瑞恩忍住了自己敲貝克一個大板栗的衝動，這封建時代的人們思想不應該保守才對嗎？

怎麼一個個這麼容易想歪。

不過他還是安慰道：“放心吧，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我可是個遠近聞名的好人。”

貝克不敢再說話，只是心想半個月前您還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異端呢。

高加特領主那邊，圓滑地處置着和各位貴族們的交流，能來這裏的人都是還願意給威爾家族面子的貴族，沒有了那些平日裏各種找麻煩的人之後，反倒是一片和諧美好。

高加特很快宣佈各種能夠提升貴族們生活體驗的配套設施都會在本地進行製作並優先提供在場的貴族們，而這些相關經濟產業的負責人，自然就是瑞恩·威爾行政官。

高加特模仿着瑞恩給他畫餅的語氣，描述了很多未來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巨大變化的事物，比如按下去就會發出巨大的亮光的球體，只需要兩隻腳的踩踏就能達到一般的馬車行進速度的騎行工具，甚至是一把單手劍大小，舉起來瞄準就能殺傷兩百步以內即便身穿鎧甲敵人的武器。

聽到最後一件事務的貴族們忽然覺得在霧氣騰騰的浴室里，忽然有一種寒冷順着他們的脊背擴散到全身，那些剛剛調整到溫度合適的水潑灑在身上，卻只剩下無盡的冰涼。

真的會有那種武器存在嗎？

如果真有這種武器存在，這是領主在威脅敲打他們，還是在暗示，都靈要準備反抗曼陀羅公國！

不得不說這些老貴族們個個都是老狐狸，也就容易習慣性容易想太多，從一些細枝末節推斷出高加特領主已經對近來都靈受到的各種針對感到不滿，要對曼陀羅公國做出反擊了！

高加特的臉上還是一片文雅恬淡，讓人看不出其內心真實的想法。

不過看着這幫老狐狸開始犯迷糊的眼神，他就知道事情成了。

眼下就看未來這段時間，瑞恩能不能在這座城鎮之內，真的把他畫出來的那些大餅全部兌現。

各懷心思的貴族們洗漱結束就被送回休息，瑞恩單獨留下了齊銘·灰禿鷲，帶着他走進高加特的房間。

高加特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瑞恩忽然帶進來一個模樣清秀的年輕人，心裏大呼不妙，正要說些什麼，就聽見瑞恩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着自己，說道：

“你們這些貴族是不是真的背地裏玩得花，所以看別人做出同樣的事情的時候，心裏就覺得對方一定也是苟且之輩？”

高加特咳嗽幾聲，只是淡然道：“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對了，三日內，都靈全境的金屬還有你要的那幾種礦產的產出情況還有分佈地點就會送到這裏，你可以趁着這個時間順着瑪瑙河南下，一直到河淵，再確認一遍瘟疫的情況。”

瑞恩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隨後指了指一臉惶恐，還在想着自己今晚要經歷什麼的齊銘，說道：

“我白天說過，如果要做商業合作，在場的貴族本人都有份，灰禿鷲家族很討厭，但是這個傢伙我覺得很適合給他一些生意份額。不過要先把他招入你的衛隊訓練，他的體質太瘦弱了。”

聽着瑞恩的話，齊銘鬆了口氣，忽然臉色大變，壞了，難不成這傢伙喜歡肌肉大隻佬！

是因為自己太瘦弱了，所以才不會立刻下手嗎！

同樣身為貴族的一員，齊銘雖然在族內不受待見，但是幾個哥哥玩嗨了的場景還是有所目睹，實在噁心。

瑞恩忽然冰冷的聲音傳來：“你要是再胡思亂想，我就真的把你送去全領地最惡劣的罪犯被關押的監獄，我想他們一定很喜歡一個新玩具。”

齊銘立刻端正身體，收斂神色，不敢把自己的任何情緒暴露出來。

瑞恩似乎也不在意齊銘在場，和高加特談論了一些本地工廠改建立刻就能產出的一些物資器件，隨後便各自回房休息。

齊銘一個人走在這座臨時院落之內，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貝克。

“嘿，那個，領主大人和瑞恩大人，沒有拿你怎麼樣吧？”

這位為數不多的朋友眼神帶着些擔憂，齊銘只是難以形容今天的感覺，像是被某種命運推着往前走一樣，他也不知道今天接觸瑞恩大人之後，未來的道路會走向何方。

“沒有，領主大人要我加入他的衛隊，我就能離開家裏居住，不會被哥哥們欺負。聽說未來還會給我一些生意份額，但我現在還不明白，這些水利系統要怎麼賣錢。”

貝克大大咧咧道：“沒事就好，這也許是領主大人的御下之道，你們家族對領主大人陽奉陰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當然想要扶持一個信得過的人掌控灰禿鷲家族。你就好好把握機會吧，我未來就是個小男爵甚至是從男爵，伱以後也許能成為灰禿鷲的伯爵呢。”

曼陀羅公國的大公安納克·曼陀羅是大公，而領主們高加特·威爾亦或者阿蒙斯·哈萊特都是公爵。

麾下的貴族們則被封為侯爵或者伯爵。

兩位好友沒有多說什麼，夜晚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貴族們就要啟程回返，目送着貴族的隊伍離開，瑞恩伸展着拳腳，從今天起，他就是這片土地的行政官，征服這個世界的征程就從這裏開始。

“大人，新的農業灌溉技術逐漸使用之後，我們能夠節省下來很多勞動力，已經按照您的計劃，準備好修築連接各個城鎮的道路。只是那種叫作瀝青的東西，使用起來實在是太過麻煩，還需要大人您去現場確認。”

布萊斯一大早就抱着一沓文件走了過來，瑞恩有理由相信這個老傢伙昨天一晚上沒睡覺，就是在準備這些工作文件，投身行政官大人的輔助工作之中。

也許此時的泰拉，十三阿哥羅保特·基里曼，我們的攝政王殿下，此刻也正在處理着如山一般的文件。

不過帝國不會給工傷補貼的，他們會把你撈回來，強行延長你的身體壽命，讓你為帝國的延續奉獻最後一點光和熱。

“停停停！這三天時間是讓你們籌備物資，確認施工情況和早期規劃用的，布萊斯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合適的規劃能夠讓人事半功倍，而不是現在就靠着蠻力幹活。這三天內，不能開工，按照我給你們劃定好的基礎設施、醫療服務、市政部門三個方面的設計，全部計劃好了再啟動。我這三天時間還有事情要忙，等我回來后，看看你們在沒有我的時候，能夠做到多好。”

瑞恩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布萊斯，建設水渠的這段時間畫的很多設計圖，夠布萊斯忙活了，瑞恩自己還急着去親自確認河淵是否有泄露南境的瘟疫的隱患呢。

布萊斯有些失落地點頭稱是，他喃喃道：“大人，我們的智慧尚不足以實現您的目標，所以我才希望能夠從您這裏學到更多的知識。”

瑞恩臨走前拍着布萊斯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順便在我回來的時候，給我們的領地起一個新名字吧。”

布萊斯重重地點頭，這一片區域都是附近的幾個城鎮集合在一起，今後全部收歸瑞恩的管轄，自然要有一個新名字才對。

瑞恩還是騎着卡莫的馬，這一次他沒有帶上任何騎士，而是讓卡莫帶着桅杆家族的騎士駐守在城鎮內。

根據卡莫所言，能夠達到瑞恩這個強度的魔法師他根本沒見過，幾名裝備齊全的騎士面對土匪或者是落單的魔法師，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

有他們在，瑞恩才敢放心離開。

順着瑪瑙河岸一路朝着南方走去，瑞恩很快穿過了最早自己被執行火刑的區域以及那片叢林，抵達了第一次遇見行屍的那個小村莊。

在那裏，還有一支都靈的士兵駐紮，是領主部署在這裏的隊伍。

他們很早就接到了命令，暫時聽從瑞恩的指揮。

瑞恩看着這些士兵們在地圖上標註的已經探索的地點，再往南走，就是深不見底的河淵，那裏只有一些礁石，不能以人力查看，瑞恩需要確認那些礁石在水下是不是還有什麼聯通的水流，能夠把南境的行屍衝過來。

此時已經是第一天的下午，瑞恩準備讓馬匹休息一陣繼續出發，卻有人敲響了自己的門。

門外是這個村莊的村長，也是收留了他一夜的那個老人。

這位老人神色惶恐，為自己打擾到瑞恩感到恐慌，一個勁地解釋他們遇見了難以解決的問題，也許只有瑞恩能夠解決。

這位老人引着瑞恩來到了那個被瑞恩救下的孩子的家裏，那個孩子正躺在床上，渾身發燙，像是發燒了一樣。

“這位老爺，自從您離開后，小約翰就發燒了，我們懷疑可能是那個怪物身上的疾病傳染給了小約翰，但是我們幾個大人們卻沒事。之前領主大人的隊伍經過的時候，他們說只是普通的風涼感冒，身體並沒有病變。等到今天您到來的時候，他就燒暈了過去，我們實在沒辦法，只能來打擾您了。”

小約翰的父母小心翼翼地描述着情況，看着瑞恩坐到床邊，神色嚴肅地緊盯着他們的孩子。

他們看不見瑞恩的眼神，此時有多麼詫異。

因為昨天瑞恩才見到一位疑似覺醒了光之力，能夠和自己的變化圓環產生共鳴的齊銘，今天就又見到一位同樣能夠和變化圓環產生共鳴的孩子。

而且小約翰比齊銘的覺醒程度更高，瑞恩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變化圓環的熾熱和歡呼，似乎是在為遇見光之力的增生而感到喜悅。

那麼，齊銘和小約翰的光之力，到底是怎樣覺醒的？

難不成，是自己擴散感染的？

戰錘世界可沒有這種和從黑神分化而出的白神乃至擴散給全人類的光之力。

唯一擁有光之力的只有自己。

要不然的話，有黑神插手，異空間四小販還能不能正常對現實世界造成影響還是個問題。

黑神還是鍾愛人類的，這種態度甚至和帝皇有些類似，人類只要是人類就好，恩惠最普通的人類。

對於那些具備特殊能力的，就不那麼友好。

不過帝皇會物盡其用，把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類甚至自己的兒子們當做工具，使用在合適的地方。以至於這些工具們不免會懷疑、思索，如果有一天帝皇的目標實現了，會不會出現狡兔死，走狗烹，鳥盡弓藏的事情呢？

不知道是不是編劇的問題，總之帝皇並沒有公開提及過這些問題，也沒有告訴他的兒子們。

於是荷魯斯大叛亂髮生了（誤）。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父子之間要妥善溝通，要不然容易出現父慈子孝。

瑞恩擺脫那些複雜的思緒，專註於用念力確認小約翰的身體情況。這個孩子的器官正在發生變化，按照審判庭的標準，或許都已經不用算作是人類，可以直接處決。

但是以光之力的標準來判斷，這是人類進化為亞極陀的一種過渡狀態，只有在暈倒失去意識之後才會慢慢轉變。如果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發生進化，身體組織發生撕裂變化的痛苦也會把人強行疼暈過去。

瑞恩看向孩子的家人們，安慰道：“沒事的，這孩子身上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他要和我一樣進化為魔法師。”

瑞恩用這個當地人能夠聽懂的概念解釋，這裏的人們都知道瑞恩凈化行屍，壓制騎士隊伍的表現。

不過他們還是有些擔憂，魔法師的傳聞也不怎麼好，最後都會變得性格古怪，乃至瘋癲而死。

瑞恩說道：“放心吧，這個孩子可以跟着我來學習，我能夠教授他掌握這種能力的方法。從今天起，他就是我的弟子了。”

小約翰的父母們急忙道謝，臉色也不再那麼擔憂，帶着些喜色。

他們的孩子終於有救了。

瑞恩讓衛兵們帶着小約翰到自己的房間休息，等到人們都離開后，變化圓環從瑞恩的腰間浮現而出，閃爍着微弱和緩的光芒。

“原來你還能自動調節光亮啊。”

瑞恩拂過變化圓環，在小約翰的腰間，隱約也要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一樣，但是力量太過弱小，暫時還不能實體化。

他進一步感受到了兩者之間的聯繫，小約翰的光之力，的確來自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