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鑒於華淮淮的表現,又考慮到靖姐的面子,娘娘腔決定把華淮淮調整到二樓包廂當服務員。這樓層與檔次呈正比增長。
一樓坐的都是些小混混,圍着小圓桌看美女撿漏子;二樓以上都是包廂,美人隨便挑,只要你有錢。越往上走,口袋裏的資本就要越足。
華淮淮被安排到二樓的大包廂a666,包廂足夠坐5o個人,裏面還有隱蔽的小房間,擺着一張床,配着昏暗的光線,這意思不言而喻。
大包廂是三人一組,娘娘腔擔心華淮淮惹事,特別把她放在經驗老成的人一組,希望能看着她點。
miky和helly和華淮淮一組,兩人在一代佳人幹了幾年,算是老員工了,因此要求新人留下來打掃包廂也是理所當然的。這事雖然有專業的清潔工來做,但由於客人經常能留下一些小玩意,比如白粉、搖頭丸、錢包、戒子、首飾、避孕套、內褲、絲襪……,這些東西說不值錢,但積累下來也能換點錢。所以第一場掃蕩往往就由包廂服務員來完成。
華淮淮累得要命,又不得不拾起掃把來打掃衛生。
a666包廂屬於二樓最大的套間,華淮淮彎腰打掃了半個小時,撿到了十個避孕套,裏面裝滿了白色粘狀物,華淮淮掃進垃圾桶,口裏振振有詞,“歸去吧歸去吧,不是被射在牆上就是干在紙里,最慘的是被女人一口吞了當做營養液,如此這般死了還有個包裹的屍袋,也算有所得了。”
華淮淮一邊如神棍般念念叨叨,一邊拐到小房間裏,抬頭就嚇一跳,一個半裸的男人趴在地上。
華淮淮走過去用腳踢了踢,沒反應,試了試鼻息,還有點溫度。立馬打電話給小組長miky,不一會,還沒卸妝的miky就過來了。
“搜搜看身上有沒有錢。”
華淮淮把錢包逃出來,“挺有錢的,現金少說有五六千。”
看來是個有錢人,miky一抬手,“搬到樓上去。”
五層有一半設成了酒店,美中不足的房間又小設施又爛,最糟糕的是一晚上的消費堪比總統套間。
保安把男人丟在床上,miky從口袋裏掏了幾張毛爺爺遞過去,當做小費。
華淮淮站在門口看,當然不信miky有這麼好心,miky替她解惑,“傻妞,這房間一晚上六千六,帶到這來的都有提成,給你一千。”
華淮淮接過錢,笑得湊上前去miky捶肩膀,“miky姐辛苦了。”
“以後這事直接聯繫我就行了。”miky把男人的錢包放到前台,交代華淮淮,“沒錢的直接丟出去。”
等華淮淮打掃完房間后,已經是凌晨六點多,晃悠回到家,華淮淮換了一身運動服,又下了樓。
圍着網球場轉了兩圈,華淮淮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a棟28樓的那個男人向著華淮淮慢跑而來,華淮淮與他擦肩而過,又轉了個方向跟着他,小跑幾步趕上,裝出一副巧遇的表情,“好巧,你也晨跑?”
男人斜看了她一眼,嗯了聲往前跑了幾步。
華淮淮加快步伐趕上他,“上次我在你家隔壁門口遇見過你。還記得嗎?”
男人心想,這不是那晚上那個神經病嗎?又加快速度往前跑了幾步。
華淮淮粘得緊緊的,“你每天早上就來這跑步?”
男人不回答。
“你在這裏住了多久?”
“……”
“今年多大了?和家人一起住的嗎?”
“……”
其實華淮淮已經打聽清楚了,這男人生活作息比較規律,除非颳風下雨,每天早上都會下樓在小區里晨練。華淮淮在後頭追,男人在前頭跑,等華淮淮氣喘吁吁地追了一圈,繞到網球場背後一瞧,好傢夥,那男人居然上樓回家了。
華淮淮在a666工作了一個禮拜,周六晚上娘娘腔把她留了下來,“中午十二點你去碼頭遊艇會集合。”
華淮淮還想問幾句,娘娘腔明顯不想和她多說話,甩着飄逸的長發就走了。華淮淮在他背後做了個粗魯的手勢,被helly逮了個正着。
helly把華淮淮的中指按了下去,“周末是他鵲橋相會的好日子,哪有時間和你瞎聊。”
華淮淮不曉得是誰有這麼大的勇氣能接受娘娘腔,“哪個好姐妹這麼善良,肯犧牲自己為民除害收了這貨?”
“好姐妹?”helly一笑,“是個兄弟來的。”
“……”華淮淮最後只得感嘆一句,“真愛無界。”
helly呸了聲,“狗屁愛,前面都得加個做字。”
離聚會的時間只有五個小時,趕回家休息的話來回一趟就得耗去一個小時,華淮淮只好到隔壁的咖啡館坐着休息打盹。
點了杯咖啡,華淮淮還反覆問服務員,“可以續杯的吧?”
服務員好脾氣的回答,“是的,無限制續杯。”
“今天的特價款?”
“是的,原價五十五一杯,今天優惠大酬賓,二十五元一杯。”
“確定和平時質量一樣,沒有兌水?”
“是的,絕對沒有兌水。”
“送優惠券嗎?”
“特價款不送。”
“能用優惠券抵價款嗎?”
“特價款不能使用優惠券。”
“那你們這的東西價格還挺貴的,有物價局的批准嗎?”
等服務員被問得眼冒金星時,華淮淮手一揮趕走服務員,往沙發上一歪,打起盹來。
小丁走到櫃枱里,向老闆抱怨,“遇到個奇怪的女人。”
官沙榮順着小丁的目光往最裏面的小隔間看過去,一個短髮的女孩子斜靠在沙發的手扶上假寐,微微嘟起的小嘴時不時地咂兩下,陽光下的睫毛彷彿能停一隻蝴蝶。
官沙榮一笑,“挺有趣的。”
“有趣?”小丁撇嘴,“那是官哥你沒有聽見她打呼的聲音。跑到我們這來睡覺,真是奇怪了。”
小丁把水杯往水池一丟,準備去趕華淮淮起來。官沙榮攔住他,“讓她睡吧,看她一定是累壞了。”
華淮淮睜開,伸了個懶腰,灌了口冷咖啡,頓時感覺胃裏清醒了許多,連帶着腦子也徹底醒過來了,又喊人添了一杯咖啡。
“醒了?”
華淮淮抬頭看,一個帥氣的男人站在她桌旁,手中的咖啡壺穩穩地傾斜出滑膩的美味。
華淮淮點點頭,“你們這生意不行啊,怎麼都沒有見着有什麼客人?”
官沙榮好笑地說,“嗯,那還要靠你多多光顧,帶點人氣來。”
華淮淮心情不錯,掏了五十塊錢出來拍在桌上,“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小費。”
等華淮淮瀟洒的扒拉頭髮走了出去,小丁擦着桌子問老闆,“官哥,下午是咖啡製作班的學習時間,怎麼還接待她?”
官沙榮把大門上的“close”的牌子掛上,回到長桌前,“沒事。講課和接待她不衝突。”
酒吧靠近海邊,後頭就是一個遊艇會。每到周末那些富家公子哥就來遊艇上尋歡作樂,泡妞喝酒。
華淮淮和同事們站成一排,準備上遊艇,打掃衛生。
華淮淮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風,享受着美好的周末,那是不可能的。她穿着防水的工作服,套着橡膠手套,頭上綁着布巾,跪在地上擦甲板。
時不時地還有監工在後頭來回巡視,見着哪裏髒了就用棍子一指,“重新擦!”
五年裏華淮淮沒少干粗活,在監獄沒什麼娛樂活動,就是勞動勞動再勞動。對着機器加工產品,對着布料穿針引線,賺的錢極少一部分給了辛苦的勞動者,大部分都進了監獄管理局的腰包。
監工對這批幹活的女工的工作表現比較滿意,對領頭的說要留幾個下來晚上端盤子。華淮淮趕緊舉手表示可以參加後續勞動,手舉得太快,其他沒入選的女人則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私底下嘀嘀咕咕,“也不看看自己長得樣子,還做夢想飛上枝頭呢。”
另一個低胸的女人哼了一聲,“飛上枝頭是不可能的,能有個一夜情也能撈不少好東西。”
監工把棍子往地上一敲,“吵什麼吵!幹活去!”
華淮淮拎着桶子往下一層走,一個藍裙子的女人伸腿出來想絆倒華淮淮,幸虧旁邊一個上樓梯的女孩子扶住了華淮淮,免了一場樓梯打滾的悲劇。
女孩叫吳茹,也是夜總會的包廂服務員,只不過她在五層,華淮淮在二層,故兩人也沒見過面。
吳茹幫華淮淮把桶撿起來,安慰她,“沒事的,她們只是妒忌你。”
這下輪到華淮淮吃驚了,“我有什麼可讓她們妒忌的?”論身材論相貌,那幾個女人都是美艷不可方物級別的,自己充其量就是個未變身版的灰姑娘。
吳茹低聲說,“這遊艇會都是有錢的公子哥,若是能讓他們看上的話,那就是錢。”
華淮淮長長地哦了一聲,反問她,“那你呢?”
吳茹眼一暗,“我需要錢,我媽媽生病住院了。”
華淮淮點點頭,和吳茹一道抬着桶子去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