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淬鍊
很快，顧惟欽就來到了薈萃湖的西北角，這邊有學校的綠化和尚未投入使用的建築，人跡罕至，稍微收斂點，就可以鍛煉元靈。
顧惟欽凝視着薈萃湖的水面，他首先還是先嘗試能不能憑空造冰，畢竟這與戰力的關係特別大，如果還是不行的話，他的戰力就極其受到環境限制。
不出意外，仍然是掌心發寒，止步於此，看不到一點固態冰的跡象。
顧惟欽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要慢慢來，於是將手探入水面，試圖凝固出一把趁手的冰刀。
但結果仍舊是不盡人意，說是冰刀，但看起來明明就是一個能勉強握住的冰片。刀刃太粗、太鈍、太厚，刀尖不夠尖不夠銳，刀柄握不住，刀身表面起伏不一……以看待刀的眼光來看，它全是缺陷。
雖然有些失敗，但好在現在不是當初戰鬥的時候，有大把的時間讓顧惟欽去悉心打磨這把冰刀。顧惟欽閉上雙眼，將整個心神都沉入了冰刀當中。右手輕輕握住冰刀，釋放出元能，嘗試去感受並改變冰刀的形狀，卻什麼也感受不到，就像是握住了一個普通的水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霎時顧惟欽有些慌，一咬嘴唇強打起精神專註感受冰刀，可仍舊是得不到任何反饋。
……
顧惟欽盤坐的雙腿都麻木了，還是什麼都沒能感受到，難免有些心灰意冷。突然，顧惟欽發現他好像感受不到那塊冰刀了。“怎麼回事？”，面對這意料之外的變故，他既有點激動，又格外害怕激動落空，故而不敢期待。當顧惟欽屏住呼吸，猛然睜開雙眼的時候，赫然發現，冰刀仍在自己手中，但自己分明已經觸摸不到冰刀了！
難道說，進入了這種觸摸不到冰刀的狀態，就可以改造冰刀了么？
顧惟欽趕忙加大右手元能的輸出，隨即他聽見掌中的冰刀發出了細微的類似磨刀的聲音。
成功了？！
很快顧惟欽就發現不對勁，這刀柄本身是合適的厚度，怎麼越磨越薄了？
顧惟欽猜測這元能並沒有精準地打磨冰刀，只是簡單機械地沖刷着，導致一些不該變薄的部位也變薄了。如果他的打磨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話，那還不如不打磨！刀柄再這麼薄下去握都握不了了！顧惟欽竭力控制元能的沖刷，讓這份沖刷僅僅停留在刀刃的兩側，不再連帶着刀柄一起沖刷。但是天不遂人意，儘管顧惟欽能感受到刀柄打磨的速度變慢了，但刀柄已經太薄了，與刀身對比十分不協調。顯然這把冰刀已經是失敗品了。
顧惟欽喘了口粗氣，抬手擦了擦滿額的汗水，苦笑一聲，心想失敗總比毫無變化好。失敗了自己還能不斷地去嘗試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找到成功的道路。毫無變化的話，完全是愣頭青，沒人指導的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再來！
第二把冰刀，並不像顧惟欽祈禱的那樣，拿到手中就沒有觸感，還是得老老實實地重新感受。
但也不是沒有值得驚喜的事情，好像這次感受的時間比第一次短了一些？顧惟欽不敢確定，畢竟這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手中的冰刀，比起理想中的，刀刃刀尖刀口都還差着許多，而刀柄僅僅是稍厚了點。那麼這一把，打磨難度比上一把更大，不單單是控制元能不打磨刀柄這麼簡單；要打磨，但是僅僅打磨一點，同時刀刃刀尖刀口都要大規模地打磨。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他不會再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着手點了。
顧惟欽竭力控制元能輸出，這種一端大功率輸出一端小功率輸出的操作讓他很不適應，有種只有拳頭、手腕發力，手臂卻放鬆的彆扭感覺。很快，這種彆扭的發力使得顧惟欽的手臂止不住的顫抖、抽搐。即便如此，顧惟欽絲毫沒有放鬆對元能的把控。他清楚，現在正是元能輸出的緊要關頭，也是自己能否增強戰力的關鍵。如果自己不能憑空造冰，戰鬥就無法凝冰，既無法遠程攻擊也不好近身白刃戰，只能以一副拳腳迎上敵手。可如果為了凝冰而隨身帶水的話，不僅量不夠大、攜帶不方便，而且難說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導致無法及時凝冰。念及至此，顧惟欽心一狠，將舌尖遞到門牙之間，死死咬住；同時用空閑的左手指頭死死掐住大腿肉。痛苦的壓力得到了釋放，顧惟欽只覺得自己的右手好受了許多，興許可以堅持更長時間去輸出元能了。
不知不覺間，顧惟欽的衣衫已然被汗水浸濕大半。
而這次的打磨，也終究是失敗了。
顧惟欽痴痴地望着自己控制不住顫抖的右手，心底微微發寒。
難道沒有【Ouroboros】的扶持，算是野路子出身的自己，只能摸着石頭過河的自己，就真的探索不出什麼名堂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這輩子頂多止步於擊敗普通成員，連任意一個幹部都無法擊敗！
那自己還怎麼復仇？還怎麼告慰家人九泉之下的亡魂？
顧惟欽眼裏充滿迷茫，只能強行安慰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可這所謂的必有路，他自己更是一點底都沒有。
想到【Ouroboros】的其他成員，顧惟欽的思緒突然發散開來：其他成員，其他成員，其他元靈…元靈遠不止冰這一種，光我已經知曉的就還有鐵、火，還有疑似空間的……這是從002嘴裏知道的，他這種軟骨頭卻很實際的階下囚不會騙我。他在他們的基地里是怎麼訓練的？我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回去問問。還有正在開掘的研究所到我寢室的地下通道，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辦到的，但是似乎再過段時間就完工了，過去很方便。但是如果我的打磨再沒有任何成果的話，我都等不到通道建好那天，我這周六一放假就必須去一趟研究所。切，會被002取笑的吧，這感覺還真不好，不過也沒什麼辦法。其他元能者究竟是怎麼鍛煉的，鐵元靈的話，必須有鐵才能造鐵的話根本毫無意義，火元靈也大差不差。我是不是該想想冰能跟鐵、火共通的地方？或許，我需要把我之前一直沒用上的左手用上。那麼該怎麼輸出，是兩隻手都保持着不同功率輸出還是一隻手打磨刀柄一隻手打磨刀身？感覺是後者簡單一些，而且我的右手也不太能堅持前者的方法了……
顧惟欽深吸了一口氣，敢想敢做！
雙手放到水裏一揮，又是一把粗糙的冰刀。
沉下心，去感受。
未幾，顧惟欽輕輕勾起嘴角。不僅兩隻手都能進入那種觸摸不到冰刀的狀態，而且，右手和左手進入那種狀態有明顯的時間差！
這說明前兩次的淬鍊多少是有點用的!
那麼，接下來就一鼓作氣，把冰刀給打磨好吧。抽痛的右手負責稍厚稍寬的刀柄，完好的左手就大功率輸出元能打磨刀身！這次，顧惟欽不用細細感受也能發現，打磨進度比前兩次都快，比前兩次都好。
就這樣繼續順利下去吧！
元能激烈的沖刷着，不少冰晶與冰屑在碰撞中激射而出，散落在顧惟欽的周圍。
……
終於。
成功了。
顧惟欽累得癱倒在地上，用還剩一點餘力的左手舉起那把完成品。手握住刀柄正好合適，在空中隨意揮舞了下，相當趁手。刀刃的寒芒從各個角度接連反射出太陽的光，指尖輕輕蹭着鋒銳的刀口，露出滿意的笑容。雖說這把匕首離做工精細還差得遠，但當把趁手的鋒利武器使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了。
顧惟欽緩慢地坐起身來，凝視着平靜的湖面，突然再度伸出手去探入湖中，片刻后拉出一把冰刀。雖說是意料之中但難免失望，這把新的冰刀，仍是那副未經打磨的模樣。顧惟欽苦笑一聲，心道要是以後製成的冰刀都是那副鋒銳的匕首模樣就好了。
顧惟欽將新的冰刀揮手毀去，拿起那把心愛的匕首，輕輕拋起再空中劃了個圈再穩穩接住，笑道：“鍛煉一詞好像不太適合元靈啊，我還是管這叫修鍊元靈吧。那麼接下來修鍊的主要方向就是把那些粗製冰刀打磨成精製匕首，直到我以後隨手製成的冰刀就是精製匕首的程度！那麼這個過程，就叫‘淬鍊’吧！”摸着石頭過河成功的顧惟欽久違地展現了他那被壓制許久的孩子心性，為修鍊命名的開創性行為讓他倍感愉悅，手中不斷把玩着那把冰匕。
花了這麼大勁製成這麼一把匕首，自然也不可能讓他白白浪費掉，必須得物盡其用。顧惟欽疲憊起身，往教室方向走去，腦海里想着一直維繫着給冰匕的元能供給，直到元能耗盡，這樣就可以大概測出自己的元能總量了。不過有着元能自然恢復的因素存在，也不可能完全準確就是了。
想着想着，顧惟欽來到了教學樓樓下。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欸！你，過來！午睡不睡覺出來幹什麼呢？哪個班的？”
愣愣地看着年級主任的顧惟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