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絕情養花,奔赴期約

085 絕情養花,奔赴期約

東廠煉獄

離恨天已毀,殘垣碎壁,滿地狼藉,情花殘肢與血水糾纏浮沉,久久褪不去那濃重的血腥味。

但戚無邪並沒有放棄情花的豢養,相反他養得更加極致,也更加有目的,他沒有再砌池灌血,而是直接將人開膛破肚,將情花養在了血肉之中。

往往這些給養之人並未真得死去,他們苟延殘喘,看着胸腹上的毒花魅惑妖冶,一點一點吞噬着血肉骨髓,吸食着血脈鮮紅,直至心涼體空,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具皮囊。

他們被鎖在七星廊柱上,這柱子插在離恨天裏,讓情花簇擁了一列北斗璇璣。

這些人並不光光是妙齡少女,也有男子、他們不再是傾心戚無邪的痴情花肥,反而他們有着自己的心頭愛人,而戚無邪,恰恰已知道了情花之果的秘密,自然,也知道他們有何用處。

一陣紗幔之下,七星石柱刺破石頂,女子面色蒼白奄奄一息,她的手被禁錮着,屈着身子看着妖冶魅毒的情花從腹腔中破體而出,艷色殷紅,招搖奪目。

她掙扎着仰着頭,有些畏懼地看着一襲紅袍朝她越走越近——

他薄唇血染,面上廖白,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粉,無儔的五官毫無半點生氣,他仿若地淵懸崖的彼岸花,這種美,並不屬於人間。

他的眼角處用眉筆挑勾上揚,將鳳眸勾畫得狹長,脂粉眼影,將塵世奢華盡數勾芡其中,本已是姿容絕代,此番極致的妝點,更是叫其攝了所有人的眼,入魔的戚無邪,已放下手中慈悲,將血色魅惑揮霍到極致。

他拿捏着十足的媚態,已勝往日妖媚邪氣,勾着唇角,徐步走到了女子的跟前。

“她們都死了,就你還挺着,是在等一個人么?”

女子縮了縮自己的身子,別過了臉。

是,她有丈夫,幾年前入伍去疆場當了兵卒,那個春天她親手摺下一段柳枝,好比綿綿情意,剪不斷情絲,折不斷韌枝,它會帶着她的繾綣思念,喚起遠在戍戎邊疆丈夫的相思。

亦是一段君不來,妾不還的空許歡期,每一個春天就會有人離開,折不盡一樹一樹的柳枝,四季流轉,從春意繁盛,到頹敗枯槁,下一個春回大地,那些離開的人兒,未必全回的的來。

她一直在等他,等到遲暮,等到容顏頹敗,耄耋老矣,這是她的一場曠日持久之戰,她還沒死,她便絕不認輸。

戚無邪從懷裏掏出一張薄紙,其上潦草地寫了些字,它們以極致地嘲諷鑽進了女子的眼中,這是一封休書,莫須有的休書,稱其無後,故作休離。女子瞪大了眼睛,她堅決地搖了搖頭,尖聲道:

“怎麼可能?新婚三日他便走了,從未回來過,他怎回用這樣的理由休離我?不可能,我們有白首之約,我們有歸期之定,他不會這樣做!”

“本座許了他前塵錦繡,黃金百兩,也送了他絕色女子,試問,糟糠之妻又有多重?”

戚無邪尋了一處殘垣石塊,袖口一撣,掃下了其上的灰塵,施施然撩袍坐下。

他歪着身子輕依,鳳眸勾起詭異的邪氣,誇張的長眉飛入雲鬢,他的髮絲不再張揚逆風飄散,而是服服帖帖收在了腦後,帶起了司禮監督公的烏紗圓帽。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妾身貧家婦人,不知哪裏得罪了督公,要您……”

她催淚難忍,話未說完,便被一陣咯咯如梟鳴鬼嗥的笑聲打斷了!

她驚訝抬眼,看着督公恣意狂笑,這笑冷如冰霜,厲入刀刃,刺戾地抓撓着耳膜,令人刻骨恐懼。

“真是……好笑,許久不曾聽見這般的笑話了,拆廟,毀婚?你當真以為毀了這一切的是本座么?”

“我……”女子猶豫沉默,她還在固執的抱殘守缺,念着一份空洞的許諾,不敢求證,更不敢否決,自我欺騙,向來是女子最擅長之事。

“噓,你聽”戚無邪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放在唇邊,他眼眸半闔,似乎沉浸在這種虛偽的欺騙之中,他即將聽見真心碎成渣的聲音,一如不久前他的一般。

寂靜的離恨天傳來男子粗喘之氣,還有女子宣淫的嬌嗔,這隱秘的聲兒像遊走的一道浮光,裹着一寸倒刺,以輕悠悠的立場滑過女子的心,遂即,被倒刺勾得血肉模糊。

戚無邪看着她越發慘白的面色,打了個響指,魅惑着緩緩抬眼,投去一個極為憐憫的眼神,隨着紗帳慢慢被撩去,女子看見了她早已猜測的事實,心在尖叫中死去,瞬間化為齏粉!

指腹一松,休書輕飄飄的落下,沒有一絲重量的落在了她的腳邊,她的眸中空洞無物,支持着脊椎被狠狠折斷,她再沒了求生的念頭。

“想死么?”

女子闔上狼狽的眼,腹部叢生的情花指節瞬間紅艷,點了點頭,頹然垂下了手。

絕望的淚水隱忍許久,一行清淚劃過臉龐,低落了在情花之上,像是滾燙的水珠,情花開始顫抖萎靡,蜷縮成了一團,終了從根莖中吐出一顆艷紅的果實,盡數枯萎。

戚無邪冰涼的手攀上了她的脖頸,低嘆一聲:“真情假意皆是虛妄,你贏不過心,我鬥不過天,一樣……”

手下用力,只聽喀嚓一聲,她已被果斷的擰碎了脖子,一口怨氣從口中吐出,盤旋凝澀,終將消散成煙。

鬆開了手,戚無邪手心捏着那一顆情花果,他掏出娟帕細緻擦拭手掌每一處,每一道掌紋,他並不厭惡血腥的罪惡,反而喜歡滾燙的觸感,只是他剛捏碎一個為愛絕望之人的咽喉,這讓他感覺脊背竄上涼意,一如自己扼着自己一般。

拋下女子屍身,戚無邪寬袖逶迤,行止如風,他徐步走出七星盤柱,剛邁了幾步,衣袍便被那一響貪歡的男人抱了住。

“督公饒命,您已經得到您想要的了,可不可以放了我?黃金女人我什麼都不要,求求你饒過我這一條小命!”

他的手掌汗津津,觸手之下,是督公的繁複蟒袍下擺,那精細綉工在他掌中繞出了生死紋路,甚至沒有一絲僥倖的,他的頭顱像是被利器洞穿,有一股力道扣入頭皮,提着他站了起來。

冰冷眸子如弱水深潭,喜怒不辨,可戚無邪望向他的眼中,仍有十分鄙夷,萬分厭惡,他涼薄一笑,薄唇輕啟:“本座已殺了你的下堂妻,殺了你,她在地底下也覺得噁心,你不配死,背叛的下場,是永世的生不如死”

手指一松,男人頹然倒地,他氣息依在,可瞳孔渙散,儼然成了一副只會呼吸的臭皮囊。

這句話不單單隻是說給他聽,也說給了躬身立在一邊的暗衛們,夷則眸色一深,不自覺得低下了頭。

戚無邪掃了他一眼,淡淡道:“煉獄不負其名,情花池毀於一旦竟無人有防,這是姜禪意的法子,可誰又是幫手?”

夷則心咯噔一聲,指節青白用勁兒,背主的內疚讓他幾乎要跪倒在地上,他生他死向來只是戚無邪一家之言,從前他並不在乎,可如今,他心裏有個人,如果沒有命,他怎麼知道她好不好,是否身體無恙?

所以,不想死了,也不能死……

暗衛一列垂手而立,太簇餘光向夷則撇去,心中已有疑慮,但他不會說,或許這十二個人裏頭,除了夷則,就是太簇最不該成為這隻有服從,自無主張的冷血殺手。

他很心軟,他救了當日被戚無邪折磨地奄奄一息的習冰,葯食照顧,幾不離身,他幫着傳遞煉獄小紫的消息,甚至他還有將小紫救出來的打算!習冰尚且是憐憫作祟,那夷則更是實打實的兄弟,他如何肯眼睜睜瞧他送死?

小紫不見了,而那日東廠一路暢行無阻的,都是夷則的腰牌,他雖不知當日夷則如何計劃,目的為何,但他已經很好處理了人證物證,趕在戚無邪下手之前。

所以,主上今日一番誘言,只是猜測,千萬不要認!不能認!

太簇這廂急得滿目焦躁,夷則那兒隱忍之極,一絲情緒的泄露,都能叫戚無邪心生懷疑,順着一列人緩緩看去,戚無邪剛好將視線落在了夷則的身上,他眸色一沉,遂即勾唇笑道:

“夷則……?”

猛地抬眼,一股寒意攀着他的脊背不斷躥上!

他很清楚知道姜檀心的死對主上的打擊,人間閻王變得更加純粹,他醉心唇脂香粉,眉黛勾畫,甚至還塗起了漆黑的指甲,紫檀佛珠已經碾成齏粉,他已一頭扎入魔道,誓要違天改命,活出一個極致的戚無邪。

這樣的改變讓夷則心生畏懼,甚至感到陌生,主上他已然關閉了人性,一如那面上厚重的胭粉,蓋住了本該鉛華無儔的絕色姿容,此刻的他廖白似鬼,邪魅駭人。

戚無邪緩緩向他走近,夷則死死垂着視線,不敢與其對視,千鈞一髮間,戚無邪瞬間駐了步,他瞳孔一縮,重新掃了這一列人,冷聲道:“無射呢?”

太簇連忙扭頭四顧,口齒有些打結,實在是為夷則捏上一把冷汗:“剛還在,屬下去找!”

“不用了”

戚無邪冷冷打斷了他,下一刻似鬼影一般掠過眾人,轉眼到了離恨天後的內居,眾人還在驚嘆他的速度,可下一刻濃厚的殺意便騰空而起,叫他們目不能視。

戚無邪還未進門,就有一道藍影閃過,直面撲着他而去,是帶了困獸拚死一搏的決絕!

遭逢此變,暗衛無不大吃一驚,紛紛飛身上前,想去替戚無邪擋開迎面一擊,可等他們跑進一看,又傻眼了,這行兇之人分明是無射啊!

無射,十二暗衛排行十一,也是年紀最小的一個,他姿容清秀,身輕如燕,輕功身手更是其一絕,平日裏若是接了竊取證物,探聽消息的任務,大多都是他來完成。他是隴西人,只不過十年前便來了帝都,山河變色,國柄易主,他都沒能再回去。

他已是使上了十分速度,如影掠去,卻還是沒有繞過戚無邪闖出包圍圈,只見戚無邪冷笑勾起,下一刻,一抹殷紅便消失無蹤,直至後背竄起入骨寒意,他才幡然醒悟,任憑自己身手再好,也決翻不出主上的五指山。

翻天覆地一摔,後背撞在牆上,他只覺五臟六腑盡數顛了個兒,一口血嘔出了喉頭,憑着一股倔勁兒,在緊咬的牙關阻擋之下,他又重新把血咽了回去!

隨後,他從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但胸口那檀木小盒已裂成兩截,艷紅的情花果無處藏身,掉落地上,滾得老遠……

“本座知道戚保在東廠安插了眼線,可卻沒想到是你”

抬起拇指抹去嘴角滲出的血絲,無射苦澀一笑:“屬下呆在東廠十年,比主上來得更早一些,只有這次我動了手,平日裏何曾帶過一絲消息給隴西,主上自然便不知道”

戚無邪緩步上前,他一腳踩上無射的胸口,逼着他嘔出一口黑血來,軟弱無力的人緩緩滑下牆根,倒在了他的腳下喘着粗氣,窒息的感覺縈繞在胸,耳邊是無盡的嗡嗡作響之聲。

“你要情花果,為何要炸了情花池?”

麒麟靴不動寸縷,可千鈞力道壓在胸口,無射幾乎要把自己的心肺全吐了出來,他漲紅着臉,抱上戚無邪的腳跟,斷斷續續勉強道:

“屬下、下……一切都是主上您心中所想那樣,我都認下,只求一死,望、主上看在……求、一個、一個痛快!”

無射並不知道誰炸了情花池,但他不笨,出入東廠煉獄如入無人之境,很顯然也是暗衛中的一個動得手腳!

可他既已視死如歸,那麼所有的罪名他一人擔去便是,不必出生入死的兄弟陪着自己一塊兒死。他交出了一張空白的認罪書,上面的罪名是一種,還是兩種,皆有獨裁閻王自行添與,他既已口述起因,那麼過程究竟是如何,會改變結局么?

如果不會,他何必費心解釋,一切交由戚無邪裁定,什麼時候死,怎麼死?

聽他這般說,戚無邪眸色一沉,思緒兩分。

姜禪意曾與馬淵獻連手給戚無邪下過血煞之陣,此番又衝著情花果而來,炸了情花池,偷走情花果,看起來兩件事十分切合,因果也說得通。

只是姜檀心的粉身碎骨,帶給他太大的傷痛,他並不心疼那一池子情花,只是悔恨讓她一人冰涼的躺在白玉磯,至死也沒有攏她入懷!

戚無邪不需要再有誰的口供,也不需要出示什麼證物,他的心裏已經給無射定下了罪名,無罪亦是有罪!

也許,他只是想找一個人背負這一些,親手殺了他,填補心中空落落的缺口,也許,他只是給自己一個結束的理由,殺人,償命,然後,蠢丫頭才能重聚魂魄,再建浮屠。

殺意凌然而起,戚無邪瞳孔一縮,只聽骨裂聲響起,緊接着就是無射嗚咽痛呼之聲!鎖骨幾乎被踩裂,橫生枝節,戳破了肺葉,讓他每一口呼吸都覺得備受折磨。

並沒有給他太多喘息的機會,戚無邪緩緩抬腳,慢慢踩上了他的咽喉處——

“主上!”

太簇沉痛難忍,不自覺上前一步,膽大包天得勸住了戚無邪:“無射跟了您三年,只這一次背主,興許還有隱情,即便不是,也可饒他一命,以敵間反間之,為主上所用啊!情花果既然珍貴,防了一個或許還有兩一個,除根除害,一勞永逸!”

戚無邪聞言,鬆了松腳下的力道,而罷勾唇一聲冷笑,一腳提上無射側肋骨,迎着力道,從口裏噴出血沫子,無射幾乎痛得昏厥過去。

“為何背主,本座最後問你一遍”

“我、我娘還……還在隴西”

“呵、本座給你一顆情花果,你此去隴西,要給本座帶回兩樣東西,一樣是你娘,第二樣,是戚保手中虎頭指環,如果你不願,下一腳,就會踩斷你的喉骨”

捂着胸口碎骨,無射滿手是血,扶着牆根一點一點爬起,夷則看不過去,上前扶了他一把,攙着他重新跪倒在戚無邪跟前,無射目色水光,叩首碰地說:“蒙主上不棄,無射萬死領命!”

他並不知情花果究竟何用,也不知道虎頭指環又為何物,他一如從前接受命令,然後拼着這一條命,執行它,完成它,不辱使命。

這一條命是借來的,他無射從不欠人情債,主上還敢信他,還能用他,當真萬死不辭!

戚無邪手一揮,夷則點了點頭,便扛着無射退了出去,一時內室里退了個乾淨,紅燭搖曳之光,照出了他背影地孤寂……

抿了抿唇,舔去薄唇上泛着血腥之氣的口脂,露出本就蒼白無色的唇,偽裝可卸,有的時候,他還是想做從前的戚無邪,至少是在他思念之時。

尋了一處軟榻歪身側卧,枕着手臂實難入眠,他半闔着眸,所以的顰笑狡黠,慍色怒目,嬉笑挪揄,慟哭奔潰齊齊闖入他的腦中。

一張張臉,一副副畫,他的思緒走至天涯,他的相思行到邊際,天無涯,思無際。

就讓今夜任由相思綿長,因為明日還有新得征途。

皇陵竣工,只歷時兩月,便初成規模。

自然,比起依山傍水,亦或是藏山吐水的風水龍陵,拓跋烈的墓葬實在是算不得什麼,不過畢竟是一代開國皇帝的陵寢,日夜兼工,終是成了樣子,石像生、大碑樓、大小石橋、龍鳳門、小碑亭、東西配殿、隆恩享殿無有甚缺。

這一日,滿朝文武皆要服喪素白,跟在梓宮棺槨之後,哭着送大行皇帝入葬皇陵,欽元皇后是追封,升袝太廟,本該與大行皇帝合葬,誰料戚無邪大手一揮,一個理由沒有,很簡單兩個字:“不行”

姜檀心已粉身碎骨,此處陵碑刻得也是她的名字,即便是衣冠冢,他也不許她與另一個男人同穴安寢。

一女二嫁,這樣的辛秘之事,大臣心知肚明,好賴從前是戚無邪的宦妻對食兒,雖然不合禮法,但是死去的終究是死了,活着的那一個手中握的才是真正大殷朝的權柄,無人敢忤逆,更沒有一個人會說一聲不字。

大家心照不宣,這是男人的恥辱之痛,甭管戚大督公是不是無根閹人,總之誰也不敢去戳他頭上那頂綠帽子!

不葬一塊兒就不葬一塊兒,您說了算!

喪服白頂涼帽,腰際更是繫着白綢布,官員們徒步而行,跟在戚無邪那三十二台大轎子后,齊齊往帝君山而去,他們要過晨陽門,那個給他們心裏留下過不可磨滅創傷的地方。

死戰者數以千計,尤記此處冤魂不算,怨氣衝天,風比別處急上幾分,寒意潛伏在地上,從腳底心一路攀上了后脊背,大臣們縮着脖子,目不斜視,腳下的步子不自覺的加快,踩在土上,像是踏在屍體上一般。

瞅着至末的官員們也過了晨陽門,隸卒一人一邊,用肩膀頂着高大的朱紅門扉,一步一個深腳印,將門重重關了起來。

吱呀聲中,逆風有女子狂奔而來,衣衫單薄,髮絲凌亂,她的唇在寒風中凍成了青紫,面上猩紅的傷疤滲下几絲血,被寒風凝結成了血痕,觸目驚心的橫在白皙的臉頰上。

姜檀心撲在了閉合得嚴絲合縫的門上,她喘着粗氣,胸膛是一陣陣翻滾的氣血,拳頭緊握,她不停敲着門,可惜她力道太輕,手腕軟弱無力,兩人高的厚實木門只有悶聲之響,轉瞬便被呼嘯的冷風蓋過,再沒有一絲痕迹。

“走走走,哪裏來的瘋婆子,門外是大行皇帝的晏駕出殯隊,你是什麼身份,跟着做什麼?”

一邊守門的隸卒推搡了一把面前的女人,像趕蒼蠅一般趕她離開,可對上她的眸子之後,他竟一時愣住在原地——

透骨冰冷,迫人寒意,凌冽北風凍不着他,反而叫一個女子的眼生冰在了原地!她有着最不屑的鄙夷,有着氣勢迫人的威懾,還有砍伐決斷的殺意……

------題外話------

再次看見小月子好開心~城主隨手就是長評,佩服

【感謝nini2766和月月的月票,還有哈哈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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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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