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瓣落

第七章 瓣落

汪雨強說:“雨蒙,星期六我們去滑雪吧。聽說滑雪場又開業了,你來了這麼久我們都沒在一起玩過。”

雨蒙說:“我技術不行,還是不去了吧。”

汪雨強說:“你不會這麼掃興吧。”

雨蒙說:“我有事,真的沒辦法去。”

李自貢說:“你別壞人家好事,今天是姿菲生ri,知道不。”

汪雨強說:“我覺得你和姿菲交往還是小心點,佐晗最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就很生氣。”

雨蒙說:“我知道。”

吳德九說:“準備好禮物了嗎?”

雨蒙說:“還在想呢。”

吳德九又在推銷他的茶葉。說:“拿幾盒茶葉去。”

雨蒙說:“好像女孩不太喜歡喝茶吧。”

汪雨強說:“把我包裝一下送去得了。”

李自貢從床上跳起來說:“送你,看看雨蒙就知道人家不喜歡肌肉男。”

雨蒙說:“有我在,你還是死心了吧。再說現在的快遞公司比較亂,萬一給你送去屠宰場我可不負責。”

李自貢喊了句:“新鮮的豬蹄。”然後倒在床上。

汪雨強坐下,繼續揉捏他的小腿。

吳德九說:“要不要送點豐胸產品。”

雨蒙佯裝正緊說:“不要了吧,人家都穿a75左右的了。”

吳德九說:“行啊,你連這都了解。送戒指太貴,送花太土,送老母**,補補身子。”

雨蒙說:“去,別在這起鬨。萬一老母雞在我送的時候拉屎了怎麼辦?多尷尬。”

吳德九說:“那我就沒轍了。汪雨強你給出出主意。”

汪雨強一拍大腿說:“用錢疊一百個千紙鶴送過去,現在女孩子都喜歡錢。”

雨蒙說:“這太俗了吧,要都用100的疊估計我腎虧,一毛的又找不來那麼多。”

汪雨強說:“說正經的,其實女孩子要是真心喜歡一個人,你送她什麼都喜歡。否則,你就算給她一座金山都是零。”

吳德九說:“那你就送她一個吻吧,既廉價又佔到便宜。”

雨蒙說:“一看你就沒談過戀愛。”

吳德九說:“我是沒談過,但我給女孩子過過生ri。我記得我那時候送的是個迷你奧特曼娃娃,當時是我最喜歡的動漫人物。”

汪雨強說:“怪不得你沒女朋友,要是都送自己喜歡東西有什麼意義。”

雨蒙說:“我覺得花是一定要送的,然後再把我的過去和未來都送給她。”

汪雨強說:“夠浪漫的。不過這種東西拿不上桌面。”

雨蒙說:“放心吧。我基本上已經運籌帷幄了。”

十點鐘,濱島酒店大門外。有個人在徘徊。

雨蒙穿着那件他最愛的棉襖大衣,搭配一條純sè牛仔褲,還有他最愛的深藍sè沃特籃球鞋,站在寒風中。

用常人的眼光,他現在是個手捧一支玫瑰,頭髮凌亂的二傻。

十點一刻,姿菲、雨蒙以及她的朋友一行人進了飯店包間,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

左邊是個黑sè七匹狼休閑西服的帥哥,頭毛挑染的很勻稱,他摟着的女朋友自稱自己是姿菲最好的朋友。

右邊一穿棕褐sè皮夾克的帥男,正在細細品味一瓶2000年出產的紅酒,他硬是要把年代牽扯到92和94上來。

對面的中間坐着姿菲,她穿了件煙灰sè的風衣式大衣,很cháo流但不時尚,像是舊照片里出來的,有點懷舊。

姿菲說話了:“謝謝大家為我慶祝生ri,我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我男朋友雨蒙。”

雨蒙起身回應,由於比較激動,差點把板凳撞倒。

那個被摟在懷裏的女人,幫男人點上一支煙,自己則從口袋裏掏出一瓶阿瑪尼香水遞上。

她說:“姿菲,這是姐姐送你的禮物。”

姿菲小心收下,連連說謝謝。

棕褐sè皮夾克男人則從兜里掏出一條英格蘭條紋的圍巾幫姿菲帶上,他說:“我剛剛從ri本帶回來的。”

隨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指向了雨蒙,現在他有點後悔了,原來今天到場的人都比較物質。

但沒有後悔葯可吃,雨蒙獻上了那朵玫瑰花,然後又在大家注意力集中在花上的時候,變出了那個他早已準備好的jing裝禮品盒,上面寫着五個大字過去與未來。姿菲急不可耐的想要打開,但雨蒙制止了他。

雨蒙說:“這東西只有你一個人的時候才能打開,否則就失效了。”其實他是怕打開了別人說他摳門。

姿菲說:“好吧。”然後小心翼翼塞進了大衣左邊的大口袋。

氣氛在比較沉悶的時候,服務員上了蛋糕。整整二十一根蠟燭。

隨後就是一些程式化的舉動,唱生ri歌,許願,把蛋糕抹在臉上。

被摟在懷裏的女人對姿菲說:“小妹你現在生活怎麼樣?我和你哥(指摟着他的男人)打算結婚了,他也馬上要繼承他父親的產業。”

姿菲小聲在雨蒙嘴邊說:“這是我表姐。”

雨蒙說:“哦,我會好好照顧姿菲的。請你們放心吧。”

女人喝了口啤酒說:“一看就知道你用情很專一,我相信你。”

女人又說:“不過現在時代不同了,你確信自己有能力給姿菲帶來幸福的生活嗎?”

這一問,雨蒙許多單純的理想論通通泡湯。

姿菲說:“表姐,你扯到哪去了。我們現在都只是在上學。”

皮夾克男人說:“他們還小,機會還很多。”

雨蒙小聲問姿菲:“這個男人是你的表哥?”

姿菲說:“不是,他是我從小一起玩大的朋友,我們住一幢樓里。我和他就跟和自己親哥哥一樣。”

雨蒙起身陪着笑臉說:“哥哥姐姐,我敬你們一杯。”

啪!酒杯帶着不同的力度撞擊在一起。他們財不同,所以氣也很不同。

此後就聽夾克男在那裏說自己ri本打拚的經歷,他說的話雨蒙深有感觸,譬如:“每個光面堂皇的人物背後,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艱辛過往。”身處異國他鄉的孤獨無助是沒有多少人能夠體會的。

姿菲表姐則庸俗許多,他們談論的都是些柴米油鹽的現實問題。從他們口中,雨蒙聽出:其實現實中根本沒有什麼愛情,那隻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罷了,一旦碰撞上生活,所有的理想、夢想、幻想通通化作泡沫。只有孩子才會去相信有什麼未來,有什麼美好的生活,等他們被騙大以後就會知道,現實只有生與死。

雨蒙一翻手錶,十二點了。要不是趕上放假前期學校管的比較松,他們是不敢這麼晚回去的。

雨蒙提醒姿菲該走了。姿菲表姐也擺擺手說:“孩子先回去吧,帳由大人結。”她像是有點喝醉了。

雨蒙牽着姿菲的手向他們道別。出了濱島酒店的旋轉門,在雪地上留下很長一行足印后,才在馬路上招到一輛的車。

“去鍋爐學院。”

計價器滴答一聲。

身後一片淬紅sè的玫瑰花瓣飄落在地上,被啟動后的車胎壓進深深的雪裏。

“快樂嗎?”

“是的,我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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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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