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晉江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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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芷蘭將幾封書信送還給虞紹衡之後,葉昔昭又看了看那幾本書,皆是忻姐兒日後認字讀書能用到的,皆是一字一字抄錄而成,內容略作了校改。

看似不起眼的東西,卻不知耗費了多少精力、時間。

葉昔昭找了個樣式別緻的錦盒,將書放進去,讓新竹收到嫁妝的庫里去。

正是這時候,夏荷進來通稟:“三夫人過來了。”

葉昔昭轉到西次間相見。

三夫人挽着半垂的墜馬髻,一襲橘黃褙子,看起來神清氣爽,進門也未落座,笑道:“大嫂,丁香病了,煩請大嫂命人去太醫院找個人給她看一看。”

葉昔昭眼中有了笑意,“知道了。”

三夫人道辭:“多謝大嫂。我還要回房做針線,不打擾了。”

葉昔昭點一點頭。

三夫人走後,夏荷忍着笑到了近前,稟道:“真不知三爺與三夫人是怎麼想的?有今日,又何必還將丁香收為通房呢?”

葉昔昭笑着嘆息,“也許這兩個人,就是為了今日才將丁香收房的。”

虞紹桓連三夫人都能算計,算計個丫鬟是多輕易的事?而三夫人就更不需說了,心裏折磨丁香的法子不定有多少,眼前這一種恐怕是最無傷大雅的了。

那邊的三夫人帶着章媽媽、劉媽媽去了丁香房裏,悠然落座后,笑道:“我已親自去了大夫人房裏,說了你生病的事,請大夫人給你找個人來醫治。放心吧。”

丁香忍着氣,強撐着起身道謝。心裏卻在腹誹:哪有什麼病?自己分明就是累的。好吃好喝地睡兩日就好了,偏生要請人來開方子醫治……

三夫人卻道:“快躺下,生病就要有個生病的樣子。我看你站在我跟前,就想讓你幫我做事。”

丁香思忖片刻,索性再次屈膝行禮,泣道:“三夫人,奴婢知錯了。”

“可別這麼說,你哪有錯,被三爺聽到了像什麼樣子?”三夫人依舊和顏悅色的,“這幾日記得按時服藥——藥方子和抓回來的葯,兩位媽媽會一一驗看,也省得你疑心我給你下毒藥。”

“三夫人……”一聽毒藥二字,丁香嚇得心裏發慌,“其實,奴婢方才只是一時體力不支暈倒了,也沒什麼大事……”

“哦?”三夫人立刻沉了臉,“這麼說來?你是在騙我?!”

丁香臉色更加蒼白,“奴婢沒有!”

“那你就照我的話做,別啰嗦。”三夫人語聲又變得很是溫和,“服完給你抓回來的葯,趕緊去跟我做伴兒。你不在眼前,我還真是悶得厲害。”

章媽媽與劉媽媽聽得險些就笑出聲。也對,三夫人現在分明是把折磨丁香當成了消遣,消遣不在眼前了,可不就會悶得慌。

三夫人站起身來,到了丁香面前,抬手托起了丁香的臉。

丁香垂了眼瞼,不敢與之對視。

三夫人漾出柔和的笑,“丁香,你知道侯府是個什麼門第么?”

“不、不知道,奴婢愚鈍。”

“這永平侯府啊,不提以前,只說侯爺這一輩人,我現在可是看出來了,就是一個容不下妾室通房這種貨色存在的府邸,連那種念頭都動不得。”三夫人語聲壓低,似在說著什麼藏在心頭已久的秘密一樣,“你想想,覬覦過侯爺的女人,例如平安郡主,她現在是什麼處境?以前二夫人那位樣貌出奇的庶姐柳玉平,最初可是想做二爺的妾,最後連人都找不到了,二夫人還為此失落了幾天呢?你沒忘吧?”

“三夫人。”丁香越聽越是脊背發涼,惶恐地看着三夫人,“您與奴婢說這些是——”是什麼意思?

三夫人卻似沒聽到一樣,繼續認真地道:“那些都是門外事,我就不細說了,只說我。我還是只動過給別人納妾的心思,就立刻遭了報應——每日抄抄寫寫做針線也罷了,你還成了三爺的通房。”說完這些,她漾出了笑容,語聲也如平時一樣,“可是三爺的通房就是那麼好做的?三爺不過是厭惡你心懷鬼胎、痴心妄想,卻又懶得親手發落你,便繞了個大彎子,把你交給了我。”

丁香睜大了眼睛,一個不字險些脫口而出。

三夫人幸災樂禍地笑起來,“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的三爺,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主兒。可他是我夫君啊,我必須要夫為妻綱,順着他的心思對付你。你安心養病,病好了就去我房裏服侍着,我倒要看看你這小身子骨能撐多久。”語畢,轉身揚長而去。

丁香又愣了片刻,才跌坐在床上,哭了起來。

三夫人恨不得不讓她吃不讓她睡,便是用好葯調理又有什麼用?好了就又開始等同於當牛做馬的日子,不需幾天就又會累得病倒……這一番一番輪下來,人不垮掉才怪。

章媽媽見丁香哭個不停,索性冷聲道:“你難過又能怪誰呢?三爺要是真看上了你,從心裏想收了你,三夫人還會這麼對你么?狐媚的性子,活該!”

**

翌日一早,葉昔昭給忻姐兒穿上了大紅色的小襖小棉裙。母女兩個與虞紹衡先去了太夫人房裏問安。太夫人命人取來一個長命鎖,給忻姐兒親手戴上。

回到房裏,二夫人與三夫人分別送來了給忻姐兒的禮物。

衛先生與金師傅因着知曉這日子,特地給芳菲、井之然放了一日假,今日前來侯府的幾名閨秀亦是如此。

芳菲與井之然分別送了一對兒小金鐲子、一個小金鎖。葉昔昭道了謝,讓她們今日只管與別家閨秀盡情玩耍一日。

之後,果然一如虞紹衡所說,諸多官員家眷望風而動,分別帶上禮物,66續續到了侯府。

葉昔昭與二夫人、三夫人一起待客。

二夫人一襲丁香色彈墨通袖褙子,三夫人一襲銀紅色梅花織錦褙子。葉昔昭今日則是身着鮮青藍飄粉紅描金牡丹花的褙子,頭上的燒藍點翠鳳形釵很是奪目。

與芳菲坐在一處的井之然,看着葉昔昭華美的衣物、服飾一下子從人群中跳躍出來,視線又是追逐着葉昔昭的身影游轉許久,喃喃嘆着“真好看”。

芳菲已經對她這愛好見怪不怪,笑道:“那你將大嫂的衣物首飾一樣樣記下來,日後照着來穿。”

井之然也不管芳菲是不是揶揄,認真地點頭,“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只怕我穿出來沒那麼好看。”

芳菲打量着嬌柔的井之然,笑道:“一樣好看的。”

井之然輕推了芳菲一下,“又打趣我。”

芳菲想起一事,又道:“你是三月中旬及笄?”她為此有些煩惱,“那你日後豈不就不能每日前來侯府與我作伴了?”

井之然先是煩惱地蹙眉,隨即就寬慰道:“那也沒事啊,我還是可以來侯府找你說話,你也可以與嫂嫂一起去我家中做客。”之後又看了葉昔昭一眼,“嫂嫂不是那種愛說漂亮話的人,但是看得出,對你很好。”

芳菲笑着點頭,“嗯,大嫂的確對我很好。”

**

三夫人似乎自昨日開始,心情就好轉過來,今日一直掛着悅目的笑容,將一些她認識、來往過的人一一引見給葉昔昭與二夫人,也着實是個慣於應付這種場面的人,有她在的地方,總是笑聲不斷。遇到一些根本只聽說卻未來往的,便也只是與葉昔昭、二夫人一樣,掛着得體的微笑,言辭含蓄有分寸。

這樣的三夫人,是葉昔昭和二夫人都喜聞樂見的。是以,蔣氏過來的時候,妯娌兩個都是客客氣氣的。

而三夫人則明顯地有些忐忑,對蔣氏甚是恭敬,卻少了些母女間的親昵。蔣氏也無意這麼早就給女兒好臉色,淡淡詢問兩句,逕自去找太夫人說話了。

二夫人抽了空,對葉昔昭低聲笑道:“說起來,三爺也有些福氣,他這岳母可是一心要讓三弟妹安生的過日子。”

葉昔昭點頭稱讚道:“這才真是明理識大體的。一般人都做不到這地步,最起碼我娘就不行,遇到事不過是反覆規勸。”

“我又何嘗不是?”二夫人亦是有些遺憾的嘆息一聲,“遇到大事,我是個沒主心骨的,我娘卻比我還慌得厲害。”

葉昔昭不由笑起來。

賓客齊聚,到了抓周的時候,人們圍到偌大的長案前觀看。

大案上陳列着筆墨紙硯、書籍、賬冊、首飾、胭脂、玩物等東西,因着是女孩的緣故,又另加了綉線、花樣子、蕭旬送的那一套小巧的炊具。

葉昔昭將忻姐兒放到長案正中,讓她端坐,之後放開手。

忻姐兒先是帶着疑惑看了看圍在四周的人們,之後才將注意力放在案上的東西,很快便由衷地笑了起來,左看看又看看,爬向自己一看就喜歡的東西。

之前葉昔昭就覺得忻姐兒會選她從沒見過的那套小小的純銀炊具,果然,忻姐兒最先選的是一把銀光閃閃的小鏟子。

圍在一旁的人們紛紛笑道:“長大后是個會持家的。”

太夫人與葉昔昭相視一笑,心裏都明白,這只是因為忻姐兒還沒見過這種東西。

之後,忻姐兒又爬到陳列着的那本書籍近前,抓到了手裏。

人們便又笑着祝福道:“好啊,日後一定是個才女。”

葉昔昭心知肚明,忻姐兒拿書的最終目的一定是將書頁一條一條扯開,那對於她來說,可是個很有趣的遊戲,在虞紹衡書房裏玩過多少次。念及此不由彎唇笑了,將忻姐兒抱起來,請賓客們重新就座。

正是這時候,宮裏來人了——蔚公公帶來了太后、皇貴妃給忻姐兒的賞賜。

太夫人與葉昔昭謝恩,命人打賞。之後,喚下人開席。

內宅熙熙攘攘,外院亦是如此,午間晚間俱是設下宴席待客。

而在午後,葉昔昭與忻姐兒因着疲憊回房小憩,葉昔朗過來了。

葉昔昭忙命人快請,吩咐乳母去寢室照看着未醒的忻姐兒,轉去東次間相見,恰逢葉昔朗進門,笑着喚道:“二哥。”

葉昔朗漾出溫和的笑容,“過來看看你。”

“快坐。”葉昔昭又笑着吩咐丫鬟上茶。

葉昔朗身姿挺拔,落座后亦是端坐如松。明明與葉昔寒有着幾分相仿的容顏,因為舉止做派大相逕庭,便顯得他更沉穩內斂。

葉昔昭打量着他的樣子。剛回京時,他膚色因着飽經邊關風沙,有些黝黑,又因着征戰時曾負傷,透着病容。這段日子有所緩和,一雙眸子便因此而顯得愈發漆黑明亮,湛湛生輝。見他氣色很好,她由衷笑道:“先前還擔心你一時調養不過來,眼下才心安許多。”

葉昔朗笑,“早就沒事了,放心。”又細看了葉昔昭兩眼,“倒是你,好好照顧自己。”

“嗯,我會的。”

剛說這麼兩句話,長安過來了,說是葉昔寒正四處找葉昔朗,要他去虞紹衡房裏說說話。

“什麼找你說話,分明是又要與你們喝酒。”葉昔昭無奈笑道,“二哥先去,改日我回家時再說話。”

葉昔朗也是無奈一笑,起身後取出一個荷包,“這是給忻姐兒的一塊玉佩,一點心意。”

葉昔昭欣然接下,“那我就替忻姐兒謝謝二哥了。”之後送葉昔朗出門。

正是這時候,芳菲與井之然輕聲嬉鬧着從東院到了正房的抄手游廊中,看到了從未謀面的俊朗男子,不由一驚,俱是先是不安地看了葉昔昭一眼,這才屈膝行禮,無聲告罪。

葉昔昭看着兩隻原本歡快如小鹿的小姑娘頃刻間變成了膽怯的小兔兒,不由失笑,將二人喚到近前,給葉昔朗引見。

兩個女孩這才鎮定下來,恢復了大家閨秀該有的儀態。

葉昔朗與葉昔昭一樣,在他眼裏,芳菲與井之然不過是兩個小孩子,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辭離開。

葉昔昭安撫地拍了拍芳菲與井之然的肩頭,笑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又問井之然,“方才將什麼藏起來了?”

井之然這才將一件小衣服拿了出來,“嫂嫂,這是芳菲給忻姐兒做的春裳,我看着很好了,她偏說我騙她,我就說讓嫂嫂來看看,她還是說不好,要重做。我就搶到了手裏,跑到了嫂嫂這邊,卻不想嫂嫂有客……”

“沒事。”葉昔昭將那件春裳接過,細看了看,對芳菲笑道,“真的很好啊,衣料也選得好。”

芳菲的神色這才由忐忑轉為欣喜,“真的?我先前是真怕做的不好,尺寸也只是聽谷媽媽說的。”

“足夠好了。”葉昔昭給予一個真誠的笑,“之然沒有騙你。”

井之然立刻漾出明媚的笑臉,“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衣服我就收下了。”葉昔昭笑道,“你們去玩兒吧。”

芳菲與井之然知道她還要去暖閣繼續招待賓客,便笑着稱是,手挽着手離開了。

之後,葉昔昭讓乳母哄着忻姐兒留在房裏,自己去了暖閣。戲班子搭台唱戲時,太夫人對葉昔昭笑道:“去與親家或是喬安說說話,別坐在我身邊干受罪了。”

葉昔昭抿唇微笑,握了握太夫人的手,“謝謝娘。”隨即去了孟氏身邊。

孟氏笑道:“正想着找你說說話呢。”隨即語聲轉低,“昔晴的婚事,你大嫂已經定下來了,是你大哥一個幕僚的兄弟,都是庶出,倒也般配。只等着正月過去,便張羅此事。”

“那就好。”葉昔昭念及葉昔寒,“那二哥的婚事呢?不也早就開始挑選人了么?”

孟氏沉默片刻,才嘆息一聲,語聲更低,“昔朗的婚事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定下來的。”

葉昔昭意外,“怎麼說?”

“……”

“我們去外面說,我等着您。”

母女兩個借故離開,漫步着說話。

孟氏這才道:“昔朗的婚事,我是真覺得棘手。的確是,他也是年輕有為,可終究是庶出,你大嫂的門第也不高……我與你大嫂是覺着,給他找個尋常官宦家的閨秀即可,省得來日她們妯娌之間生事。可你爹卻有心給他找個門第與相府相當的閨秀,說這些年他對次子的仕途不曾盡心,分明是有意在婚事上彌補。”

葉昔昭眨了眨眼,有些奇怪地看了孟氏一眼,她想說,父親的想法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么?

葉昔朗如今的官職完全是自己謀取的,葉舒玄是真沒出力。雖說嫡庶有別,可是膝下兩子在父親心中的地位也不該相差這麼懸殊……

葉昔昭很快意識到了一件事——當初葉昔朗之所以沒能獲得父親一絲照拂,其實也與母親有關吧?妻妾之間,尤其同樣膝下有子的妻妾之間,暗中的較量怎麼會少,只是不能誰提及罷了。

思忖片刻,葉昔昭婉言道:“娘,我二哥的婚事,你與父親做主才是。這種事,我大嫂有她自己的考慮,您聽她或是為她考慮太多,這婚事要拖到什麼時候?你們擔心太多的話,在一屋檐下過個三二年,分家各過就是了。我二哥也不是沒分寸的人。”

“分家?”孟氏意外,之後苦笑,“你倒是為昔朗考慮得長遠。一起住個三二年的話,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您想得太多了。”葉昔昭又勸道,“我與庶妹的確是沒情分可言,可與大哥二哥卻是自小就親和。二哥小時候待我與大哥相差無幾。二哥這人的品行,我是覺得很好,如今仕途又平順,他怎麼可能還會在意在家中那一點得失呢?”

“當然了,他現在可是與你大哥不相伯仲,庶子到他這地步,可是罕見。”

葉昔昭無奈了,“可他不論到什麼地步,不都是自己拼着安危性命換來的么?出入沙場的人,品行又自小就沒瑕疵,心胸見識都是常人比不得的,他才不屑於做出那些讓您擔心的事情。”

“算了,你也別說這些了。”孟氏有些煩躁起來,“這件事容我好好思量一番。”

還好好思量一番?這是想把葉昔朗的婚事拖到什麼年月?葉昔昭嘆息一聲。她對於妾室是聽了就心煩,可是對於庶出之人卻沒什麼偏見,只要不惹到她,都能平靜理智的對待。畢竟,庶出嫡出又不是誰能為自己選擇的。再想到葉昔朗,真為他心酸失落。

孟氏與許氏的打算,不外乎是隨便給葉昔朗找個同是庶出的妻子。庶出的男子可以大有作為,而庶出的女子因着不被主母重視,不會被自幼悉心教導,見識短淺只會做點針線活的不在少數。男子娶妻之所以要比女子出嫁更在意嫡庶之別,亦是因此。

若是葉昔朗遂了嫡母、長嫂的心愿,娶個進了門除了唯唯諾諾畏手畏腳什麼都做不得的妻子……

葉昔昭真是想想就頭疼。

賓客散盡的時候,葉昔昭回房之後,又細細斟酌了一番,想着自己還是抽時間回趟娘家,問問父親的意思,看看自己能不能介入此事,幫葉昔朗一把。

晚間,她與虞紹衡說了此事,自嘲道:“反正我娘家的笑話你也沒少看,這件事就與你說說,問問你的看法。”

虞紹衡蹙了蹙眉,“嫡庶有別,可也要看品行。岳母大可不必顧慮多多。說心裏話,昔朗比昔寒的可取之處更多。”

“這個我也知道。”葉昔昭笑了笑,“那我就抽時間回趟娘家,問問爹是什麼意思,有沒有看中的人家。”

“想做牽線搭橋的月老了?”

“我是不想耽誤二哥一輩子,看看三爺就知道了。二哥娶個木訥的還好些,萬一娶個不安分的,那才真是會鬧得家宅不寧。”

“是這個道理。你只管去,岳母責難的話,你往我身上推就是。”

葉昔昭輕聲笑起來,“我還是盡量規勸一番。”

過了兩日,喬安過來了,是幫蕭旬傳話給葉昔昭。落座后,等葉昔昭遣了下人就道:“也是巧了,杜良在途中收到了他父親病入膏肓的信,眼下正忙不迭返回山東呢。馮慧萱如今是杜良的繼室,不可能不隨之返回。蕭旬的手下還沒做過什麼,只是暗中跟着兩個人去往山東,等緩些日子,做戲把馮氏弄得下落不明就是。”

暗衛所謂的下落不明,自然是讓一個人永遠消失。

葉昔昭點一點頭,“這樣也好,也省得讓杜良藉著馮慧萱的事情再生事端。”

“杜良那種人……”喬安不屑一笑,“如今連他父親那點庇護都沒了,也將原配的娘家得罪苦了,這次回去算是落入了虎口,日後的下場可想而知。”

這件事有了定論,葉昔昭心緒平靜下來,當日便帶着忻姐兒回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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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媚授魂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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