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殘,三人兩段
雨蒙的手一邊撫摸着她的肌膚,一邊把自己的臉貼了上去。
直到姿菲說自己的腿有些麻了,雨蒙才起身換了個姿勢。
夜幕如期而至。雨蒙看着天空說:“我們還是回去吧。”
姿菲點了點頭,顯得有些害怕。
姿菲在載着雨蒙返回的時候,剛剛的上坡都變成了下坡,所以比預期的速度要快。
雨蒙還了自行車,照舊把姿菲送進了宿舍。
上樓的時候,站在陽台許久的吳德九朝雨蒙這邊喊:“行啊,兩人挺投機的。”
雨蒙上去,摟住他肩膀說:“怎麼小子?嫉妒我了。”
吳德九說:“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進了宿舍門,雨蒙才發現汪雨強正在刮腿毛,碎毛灑落一地。
雨蒙說:“你毛挺多的。”
汪雨強把上衣一掀說:“沒辦法,從小就被人叫毛孩。”
只見在他上半身的胸間,順着ru圈,直到肚臍眼和連接私處的部位都是一圈一圈的毛。
雨蒙說:“你還是不要剃了,小心越長越多。”
李自貢今天比較安靜,已經在床鋪上不動彈了。吳德九說:“他剛剛和人打籃球回來,虛脫的。”
汪雨強說:“你們以後打球小心點,最近別的學校校隊的老喜歡來滋事。”
李自貢說:“怕什麼,大不了找佐晗去嚇跑他們得了。”
汪雨強說:“你傻呀,人家校隊的那什麼身體素質。他們上次在一師範打球的時候,一個上籃就把人家門牙杠掉了。”
李自貢說:“那人反抗了嗎?”
汪雨強說:“沒有,他被那人胳膊上的塊肌震懾住了。”
雨蒙說:“還塊肌,肯德基差不多。”
汪雨強說:“說了你也不信,人家那胳膊和我小腿差不多。”
雨蒙說:“那人估計是先天殘疾,和身體嚴重不成比例。”
汪雨強說:“不會,人家兩百來斤來,肚子和彈簧式的。”
雨蒙說:“那我只能嘆服了,這樣的體魄為何沒有杠掉兩顆門牙?”
汪雨強說:“本來是有可能的,但由於他的彈跳力太差,所以造成的衝擊比較小。”
李自貢說:“那我們以後打球可真要小心點?”
雨蒙點點頭。
汪雨強說:“雨蒙你今天和姿菲去哪happy去了。”
雨蒙說:“算不上happy。就是去了前面那片湖,在了無人煙的地方。”
汪雨強急了:“做什麼?”
雨蒙說:“看見一隻純種大狼狗。”
汪雨強說:“我還以為有什麼新鮮的呢?我小時候就是被大狼狗咬了才去打了八針,最後屁股蛋腫的都跟麵包似的。”
李自貢說:“估計就是那時留下了後遺症,不然你屁股不會這麼大。”
汪雨強趁其不備,一腳將李自貢踹到床上。說:“我再說一遍,我的骨架子比較大。”
李自貢直起身對雨蒙說:“你怎麼喜歡到處亂跑?”
雨蒙說:“誰喜歡坐在宿舍里?”
李自貢說:“我和汪雨強已經失去外出的興趣了。”
汪雨強點點頭。
雨蒙說:“為什麼呀?”
汪雨強說:“外面的世界太美好了。”
雨蒙說:“那不是件好事嗎?”
汪雨強說:“就是因為這種美好屬於部分人,所以我才會厭倦。”
李自貢說:“到處都是人,很容易迷失自我。”
汪雨強說:“我六歲那年外公帶我去馬路上玩,看見的第一輛車外公告訴我是法拉利。八歲那年我上首都,看見一幢高樓,媽媽告訴我這是有錢人的建築。十歲那年我逛商場,看見一名很漂亮的服務員小姐,他跟我爸說我像個女生。十五歲時我鄰邊班級的藝術生邀着各自的女朋友在我面前炫耀。所以說,直到高考失利,我一直覺得是我痛苦的ri子終於結束了。”
雨蒙說:“主要還是人與人的差距太大了。人生最痛苦的其實不是死亡,而是循環往複,周而復始的重複過去。如果現在是戰爭年代,我一定去戰場上殺到抽筋為止。”
李自貢說:“看看電視裏吧,有多少人把英雄當成一回事,整天掛在嘴邊。人們要的是偶像,是要能吸引眼球的。”
汪雨強說:“我也好想像施瓦辛格一樣,在叢林裏槍林彈雨,那感覺。”
雨蒙說:“感覺什麼?”
汪雨強說:“感覺我真的存在,屬於這個國家?”
雨蒙說:“你現在不屬於嗎?”
汪雨強說:“身份證上是,現實中被排斥了。”
雨蒙說:“你為什麼不先找個姑娘,再獻身呢?”
汪雨強說:“我更喜歡犧牲后,所有女人都圍在我的棺材前。”
雨蒙說:“看來你比較缺乏異xing關愛。”
汪雨強說:“錯,我從小就不缺少女人緣,只不過都是一百八十公斤左右的。”
李自貢說:“那正好適合你。”
汪雨強又抬起了腳,這次瞄準了李自貢的臀部。
啪嘰。
全宿舍樓準時熄燈,陷入黑暗之中。汪雨強和李自貢停止了動作,上床躺好。
雨蒙盡量拉開窗帘,讓月光灑shè進來。他看了眼樓下的籃球場,在夜幕中有些詭異,這是很有情調的場景。就像坐在一節夜間火車包廂中的感覺一樣,靠站后,看見外面的站牌,景緻。不一樣的是,這是靜態。
汪雨強在下鋪小聲說:“雨蒙,戀愛什麼感覺?”
雨蒙小聲回答:“就像重生一樣,對世界充滿期望。”他在說完這句后,很後悔自己說了實話,因為這對單身來說是一種傷害。
汪雨強說:“珍惜吧,不要再和我們一樣了。”
李自貢拿着收音機插嘴說:“晚上能收到什麼波段?”
汪雨強說:“我記得90兆赫有個xing保健的節目,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雨蒙說:“103兆赫有個情緣婚介的,晚上也有節目。”
李自貢哦了一聲說:“我還是聽聽婚介的吧。”
雨蒙從褲子口袋裏翻出手機,準備給姿菲發條短訊。
開機。
姿菲的短訊已經有好幾條進賬了。
第一條:“胸罩很合身。”
第二條:“有機會再去湖邊玩,有點意猶未盡。”
第三條:“我愛上了那個喜歡掩飾自己過去的男孩。”
第四條:“你會永遠愛我嗎?yesorno。”
第五條:“不回就是yes了,晚安。”
雨蒙考慮許久在手機上按出兩個字:永遠。存進草稿箱,關掉了手機。兩盞巡房的手電筒同時照了進來,沒有任何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