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貧如洗的男爵
冷逸的心都涼了一大截，什麼市政工程，什麼貴族，如果沒有一開始的啟動資金，自己寸步難行。
“怎麼辦怎麼辦……”冷逸來回踱着步，據提奧多所說，城堡里儲存的食物還夠吃上半個月，而冷逸因決鬥獲得了凱特區以及城外阿魯納和瓦賽克兩個村莊的領地，也就是說如果只是不想被餓死，可以從村莊取得糧食，只要熬到十月份，凱特區和盧茲特區兩個領地的稅務總歸是能收上來些的。
“稅啊……稅？不行，我要收稅！我做了盧茲特的新領主，他們交點稅慶祝一下這不過份吧！”冷逸惡狠狠的道，一旁提奧多葉不禁失笑，“男爵大人，如果動了稅務，那真的會大亂的。”
冷逸苦惱的晃了晃腦袋，那該怎麼辦……真是一分錢難死一個好男爵啊！不然問國王陛下借點兒？
……
“下水，引水，交通，衛生和醫療……”娜塔爾仔細認真的念叨着數十個詞語。她沒有冷逸那般好的記憶力，在冷逸說到一半的時候，她就已經借了一副紙筆開始做筆記了。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她便迫不及待的回憶起冷逸說過的那些內容，他說的有很多都和現在的常識有所不同，她需要親身進行實驗之後才能知道他是不是對的。
冷逸沒有和她講太多深奧的東西，當然這也是因為太專業的他自己也不是很懂，而政治上，上一世他所處的世界亂七八糟，也沒有什麼正確答案，教育？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都和上一世不一樣，在自己吃透之前可不能胡說。軍事冷逸倒是精通，但話題敏感，還是留一手的好。
所以經過一番篩選，冷逸將市政，百姓息息相關的知識簡單講了一些，什麼不洗澡是衛生，排泄物往大街上潑這種事情，冷逸已經是看一眼，聞一下便有些作嘔。至於下水道系統，現在看起來是先進理念，但當源能的力量被進一步開發幾年，用不着冷逸去提醒，這個世界的人自然會注意到的。
這個世界的人並非愚昧到了極點，也不像上一世的中世紀那樣，教會愚昧的凌駕於王權之上。
據娜塔爾所說，是因為人類的力量孱弱，而世界各處都有着大大小小強大的怪物和魔獸，有些地方甚至光是踏入，光是看見就會讓人瞬間瘋狂崩潰。人類的數量和生存地被一步步縮小，國家之間除了少數相對安全的道路外，人類極少在別的地方探索。資源難以開採，食物難以獲取，人類的數量一直沒能大幅增長，這才導致科技，文化和教育水平都極為落後，根本沒有能讓人類進步的餘地。
但自兩年前源能被發現，而學者們證實這和一些魔獸使用的力量是相近的時候，人類才認為自己終於被至高的神們眷顧了，雖然人類能掌握的力量還極為有限，但近一年以來，各個國家外出探索的次數都比過去任何一年都要多了，也有些國家甚至開始擴張起自己的領土面積。
“男爵大人，其實您暫時也不用憂心，很多貴族都背上不小的債務，靠着自己領地的產出慢慢歸還，實在不行，您可以考慮借債。當然，由於您今天極具威懾力的行為，恐怕借債的利息，會有人開的高一些。”
“除此之外，包括我在內，城堡里這些侍從的薪水，已經被提前預付了一年，所以今年年底之前，您可以放心使喚這些侍從。接下來的幾天，您作為新晉貴族，要輪番巡視您的領地，拜會其他的貴族，即便現在您和他們的關係或許不是那麼的好……當然，也需要去教會禮拜，再去王宮覲見國王陛下。”
提奧多拋出一大堆接下來的行程，倒確實讓冷逸稍稍轉移了注意力。是啊，還要去教會和王宮，不行找國王贊助嘛，他給了自己一個爵位，可也不能就這麼撒手不管了不是。
“好，那明天，就在盧茲特轉上一圈，如果有時間，就出城看看原屬弗雷明騎士的那兩處村莊。”
“是，男爵大人。”
盧瑟宮內，同樣忙活了一天的艾爾國王正在休息，一邊聽着侍從傳達今天是否有什麼需要國王注意的傳聞和議會上通常不會提到的小事。
“所以，冷逸男爵就這麼殘殺了諾曼男爵和弗雷明騎士。”侍從彙報完，自己臉上也有些抑制不住的不忿，弗雷明作為奧斯僅有的三位騎士之一，在國內的聲望還是不小的，而他就這麼輕易的死在剛出現沒兩天的新晉男爵手裏，實在讓人心痛。
“唉……”艾爾國王也不由得嘆了口氣，他何嘗不尊重這位品格高尚，但又有些古板的騎士呢，為了拉攏這個冷逸，付出的代價着實大了些。
“不過也好，因為決鬥而死的富有潛力的人太多了，至少未來在盧茲特和伊克特兩個區，可以多留給這樣的人一些成長的機會，這算是弗雷明的死亡能帶來的唯一好處了吧……”
“陛下，您到底為什麼……”侍從忍不住問了出來，艾爾國王卻擺擺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當我見到他的時候，就感覺似乎聽到了神諭，要不計代價和他保持好關係。或許說來你不信，布魯爾，我從未感受過神諭，但那一瞬間，我相信，那真是來自神的意志。難道冷逸真的是神眷者？又或許，還不止……”
……
“啊！”
冷逸哀嘆着迎來了清晨，硬邦邦的床，難以形容的廁所，糟糕的洗漱用具，明明住在城堡，他卻覺得自己彷彿在行軍打仗。
要知道，即便是打仗，作為飛行員，他的生活條件也比這要好上一些。
“至少吃的就比這要好得多……”冷逸嚼着有些干硬的麵包，塗上少許果醬。這個時代並非更軟的麵包，但領主府現在窮，很窮，所以根本顧不上所謂的貴族的體面，既然冷逸不挑食，隨便吃點得了。
“男爵大人，”提奧多神色有些尷尬，“領主府雖然有馬車，但，沒有馬……所以……”
“所以要走着出門是吧？”冷逸艱難地咽下還好有果醬搭配的麵包，喝了口葡萄汁。他擺了擺手，
“無妨，我就愛走一走，反正我都要被塑造成惡魔了，哪還管什麼貴族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