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霧盤蛇
日落除夕雁漫天，月掛高樓漸初現。
一座光禿禿的雜草山，鳥不拉屎的地方，被人稱為絕山，山勢很高，延伸萬里，隱約觸及雲層。
此處被人稱為絕山是有道理的，山勢高聳險峻，除卻雜草萬物不生，山獸鳥雀所過必然繞開此處，寧願繞道而行，似一處禁地。
在這座絕山最邊緣就是空意派所在。
已是第二天傍晚，張恆才蘇醒過來，卻發現天書已不在，他在書柜上找尋，未曾發現痕迹，並且在那本書原本的位置已被此前的排列書籍所遮蓋，如同未曾來過。
事實上在張恆暈厥前不久，無字天書已忽明忽暗，開始呈現出消失的跡象，他在動用能力將張恆體內的武技與多年來混雜修鍊的道行斬斷磨滅，可以說是同世間大道背向而行。
這種能量消耗十分可怕，因為觸及到一些不可說的東西。
他曾認為張恆不行，天資太過平庸，因為很多後手需要強大的道統後人來繼承，來改寫，他幾乎要放棄，但張恆給了他驚喜，未想到竟能憑意志力活活熬過去。
事實上天書曾認為張恆會死，他很清楚，這種如同斬斷一個人的未來，重塑過去的過程多麼的可怕，曾經在上古時代有很多大道統曾如此，數百人、數千人、數萬人，最終有九成九死於非命，熬不過去。
最終活下的人無一例外，成為大能、震動一方天地。
眼前世間終究不是過去的環境，斬道行將會更加困難，因為天地滋養不出強大的高手！
但張恆撐過來了，給了他足夠的驚喜，這不僅與張恆自身修為不高，碾碎道行相對容易有關，並且與他強大的意志亦有關係。
不過無字天書也消耗過大，還沒等到張恆清醒過來好生解釋，徹底消失。
“講道理，沒什麼感覺啊...”張恆無語，甚至越想越有些牙疼，一本怪脾氣，甚至有點賤賤的無字天書忽然出現，忽然給他幾個腦瓜崩，而後忽然斬他道行，換做誰都是一臉懵，不僅如此，在經歷了生死的痛楚之後，竟發現與原來一般無二，不，甚至可以說比原來還弱了，會怎麼想？
當然是罵祖宗了。
張恆心中嘀咕，果斷罵了幾句，隨後釋然，轉念一想還真是罵的自己祖宗。
而後他回想，隱約間聽到天書最後似是在說明解釋，最終自己撐不住，提前暈了。
“死小子，昨天跑哪兒去了，告訴你有大驚喜！”
光頭師叔跑來，大大咧咧，腳下穿着一雙茅草拖鞋，不修邊幅，很是邋遢。
張恆忽悠過去，總不能告訴師叔昨天他見到自家道派的老祖宗了吧，不過他想到在這狗不拉屎，寥無人煙的地方，估計說了師叔也是會信的。
相信詢問之下，張恆知曉。
原來在昨日，有部分傳聞傳出，這一次眾派盛會前三名的獎勵中有出現一物，甚是珍貴，可讓修鍊者打通部分經絡，在初級境界中的成長更為迅速，
“是貔貅果！”張恆驚異，沒想到此次獎勵會是它。
自張恆入派之後，所有的財迷油鹽趕集購物的事兒都落在他身上，外出無聊時也曾駐足與當地市井人聊天吹牛，故此他知道許多。
貔貅果，並非真正的貔貅樹所結出的果實，而是一種通體赤紅，形似貔貅的果實，這種果實常在天地能量富饒之地結出，貔貅貪財，該果實貪圖能量，是獸形故此稱為貔貅，比起其他葯果來說，他的藥性多出數倍。
而修鍊者正需要龐大的能量來夯實最初的根基，故此該葯果被認為是在他們這個時段最有用處的葯果之一。
“這手筆有些大了，不過這次為何那財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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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闊綽，他們舉辦盛會給予前三獎勵每次都不凡，但這次光是貔貅果一顆就遠抵前幾次的所有。”
盛會，並非各道派自發舉行，而是由四方商會強行聚攏，他們實力較之頂級道派而已一般，但手臂極長，信息通絡，能以大財力得到很多奇珍異寶。同時他們也需要鞏固自身地位，背後需要有人支持。方圓千里的絕對戰力，道派就成為了他們的首選。
事實上各大道派也很喜歡這種關係，他們需要舞台證明自身實力，贏得尊重，另一方面也需要商會廣闊的信息網來尋找機緣，再加上每一次盛會讓人沸騰的巨額獎勵，在各大道派中已成為一種默契，是在相互利用。
另一方面要讓道派中實力出眾的新弟子磨礪，打出最初的一步，所謂一戰成名。須知很多名震千里的大能都是從出世之時以無敵之姿嶄露頭角，一路碾壓同級，在血與肉的殺伐當中成就自身無敵。
這個舞台正是為這些年輕的星星所準備。
“可是，這關我屁事，關我們道派屁事啊。”而後張恆無語，因為自知道派情況，就三人，昨日還被不靠譜的老祖宗給廢了，獎勵誘人，與他三人無關了。
事實上張恆所在的空意派比較特殊，道派僅剩三人，從物質條件上，佔據的名山上，囊括的勢力範圍上看來的確排名墊底，甚至與倒數第二的蒼鷹派相比都顯得太寒酸了，自然貧瘠之地所蘊含的天地能量更少，修鍊更加艱難。
且道派幾乎沒有存在感！世人中僅稱方圓十派，不曾將他們納入其中。
但神奇的是三人的實力在方圓千里十一道派中並非墊底！
過去有人曾看到空意派派主老師傅出手，渾身氣血澎湃散發金色光芒，鎮壓一頭從絕山迷途的凶獸，凶獸實力不俗，非常可怖，那一戰年代久遠，聽聞當時連戰七天七夜，老師傅赤手空拳從絕山邊緣與那凶獸打入深處，期間有山崩聲，有凶獸咆哮聲，到最後餘音迴繞，依然震撼外界人心，到最後老師傅帶着微笑，提着一大塊獸肉渾身染血歸來，很是英偉。
另一方面光頭師叔也曾有戰績輝煌之日，只不過在他年少時，意氣風發，內心充滿鬥志，在參與盛會時曾力爭到門派新人第五！
殊知排名前幾位的道派生源不斷，佔據名山，有天時地利優勢，門派中武技與小神通等底蘊豐富，所培養出的新人實力很強大，而光頭師叔也是敗在排名第三的門派新人手中，且慘敗。
若非如此，光頭師叔甚至能繼續向上。
至於張恆自己，沒有正式的測量過自身的素質，無法知曉，按照他自己的理解，在各大門派的新人弟子中應當排名中下，不至於墊底，當然這是在他一身道行被斬斷之前的事兒了。
事實上張恆曾處於聚墨境界第二層，最初白霧蟄伏的地方便是張恆的聚墨之地。
吸天地能量，進行初步提煉，而後存儲於體內，這，便是聚墨。因為道行萬千，人各有志，世間萬物沒有任何一株相同的花，卻有無數條絕不相同的路，故此聚墨之後還有破圖境，畫境期，凝形境，終究是會勾勒出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一條通天大道。
但眼下張恆自視，很不是滋味，原本聚墨的地方被白霧蟄伏，他嘗試過初步修鍊，發現比較之前，更難凝聚天地能力，必須花費數倍原來的時間與力氣才能凝聚出原本的墨量。
張恆有些後悔，本以為得到了天大的機緣，在熱血衝動之中燃起年少的心，眼下換來這種結果。
“馬兒呀，你看那戈壁，真是荒涼啊。”
光頭師叔腦袋鋥亮，他已決定這次門派中堅力量的對抗中，運氣好的話還能混個第八第九，老實說只要不墊底，他都能接受，畢竟曾經的偉岸讓他還是有一點臉面存在。
而後兩人各自回房。平日中除了有事兒外，三人幾乎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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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的，這個道派失去生機，沒有希望，非常懶散。
張恆皺眉，在思索，他隱約有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說不上來。他再次回想暈過去前，天書所說得話。
“有道，有初始成空，有...對了！”張恆驚呼，從床上跳起，他想到隱約間瞥到有一點曾進入他體內，而後他想到天書最後曾言種子二字，連忙內視，但一無所獲。
白霧盤踞，如同幼龍在佔據山頭，它正好處在張恆的心臟處，因為人體中最中心的部位並非丹田，而是心臟，磅礴有力不曾停歇，朝大腦四肢輸送血液。
這一發現讓張恆再次開始思考，因為這和普通聚墨境其實非常相似！
“略有不同。”終於張恆笑道，他有一些猜測，但短時間內無法驗證，只能初步斷定。
他鯉魚打挺，而後尋到一處相對較好地勢，盤坐而下。
四野無聲，偶有鳥叫從絕山周邊傳來，這是一處安靜之地。
張恆呼吸，鼻中氣流涌動，很規律，有一種節奏在慢慢進行，他在吞吐天地能量，在凝聚，雖然緩慢，但有效果。
同一時間，張恆發現能量匯入被提煉之後，較之前更加的濃郁與純粹，一滴足以比上之前數十滴。
最終日落西山，張恆才睜眼停止。
他內視，並未有餘墨儲存其中，但當他看到白霧幼龍之後，剎那臉上狂喜！
因為那白霧幼龍比之前粗上一分！
張恆此前已有猜測，因為天地之力不會憑空消失，只是當時被驚恐嚇到，且只凝聚了短暫，未曾仔細觀察，才認為能量消失。
“原來都是被你給吞了。”這部分得到驗證，張恆欣喜，同時心有略有不安。
事實上聚墨境的修鍊者都是凝聚墨盤，而後將能量儲存其中，待得墨量足夠之後將一切沖開延伸四肢頭顱，如同潑墨山水畫，在勾勒大道雛形。但他們都是死物，是能量！
而張恆體內的白霧，似真龍幼龍，又似盤蛇，似活物，這種感覺非常真切！且在不斷成長！
這非常可怖，從未有過聚墨境有人體內養物一說。
張恆試探，沒有發現不妥，且他與那盤蛇有聯繫，感覺無害。
之後，張恆從破傷拳開始演練，要從最初開始。
其中張恆發現，這一次再修鍊與之前有很大的不同，遠非輕車熟路這樣簡單。
因為在演練當中他發現不同。
原本破傷拳是一門普通拳法，張恆將其修鍊到最強時也僅能破開一塊五十斤左右的巨石，且是單純運轉能量將力量轟出，十分簡單暴力，缺乏技巧。
再次修鍊，張恆忽然發現拳法之中有一縷光，更像一種線，在連接他的拳與手臂，很細，但非常的真實。
並非是真實存在，只是一種感覺。
接下來一日他專心琢磨，發現手臂與拳相通，有道光相連，無論拳風，拳速，還是拳力已在逼近曾經的自己，這非常可怕，殊知張恆修鍊成如此的時候，乃是聚墨境二層，當下他僅觸摸到聚墨一層的邊緣，就能發揮出接近巔峰實力，真的很超然。
後來幾日，張恆埋頭鑽研，曾經的熱血與動力再次回歸，廢寢忘食，較之前來說進步非常穩定！
到後來連光頭師叔和老師傅都覺得他有問題，因為數次叫他來吃飯時，掀開門帘就看見張恆時而在盤坐，很規矩，時而自我猥笑，身體在不自覺抽動且額頭上有很多汗水在滴落。
最終兩人得出結論，張恆青春期旺盛，應背着他們在進行齷齪之事沉迷其中，否則不可能每次見到都在打坐，且面流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