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鮮北輸入先進理念

“啊，你說這呀，”娜古麗說，“和褒姒沒關係，怎麼長的都那麼四至？‘米脂的女人綏德的漢’是怎麼出名的？米脂的女人不會哈么央兒就俊吧？”

“都是褒姒傳下來的？”

“就是。三百五十多年，多少代人？都聚在米脂那一塊，才使米脂的女子俊俏。”

鮮北說，“那她怎麼不知道？”

娜古麗說，“沒有家譜的，自己的上祖是誰，她們哪裏知道？”

“你家有家譜唄？”

娜古麗說，“那是當然，在米脂的傳承都清清楚楚的，我的上祖的確是皇妃褒姒。”

“讓我抱一抱皇妃的後人吧……”

第二天一早，鮮北在議事廳，見到娜古麗舅父滿臉笑。

滿臉笑給鮮北跪下請安，鮮北走下去扶起滿臉笑，說，“不知娜古麗和你說沒說我的來歷？”

滿臉笑說，“她說了，我不大信。”

鮮北說，“你信吧，我的確是從兩千四百四十一年後的中國來的，那裏管這種情形叫‘穿越’，說我的靈魂一下子穿越到你們這裏了，穿越到現在這個叫鮮北的人身上了。我的確是。你們這裏的事情，我全憑歷史書中的記載；我們那裏的事情，我是纖毫不忘，比如，我妻子管她的親人叫什麼，我也叫跟着她叫什麼，你們現在是不是這樣啊？”

滿臉笑點點頭，說，“據說，兩千多年前，就是這麼個習俗。”

鮮北說，“咱們中華民族就是這樣悠久傳承，那麼，我也得叫你舅父了？”

“不敢不敢，”滿臉笑說，“叫我烏璐及就好。”

“烏璐及？”鮮北感到這個名字好熟悉，想了一下才想起，他們來這裏療傷的獫狁人首領叫烏璐魯，他和這個首領是否有瓜葛？就問，“你和在這裏療傷的首領烏璐魯是否有親屬關係？”

烏璐及說，“那是我的堂兄。”

“呃呃，”鮮北說，“我不知道還有姓‘烏’的。”

“有。”烏璐及說，“齊國的大夫烏枚鳴，就是小的堂叔。”

鮮北一怔，戰國時期國君之下有卿、大夫、士三級，官不很大，但是，齊國這個烏枚鳴，還真有一號，是，真有姓烏的。但是，這裏有一個問題：戰國時期，獫狁人幾乎國國喊打，烏枚鳴怎麼能在齊國當上大夫？

這件事，追究不得，裏邊的水很深。

鮮北故意岔開話，說，“我聽娜古麗說多虧舅父把鐵鍬的錢墊上，要不，不能拿回這麼多。一會兒我讓我的主宮和你結算一下，欠多少錢，一併給你。”

烏璐及一咧身子說，“算什麼算？要算起來，保有我們獫狁的根脈得多少銀兩？成百上千萬億兆恐怕也無法算清。”

鮮北說，“你們獫狁也曾是遙遙大國，現如今，就剩這麼些人了嗎？”

烏璐及嘆了一口氣，說，“能走出來的，也就這麼些人了，其餘的，都不是很純了。”

鮮北心中納悶兒：怎麼回事，他們還強調血統純凈嗎？

這也是不可探討的話題，這潭水也不淺。

鮮北試探着問，“今後有什麼打算？”

烏璐及說，“以我兄的想法，是要奪回里干婁城，休養生息數年，再行擴充，我們想恢復大獫狁國。”

鮮北心裏笑他們，都是這個樣子了，還想復辟？獫狁因為推翻周朝，被諸侯聯軍打散了之後，又被秦國窮追猛打了幾十年，再沒有喘息的時機了，從此，就處於人人喊打的狀態，剩下這些純種“日耳曼”就算不錯了，還想復辟大獫狁國？

開玩笑。

但是，鮮北不能點破這一層，他也只好順着烏璐及的話音說下去，“在我這裏不正是休養生息之所嗎？你看到了，我們在築城，成城的那一天，也不比里干婁城小啊。”

“容我們在這裏？！”烏璐及驚喜地說。

鮮北說，“從娜古麗那賃，咱們是實在親戚，我不留你們，還留誰呢？”

烏璐及把兩隻手掌搓得“唰啦唰啦”響，說，“那可太好了！我們本以為收留我們獫狁，在你們這裏療傷，就知足知足了的。沒想到……大王，我們獫狁在這裏有四五百口人，不是小數目，吃住都不輕鬆啊？”

鮮北說，“要輕輕鬆鬆的，要親戚幫什麼忙？再說，烏璐魯他們十天半月的，把身上的傷療好，不能幹活，修城嗎？”

“能啊！”烏璐及說，“我表兄在修城上，還是行家裏手呢，里干婁的城，就是他主持修成的。”

鮮北右拳砸向左掌心說，“那太好了！以後這裏修城，就由烏璐魯首領主持如何？”

“好啊，”烏璐及說，“交給我長兄修城，那妥妥的，我也來修城如何？”

“你也來？”鮮北對於烏璐及的這一說，感到不解，他說，“里干婁的宿鋪你不幹了？”

“要什麼宿鋪？”烏璐及說，“一把火燒算逑！”

鮮北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了他說的意思，鮮北搖搖手指，說，“不要。我看里干婁是個貨貿交易中心，以後咱們需要什麼貨物，還真就得從哪裏購買，你的宿鋪正好是個站腳之地，燒它幹什麼？”

烏璐及說，“那要怎做？鎖門？”

鮮北還是搖手指，說，“你把那個宿鋪承包出去——我穿越來的那個社會，承包，是一種經營形式，即你不經營，把你現有的資源交給別人，所有權還是你的，經營權是承包者的，到時候，他向你交一定的承包費，咱們誰到里干婁城，還吃住在那裏，你說不好嗎？”

對於一些詞，烏璐及肯定不懂——兩千四百四十一年後的用語，五十年前的人都不一定明白，況乎兩千四百四十一前的人了？但是，大體意思，烏璐及明白了，他說，“那就讓我的廚役攏過去得了，他打多咱就想有間那麼一間宿鋪。”

“那就‘攏’給他。”鮮北說，“你也別修城，我給你一隻駁，你就往來於這裏與里干婁之間，為咱們購置貨物，可好？”

“好啊！”烏璐及興奮了，他說，“那駁可真是快，一個來時辰就飛了這麼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