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報換取情報
冷逸跟着提奧多·洛林走出人群，一直到了接近領主府，人群才算稀少了些。
“今天真是感謝了，公主殿下。”
冷逸突然轉身，看向一直安靜跟在他們身後的娜塔爾道。
娜塔爾也是在等着能有安靜不被太多關注的情況下跟冷逸搭話，但她這時看上去竟是有些感傷。
“一定要這麼做嗎？我是說，單純就弗雷明騎士而言，他個人值得更體面的死法。”
冷逸輕嘆了一口氣，他也希望對面是一位傲慢不自知的男爵，而不是這麼一位品格確實高尚的騎士。
但沒等冷逸思考怎麼開口，娜塔爾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她笑道：“但不管怎麼樣，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辦法，讓所有人都閉嘴了。雖然我不太理解為什麼剛上任的第一件事是禁止決鬥，但不得不說，你的能力讓人驚訝。”
“我要是說單純就是怕被人沒事兒上來挑戰，你信嗎……”冷逸暗自腹誹一句，然後點點頭，“謝謝您的稱讚，不知公主殿下可有時間，讓我邀請您到我的領主府做客。”
“一般來說，貴族的禮儀應該是提前至少一天讓僕人來邀請，而主人好提前準備，而不是將客人邀請到自己也沒去過的新房子裏。”娜塔爾揶揄道，“不過，我接受你的邀請。”
一旁的提奧多·洛林低聲道：“男爵大人，您不必擔心，領主府已經有侍從做過打掃，雖然侍奉的人數不多，還需要再招募，但足夠應付一場臨時的單人邀請。”
冷逸點點頭，“好，謝謝你。”
當冷逸見到這棟屬於自己的領主府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嘆了口氣。
石頭製成的房子，看上去是個小型的城堡，但在市區里，雖然房子周圍有一個花園，但怎麼看都還是有些格格不入。怎麼看住在裏面都會有些冷。從外面能看到牆壁上有幾個從窗戶下延伸出來的凸起管道，哪怕從未來過，冷逸也能一眼分辨，那條最大的管道通向自己的卧室。
“真不想哪天在解決個人問題的時候被人捅穿了大腸……”冷逸暗嘆一聲，隨即擺出和煦的笑臉，和娜塔爾一同進入他的新家。
“真是一座不錯的城堡。”娜塔爾由衷讚揚道。
冷逸看着她的臉好幾秒，才分辨出娜塔爾是真的在誇讚而不是諷刺。事實上，這確實比平民的房子氣派的多，但實際上住着並不會讓人很舒服。
城堡里有五六名侍從，從貴族的規格上來說，是遠遠達不到配置的，只能是艾爾國王臨時讓他冷逸過渡一下，接下來好自己進行招募。
“那麼，冷逸，我可以知道，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嗎？”娜塔爾喝了一口葡萄汁，來不及再寒暄什麼，直接好奇的問道。
“哦？公主殿下如果知道了我想幹什麼，您會打算幹什麼呢？”冷逸反問了一句聽着有些拗口的話。
娜塔爾側着腦袋想了想，道：“這麼說，你並不希望有過多的人知道你的工作？”
冷逸搖搖頭，“不，我並不介意，因為要不了多久，所有貴族和國民都會知道。但公主殿下想要提前了解細節的話，可得付出些代價，畢竟情報從來不是免費的。”
“有道理，”娜塔爾點點頭認同道，然後，她嘴角輕輕勾起，將胸前的衣領稍稍往下拉了一些，露出少許引人遐想的春色，微微站起身，“不知道冷逸，你想讓我付出什麼代價？”
“咳咳！”冷逸嚇得猛咳了幾聲，忙把眼睛挪開，“公主殿下，我說的不是這種，我，我也不是那種人。”
看着冷逸的臉上竟有些泛紅，娜塔爾哈哈笑了幾聲，坐了回去，“你果然有趣，如果不是身上的血跡，我真要以為你是一位天真可愛的貴族少爺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冷逸轉回目光，看向娜塔爾，“情報。以情報換情報，你知道我缺乏很多這裏的知識，所以哪怕是一些常識，一些並非隱秘的消息，對我來說都富有價值，而您會從我這裏得到我要做的市政下水的工作細節，以及一些與我而言的常識。相信我，你不會失望的。”
娜塔爾指尖輕敲起桌面，認真的打量起冷逸來。雖說二人以朋友相稱，但畢竟不過認識一天，而娜塔爾對公事一向精打細算。
“好，我會給你一些價值最低的常識信息，而你給我同樣價值的消息，我們逐漸增加消息的重要程度，直到某一人無法提供對等價值的信息為止。”
冷逸眼眸輕抬，舉起酒杯，微笑道：“合作愉快。”
二人的交談一直到傍晚才結束，當然，更多的是娜塔爾在講解很多零碎的常識信息，繁瑣，但並沒有太多價值。
冷逸一邊認真聽着，一邊暗自驚嘆，自己的記憶力似乎比想像的要好很多，這是這具身體本身的能力，還是……
當夕陽西下，娜塔爾婉拒了冷逸共進晚餐的邀請，“當你準備了麵包以外的足夠的食材，和屬於自己的廚師，我會考慮答應和你共進晚餐的，不過今晚，作為一名嬌弱的公主，我更願意享用我的廚師做的蛤蜊濃湯，堅果綠葉草和烤恩格豬裏脊。”娜塔爾說著，輕輕撫摸了自己的下唇，似乎腦海里已經浮現出菜的圖案了。
冷逸苦笑點頭道：“當然，我的公主殿下，下一次，我會準備豪華精緻的晚餐恭候您的到來。”
眼看着娜塔爾和她的貼身侍女消失在視野中，冷逸收起臉上的笑容，轉身回到城堡。
“洛林先生。”冷逸呼喚道。
“您可以直接叫我提奧多，我雖然曾名為管理官，但只是負責傳達王宮的話，我本身的身份依舊是平民，活動範圍也不過就是維護好領主府城堡，以供國王陛下在心血來潮的時候進來住上一晚。所以如果您不打算額外招募管家的話，我的能力足以勝任。”
冷逸摸着下巴想了一下，點頭道：“很好，我想，有一位了解這個城堡的人來管理，肯定會比從外面招募要靠譜的多。”
“那麼，提奧多，我們現在，有多少錢？”
“錢的話，”提奧多想了一下，道：“以往盧茲特區由國王直接管轄，所以領主府只是一座房子。由於盧茲特區較為特殊，沒有土地，貴族階層大多有免稅的特權，商人們雖然征繳行商稅，但行商工會有不少的辦法避稅，剩下少量的平民們勞作的工錢也剩不了多少。”
“所以說，”冷逸的臉色有些發白，“直到十月份之前，我們除了這個城堡，一分錢也沒有？然後即便到了十月，收上來的錢可能還不夠我一個人吃的？”
“很遺憾，男爵大人，”提奧多點點頭，表情沒太多變化。
“事情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