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天降蝗禍
盛言諾突然地看着水意，讓水意的心咯登地一跳，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讓他念念不忘的事情啊！頂多就佔了個兔子，但其實也不算占誰叫他在那裏侮辱人？不對，那時候他好像就知道自己了？
“小洲村來了個這樣的小惡霸，想要不知道都難，那時候我就在想，這丫頭好像也不算是個潑辣的，難道也是被人陷害的？然後在後山的時候遇到你，還記得我問你的話嗎？那時候你應該是罵我吧，跟我說我是犯傻才管別人說什麼，自己過自己的，跟別人沒有關係。那時候我是愣住的，我覺得你就是在這蒙我，這又如何能夠做到如此坦然。他們害我至此，讓我成為所有人眼中的敗類，我又如何能夠漠視，我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我就這樣每日變得消沉，放任了自我。可是看到你每天都能夠精神奕奕心懷希望的努力，就算安家那些人如此對付你們，卻依舊沒事一樣，我忽然就有些明白，我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的嘲笑，自我放逐了，這才是那人的真正目的！如果我不在意，那麼還有什麼能夠影響得了我！”
盛言諾慢慢回憶，若不是遇到她，自己可能會真的一直頹廢墮落，也一直辜負栽培信任自己的祖母。
“本來我已經放下，可是那人千不該萬不該的，是怕我能夠回到定國侯府，對祖母暗中下毒手，讓祖母早早地就離開了。所以你說我跟尹家有血海深仇這也說的過去，我又如何能夠讓尹家的人再在我的面前嘚瑟呢！”盛言諾勾着唇際，露出一抹別有意味的笑容。
水意無語地翻翻白眼，雖然說盛言諾給她的感覺有些不一樣，但是她還不至於到願意嫁給他的程度呢！這人不給別人嘚瑟，自己在這裏嘚瑟什麼！“好，你的目的現在達到了，那你可以走了。”
“誰說我的目的達到了，你還沒說願不願意這門婚事。”盛言諾扣住水意的手不讓她起身，目光瀲灧泛着期待，滾燙的溫度讓水意是一顫，忍不住地想要掙脫。“現在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都有了，這可是天賜良緣，你可不能逆天而行。”
這一場親事來的這樣的巧合，這還不是說明兩人的緣分天定？
“你別隨口亂說，這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顯然都是不安好心，這算是什麼天賜良緣，而且我又不喜歡你，你娶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幹什麼！”水意被盛言諾的厚臉皮給弄得無語，若是讓他們知道原來盛言諾並非那樣，這別說定國侯夫人，就是水陽也是立刻取消這門親事。
“這天下這麼多紈絝子弟，草包女子，偏偏將你我牽在一塊，這就說明了這是緣分，你否認也不行。再者你暫時不喜歡我不重要，我喜歡你就夠了，我也相信，你不是那麼不喜歡我的！”盛言諾帶着揶揄的笑容望着面如桃色的水意，最起碼她沒有像拒絕尹明德那樣拒絕自己，那就行了。
“你不要太自戀！我現在不喜歡，以後也不喜歡！而且定國侯府這樣的亂七八糟，我更不會去！”水意被盛言諾氣得瞪着眼，鼓着臉，堵着氣堅決地道。
“這樣也無所謂，我們就到外面，你想去哪裏，岳陽城還是小洲村？反正掌家我跟着你就可以。”盛言諾無所謂地回答。
這話一落，水意當即怔愣在原地，這人不會是瘋了吧？“你不是對盛家……”盛言諾難道真的放下了對盛家的恩怨？這可是還牽涉到定國侯老夫人被謀害的事情，這盛言諾難道就真的放下？
“既然是未來幸福跟過去恩怨相比，我自然是選擇前者的，這也是最後祖母對我的囑咐，別因為仇恨，而蒙蔽了雙眼，忽略了更美好的人與事。”盛言諾平靜地回道。
“就算這樣，你以為你想離開盛家就能夠離開？怕是不能吧！”水意的心微微的觸動，但又很快將這一份觸動壓了下去。
“留在盛家就難，離開還不容易，我是庶出，按理婚後是要分府的，雖然我知道這過程可能不容易，但我會努力去做到，你願不願意相信我。”盛家他的確沒有多少留在那裏的心思，從前因為祖母在那所以在那裏，現在的話盛家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如果沒有決定好，那也沒關係，也不用急着立刻回復，我們不是說好，可以合作一年的嗎？”見到水意遲遲沒有說話，盛言諾又接着補充道。
此時凌飛回到門口，朝着兩人看了一眼，顯然是有人來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一下？”臨走的時候，盛言諾轉身，聲音輕柔，目光灼灼地看着水意問。
“我會考慮的。”水意移開視線，小聲地回了一句。不管怎麼說，盛言諾提出的的確讓她心動，如果可以隨心的不留在盛家，那麼的確可以考慮考慮。
“好，那我回去準備聘禮，雖然那個女人不會給太多聘禮，可是祖母可是留了不少東西給我，都可以全交給你保管。”盛言諾低低地笑了起來，宛若盛開的曇花一般，讓人驚艷。
水意看的有些呆，咻地惱羞成怒，“我只是說考慮，沒有答應，你準備什麼聘禮！”這人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老是曲解她的意思。
“意兒可以考慮，婚後慢慢考慮也行，正好我們可以培養感情，不過你可是答應欠我一個要求的，在這之前還是先討回來。”盛言諾無賴地回答，未等水意反應，在她的臉上偷了個香，就飛快地和凌飛轉身溜出了水意的房間。
“盛言諾你個混蛋！”水意摸着發燙的臉朝着盛言諾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靈心進來看到的就是水意氣憤鼓着臉的樣子。
“小姐，出什麼事了嗎？”靈心不知道兩人在這說什麼，但聽着沒有爭吵，應該沒有什麼，況且這人還可能是未來姑爺。雖然，行徑有些古怪。
“沒事，怎麼了，誰來了？”水意平順了一下自己心裏的火氣才問。
“老爺派人來了，要帶小姐你去一個地方，讓小姐你立刻過去。”靈心有些忐忑地稟報，自從上次花船出的意外之後，靈心就每次見到水陽或者聽到水陽的事都覺得他不安好心，現在要帶小姐出去，就更加的危險了。
這水陽可不是一般的無情，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不用擔心，他現在還用得着我呢，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的。”水意冷笑，水陽這一次找她，大概就是因為錢不夠了，想要更快地得到錢了。而這次，正是魚兒上鉤，她怎麼能夠不去呢！“走，就看看他還能帶我去哪裏！”
見到水意不擔心，靈心也放鬆了些。
來到正廳，水陽一個人已經負手地站在廳中等着水意，見到水意姍姍地來到，水陽眼底閃過一絲厲色。
“爹爹讓水意來，是要帶水意到哪裏去？”水意走進廳里，跟水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冷不熱地問道。
“為父想要為府里添些進項，但知道經常讓你給為父銀子實在是說不過去，所以想要跟匯華錢莊先借一部分銀子，就讓你去當個擔保人，這樣應該不難吧？”水陽也沒有含糊，直接就開口，雖然是詢問，但意思也就是水意必須答應。
“匯華錢莊，錢莊可以借錢的嗎？這為何還要擔保人呢？”水意裝着糊塗，水意就知道水陽會讓自己做擔保人。水陽以為自己當了擔保人，到時候就算不還錢，也有自己撐着。哼，這算盤不要打得太響的好，水陽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京官，要是跟錢莊交易的事情曝光了，會比較損失大的，可不是自己。
“為父都沒有擔心，你擔心什麼，跟為父走一趟錢莊就是了！”說完，未等水意答應，水陽就率先走了出去。
“小姐，老爺這也太過目中無人了吧，真當我們欠了他一樣。”靈心看着水陽的背影嘀咕着，這水陽沒有盡過一點兒父親的義務，跟小姐拿了幾萬兩之後，現在還要對小姐呼來喝去，這人還有沒有一點良心的。
“靈心，我都還沒生氣，你生氣什麼呢！”水意跟在水陽後面微笑着，水陽現在有多張狂，到時候就會有多麼的落魄。現在她只需要讓水陽覺得自己有所顧忌那就得了，其餘水陽不將她放在眼裏的什麼根本無所謂，自己總不能指望一個敵人，對自己言笑晏晏，溫聲細語的。
半個時辰后，水意就跟着水陽來到匯華錢莊，一進去就有人過來招呼水陽。
“水大人您來了，快到裏面請，我們的掌柜已經在裏面等着水大人您了。”
水陽點點頭，就跟着轉進後面的一個雅間，一個看着精明能幹，旁邊還站着兩個掌柜的保鏢。
“水大人果然是守時，快快坐下。”錢掌柜先是朝着水意眼神打了招呼，然後才招呼水陽坐下來。“水大人可是想好了，要借這個數？”
錢掌柜豎起兩根手指，想要確定地問。
水意自然懂得這意思，不過心裏也稍稍的驚愕，水陽大概是瘋了吧，居然跟錢莊借二十萬銀子，這光利息一個月可就要不少了，水陽是膽子太大，還是真想着讓她到時候來頂這個數？
而且，要是指望她的話，水意只能呵呵幾聲，這簡直是異想天開啊。
“沒錯，水某會在兩個月內歸還，而這個擔保人是我的女兒水意，她跟尹家商鋪不少的合作，這個你應該查過，也可以放心。而且水某也不是一般的人，好歹還是個京官，這一點錢掌柜大可放心。”水陽點點頭，這二十萬兩的確是大數目，但也不是他一個人負擔，這還是能夠支撐的起。
“這自然是放心的，什麼擔保人只是一個形式，我們怎麼會不放心水大人呢！不過讓水小姐來作擔保人，真的可以……”錢掌柜頗有深意地問着，一般人的確不會這麼輕易借錢。錢莊不缺這個錢，但也不是隨便借的，尤其是這麼大的一筆錢。不過既然是小姐主動同意的，他也就只能夠按照小姐所說的了。
不過這水陽要是知道這個錢莊是自己的女兒的，還找了自己的女兒來當什麼擔保人，會不會瘋掉呢？
“這是沒問題的，錢掌柜大可放心。”水陽警告地瞪了一眼水意，自作主張地回答。
水意眼觀鼻鼻觀心，水陽要自作主張，自以為是，她是不會攔着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簽下這個借債合同書就可以了。”錢掌柜讓人拿過來一式三份的合同書遞到了水陽的跟前。“這合同書一共就三份，我們保留一份，水大人你保留一份，還有一份是水小姐保留，水大人的二十萬兩可以兩個月內歸還，但是利息就得每個月償還，如果遲了我們就會按規定去索討。還錢的最後期限是兩個月的后十天，若是遲了，這按照規矩水大人應該懂的。”
錢掌柜再說明了一次規定，才將合同遞到水陽的跟前。“如果水大人沒有異議的話就可以在乙方上面簽名，二十萬兩銀子立刻就可以借給水大人了。”
這時，水陽看着合同，本來鎮靜的心情卻是緊張起來。這簽下之後，可就是不能反悔了。不過想到這麼些年水柔預料的事情都沒有出過差錯，這一次也一樣。正所謂有風險才有利益，這一次高風險到時候利益是更大。
吸了一口氣之後，水陽就往三份合同上都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敢問錢掌柜，這擔保人要負什麼責任的嗎？”在水陽簽好了合同之後，水意才又猶豫不決地問。
“意兒，你還擔心為父要你來還錢嗎！”水陽壓低着聲音不滿地低斥，這丫頭現在分明是想拆自己的台。
原本就已經說好她只需要簽名作保就好，現在卻在這裏唧唧歪歪。
“這意兒只是詢問清楚，畢竟這可是大數目哦。”水意無辜地說道，“爹爹這麼本事，自然不會用到女兒的錢的。”
水陽面色一冷，一下子被水意堵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這擺明的就是在暗諷他之前跟水意要錢的事情。
“放心，到時候為父自會一力承擔！”見到錢掌柜也猶豫地看着兩人，水陽只好深吸了一口氣保證道。這到時候頂多就是他自己還這二十萬兩，不佔這丫頭半分便宜！
“這樣意兒就放心了。”水意微微地笑了笑，然後在合同上也簽了自己的名字。
錢掌柜等兩人都簽好，才將合約拿到手裏檢查了一番，再用錢莊的印張給蓋上之後，才正式一人一份地交給了兩人。
“既然這樣，這合約就生效了，水大人的銀子是要現銀還是銀票呢？”錢掌柜笑眯眯地將合同收好，然後依舊是熱情周到地詢問。
難怪匯華錢莊的收入如此不錯，這錢掌柜還真是顧客至上。
水陽要了現銀之後，就立刻離開，水意看着水陽的背影，嘴角泛上冷笑。
“大小姐，為何要將這麼多錢借給水陽？這不怕……”錢掌柜還是有些擔心的，這二十萬兩已經是水意在錢莊的所有股份了。全借給水陽，到時候出了差錯可就問題大了。
“不怕，就算全賠了，也是值得的。而且我不會讓自己的錢全部虧本的，讓你盯緊水陽他們的行動，他們拿這麼多錢全部都拿去買米了嗎？”水意擰了擰眉心問。這水陽他們真是預料有可能會發生這麼大的災害？開玩笑吧，今年除非天降橫禍啊，不然哪裏需要。
“周邊的糧食都收購了，小的也搞不懂，一些有餘糧的都收購了起來，不懂他們這是做什麼，可是現在都好好，也沒有什麼旱災澇災，應該不會出問題的。”錢掌柜是搞不懂的，據他一把年紀的經驗，還真是沒見過多少災害還能夠一下子毀了不少糧食。
“我們看看吧，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水意想了想水柔的古怪之處，或者這一次可以看看，這水柔到底是怎麼個厲害法了。
“水陽到時候能不能還錢，這兩個月就可以見真章了，到時候我會來告訴你應該怎麼做的。”反正她已經想好，不管是出現什麼天降橫禍，都不會有所改變。
水陽想要高價出糧，只怕是會一夜傾家蕩產。
“好的大小姐，我們會隨時告訴大小姐你消息的。”錢掌柜點頭應是，水意想了想沒有什麼交代，才回去了水府。
轉眼風平浪靜的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中，尹家陸續有人上門來見水陽或者水意，可是一一都被水意給拒絕了，就連尹明德上門，水意也沒有再見。這不僅讓安氏他們擔心，就連王氏等人都覺得水意是在搞什麼，居然說已經定了親來迴避尹家。
“沒想到，這水意還真是清高的很，居然會選了定國侯府而拒絕尹府，不過這樣更好，這樣到時候就有的她哭的！”王氏心情不錯，對着鏡子梳妝。因為這件事，最近都少了跟水意安氏他們置氣，也懶得去對付水意了。現在他們已經不用再跟水意要什麼，而且水意也即將嫁給定國侯府那個敗類，將來自然有人教訓，這讓王氏覺得，已經沒必要再跟水意計較了。
“她就是這樣，自以為自己了不起，有幾分體面就當她自己是金疙瘩。”水柔想到上一輩子，水意那時候已經成為了太子妃，自己想要嫁給三皇子當妾室，在她之下，居然也對自己下狠手，還讓三皇子將自己遠嫁。若不是這樣，她又豈會是草草嫁人，最後落得個被人虐待而死。
而現在，這樣的敗類就該讓水意也嘗嘗了，這就是為什麼水柔會讓水陽也跟定國侯府結親。
她要讓水意在京城，看着她一步步入主中宮，一人之下。
“可不是，不過就是一個野丫頭，不過柔兒，你怎麼好像很了解很在意那丫頭一樣，你別擔心，那丫頭沒法跟你比。”王氏也覺得奇怪，自己的女兒除了聰明之外，對水意似乎就是最在意的，之前趕走水意一家，現在又幫這丫頭準備這樣一門親事。
不過，水意那野丫頭根本就是沒辦法跟自己的女兒相比的啊。
“她是沒法跟我比了，不過按照了解，是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一個善妒自以為了不起的女人而已。”水柔冷哼着，兩人正說話，水陽突然大步地走了進來。
“柔兒，真的出事了！”水陽滿頭的大汗，顯然是跑得是分的快的，也是十分匆忙緊張。
“什麼出事了啊！老爺你這不是剛下朝的嗎？”王氏有些吃驚，水陽這個時辰才下朝，居然就回到了府中了。看着水陽凝重的神色，右看看自己女兒若有所思，王氏是更加摸不着頭腦。
“爹爹，這是好事，我們有機會了，而且三皇子也該相信我們了。”水柔突然鬆了一口氣般笑了，事情果然如自己所知道的發展，也沒有出任何的意外。
實在是，太好了！上輩子也同樣發生這樣的事情，水意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就讓人事先囤積了一部分糧食，所以險險的躲過了這一場災禍。
可是這一次她卻要通過這一件事，為三皇子準備力量，這更能夠幫助三皇子奪位。
“沒想到真的發生了，京城附近這一帶，全都發生了蝗禍，現在皇上正擔心着呢！現在各個糧店都關了，可見事情十分的嚴重。”糧食被他們收購了，而剛好在收成之際發生這樣巨大的蝗禍，這比一般的天災還要讓人措手不及。
“什麼，蝗禍，真真的發生了？”王氏也睜大眼睛，這個蝗禍是很少會發生，也因此沒有多少的跡象。可是一場蝗禍過去，可就是整片的糧食都沒有了的，所以大家最怕的不是什麼旱災澇災，而是這樣一場不能預料的蝗禍。
“越嚴重越好，他們來年的糧食都沒有，只要我們放出一部分的糧食，就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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