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南四俠

第十章:天南四俠

整個小店之內,只見橫七豎八的擺着十幾張方形大桌,每一桌都圍坐滿了客人,這些人當中十之**都是各地來此的漁販,大多長得身強體壯,魁梧難當,面相粗獷,猶如市井蠻夫一般。只是在小店中央,卻有一桌人與眾不同。細眼望去,只見那桌上圍坐着四個中年男子,都是長得溫文爾雅,但卻劍眉橫生,舉手投足間豪氣十足,與眾不凡,看上去卻也並不像是讀書人。

那四人並不開口說話,只是各自喝着酒,眉宇間憂愁隱現,似乎都滿懷心事一樣,而對身邊來行的商人漁販也是甚不關心。

半晌過後,其中一個坐在北面比較粗獷的漢子終於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唉!也不知道段大嫂生了沒有,真是讓人好生着急!”

坐在南面那人相比之下就顯得瘦小了很多,只見他舉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后緩緩地道:“朱二哥不可心急,段恩公要我等在此等候天都峰上來的高人,此事他萬分叮囑,我等千萬不可亂了分寸才是。想那段大嫂生產雖是大事,但我們這些粗獷的漢子又能幫上什麼忙,故眼下只盼望段大嫂能平安產下個大胖小子來,讓恩公好好的樂一番才是!這許多年來恩公活得可太過辛苦啦,只怕沒睡過一晚安穩的覺,如今年近五十,老來得子,也算是上天對他的眷顧了!”

此時坐在西面的男子一聽到這裏便急了,忙道:“戚老四胡說八道,你怎麼知道段大嫂就會生出一個大胖小子來?我說會生個小姐出來也說不定!”

那南面瘦小之人此刻也不相示弱地道:“賈三哥,別的我對你是百般的佩服,但在這件事之上我卻要跟你理爭到底。”

那西面的漢子輕蔑的笑了笑,道:“怎麼?你戚老四何時成送子觀音了,莫不是人家小娃娃還在娘胎肚子裏你便知道他是男是女了?我們兄弟四人在一起數十年我先未卻怎麼也未見得你有這般的本事!”

那南面被稱為戚老四的瘦子給他這樣一說不免有些尷尬,雙臉一紅,又爭論道:“我說是男孩便是男孩!哪用得着跟你再說什麼道理,不信咱們便打個賭!”

“賭就賭!來,你說賭什麼!只要你劃下個道兒,我姓賈的無一不敢奉陪到底!”那姓賈的男子似乎也是不甘示弱。

“嗯!這樣吧,要是段大嫂生出個大胖小子,以後你可再不能叫我戚老四,咱們倆換換,你叫我戚三哥,我叫你賈老四怎麼樣?”戚老四想了想,終於把這所謂的“賭注”給說了出來。原來他們四人早年結拜為異姓兄弟,按年齡大小來排,不巧的是那姓賈的只比戚老四大一天,而正是這看似微不足道的一天便讓“戚老四”這三個字跟隨了大半生,他越想越是不爽,這些年來,只要一有機會,便想翻身,把“戚老四”這三個字給換換,變成“戚老三”。

賈老三見他又想找機會說這陳年老事,不驚暗暗好笑,心想本來你就比我小一天,還想讓我叫你戚三哥,你這不是異想天開么?要怪只怪你自己不爭氣,當年在你娘胎肚子裏時怎麼就不能少呆一兩天,哪怕是跟我同一天出生也好。那樣的話,你也不用這樣懊惱大半生了。他見戚老四一臉不服,索性跟他賭上一賭,若是段大嫂生了個小姐,也好斷了他這多年來的念頭。就算萬一給他猜中了,生了個大胖小子出來,自己以後叫他一聲戚三哥,讓他高興高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大家結拜一場,叫他一聲三哥也不是什麼多丟臉的事,再說了,這“三哥”他自己當了好一二十年了,早也聽得膩了。一想到這裏,他便興起道:“賭就賭,難道還怕你不成,你戚老四想要鹹魚翻身我看之怕也未必會真如你所願,不過若是段大嫂當真生了個千斤大小姐,以後這‘三哥’‘四弟’之事,你休得再提!”

戚老四見他答應了這事,心裏很是歡喜,想到了日後“戚老四”這三個字變成“戚三哥”時,心裏更是不住樂呵,樂滋滋的大飲了一杯酒,喜道:“咱們一言為定,你不能再反悔啦!喂,朱二哥,你今天可得為我作證。”說著他又轉眼向坐在北面那漢子望去。

哪知那被他喚作成“朱二哥”漢子卻並不買他的賬,搖了搖頭,怒道:“你們賭你們的,把我扯進去作什麼!他一天是你三哥,一生便是你三哥,當初結拜時你怎麼沒想過這許多?你要是想要我以後叫你為‘戚老三’打死我也不幹!這許多年都這般叫過來了,卻要我改口,那可是大大的不成!”

戚老四給他這樣一說,便不敢再多說什麼,老大不樂的坐了下來,獨自喝着悶酒。

坐在東首的那男子年近五十,長着一張國字臉,溫文儒雅,長須下垂,神色端莊,似乎是這幾人的大哥。他見幾位弟兄這般喋喋不休的爭論了半天,卻是為了那段大嫂到底生出的是男子還是女孩,不免覺得好生無聊,終於再也看不下去,遂道:“老三、老四,你倆別再這般胡鬧,眼下正事要緊。”

剛才還爭論不休的賈老三、戚老四聽大哥發話了,便都按耐着性了各有深意的對望了彼此一眼,心中老大的不爽,但卻也不再爭論了。

那坐在東首的男子見兩位弟兄不再為這事爭論便鬆了一口氣,又道:“恩公這許多來來都鎮守在這南海的海眼‘玄天境’,十年如一日,才使得那些南海妖人不至逃串出來危害百姓,想來恩公的功勞也是不小。”

那姓朱的粗獷漢子聽大哥說到這裏,心中一激動,便接道:“李大哥說得甚是,只是恩公世代都是在這南海‘玄天境’上終生鎮守,祖傳絕學甚是了得,又有上古神獸‘水麒麟’相助,那些南海妖人雖然身懷邪術,我看一時半會卻也無法逃脫。”

那姓李的大哥微微點了點頭,又道:“二弟此言本也不錯。想來南海海眼百年前被天儀門開山祖師用奇門法訣封印,若是沒有‘龍魂攝令’只怕是九天仙子下凡也不能開啟。而那‘龍魂攝令’又由恩公全心保管,若是不出意外,只怕也沒什麼大礙,只是不知道如今恩公心裏卻又作何想,不遠千里的把天儀門的青陽真人等給請下山來,莫不是那‘龍魂攝令’丟失了?要不然也不會生出這麼大的動靜。”

那白袍老道聽到這裏身子一顫,那隻原本端着茶杯的手也輕微的抖了一抖,心中大是吃驚。此刻,他要的飯菜也都上來了,他強行定了定神,又裝作若無其事般的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賈老三見兩位兄長談論起了這等要事,也忍不住的插嘴問道:“莫不是大哥發現了什麼?難道說沉靜多年的南海妖人慾要潛逃出來么?”

那姓李的大哥搖了搖頭,道:“此事我也不太明白,恩公要我等在此等候天儀門的得道高人,我四兄弟在此等候了三天三夜卻是什麼也沒等到,若是今晚還是未果,只有先行回‘玄天境’去,跟恩公好好商議一番,看他又什麼打算,若是用得着我兄弟四人得,我們便是把這條小命給丟在南海也在所不辭!”

其它三人聽了大哥這話,都點頭稱是,紛紛道:“大哥此言極是,若不是恩公當年出手相救,只怕我們兄弟四人早就命歸黃泉,恩公他老人家大義凜然,此時如不是遇上了萬分棘手之事,也不會差遣我兄弟四人了。”

那姓李的大哥見幾位弟兄心念如一,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四兄弟說不上是什麼大好男兒,卻也是有血有肉知恩圖報的鐵漢子。如今恩公有難,我等自當奮力相助,萬死不辭,更何況恩公心繫天下百姓的安危。來!我兄弟四人如日使把這杯酒給幹了,他日齊心協力助恩公脫難!”說罷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其它三人也都紛紛站起身來,舉起手中的灑杯,一飲而盡!四人都是一般地神情振奮,豪氣萬千!

原來這四人當年都是天南地北有名的俠道,平日裏鋤強扶弱,盜富濟貧。後來有幸相遇,四人便是惺惺相惜,索性結拜成了異姓兄弟。四人分別叫作:東俠李元;南俠朱振;西俠賈鵬;北俠戚發。被天下百姓稱為“天南四俠”,本來這其中還有“地北”兩個字,但“天南地北四俠”這般的叫起來不免有些羅嗦,也是毫無大氣,故人們便把“地北”兩字去掉,成了“天南四俠”。這四人因作案太多,終被官府緝拿,都被判個問斬之罪,卻是機緣巧合得被一代奇人段天明所救。這四人倖免與難之後,便不再干那偷盜的勾當,故“天南四俠”這四個字也在多年前就消失了。

而那奇人段天明祖上段正德因巧遇子玄上人,學得了一些奇妙法訣與神奇秘術。後來百年前正邪大戰,子玄神通大顯,把一群南海魚妖盡諸封印再了南海之底,段正德經過數十載的潛心修練,雖不能像天儀門群道那樣身負驚世絕學,卻也有着一身不可小窺的道行,因感恩子玄上人傳道之德,便是自告奮勇的尋到子玄上人告知自己願意承當看守那些被鎮壓的南海魚妖的重任,而經過那場大戰,天儀門中元氣大傷,真正能擔些這個重任的卻只有子玄上人的幾個關門弟子,而那時天下混亂,雖然正教大勝,但多數妖邪之力卻暗自潛伏觀望,不知何日又會大舉來侵,經過一番思量,子玄上人最終答允了段正德的要求,並把四大上古神獸之“水麒麟”調於南海,助他鎮守,又授了他一些五行密術。到如今段天明這一代,已是段家第三代人在這南海鎮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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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龍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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