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羅斯改制

伏爾加河，發源於瓦爾代丘陵東麓，全長3600多公里，是歐洲最長的河流，號稱羅斯的母親河。自北向南，注入中亞的裏海。

第聶伯河，發源於瓦爾代丘陵南麓，全長2200公里。向南流經白俄羅斯、烏克蘭，注入克里木島附近的黑海。

頓河，發源於羅斯丘陵，長1870公里。曲折蜿蜒南流，最後注入克里木島附近的亞速海。

這三條河流蜿蜒曲折，在兩岸沿途彙集了很多的支流，流經丘陵、山川、草原、森林，滋養出了眾多的湖泊、沼澤和濕地，構成了一個十分龐大的水網體系。

肥沃的土地，適宜的水利條件，讓斯拉夫人比劫掠的維京人、森林打獵的日耳曼人、游牧的匈奴人更早的選擇了定居農耕。農耕也讓斯拉夫人養活了比其他蠻族更多的人口。

但他們的農業水平依然比較低下。基本就是刀耕火種的初級農業兼以漁獵放牧，偶爾客串一下強盜，衝擊一下羅馬帝國的邊疆。在建立國家之前，他們依然保持着傳統的一些原始的部落習俗，住在泥巴糊的茅草屋，每個村莊50個——70個人，聚落內人人平等甚至連部落的酉長都沒有，大家集體勞動。

三世紀，匈奴人入侵併長達數百年的奴役，帶他們進入了奴隸社會。

斯拉夫人開始有了貧富分化，有了階級高低。許多斯拉夫富裕的階層從農村中走出，建立了帶有圍牆的市鎮，被稱為“維徹”。許多商賈、手工業者在市鎮中生活，但雙方並沒有統屬關係。所以，這個時期的羅斯奴隸社會，更像是原始社會的基礎上，出現了一些富裕的暴發戶。大家整體上還是比較平等。

九世紀，維京人入侵建立基輔羅斯，帶他們進入了封建社會。

封建社會與奴隸社會最大的區別就是將奴隸解放成為自由農民。但無論西歐還是羅斯，卻恰恰相反，他們將原本處於原始平等狀態下的農村部民，強行變成了封建主的私有農奴。

維京人建立基輔羅斯王國的過程，就是征服東歐平原上廣闊農村部落，將他們一個個變成農奴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誕生了許多封建領主，被稱為“波雅爾”。這些人，分別來自貴族的兒子、立功的將領、投降的村落酋長等等。

羅斯人的分封制度和歐洲其他地方不太一樣。西歐的分封就像華夏商周時代，是一條直線，長子繼承，封臣對領主有絕對效忠的義務。

但劫掠成性的維京人可不在乎效忠這種虛言。他需要的只是名義的臣服和繳納貢品。所以羅斯這些封建領主都擁有很強的自主權，對國王只有提供武力支援的義務，並沒有絕對效忠的義務。

在建國前期，攻打那些還處於原始狀態的村民，進展的很順利，很快便征服了斯拉夫諸部，疆土擴張到了一百萬平方公里。

但到了十世紀，羅斯人向東打不過突厥游牧民，向西打不過日耳曼封建領主和馬扎爾匈牙利人，向北打不過劫掠成性的維京人，向南打不過組織嚴密的拜占庭人。

擴張無力，只好內耗。

羅斯的分封並非單一繼承，而是兄弟叔侄之間互相輪流坐莊式的繼承，有幾個兒子、侄子就分成幾塊封地。

這就導致羅斯諸國疆土不變的情況下，土地不斷分封，兒子分給幾個孫子，孫子分成幾個重孫子，疆土越分越小，一直分封到一個貴族治下只有一個小村子的地步。

既然連村莊都瓜分完了，那就朝兄弟叔侄下手。

不但各公國分裂，各自為政，互不統屬，為了利益時而結盟時而相互攻伐。連同一領地的兄弟叔侄也互相暗殺、下毒、滅門，手段酷烈。妥妥的羅斯版戰國時代。

這個時期的羅斯諸國是最分裂與孱弱的，誰都能上來咬一口。後世的熱那亞人在佔據克里木島的一百多年間，光是販賣斯拉夫奴隸，就有三百萬人之多。日常劫掠羅斯村鎮財富那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自今年二月份的春季攻勢開始，一直到六月份結束，七個主力軍團用了四個月時間就完成了對羅斯諸國一百萬平方公里土地的征服。

看起來面積不少，其實總面積不過才內蒙古那麼大一點。而且都是一馬平川的大平原，對方根本無險可守，木質的柵欄圍牆甚至都不用火炮上場，那些被裹挾的斯拉夫農民和庫蠻游牧騎兵就直接攻破了。

羅斯最後一個公國被滅后，晁蓋立刻便啟程前往了北庭都護府的治所梁贊城。決定進行一次獻俘儀式，同時宣告羅斯時代終結。

歷史上，1243年蒙古拔都征服羅斯后，秉持着蒙古人一貫的放養個性，在莫斯口大公的阿諛吹捧下，竟然向羅斯諸國宣佈，從此之後羅斯統一，並由莫斯口大公擔任整個羅斯的王。

這下好了，原本鬆散的羅斯諸國不但統一了，還有了自己的王，從此，他們團結在莫斯口大公身邊，慢慢積累實力，學習蒙古人的戰術，百年後集合全國之力打敗了蒙古人，絞死了他們的大汗。

這種深刻的歷史教訓，晁蓋可不會再犯。

所以，在晁蓋的設計中，羅斯諸國並不會像波斯、中冬、南亞一樣設置附屬國，而是設置羈縻州，由北庭都護府統一管轄。

同時，火車線路從梁贊城繼續向基輔城延伸。將中原漢民儘快運送過來，進行移民。

羅斯三大河哺育下的東歐平原農耕條件太好了。這種天賜之地只要經營好，便會成了華夏繼續西征的大糧倉。

為此，晁蓋又拋出了新的軍屯政策。

華夏土地雖廣，但晁蓋對封田一直秉持着謹慎的態度。簡而言之就是，無軍功不得封田。

在華夏中原，實行集體農莊，土地集體所有。百姓想要私有田地，只能通過為國家服務，建立軍功方可。即便是罪犯充邊，也得在服勞役夠年限之後，再擔任三年邊疆戍衛才能得到封田。

晁蓋之前的策略就是加快士兵退役速度，讓軍團中五年內未能升職成為軍官的士兵退役，按軍功封田。

但移民速度還是有點慢，建國十六年了，向中原之外移民的數量各種類型加起來才八百多萬。

漢民戀家，講究“父母在，不遠遊”。這是一種優點，有助於培養民族凝聚力。但同樣也是對外開拓時的一點小障礙。

可若是用強制的手段遷移百姓屯邊，就像歷史上秦始皇向嶺南移民，隋煬帝向草原移民，留下了許多罵名。百姓並不會真正理解移民的深層含義，只是覺得統治者在強迫自己離開熟悉的家鄉前往陌生地方的惡政。

所以，歷朝歷代，被蠻族入侵，南下躲避戰亂移民的人多。

下南洋、闖關東、走西口被生活逼迫不得不背井離鄉的人多。

和平年代，主動向邊疆移民的卻很少。

唯有在太祖老人家時代，一聲號召，激情澎湃的中原百姓放棄溫暖的中原地帶，開闢北大荒、建設新兵團、插隊大草原、勇闖大高原，讓這四個地方漢民數量超過半數，奠定了後世穩定之基。

晁蓋也從中吸取經驗，決定在東歐招募建設兵團。

一、招募成員以家庭為單位。

二、家庭以保甲制度編戶，十戶為一甲，出甲丁十人；十甲為一保，設保正一人，甲丁一百人。

三、每保建設一座軍事鄔堡。平時耕種，放馬，閑時練兵、巡邏，武器裝備由都護府提供。

四、保甲內居民駐屯滿十年後，可按人頭，每人授予私田五十畝。

五、未滿十年，提前建立戰功者可提前授予私田。

六、賦稅按國家規定統一繳納。

這個建設兵團其實就是“提前消費”，把原本立功后才能封賞的田地，提前給你耕種，你用十年服役，或者建立戰功來換取這些土地的所有權。

晁蓋計劃在十年內完成五百萬人口的遷移計劃。只有人口過半，他才能對這裏佔據的土地稍微安心。

而對於當地的原住民，王公貴族和軍事領主全部貶為奴工，普通村民中的青壯男子也會慢慢進行遷移削減，逐漸同化。

這也正是柏朗嘉賓和安塞洛尼一路行來，看到伏爾加河、頓河沿岸那麼多奴工的來源之一。

西方使團在得知這些衣衫襤褸的可憐人竟然是一些貴族時，不但心生憐憫，柏朗嘉賓暗暗記下了一條重要信息：

“華夏非常殘暴，他們喜歡虐待貴族，以滿足自己變態的喜好，並從貴族受苦的表情中獲得快樂。”

抵達梁贊城后，柏朗嘉賓和安塞洛尼一直沒有機會覲見晁蓋，因為整個城池都在為獻俘大典的事情忙碌着。無數的庫蠻聯盟部落酋長前來恭喜，他們帶來的車輛多達數百，上面裝滿了象牙、熊皮、乳香等等各種他們能夠搜集到的貴重禮物。

“為什麼你們要如此屈辱的前來？”

安塞洛尼不解。

以前他們拜占庭為了收買這些庫蠻聯盟各部首領，經常要花費大量金幣，付出許多奢侈品，才能打動這些貪婪的野蠻人。自從拜占庭衰落財政枯竭，這些野蠻人更是甩都不甩他們一眼了。

“我們到來，或無好處。可若不來，必有災禍。我們都不想做那個出頭鳥被陛下記上一筆啊。”

一個首領無奈的說道。

柏朗嘉賓暗暗記下了另一條重要信息：

“華夏非常記仇，他們用自己的恐怖來穩定自己的統治，他們會選擇那些勤奮早起的鳥兒當眾殺掉來恐嚇別人，據說他們有一本記錄重大事件的捲軸，名為：仇恨之書。他們會將別人對他們的仇怨記錄其中，甚至連別人對他的一句辱罵也會事無巨細的描述，直至復仇成功，才用仇人之血抹除。”

西方使團被宋江安置在了一處驛館居住。原本長途跋涉時還好，一安頓下來，放鬆之後，有人生病了。宋江聽聞后非常熱心的安排了幾名從中原來的醫生給他們看病，還開了幾副葯，熬湯讓他們喝。

有一位護教騎士拒絕喝葯，而是採用西方傳統的放血療法，結果把自己流死了。

柏朗嘉賓又暗暗記下了這條重要信息：

“華夏擅長使用巫術，他們將各種毒蟲、蘑菇、雜草放在一個鍋里熬煮，直到它們變成灰褐色的黏液，散發著刺鼻噁心的味道。我們虔誠的騎士拒絕向巫術屈服，他含着微笑進入主的天堂。”

六月十八日。晴。

梁贊城內獻俘大典開始，柏朗嘉賓和安塞洛尼終於在現場，遙望到了眾人擁簇中的晁蓋。

十八位羅斯大公穿着破爛的囚衣，逐一低頭走向高居王座上的晁蓋，親吻晁蓋腳面以示臣服。

晁蓋則是賜予他們新的乾淨衣服，表示寬恕，免除他們奴工身份，但是他們及家人依然會被囚禁。

這個結果比起全家都去伏爾加河上拉縴要強太多了。於是羅斯大公紛紛感謝，讚美晁蓋的仁慈。

之後，是庫蠻部落聯盟諸多新上台的首領來獻禮。

再之後是七大主力軍團進行閱兵。

城內眾人，無論是被征服的羅斯人、投靠的庫蠻人、前來調查情報的西方使團、護教騎士、瓦蘭吉衛隊，都被這宏大的兵力，嚴整如一的閱兵陣容驚呆了。

“轟轟轟！”

閱兵結尾，十八聲火炮轟鳴，代表着儀式結束，似乎也在預示着一個時代的終結。

柏朗嘉賓心急如焚的又暗暗記下了一條重要信息：

“華夏與惡魔達成了協議，他們從地獄帶來了惡魔之力，我聞到了硫磺的味道，那是路西法來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