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西天和光哥
小西天就是極樂世界的意思,男人的極樂世界,氣派、豪華,要像從這裏帶走小雨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雨好像越來越大了,我把包頂在頭上跑進了小西天,希望不至於去見佛祖。
由於是上午,小西天裏安靜得很,兩個女青年在前台里聊着天。我走上前,“我來見光哥。”
其中一個女子就去了裏面,剩下的那個上下打量着我,我朝她友好地笑了笑。她問我:“你找光哥幹嘛?”
“有點小事。”
“什麼事?”是不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更有好奇心或求知yu?
“光哥昨天是不是帶回來一個小姑娘?”
“是呀,挺漂亮的小姑娘,還挺厲害的,在光哥老二上踢了一腳。”
我的心往下沉,只怕小姑娘凶多吉少了。我把包背在背上,拉鏈打開個口,往裏面走。那個姑娘在我後面喊:“你怎麼進去了?”
我說:“我進去找光哥。”
我一個一個包房地檢查,包房都空着,只有一個裏面睡着一對赤身的男女。我往二樓走,剛上樓就看見第一個姑娘從一個房間裏出來,並衝著我說:“你怎麼上來了?”
我說:“找光哥有急事。”一邊說一邊擠進了房間。房間裏一個光頭壯漢正從床上坐起,看到我進來,那壯漢猛得站起,一米八多的個子,再加上身體壯實,給人一種避無可避的壓迫感。床上凌亂不堪,一個長發女人從被子裏露出一條白腿。時間是周六的早上九點,也許他們剛剛還在親熱,那個女人臉上還帶着一副yu求不滿的表情,她甚至躺在大漢背後向我拋了一個媚眼。
壯漢臉sèyin沉地看着我,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四角內褲,胯下鼓鼓囊囊的,看來本錢不小。
我沖他友好的笑笑,說:“我是來找一位叫小雨的姑娘。”
“錢帶來了嗎?”
“帶來了,我得先見見小雨。”
壯漢對站在我身邊的女人說:“把那個小丫頭帶過來。”
我說:“我一起過去。”
壯漢沉聲說:“你在這等。”
我只好站着不動,壯漢開始坐在床上穿衣服,床上的女人故意身姿扭動,像一條蛇一樣。壯漢在她屁股上很響地拍了一記,“媽的,給老子老實點,別這麼sāo。”
那女人卻毫不怕他,不光繼續扭着,嘴裏還開始小聲地哼哼。
我笑了笑,說:“我去外面等。”
我想站到走廊里去,但是那個光哥卻阻止我說:“不用,你就站在里等。”
我的手心微微出汗,我站的位置對我很不利,可是又不能有所舉動,小雨被關在哪兒我絲毫不知,只能等着他們帶過來。
光哥穿好衣服鞋子,坐在床邊看着我,他的眼睛裏透出一股狠勁來,床上的女人用自己的胸摩擦着他的後背,他卻無動於衷。
“你的包里並沒有錢,是不是?”
“怎麼會呢?”
“為什麼不會?我不會看錯,你和我是同行。”
“從哪裏可以看出來?”
“你的舉動,可以看出你很有經驗。還有你的從容不迫,一個你這個年紀的年青人是不能這麼從容的站在我面前的。”
“你很厲害。”我說。
“他厲害個屁,”床上的女人從光哥背後摟着他脖子,“只不過是昨天那小姑娘說她有個蘇哥也是道上的。”
光哥絲毫沒有生氣,只是愛憐地反手拍了拍女人的臉蛋。
我說:“不,光哥說得很對。”
光哥說:“那小姑娘說她的蘇哥很厲害,我就想怎麼說也都是道上的兄弟,總要給個面子,要不然我早就叫兄弟們輪了她。”
“多謝。”
“不謝。至少你沒有讓我太失望。你身上有種特質。”
“特質?”
“不錯。我一見你就有種預感,我們一定會在未來有所交集。”
“沒想到光哥外表兇狠,內心卻如此,像是動漫里那些關注內心的人物。”我在心裏想。
“不過你要想活到未來,還得看你能不能過得了眼下這一關,我的兄弟馬上就會來,你要是殺不出去也就無所謂未來了。我這小西天裏已經不止一次送人上西天了。”
“我明白你所說的特質是什麼了,因為你身上也有種特質。其實就像很多人都對我說的一句話,他們說我不太像在道上混的。你也不像。”
“我很期待你能活下去,不過你不該一個人來的,一個人如果不能信任和依靠兄弟,也不會成多大的事。”
“受教。”
走廊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十來個人推拉着小雨進了屋。小雨被夾在中間,神情委頓,雙眼略有些浮腫,不過看起來還好,不像被人強jiān過。那十來個男人都很年輕,比我年輕,手裏提着兇器。我最怕這些年輕人,打起架來不要命,如果是些老江湖,就要好很多,知道出來混其實也是種職業,只要過得去就行,沒必要送了命,又不是深仇大恨生死之爭。
我本打算乘他們不備就衝上去,但他們從進門去就全神戒備。小雨弱弱地叫了一聲:“蘇哥。”然後眼淚就要流下來。
我說:“別哭,去樓下等我。”
小雨朝左右看了看,見身邊的人沒什麼反應就慢慢地走了出去。小雨走出去后,有個男人靜靜地把門關上了。
我反手從背後抽出兩把長刀朝他們衝過去。我入行以來也打過多場架,但要麼是以多打多,要麼是以多打少,還從來沒有過一人單挑多人的經歷。然而在睡不着的夜裏,在下着雨的清晨,在喝酒喝到微醺之後,我總會去想一些也許全無意義的事,這也許就是光哥所說的特質之一吧。那麼有的時候我也會想想打架的事。一個人打多人的話,我想最大的困難其實是克服害怕的心理,一個人面對一群人總會害怕,但害怕也無濟於事,而只會讓你反應變慢,從而處於更危險的狀況。
眾人刀棍齊舉,他們人多,擠在一起,動作變慢,我的兩把長刀左右橫掃,把危險逼開我的身體。不過很快他們改變了策略,開始兩三個人對付我,其他人圍在一邊抽冷子給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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