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送寵物 漂亮。
“鹿島富江?”
kashimatmie?
六道骸重複了一遍,含笑誇讚道,“挺好聽的。”
正好坐在他旁邊的mm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看不慣他對富江這麼捧場的樣子,出聲唱反調:“普通得跟路邊院子裏的狗一樣,哪裏好聽了?”
“所以說你是沒品位的東西啊——”
富江連譏諷的話語都輕飄飄的,好似抨擊的對象弱到不值得被她放進眼中:“我長着這麼漂亮,就算沒有名字也會被所有人記住,至於你,還沒你買的包有特點,大概這就是平庸吧。”
mm感覺自己腦海里有血管即將炸開。
正欲掀桌而起時,六道骸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紅髮女生暴怒的表情霎時被定住,就在她神色僵硬時,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主持話題,“千種,你們的目標篩查到第幾名了?”
“下午我會去解決排行榜上的第三名。”
柿本的聲音冷淡到沒有波瀾,“我會儘力拷.問出有關彭格列的消息,骸大人。”
富江突然又問:“什麼排行榜?”
六道骸沒有抬頭,但是本來只安靜站在角落、猶如洋娃娃的那個小男孩就在這時默默朝她走了過來,雙目無神地打開自己那本紅色大字典,從裏面抽出一張《並盛中學打架能力排行榜》遞給她。
少女隨手接過,看了眼第三名:獄寺隼人。
是那個吵鬧的中分銀髮章魚頭啊。
他確實是知道彭格列的消息呢。
富江視線再往上。
第二名,山本武。
第一名,雲雀恭彌。
難怪六道骸對奪走那位彭格列十代目的身體信心滿滿,因為排行榜第一的壞狗已經被他輕而易舉解決了,從現況看來,前十加在一起都沒有他一隻手能打。
富江莞爾笑了下,指尖夾着那張表丟了回去。
表格翻飛帶起風,將攤開的書頁都吹了起來,隱隱約約地,少女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伸出指尖按了下去——
《表白最容易成功的人物排行榜》
第一名,富江,成功率99.9999%
“?”
少女訝然,而後是不滿,她這幅世界第一的美貌有什麼必要追別人嗎?再說了,直接給她寫百分百啊!瞧不起誰啊!
富江隨意掃到書頁另一側。
《並盛中學最難追求的人物排行榜》
第一名,雲雀恭彌,被拒絕概率99.9999%
“?”
富江臉色變了又變,少見地化作複雜,看着這個排行變得更加不爽:雲雀恭彌他到底是憑什麼這麼拽啊?
還是最難追求?
哈,很難追嗎?
那是因為她沒出手,不然豈不是輕輕鬆鬆拿下?
……
黑髮少女重重合上那本記載諸多排名的厚字典。
她轉身就走,停留在眾人面前的時間很短。
跟往日總是賴在六道骸身邊,說著要欣賞帥哥的樣子大相逕庭。
“這女人不會真被那個叫什麼麻雀還是鴨子的傢伙迷住了吧?”連最遲鈍的城島犬都覺得她今天有點反常。
六道骸瞥了眼她離去的方向。
發現有一隻嫩黃色的小鳥撲扇着翅膀跟了過去,他看向角落裏將自己大半張臉都藏起來,只露出那黑色漁夫帽沿的老頭。
過了會兒,他溫和笑了笑,“隨她去吧,你們昨天不是還抱怨她太吵鬧嗎?”
“也對——”城島犬高興地附和,“說不定是昨晚走夜路摔壞了腦袋,總算學會了安靜。”
柿本千種推了推眼鏡,冷漠道,“現在最吵鬧的就是你了,犬。”
“你說什麼啊四眼田.雞!”
-
安靜的樓道里,鳥類展翅的聲音特別明顯。
富江雖然聽力並不卓越,但也不是聾子,下樓梯走到一半,回頭去看,卻找不到痕迹。
她有些不太高興,三步並作兩步,從黑曜那棟破舊大樓里快步走進了附近的樹林,在枝椏橫生的樹叢中,得了指令追過來的小鳥想要跟上她、將她拍清楚,又要注意飛行時躲開枝葉,躲藏的時候不如先前迅速。
“嘖。”
黑髮少女雙手環胸,盯着斜上方那棵樹枝節葉片里露出一點絨黃色,很不爽地罵道,“什麼人養什麼鳥,跟那個賊眉鼠眼的老頭一樣猥.瑣。”
停在樹梢里的小鳥歪了下腦袋,聽懂了她罵的內容。
它委委屈屈地展開翅膀,把腦袋往翅膀下面藏,不小心碰掉了身上綁着的攝像頭,設備從高處墜落,掉進了草叢。
富江挪了挪長靴,將那鏡頭直接踩進泥濘里。
她這才舒了一口氣,轉身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進入那片灰塵漫天的廢棄區域時,少年清冽的聲音先從拐角後傳了出來,“你又帶了小尾巴。”
但女生卻不以為意,往他身旁的窗口外掃了眼,對上那隻雖然掉了攝像頭、也依然一路跟着她的嫩黃小鳥,伸了個懶腰,修飾腰身的墨綠制服上衣又往上縮了一小截——
性感的腰線展露在明晃晃的日光下。
她跟那隻圓絨絨的小糰子對視了幾秒,忽然露出個邪惡的笑容,問陰涼處的少年,“你吃不吃烤小鳥?”
“不吃。”男生漠然拒絕。
富江頓覺無趣,聳了聳肩,又對停在枝頭上的小鳥招了招手,“過來。”
小糰子在樹梢上左右搖晃,露出顯見的遲疑。
於是本來在笑的少女面色冷了下來,淚痣映襯的雙瞳變得恐怖深沉,“再不過來,我就讓那死老頭把你們全燉了。”
嫩黃的小鳥差點從枝頭跌落。
它抖着翅膀,一會高一會低地落到了窗檯附近,警惕地用那圓溜溜的豆眼看着富江,好像隨時準備在威脅時展翅起飛。
可惜它驚嚇過度,在少女伸手過去的時候,沒來得及飛起來,被她攏在了掌心。
……
小鳥在掌心一動不動,富江看得無聊,隨手把它擺到少年的頭頂,“喏,小尾巴送給你玩。”
滾圓的小鳥僵硬着,從男生柔軟的發頂軟趴趴滑落,但它卻沒因此墜落在地上,而是被一隻溫暖的手掌接住了。
它獃獃地跟少年那張帶了傷的清秀面龐對上。
本來氣息冷洌的人,如今看向它的神色是溫柔的。
雲雀恭彌抬起另一手,食指動作很輕地、替它將驚嚇時逆起的一片片小羽毛順回去,對它勾了勾唇,話卻是對富江說的。
“你嚇到它了。”
富江:“?”
她沒有錯過雲雀這副從隆冬三尺堅冰融化成春季潺潺溪流的模樣,一時只覺匪夷所思,下意識反問,“你說什麼?”
“你嚇到我的寵物了。”少年淡然抬眸看向她,又重複了一遍。
“……它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寵物?”
“現在,送我了就是我的。”
“……”
黑髮女生被噎住了。
她看着雲雀恭彌對這隻小鳥展露出的、從未對她有過的神情,安靜了幾秒,富江面無表情地宣佈,“行,今晚就把你們主寵一塊烤了。”
——都是活着只會惹她生氣的沒用東西。
被男生一下一下輕撫着,圓糰子才緩過氣,又聽見她落下的這麼一句話,當即開始瑟瑟發抖,喙開合許久,磕磕巴巴地冒出一個詞:
“富江……”
頓了頓,清脆稚嫩的聲音又蹦出兩個詞,“帥哥,絕配。”
雲雀恭彌怔了一下。
而後笑了出來,溫和注視自己新得的寵物:“你會說話啊。”
富江抱着手臂,在窗邊日光里挑剔地揚起眉頭,過了會兒才道,“不錯,算你有眼光,我就是和帥哥絕配。”
“多說兩句好聽的,晚上就只烤他不烤你了。”
“富江,漂亮。”
“展開說說,先誇一萬字不重複的內容,再給我編首歌、跳個舞稱讚一下。”
“……”
被為難住的小鳥獃獃的,黑豆眼裏失去高光。
雲雀輕笑了一聲,被它的反應可愛到了,用指尖很輕地碰了碰它的小腦袋,“別理她。”
富江:“?”
連鳥都學會察言觀色了,怎麼還有人不知死活地繼續氣她啊?
“雲雀恭彌。”她連名帶姓地叫他,陡然伸手過去將他的下巴抬了起來,對着那張欠揍的、也已經被揍過的俊臉,一字一句道:
“你是真的狗吧。”
少年額間碎發往兩邊微微落下些許,將那雙輪廓凌厲的鳳眸與長眉一同展露,他唇畔微揚,看似心情不錯,連鳳眸里都是明麗的光。
“再在我面前沒大沒小——”
他也慢條斯理地回答她:“鹿島富江,我就親自教導你怎麼講禮貌。”
說完之後,他略轉開臉,下頜自然從她掌心滑開。
即將入夏的天氣讓這片區域中午時溫度挺高,富江又站在日光下曬了許久,就顯得少年肌膚溫度微涼。
她後知後覺地攏了攏手指。
只抓了一片空。
剛才停留在指腹下的瓷白儼如她的錯覺。
富江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掌紋,而後又去看男生側臉碎發下延伸出的、優雅如畫的下頜線,手指開攏幾次,有點茫然地想:
等等。
她剛才是怎麼抓住他的?
-
遇事不決,再來一次。
富江從漫長的發獃里回過神。
惦念剛才那奇特的成就,她再次向戰損帥哥伸出了魔爪。
“啪”
這次探出去的手背只能換回幾道微粉的指印。
女生看着自己手背在日光里的那一片粉色,神色誇張道,“你打我?”
雲雀恭彌眉梢動了動,眼神微妙,好像在說:你沒事吧?
富江把手背伸到他面前:“很痛啊。”
少年看着停在掌心的鳥雀蹦蹦跳跳,隨意往那片白到好像要發光的手背上瞥了眼,下一秒就彎起唇,“哦?”
他問,“哪裏?”
女生垂眸一看。
因為細胞自愈能力太強,已經恢復了。
雲雀恭彌姍姍挪開視線,這會兒開始配合著喟嘆:“哇哦,真是好重的傷,居然花了足足一秒才癒合。”
“……”
六道骸昨天為什麼沒打死他啊?
看見她氣得好像腳下陰影都要扭曲,本來已經恢復活力的小鳥毛又是一炸,翅膀小幅度撲騰了兩下,偏着小腦袋左右看看,忽然又開口誇:
“富江!漂亮!”
但這次好像沒什麼用。
女生仍舊沉默不語,唯有那顆淚痣儼如受她怒意所激,像是要從這幅精美的皮囊里躍出。
嫩黃糰子很努力地想了想,用鳥喙碰了碰少年的拇指,又用頭頂軟軟的絨毛去蹭他,這次用上了自己剛學的詞語:
“雲雀!富江!漂亮!”
“嗯?”
少年不解。
軟嘟嘟的小寵物卻又將話重複了一遍,黑豆小眼睛裏露出幾分堅定。
他後知後覺地領悟了它的意思,失笑道,“你要我誇她漂亮?”
一點也不想被烤掉的小鳥鄭重其事地點頭。
雲雀恭彌轉過頭,看着在窗邊屹立的黑髮少女,本來想溫和地告訴寵物不許命令它,然而眼帘里映着的身影卻讓他話音稍止。
黑曜校服的線條設計更加緊身,該修飾的地方一點不放過,不僅要露腰,連百褶裙都是超短的款式,校服設計者絕不肯多藏一分美。
這讓富江本來就格外艷麗的美貌變得更有侵略性。
猶如她的秉性一般,肆無忌憚。
即便整齊的劉海給了幾分乖巧,可是這種穿着讓她獨屬青春的那點稚氣全無,全是成熟的性感。
審美更傾向於傳統的男生轉開了鳳眸,平靜地與自己的寵物對視,“並盛校服更漂亮。”
小鳥兒不解地歪了下腦袋,溜圓的眼睛裏展現出它的疑惑。
雲雀恭彌勾了勾唇,眸中泓光流淌,用講故事的語氣,耐心地、溫柔地同它敘述,“她穿並盛校服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