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御封德敏縣主
水柔露出一絲冷笑，“爹爹，現在朝中準備怎麼做的？”整一個京城的糧食已經沒有了多少，百姓手裏也是一樣，這皇宮大臣不會將自己食物貢獻，而想籌集到糧食到京城附近，最起碼得一個月了。
而她等的就是這麼一個月。
“皇上打算開倉放糧，可是這根本救不了多少，今天滿街都是賣糧食的百姓，只有我們的鋪子在營業，按照你說的米價一開始就翻了三倍，但仍舊沒有停止過買賣。”三倍的價錢，水陽一想到這個就覺得有點發虛。這可就是一下子，上百萬的收益。
“等到時候外面的流民湧進來，只怕會搶購不斷，爹爹得安排多一些人看着點才行。”水柔滿意地點頭，只要過了這一次，水意跟自己也沒法比。
水陽立刻着手讓人準備，三人都滿臉泛着紅光，準備着坐等這一次的大收益。
另一邊，水意也收到了水景暉送進來的消息，“姐姐，聽說京城的京城外面的還有岳陽城一帶的地方，都發生了蝗禍，幾個府的糧食全都沒了。”水景暉臉色凝重地走進來，他們的田地的米也沒有了，不過幸虧的是他們多數不是種植大米，只是一下子這麼大的災害，整個京城現在都人心惶惶了。
“蝗禍！”水意一聽，也面色大變，蝗蟲災害她也知道，向來就是一場大災難，蝗蟲一過，糧食可就是所剩無幾。
原來水柔他們等的是這樣一場天災！
可是他們究竟是怎麼發現的，而發現了居然沒有上報，只想着這樣賺黑心的銀子。
“是啊姐姐，外面可就剩下一家米鋪在經營了，所有米鋪都不敢販賣糧食，都怕來年斷糧啊。”這蝗禍過了，毀的可不僅僅是辛辛苦苦的糧食，還有就是來年的口糧。現在京城臨近的幾個府都連片的發生災害，這對大齊也是巨大的打擊。
要是處理不好，很可能周圍的百姓都暴動起來。
“走，去請尹明敏到悅來酒樓。”水意想了想，解決這件事不是沒有辦法。
水陽，這幾十萬兩可能會變成百萬，可是也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來到悅來酒家，尹明敏已經在等着水意了，而等着的，還有一直未得見到水意的尹明德。
“蝗禍的事情，你們應該知道了吧？”水意仿若沒有看到尹明德一樣開口，剛剛出門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到整個京城似乎帶着一種緊張壓抑的氣氛。其他商鋪雖然依舊營業，但生氣熱鬧卻沒有往日那麼濃。
“看來你的爹爹還真是料事如神了，這一次整個京城都沒有他如此多的糧食。”水陽做的事情，只有水意尹明敏幾個人知道，他們都沒想到，居然還真是缺糧了，水陽他們這一步走得可是讓他們跌破眼鏡。
“他們的糧食是很多，可是我們的也不少，這一次雖然毀了不少食糧，可是我們另外引進種植的可是一點的都不受影響。”這些年水意不僅僅是在普通的種田做買賣，也讓尹明敏去找到了像是土豆紅薯這一類這個時代還沒有普及的粗糧，正好的在去年培育了幾千斤的種子，今年的收成，應該是不少的。
“你說那些地瓜和土豆？這些我們還沒有推廣出去，能夠讓人接受？”雖然尹明敏嘗試過覺得口感還是可以，可是卻沒幾個人認識。
“這推廣出去不是很簡單嗎？只要皇後娘娘出馬，皇上一句話的事情，這不說整個天下，京畿之地和臨近的幾個州府，要解決短時間的生計問題太過的簡單。只要拖過了一兩個月，大齊遠處的州府的食物也能夠上來，到時候我們的土豆地瓜也眾所周知，將來光是買賣種子我們就不虧了。”土豆和地瓜是高產的粗糧，在這個落後的種植技術的古代，這些高產的粗糧可是農家的最愛。
“你倒是計算好了，這樣還能夠打破你爹那個壟斷糧食的局面，只是你不怕他知道了之後，會瘋掉了！他們可是囤積了不少的糧食，未來好幾個月的都有所準備，你這是在斷他們的後路，逼他們狗急跳牆啊！”這幾十萬兩銀子，就算是尹明敏現在這樣的家底，都會覺得巨痛無比，就別說像是水陽他們這些已經虧空了家底的。
“就是要逼的他們沒有後路，我已經不想再跟他們在這裏啰嗦。”水意不以為然地道，做事向來就是要這樣，不能夠讓敵人有退路的餘地。現在這樣正好，讓水陽他們徹底不能夠翻身。“我已經讓人回去將那些糧食都挖掘出來，就等你進宮獻給皇后了。”
在這方面上，對尹家尹皇后也是有相當大的好處，皇后此舉解決了皇上的麻煩，這恐怕後宮中誰也不敢對皇后小看了。
“我會立刻着手讓人去安排的，不過這事一旦成了，你可就得小心點了，畢竟狗急了不但會跳牆，還會咬人。”尹明敏說完，又叮嚀了一番水意，才逕自地離開。
此時，整個屋中就剩下尹明德和水意兩人。尹明德忐忑地看着水意，吸了吸氣才道，“意兒，你還在怪我嗎？燕兒已經回去了平城，不會再回來了。你就算怪我不要緊，就算生氣了也不要緊，你別拿自己的婚姻大事來賭氣，盛言諾只是一個庶子，而且品行實在是不堪，你不能答應這一門親事。”
尹明德一口氣地說完，卻發現水意依舊是冷靜淡漠，似乎當他透明了一般。
“意兒，難道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尹明德幽幽地開口，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一般。
自從上次在水府見過之後，水意就一直對他避而不見，還要答應了盛家的婚事來拒絕自己。眼看婚期就要來臨，水意卻一點兒都沒有後悔，可是他卻不能夠眼看着水意嫁給盛言諾那樣的人。
而且他還是覺得水意不會真的這樣毀了自己的人生，一定只是跟自己賭氣而已。
“尹明德，如果你不再提這件事，也不再提婚事什麼的，我想我們還能夠繼續做朋友下去。”水意不是賭氣，也不是在跟尹明德計較。只是不想每次見到尹明德，說來說去都是圍繞着之前的這件事，這樣只會讓她覺得厭煩，也會不想再見到尹明德。
她這個人，一旦對一個人產生了厭煩，就很容易會不想接觸，漸漸地對此失去耐心。尹明德是她少有的朋友，所以她不想因為這件事，因為一點兒瑕疵，跟尹明德做不成朋友。
“意兒，我保證不再提這件事，你也不要再生氣，跟盛家趕緊的取消婚約。”尹明德立刻保證。
只要水意取消婚事，他怎麼都行。
“尹明德，這婚事答應了就是答應了，不是隨隨便便的說反悔就反悔的。”要是她真的反悔了，水意想想，這後果還真是不是太好。
“意兒，盛言諾他是一個對自己的表妹都能夠下手的人，也目無尊長一事無成，你怎麼能夠嫁給這樣的人！你要是擔心定國侯府，我去幫你說，他們不敢刁難你的！”尹明德忍不住地拔高聲調，水意到底想什麼，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取消婚事。
“好了尹明德，這件事我不想再說，我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如果他真是這樣的人，那我到時候就和離，我娘也不會再要求我什麼，這樣不是很好么？”水意有些堅決地回答，“這事到此為止，尹明德，不管怎麼樣，我們只能夠做朋友，希望你能夠明白。”
尹明德怔愣住，等他回過神來，水意已經離開了。水意這是故意要嫁進盛家？
蝗禍的災害還在繼續，只是三天後，皇上忽然就昭告天下，用土豆和地瓜暫時取代米糧，比米價低出一半的價格由尹家賣給所有的人，但必須是要按照家中人口來購買，不能囤積。
同時，皇上還因為水意獻糧獻策這件事，下旨御封水意為德敏縣主，水陽官升戶部，安氏為三品夫人，賞賜了黃金百兩。
當在朝上聽到這樣的封賜的時候，水陽頓時是臉色青紅交錯，聽着皇上的讚揚，可是卻沒有一點兒喜悅，只感覺到渾身的冰冷。
怎麼會這樣，水陽的雙手緊握着，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着。那些什麼土豆地瓜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解決京城一帶的糧食緊缺。
水意，水意這丫頭根本就是來克着他，根本就是來害他針對他的！幾十萬的糧食，多少都是用比常價還要高的買回來，現在卻只能堆在糧倉裏頭？
“水大人，你還不謝恩？發什麼呆呢？”金鑾殿的上方，太監宣讀了聖旨之後，發現水陽卻在這裏發獃，微微地提醒了一聲，就算是高興也不用這麼失神吧？
周圍的同僚都艷羨地看着水陽，這水陽可真是命好，有這麼個厲害的女兒。
現在不僅僅陞官了，女兒也被封為縣主，雖然沒有封地的一般縣主，可也是皇上御封的德敏縣主，比一般的官宦小姐貴重不知道多遠去了。
“臣、臣一時失態還請皇上恕罪！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乃是應分，不敢當皇上的賞賜！”水陽趕緊地跪下，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心底的震驚害怕。
現在他該怎麼辦？那麼多的糧食，有比米糧還要便宜的食物出現，那麼他們該怎麼辦？
“免了，賞罰分明乃是應當，水愛卿這一回可是幫朕解決了大難題，避免了一場大災禍，這是你應得的！”皇上心情十分好地免了水陽的失態之罪。
下朝之後，水陽雖然迫切地想要回去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卻都被眾人的賀喜給攔了下來。
水陽一一煩躁地解釋道謝完了之後，走出宮門已經一個時辰了，而三皇子卻在那裏等着自己。
“水大人這可是加官進爵了，可是這個爛攤子你打算怎麼處理！”三皇子面色陰沉冷冽的可怕，聲音尖銳冰硬，這事情居然變成現在這樣，他們可是要怎麼辦！
“三皇子，這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容臣回去了解清楚情況！”水陽驚慌失措地回答，這要是也把三皇子對他信任也丟了的話，那就更加的得不償失了。
水陽現在是恨不得將水意給殺了，要不是水意，就不會有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局面。
“水大人，現在還是想想能夠怎麼解決這件事吧！你問清楚了也改變不了目前的狀況。”三皇子知道水陽還沒膽子欺騙他，現在囤積的糧食，是該想想怎麼的處置！
若是留着，他們是吃到發霉，那些糧食也吃不完的。
“這……”水陽一懵，怎麼解決，他能夠怎麼的解決！三皇子的意思這要自己一力承擔嗎？可是水陽卻自知的理虧，他與三皇子，都沒有辦法處理這件事。
“臣這就回去想辦法。”水陽晃着重如千斤的身體，踉蹌地上了轎子，讓人飛快地回府。
回到府中，水柔已經發白着臉迎了出來。“爹爹，這發生了什麼事，皇上為什麼會下旨封賞我們，這到底怎麼了！”宮裏來的人剛剛才走，水柔也大致知道了發生什麼事，就是水意幫皇上解決了糧食困局的問題。
只是水柔仍舊無法相信這是真的，為什麼明明好好的，現在會變成這樣，皇上的難題解決了，那他們呢？他們才賣了幾天的糧食，剩下那些怎麼辦！
“沒錯啊老爺，為什麼那對賤人母女能夠得到封賞，這皇上怎麼會封賞他們！”看着安氏那三品夫人的誥命衣服，王氏簡直要嫉妒的發狂了。安氏是三品誥命夫人，那她算什麼，這一個鄉下女人居然能夠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王氏不願意相信，也非常的不甘心，根本不能接受安氏從此凌駕在她上面。
“這是皇上的賞賜，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水陽從上朝到現在就已經沒有舒心過，一直是頭昏腦漲的，現在一回來還要被人各種質問。他怎麼知道會這樣，他也沒想到啊，他更是不想發生這樣的事。“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還想着安氏封賞，我們都快大難臨頭了！”
糧食怎麼解決另說，要是讓人知道他身為朝廷命官居然借地下錢莊的錢，現在還要還不起，這可是大事。
“爹爹，柔兒只是想要清楚知道怎麼了，才能夠幫爹爹想辦法。”水柔知道這事情是非常嚴重，而且水柔也知道現在事情變成這樣的情況，要是不解決，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水柔卻不甘心，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她掌握着先機，為什麼水意突然能夠拿出這麼多的糧食來！這事情怎麼又變成了以前那樣，又是水意幫忙解決了這個問題！難道事情又要像上輩子那樣發展嗎？又要水意爬到她的頭上？不，不會的，現在三皇子信任的是她，離不開的是她，這已經在改變了！而且水意註定是要嫁給一個二流沒用的東西，根本就比不上自己。
這只是一個意外，只是意外而已。水柔在這不斷地安慰自己，不斷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水意那丫頭不知道怎麼讓皇后獻上了一種叫土豆一種叫地瓜的東西，就說兩種食物高產而且非常的頂餓，現在尹家和水意的田莊上就有不少，可以低價賣給京城的人和附近的老百姓，幫助皇上解決這個缺糧的時期。”水陽黑沉着臉將事情講了一遍，越說心情越是凝重越是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她的田莊有糧食能夠解決整個京城的生計？這開玩笑吧！”王氏尖叫，這京城和附近可是多少人，根本是不可能的！要是能夠的話，她該是有多少的田地，多少的錢。
水陽沒有說話，現在皇上已經發話，水意就不可能欺君。而且水意沒有說長久提供，只是說準備給皇上度過這麼一兩個月而已。
大齊各地的糧食運送過來也不用太久，到時候他們的糧食也就只能夠爛在糧倉裏頭。
“爹爹，為今之計，我們解決了這些糧食就可以了。”水柔雖然是盛怒，水意應該猜測到他們收購了大量糧食，所以故意跟尹家合作，對付他們的。原來水意從來就沒打算跟他們妥協，而是一開始就打算着設個局給他們！“如果她再敢反抗的話，我們就不用留情了，讓她知道，我們不是那麼也不是不敢對付她。”
水柔猙獰地眯起雙眼，露出甚為駭人的目光。
她之前還是低估了水意的能力，所以讓她有機會對付自己，這一次絕對不能夠再手軟。
“這麼多的糧食怎麼解決，除非全部賣出去，現在快到兩個月的期限，主要是我們得回籠給出去的錢。”這些賣不出去還能夠慢慢來，可是跟錢莊借的錢就是比較嚴重了。“況且那丫頭敢這樣對付我們，根本就不會那麼容易妥協。”
水意那個丫頭詭計多端異常狡猾，現在根本沒辦法命令他。
“哼，我們明的不行就來暗的，總有她妥協的時候。”水柔冷哼一聲，現在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他們還怕什麼！
水陽頓時明白，的確，到時候就多得是辦法。
水陽幾人走到安氏他們的院子，正好看到他們都喜氣洋洋的，尤其是安氏，一直看着水意那縣主的服裝露着笑容。水意已經是有品階的人了，這再怎麼樣，也沒有人因為過去的事情對自己的女兒有意見。
“恭喜爹爹升遷了。”看着水陽幾個異常不好的臉色，水意不介意地在他們身上都潑了一盆冷水。
看來水陽剛剛已經想好了法子，才敢過來的。
“這還是多虧了意兒有本事，為父都不知道，意兒居然會有這樣多的糧食，幫了皇上的大忙。”水陽瞥了一眼水意，不陰不陽地道。
這丫頭明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還敢在這說風涼話。
“這都是尹家找來的，這也是運氣好，剛好遇上蝗禍，不然也沒有這麼大的用處。不過正好，這老百姓們都不用擔心活不下去了。”水意故意地笑道，頓時水柔也神色一黑，恨不得衝上去殺了水意。
“姐姐現在是德敏縣主了，這大齊可是第一個這樣普通小姐被封縣主的呢，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比我們厲害，這一回連娘也得了誥命。”水景暉也在旁邊跟水意唱着雙簧，他知道水意的計劃，也知道水陽跟水柔是囤積了不少糧食想要賺百姓的血汗錢，現在卻全被自己姐姐給搞砸了。
“縣主也是我們水家的人而已！”王氏在那不屑地低哼，這分明就是在這裏炫耀。
“這是自然，還得謝謝二娘親自過來恭喜我們。”王氏語氣中的酸味水意自然聽出來，這皇上的封賞她是沒料到的，但效果卻達到。
“好了，意兒跟為父到書房來，為父有事跟你談。”這時，水陽突然地開口，直接就讓水意到書房去。
“有什麼事爹爹不能夠在這說，我們也聽聽的嗎？”水景暉不滿地問，這算什麼，姐姐又不是這傢伙的下人，憑啥老是動不動就呼來喝去的。
“暉兒，你爹爹做事還得你來指指點點嗎？姐姐你這是怎麼管教的，老爺這個當爹的找意兒商量事情，還得經過兒子的同意？這樣的行為，我晗兒就不會有！”王氏不悅地開口訓斥。
“你！”水景暉想要駁斥，卻被安氏給喝住，瞪着水景暉不讓他說話。
“意兒，既然你爹有事跟你談，那你就走一趟吧。”安氏息事寧人地開口，頓時讓水景暉氣得跺腳不滿地低哼。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水陽找姐姐去，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偏偏安氏每次都這樣搞不懂。
“那就走吧。”水意也沒有反對，自己先往水陽的書房走，水陽現在能夠做什麼，不過就是又有什麼要求而已。
既然這樣，那就聽聽水陽又如何好了。
“你倒是本事，居然還給皇上獻糧，我真是小瞧了你！”來到書房中，水陽負手站着，一雙凌厲的眸子陰寒地盯着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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