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大國重器

李長庚還來不急拿着他畫出的戰列艦艦艏水線以下部分球鼻艏的圖紙去忽悠德國人，蘇俄人就來了，李長庚知道他即便拿着戰列艦球鼻艏這種設計，對德國人也起不到多大的吸引，海軍問題上被德國人狠宰是肯定的了。即來送上門挨宰的俄國來了，李長庚就打起了東邊虧損西邊補的主意。

蘇俄一行人來中國與德國人的待遇一樣，低調的不象話，除了十分熱情、真誠的外交接待，沒有任何輿論上的報道。列寧十分喜歡這樣的接待，用李長庚的話來說，咱們談實在的東西，用不着那些虛的。列寧一行人到來后，連接待的宴會都沒有，全部都是工作餐。工廠轉了一家又一家，全部都是重工業工廠，看得列寧一行人眼花繚亂、心花怒放，轟嗚的機械，奮力工作的工人，流水一樣的產量，這些都是蘇俄人需要的工業。一群頭腦極度發熱的暴力分子，對李長庚為他們量身定做的國家發展工業計劃，只有點頭受教的分。

在汽油發動機廠，李長庚興奮地對列寧說道：“這就是以國家意志發動一切社會生產條件創造出來的工業發展模式，這是我們中國經過了無數挫折，總結出來的成果。我們雖然選擇社會主義道路的走法不同，但無論是國家社會主義，還是社會主義國家，我們追求的最終目的，就是實現**這一偉大理想！

這是完全不同於現在西方所走的資本主義道路，從意識形態上來看，我們是有相同點的，我們中、俄兩國要有求大同存小異的心態，先不作主義之爭，可以互相借鑒各自的長處，攜手共進。”

列寧也高興地唱合道：“委員長先生說的很有道理，在我看來我們之間的距離並不遙遠。在你帶領的國家社會主義復興黨領導下，中國從一個半殖民地在短短几年時間，不但得到了政治上的統一，而且擺脫了半殖民地狀態，這就是社會主義的優越性所在。

無論是國家在社會主義，還是社會主義在國家，在意識形態上，我們都是先進於腐朽墮落的資本主義，那些用自由民主口號粉飾資本家剝削人民罪行的政客們，早晚有一天會被人民看清楚他們本來的面目。他們的下場是可以預見的。這是一場鬥爭，一場正義與邪惡的鬥爭，要麼正義倒下，要麼邪惡倒下，但我相信只要正義活在人們心中，正義就永遠也不會倒下。”

李長庚認真聽列寧說完，立刻狀似激動地接道：“總書記先生你說的太好了。正如馬克思所說：“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着血和骯髒的東西。雖然我們現在的事業。還有許多人沒有看清楚，對我們存在誤解，存在有色眼鏡下的偏見，但我們只努力地發展下去。把我們的國家建設強大、人民富裕。那些被資本主義政客欺騙的人們才會清醒，才會認識到我們意識形態的優越性。我們不能怪這些人目光短淺，因為真理只掌握在少數人的大腦中！”

列寧拉着李長庚的手像是碰到了知已一樣，自已手下那麼些人。可最理解自己思想的卻還是眼前這個人，說的多好真理只掌握在少數人的大腦中，我列寧就是少數掌握真理的人。“李長庚同志。你說的實在太好了，成為社會精英只有少數人，他們不停地尋找真理，發現真理，守衛真理。而那些庸庸碌碌的人，卻根本看不到真理，他們需要精英的指引，而我們布爾什維克黨和你的國家社會主義復興黨，都是精英們組合產生的群體。這個群體是最偉大的，他們代表着無產階級的利益，行使着無產階級專政的權力，用這個權力向鍾子一樣砸碎一切虛偽的資本主義。”

李長庚和列寧這對大忽悠，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一面說著讓人民覺醒，一面卻在提倡精英政治。兩位好基友如同瘋狂的傳銷人員，手拉手對着忽悠，一句比一句肉麻，一句比一次自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革命者都是狂人，極度自負的狂人，自己永遠都是對的，別人永遠都是錯的。對於目的他們會不擇手段，李長庚知道蘇俄式**走下去的弊端。比起列寧來多了一份清醒，他這麼賣力地配合列寧忽悠就是要把列寧忽悠到他為蘇俄設定的道路上來，好讓蘇俄為中國的工業化買單。蘇俄這種國家休制一旦選擇了某種方式，那麼他們只在呼目地而不在呼花掉的代價，這不是他們當中沒有清醒頭腦的人，而是他們就向一輛沒有制動系統的火車，行駛起來了就不會停下來。舉國體制的好處是成功了就是大成功，失敗了那就只有粉身碎骨。蘇聯70年的道路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列寧可能是這幾天時間把李長庚忽悠的差不多到位了，開口道：“李，蘇維埃需要中國的幫助，我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喲，這就伸頭挨宰了，不行不行，這才那到那啊。“列寧先生，我建議你別著急沉住氣，請相信蘇維埃從中國可以得到足夠滿意的收穫！我帶你看一看真正的國之重器！”

平日裏齊齊哈爾第一重型機械廠，是高度保密的軍工單位，可這兩天接連來了兩撥外國人，前天一撥德國人是蔣總參謀長帶來的，今天這一撥更是委員長帶來的，聽說話像是俄國大毛子。前天來的那撥德國人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們當中幾個專家圍着水壓機足足轉了一小天，開始還問是不是買美國的，聽到沈總工說是中國人自己設計建造出來的，一句話都不說。走的時候沈總工被德國毛子緊緊地拉着手，一個勁的用中文說“好！中國好強！”還有一個德國毛子，手繪了一張圖紙，找着沈總工喋喋不休地問個沒完沒了。

李長庚帶着列寧一行人來到齊齊哈爾一重機械廠，已經過了下午兩點多了，由於東北冬天黑得比較早，生產車裏里已經點起了電燈，巨大的水壓機放置在廠房中心位置。三層樓的高度，水壓機正在砧壓一塊巨大鑄件，李長庚一看外形就知道這是一根火力蒸汽輪機的主軸毛坯。直徑近兩米長條形鐵塊像麵條一樣被不停地砧壓成形。這個水壓機一直是李長庚的心尖肉，為了生產這台水壓機，李長庚想盡了辦法，這是一款仿造建國后1961年江南造船廠生產的那台水壓機，百科全書裏面對於這款水壓機的圖紙還算比較全面，但要把這玩意弄成現實，李長庚可算是吃盡了苦頭，水壓機只要出一點故障。第二天關於水壓機的報告就會放到李長庚的案頭。

這樣的生產場面對於見多了的李長庚已經習慣了，但對於列寧一行人，可是震撼極了。這玩意外行也就看個熱鬧，內行看到可就不得了了，這才是真正的鎮國利器！

李長庚笑着向列寧解說道：“萬噸級水壓機在原理上結構上並無奧秘，難處在於它的關鍵零部件體積大、精度高、製造困難。其中3座橫樑重量從100多噸到300噸，4根立柱每根高17.69米，直徑1米，重80噸。全機共有100噸以上的部件12個。50噸左右的部件20多個。就連立柱上的螺絲帽一個都有五六噸重。其次是精密度高，350公斤/厘米2的高壓水要用12台高壓水泵，16個高壓容器和100多個高低壓閥門進行聯動控制，對高壓部分的有關部件都必須有高度的密封性和靈活性。以防高壓水漏出。

我們自主設計這款萬噸水壓機方採用三梁六缸四立柱鍛焊結構，主機重2200多噸，地面部分高23.65米，基礎深入地下40米。共有46000多個零件。其中有13個特大部件，即6個工作缸，3座橫樑（上橫樑。下橫樑，動橫樑），4根大立柱，規格超過正常加工能力。於是在結構設計中，採用6個工作缸代替一個大主缸，主要是為了降低製造難度。主缸內的水壓強很大，如果用一個主缸，要求它能產生12000噸的壓力，主缸直徑將會達到2.1米。而採用六個分缸，則每個分缸柱塞只要產生2000噸的壓力即可，工作缸直徑減小到0.83米。同時在使用的時候可以通過調整工作缸數量分別產生4000噸、8000噸和12000噸的壓力，這樣鍛件既可根據要求用不同的壓力一次鍛造，又可以採取遞增壓力來鍛造，使鍛造出的工件均勻、密實。

為了上馬這個萬噸水壓機我們可是花了四年的時間，萬噸級別的水壓機讓人鬱悶到什麼程度呢，不說設計、不說製造、不說運輸、不說安裝，就說安裝好了調試整整用了近一年的時間。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重型鍛壓設備是一個國家工業實力的象徵，是一個強國的鎮國利器。”

列寧情況還好，他對工業的了解很局限，但他隨行的工程師可不是他這樣只長了一顆暴力政治的頭腦。那個工程師毫無顧忌地當著李長庚的面對列寧說道：“總書記，無論花什麼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尊敬的委員長先生，你們中國能靠着自己生產出這樣的設備，我感到萬分佩服，看來我們要對中國的工業實力進行重新評估了。不知道這樣的設備你會買給我們蘇維埃嗎？”

李長庚淡淡地笑了笑，現在不行，至少要三年以後，才可以給你們生產出來。因為我們第二台萬噸級水壓機正在製造。我們計劃要生產四台以上這樣的水壓機。生產一台水壓機至少要兩年左右的時間，這還不算調試。如果你們要的話，我可以把第三台或是第四台水壓機均給你們一台。我們是戰友加兄弟的感情，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李長庚心裏都笑開花了，萬噸級水壓機這玩意現在德國沒法生產，英國一台、法國一台、美國四台，德國兩台，全世界只有這麼幾個國家有。

連日本意大利的水壓機也還只是8000噸級別，美國有生產這玩意的能力，也可以賣，但美國人很實際，不但要價黑死心，而且必須現錢買。討價還價分期付款人家理都不理你。德國人到是有心賣，也有能力生產，但法國人是堅決不會讓德國有生產這玩意地。俄國人現在拿不出錢買美國貨，德國又沒能力買，這獨一份的買賣自己也得沉住氣，先拖俄國人幾年時間，先賣產品在賣機械。齊齊哈爾能用五年時間生產出這玩意，完全是得益於李長庚拿出了後世的圖紙和一些基礎數據。俄國人要想自已生產這玩意至少要十年時間。這玩意才是真正宰死俄國佬的利器，李長庚不怕列寧了解到水壓機的重要不上勾。而且列寧也沒兩年好活的了，接他班的斯大林同志。對工業的狠心可比列寧強多了！

列寧也看出自己手下這位工程師眼紅的狀態，心裏分析這玩意可能真的很重要，向李長庚問道：“委員長先生，俄國工業建設迫在眉睫，可以可以向我們早些提供這種水壓機，我們會用黃金來與您進行交易。”

李長庚看了列寧一會，心裏合計看來蘇俄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窮，一句黃金交易說的多硬氣，不過在硬氣也不行。“列寧先生，真是對不起，萬噸級水壓機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簡單，全世界也只有英、法、美、德四個國家可以製造。現在在加上我們中國。全世界現在也只有十台，這說明即便是英法那樣的強國，想生產一台這種重器也不是件容易事。我剛剛說的三年時間，已經是盡到最大的努力了。而且還是從我們已經下的訂單中給你們勻出一台，然後還要重新下一台生產訂單。這不但會拖慢中國重大工業的建設速度，而且重新下一台生產訂單。是十分麻煩的事情，我想這種工程師先生應該懂得我說的困難。”

那位工程師嘆了口氣對列寧說道：“的確是這樣，這種水壓機不但價格高盎，而且生產製造也十分複雜，在工業上自由鍛造水壓機主要是通過，自由鍛造使鑄件局部變形，通過壓力機上下砧座和相關附具，將金屬逐步鍛打成需要的形狀，常用於小批量和大型鍛件生產。例如汽輪機轉子、大型支撐輥、船用大型曲軸等。這些大型鍛件無法用模鍛的方法生產，只能在自由鍛造壓力機上實現。而且要生產萬噸級水壓機是要從百噸級到千噸級，五千噸級、八千噸級最後才到萬噸級，中國這台一萬兩千噸級水壓機，已經是世界上最先進的了。”

李長庚聽着這種俄國工程師給列寧解釋，心裏高興的直拍巴掌，這可真是一位國際無產階級好戰士啊，這麼為我們着想。“列寧先生，我也理解蘇俄要發展重工來的急切心理，但我要勸一勸你這種心情是要不得的。這位工程師先生說的好，發展工業特別是重工業，是要一步一步走紮實的，工業發展來不得半點虛假。就算我現在給你們提供了一部萬噸級水壓機，你們拿來幹什麼呢？中國有句諺語叫做心急吃不成熱豆腐，一口也吃不成胖子。現在俄國工業才剛剛起步，就像一個嬰兒剛剛學會爬一樣，我們都知道走比爬快，跑比走快，但骨骼肌肉還沒長成熟，想真接學會走，學會跑，這是不現實的。我帶你們來的目的，一是想向你們展示下中國的重工業實力，二也是給你蘇俄的同志們鼓鼓勁。如果蘇俄有需要這部機械加工的部件，我現在就可以承諾給你們最優惠的價格，最優先的時間。”

列寧拍了拍李長庚的肩膀，“我理解你的意思，你的話也讓我很感動，這是出於朋友的真誠，我想如果我向德國、美國提出用黃金購買這種機器的意向，他們一定極力地鼓動我花掉黃金，不會告訴我這些情況！你說很好，蘇俄現在的工業，還處在爬行階段，這是現實，我們要對這種現實要有正確認識的心態，總有一天強大的蘇維埃俄國會學會走路，也會學會跑步。李長庚先生是蘇俄人民最真誠的朋友！”

聽了列寧的感慨，那位工程師一臉崇拜地看着列寧，說道：“總書記，是我錯了，我剛才不應該說出影響你判斷的話！”

“沒關係，莫洛夫你是位好同志，我能感受到你期盼蘇維埃俄國強大的心情，這沒有錯。我們要記住委員長先生剛剛說過的話，工業建設來不得半點虛假。我要在工業部的大門前給委員長先生立一座雕像，在雕像的基石上，刻上這句話。委員長先生，你不介意我給你立一座雕像吧？”

“榮興之至！”李長庚眼珠轉了轉，就想好這筆買賣划算，等列寧一死，斯大林在一段時間內還得舉着列寧的旗號，那麼以後俄國採購工業產品，首選只能是中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