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年輕的決策者們

給列寧一行人看了萬噸級水壓機，已經足夠打開他們的想像了，而且列寧也沒多長時間好活了，等斯大林上台還得鬥爭個幾年時間，好東西還是留給斯大林同志吧。等到那個時候，自己應該有了一萬五千噸，一萬八千噸級別的水壓機，那個時候蘇俄工業也應該到了必須要有水壓機的時候，那才是真正向俄國揮刀狠宰的時候。

現在還是賣他們工業成品的時候，自己跟他們說的也都是實在話，給他們萬噸級別的水壓機，他們也沒什麼可乾的。別說水壓機，就是現在的東北最先進的任何一樣工業產品都不能賣給他們。當然也不是完全不能賣，只要俄國人出得起價格，賣一點也是可以的。但絕對不能成套成系統的賣。後世中國在這方面交足了學費，才明白，買人家在便宜的先進玩意也是挨宰的貨，還是毛太祖說的好，自力更生，堅苦奮鬥才是真正的強國之路。

李長庚將列寧一行人交給王正廷這個外交部副部長來應付，他先一步回到哈爾濱，去應付興登堡一行人，顧維鈞給他的報告裏說，德國人在看過了齊齊哈爾一重的萬噸級水壓機后，已經忍不住了，德國人說必須要與李長庚展開高級別的正式會談。工業部長郭東林，經濟部長黃鶯都已經來到哈爾濱作好談判準備。

李長庚在回哈爾濱的火車上不停地在算計着現在德國人手中的好東西，德國人的強項很明顯在採煤、電氣、造船、化學、冶金、機械製造都處在世界工業的第一梯隊。不過最吸引自己的還是德國的化學工業。雖然中國與德國在煤化工領域有了很多合作。但這些合作，中國完全處於被動形式。說白了中國現在只具備的煤化工的入門級水平，中國的煤化工廠管理人員和技術人員，關鍵部位都還是德國人。就像自己勸列寧一樣，這種事情急不來誰也沒着，生產工人這一環節就能自己卡住自己脖子，沒這個基礎就更別說創新發展了。

更何況煤化工只是化學工業的一個大方面，與其占同等地位的還有石油化工，在這方面還不如煤化工呢。化學工業還分為無機化工和有機化學工業兩大類。前者主要有酸、鹼、鹽、矽鹽酸、稀有元素、電化學工業等；後者主要有合成纖維、塑料、合成橡膠、化肥、農藥等工業。自己這個本身學實用化工還算是個內行，但中國化學工業的人材儲備幾呼等於零蛋。這些年雖然黑龍江大學培養了不少化學方面的大學生，但也只是大學生而已，照德國人在化工方面的底氣差得沒邊了。

還有德國人的冶金工業，一戰前德國的鋼鐵產量是協約國三國的總合，想起克虜伯炮鋼和裝甲鋼，李長庚就牙根痒痒。李長庚手上的聯合鋼鐵集團，不可謂不用心，每年砸在科研上的錢，都數以百萬大洋，可出來的成果，讓李長庚哭死的心都有。到不是沒有成績。實際上成績已經足夠好了，但想趕上德國現在的冶金水平至少也得十年時間，這十年時間往裏砸的錢至少也得幾千萬兩銀子；這還不算，十年後人家德國的冶金不知又進步到什麼樣了。到時候自己剛把鋼鐵弄明白怎麼回事，人家都在玩鋁合金了！在說中國現在沒有合適的鋼材拿什麼造軍艦。拿什麼造坦克，拿什麼造槍炮。所以冶金這塊等不起。挨德國人宰是肯定的了，就是不知道德國人下多狠的刀子，自己剛剛坑完列寧，這會就把脖子伸給德國人了。這就是工業，你還別不認，現在德國是最落迫的時候，等到美國人提出道威斯計劃后，緩口氣的德國人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等德國人簽訂洛迦諾公約恢愎國際外交地位后，在想從德國人手上撈這麼好東西門都沒有，好東西還不夠德國新興起來的寡頭們分的呢。

在有電子、機電、光學這些新興科技，德國人做的也很不錯，當然有美國比着，各有高低而已。在這些方面世界強國間的差距並不是很大，而且也不夠重視，花些錢就能從實驗室中買到很關件的專利。

在有就是德國從一戰下來的那些飛行員也是需要自己爭取的對象。東北的飛行員都是在法國與德國飛行員進行過大量空戰培養出來的，技術上並不次於德國人，已經摸索出自己的作戰模式，但畢竟參與實戰的人數太少了，而作戰的對手又是德國人，正所謂敵人才是最好的老師，如果把德國的王牌飛行員找來一起切磋交流，可以想像絕對是火花四射。只有這樣空軍才能不斷完善自己的作戰技能和作戰理念，空軍是一個不斷需要創新的兵種。也是未來戰場上絕對的主力選手。

心事重重的李長庚在火車上一夜沒睡，實際上李長庚是站在後世人的解度上鑽了牛角尖，他總是用後世的眼光來看待問題，總是把目光盯着世界上最好最先進的東西上。這讓他身邊的官員和工程師們，應對他在國家工業建設時的種種野心，總是無所侍從滿頭冷汗。最可憐的就是那些化工專家們，每一次向李長庚彙報過工作后，他們都錯覺自己蠢不可及。一個困撓他們很長時間的難題到了李長庚手裏，只是一個思路，一個化學式就能解決。其實這個時候困撓專家學者的問題，都是在化工領域最關鍵的問題，也正因如此這些問題才會出現在後世的教科書上講得明明白白，而李長庚對這些東西卻又是最了解的，這才把他手下的那些化工專家們逼得生不如死。

李長庚當初在哈爾濱以托拉斯形式創辦的八大集團公司，如今已經成長為真正的托拉斯企業了，如果在加上剛剛成立發行國家貨幣的國家儲備銀行（前東北銀行）。已經是世界上的超級托拉斯之一了。

黃鶯和郭東林，是李長庚真正的鐵杆心腹。兩人跟在李長庚身邊的時間最長，對他的喜怒哀樂也最為了解，他們知道發展工業在李長庚的眼裏有多重要，李長庚絕對不是什麼大公無私的人，雖然現在他處處打着反貪的旗號收拾各路人馬，但李長庚早先的一個貓論就足以看出李長庚不反對當官的貪，他恨的是即不忠心又沒有原則手段的貪官，他倆還記得幾年前的一次例會。李長庚就給他們講過一個大池子撈魚和小池子釣魚的故事。

小池子裏裝不下多少魚，裏面的魚大家都看得見，即使你用魚鉤釣也很容易被人發現，本來魚就不夠分，你還往出釣，被人一眼就看出來了，能不遭想吃魚的人憤恨。大池子水深魚多。即便你下網撈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即便注意了，大魚池子裏的魚也足夠讓想吃魚的人來分。最可恨的就是那種，大池子小池子都想一網把魚撈盡的人。我們不遺餘力地發展工業、擴大城市、讓老百姓有錢，為的是什麼？為得就是把池子變大，把魚養多。這樣大家才好張網捕魚。又不遭人憤恨。咱們都是一塊挖池子養魚的人。誰要是在池子還沒挖好，魚還沒肥的時候就敢伸手，我保證讓有命撈錢沒命花錢！

雖然過去很多年了，但李長庚當初說這翻話的語氣，仍停留在他們的腦子裏。那是一種絕對梟雄的姿態。在那次會議后李長庚的心腹們沒有一個敢亂伸手的，雖然他們手中都有八大集團的股份。但誰也沒有拿過分紅。在外人眼裏他們都是靠着薪水過活，清廉如水的好官，李長庚的心腹們只有在私下裏暗自算計一下他們手中八大集團的股份的價值有多少時，心跳不已。

李長庚見到黃鶯和郭東林后，連握手的禮節都沒有，只是點頭笑了一下，便走在前面，這個動作讓跟隨黃鶯與郭東林同來的手下們羨慕不已，這才是委員長身邊真正的心腹之臣啊，能混到跟着部長同來的官員，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立刻都有了抱自己老大粗腿的想法。

黃鶯和郭東林此時也沒個部長的樣子，到象是兩個秘書一樣跟在李長庚身後上了汽車。上車剛一坐定黃鶯就從隨身的小皮箱裏拿出一份彙報文件說道：“委員長，我們現在手中可以與德國人交易的儲備金總工有七千萬兩白銀！”

郭東林搖頭道：“七千萬兩白銀雖然不少，但還遠遠不夠，工業部的經計結果是，我們這次向德國人採購的工業設備數量十分巨大，其中包括了許多國家核心技術，要想從德國人手中拿到這些東西，至少需要一億兩千萬兩到一億八千萬兩白銀！”

黃鶯想了想說道：“委員長，德國人不可能接受咱們的華元，肯定只接受硬通貨幣，也就是黃金、白銀和美元，我們現在正在實行金本位制，付給德國人白銀到不會影響，國內貨幣的穩定，可一但支付黃金的話，就會影響到我們貨幣發行的穩定，實際上我們現在實行金本位已經是在零界值左右徘徊了！現在國家儲備銀行的黃金，主要來源於蘇俄人的那六百噸黃金和一戰時我們用白銀與英法交易得來的幾百噸黃金，而現在全國一年的黃金開採量還不足五十噸。”

李長庚撓撓頭道：“有多少錢辦多少事，活人還能讓尿憋死。黃金絕對不能動，如果這時候國內出現在通貨膨脹，對我們執政的壓力會很大，而且也會動搖我們剛剛成立國家儲備銀行的根本。不過我感覺俄國人這次來找我們交易到是能拿得出一些真金白銀，不過我們也不能抱多大希望。還有黃鶯，你是搞經濟的，所以在你的眼裏看待德國，是從經濟角度上來看。但你仔細想一想德國人現在真的需要白銀嗎？”

“當然需要只有大量外來白銀才能穩定住他們已經崩潰的金融體系？”黃鶯回答道。

“錯了，德國人現在在做的卻是毀滅自己的金融體系，如今有英、法這對冤家，錢對於德國來說等於是負擔，他們雖然需要一定的白銀。但肯定不會是全部，糧食、生活物資才是他們最急需的。”

黃鶯皺了下眉頭道：“委員長。自從我們統一全國這兩年時間，我們東北的糧食儲備已經降到很底了，一部分用來換工業機械設備，一部分用來平定南方的糧價。如果我們現在用糧食與德國人交易的話，很可能會，很可能會出現比通貨膨脹還要糟糕的事情。”

李長庚笑了笑，“我沒打算用咱們自己的糧食與德國人交易，我想用俄國人的糧食與德國人進行交易？”

“委員長。俄國人還有糧食嗎？他們可是一直在吃我們的援助糧！”這個時候郭東林是沉默的，都是黃鶯在與李長庚兩人在談論問題。李長庚看了郭東林一眼，就沒在理他。這就是郭東林的處事原則，不是自己該管的，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是自己分內的也絕對不會少說一句話。

“誰說俄國人現在沒糧食，他們現在不是有了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的加盟了嗎。這兩個地方有產糧區啊！”李長庚陰險地笑了笑。

黃鶯和郭東林見李長庚打定主意，也就不在說別的了。李長庚決定的事情，他們只要想辦法執行就行了，在多說話就等於是在對李長庚的權威進行挑戰。兩人在為俄國人默哀三秒鐘后，也都跟着李長庚陰險地笑了笑。

車程的時間不是很長，到了東方大廈，郭、黃兩人陪着李長庚吃了頓工作餐后。就帶着手下在李長庚的辦公室時正式開起討論會。蔣方震、顧維鈞、王永江這三位陪同興登堡參觀東北工業的要員也都參加進來。

李長庚坐在首位看了看兩側到會的人員，用手敲了下桌子道：“現在開始開會，就先從咱們的王副總理開始說吧！”

王永江雖然掛着副總理的頭銜，實際上並沒有離開東北，管着東北工業和民政。王永江其人不但經濟才幹卓越。而且為官清正人品極好，雖然是張作霖的心腹要員。但李長庚對他也是足夠信任和尊重。

王永江看了一圈，搖搖着自己年紀在官場裏也不算大，今年也不過五十三歲，但在這一圈人里卻是最年長的了。坐在主位上的委員長今年才剛到而立之年，總參謀長蔣方震剛才不惑之年，外交部長顧維鈞三十四歲，經濟部長黃鶯三十九歲，工業部長郭東林年長一些也不過四十四歲。這些人那一位都是野心勃勃的人中龍鳳，他們現在已經是中國最有權力的決策者們，這些人眼界開闊、頭腦靈活、手段狠辣。國內的那些軍閥政客跟他們比起來真是太不夠看了。中國在這些人手中也許只要二十年時間，就可以列強於世界，稱雄於亞洲。

王永江傷懷了一下自己的年紀，開口道：“好的，那我就先說說興登堡一行人這些天的情況，通過與他們來訪團隊的一些人閑談中，我得出他們這次來中國的目地有二，一是迫於國際壓力，希望在亞洲扶持拉攏一個強國，將英、法兩國的精力從歐洲轉移到亞洲上來。二是聽說咱們國家工業上發展的速度很快，希望向我們轉移一些重要的工廠企業，為他們將來國家復保留一口元氣！

我在說一下這些天他們參觀的情況，按照計劃先是帶他們參觀了我們一些在建的基礎設施、大型工業項目、還有和他們德國人合作的一些工礦企業。這些都是在他們的意料之中，還帶他們參觀我們的軍工企和大型工廠，比如黑龍江兵器製造廠，哈爾濱軍工集團，哈爾濱鼓風機廠，哈爾濱汽車生產廠，哈爾濱柴油機製造廠，哈爾濱汽油機製造廠，哈爾濱齒輪廠等一些我們重要的工廠。德國人對我們這些工廠都作出了極高的肯定。其間他們也在不停地向我們推薦他們德國的先進工業設備。

直到前天我帶他們去齊齊哈爾參觀一重，德國人見到我們自行設計的萬噸水壓機后，他們的態度與之前變化很大，回到哈爾濱后極力想與委員長你進行談判，興登堡十分認真地對我說他低估了中國人，也低估了委員長你的能力。他非常想與中國進行平等真誠的全方位的工業交流。昨天我又帶他們參觀了咱們哈爾濱的幾所大、中、小學校。德國人被我們那些在課堂上努力學習的孩子們的學習勁頭感動夠嗆，興登堡的一位隨從人員對我說，中國有這樣努力學習的孩子，沒有道理不強大！興登堡也在次向我表示，他希望儘快與您進行正式會談，而且他會給你一個驚喜！我還無法判斷德國人會給您的驚喜是什麼，但我感覺到他們是真的動心要與我們合作了，這才讓少川給你寫信，打斷你的行程安排。

李長庚點了支煙，消化了一下王永江的敘述，點點頭卻並沒有表態，對蔣方震問道：“你與興登堡同是軍人，也算是老相識，我想聽聽你對他這個人的看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