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咒印
“聽說你把老頭子新任命的結界師打了?”修介喝了口味增湯,“那可是猿飛一族的人喲。”
桃用筷子沾了點味增湯下,先是湊近吸了吸鼻子,然後伸出舌頭快速掃過湯汁,味增湯獨有的怪味從味蕾散開,她的五官瞬間皺成一團。
“是的。”秀一點點頭,絲毫沒因為前幾天的打人有任何的愧疚或激憤,在他看來這和出門倒垃圾沒有任何區別,“他打擾到我喝酒了,我覺得他像只蒼蠅很煩人。”
她又挖了一勺西紅柿炒雞蛋,小心翼翼挑出碗裏的西紅柿,然後心滿意足地將雞蛋吃掉
修介眼皮跳了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早就讓你揍他了,那小子結界術半瓶子水平卻囂張得不行,那老頭子也是老糊塗了,為了猿飛一族居然選了那種草包上去,活該現在結界出問題。”
桃又夾了塊紅燒肉,雖然修介嘴巴毒脾氣差,但是燒的紅燒肉卻很好吃,她舔了舔嘴角又夾了一塊。
秀一併沒有跟着修介一起罵名結界師,反而客觀地分析起來:“他的水平並不差,有高級結界師的水準了,但還不夠。他的咒印結構化程度太低,沒辦法承擔那麼大的工程量。”
修介早已習慣秀一的性格,不滿地撇撇嘴然後眼疾手快地打掉了桃伸過來的筷子:“讓你們今天把肉全吃完沒讓你一個人全吃了,還有不喜歡吃西紅柿就挑雞蛋吃,不要夾了西紅柿又不吃浪費糧食!”
“哦。”桃收回筷子學着修介撇撇嘴。
飯後秀一就回去了,用修介的話來說不讓他一個人待着他渾身難受。
桃洗完盤子也拿出捲軸向修介請教她的問題,修介叼了根牙籤眯着眼看着捲軸上的內容,又看了眼面前的桃。
“我給你的捲軸你都看完了?”
“嗯。”桃老實地點點頭,“把那些基礎的背下了,看這些捲軸就容易了很多。”
她指了指捲軸上的內容:“我想在封縛法陣里加入幻術的咒印,可是這個捲軸上並沒有詳細的做法,所以想來問問您。”
修介苦惱地抓了抓頭髮:“你平時都不休息的嗎小桃?”
不等桃回答,他又問道:“這個難度有點高,學起來有點麻煩,你確定要學?”
“嗯。”桃堅定地點頭,她現在沒法劇烈運動多學點總是沒問題的,畢竟暗部從不會監視修介家,這應該是三代目和修介之間的某種約定吧。
“行吧。”修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這個講起來比較麻煩,我去拿個白板。”
修介說得沒有錯,這確實是個很複雜的問題,屬於基礎咒印的進階結構化。
他花了八個小時,白晝講到了黑夜,茶杯倒了十來次水,擦了二十來次大白板才把這種咒印結構化的原理講明白,桃的筆記已經記了快一百頁。
等到最後一個問題講完,桃只覺得腦袋脹脹的下一秒就能爆炸。修介和秀一很像,他們都有一種不顧別人死活的美,講起來嘩啦啦,板書寫得飛快唾沫星子橫飛,也根本不管桃能不能聽懂。
桃只能邊聽邊記,時刻緊繃神經跟着修介的節奏,同時手上還不能停下來,遇到不懂得地方還要先標記擱置,筆尖和白紙都快擦出火星子,等修介講完她才發現她的胳膊已經硬得動彈不得。
桃保證,如果不是她精神力高、體能好再加上有十幾年做學生的經驗,她絕對跟不上修介的速度,早早就放棄了。
“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修介伸了個懶腰點了根煙,“早點回去,明天我有事出去,有什麼問題下周日再來找我。”
“好的,辛苦師父了。”
桃幫修介把拿出來的白板再放回去時才發現白板上居然貼了好幾張粉色可愛的貼畫,應該貼了有很長時間,貼畫已經泛黃,黏性退去,在她的輕輕觸碰下就脫落落葉般飄到了地板上。
從客廳過來的修介看了說道:“這白板已經用了很多年了,小時候彩子學習不好,老師講了遍都聽不懂,回家我得在白板上再說遍給她聽。”
桃聽了觸電般將手收回:“抱歉,我不是故意把貼紙弄掉的……”
“這有什麼。”修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後彎腰把泛黃僵硬的貼紙撿起啦,用從客廳拿過來的膠水又把貼紙重新粘在白板上。
“但那丫頭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就喜歡買這種幼稚的貼畫在家裏到處貼。”
“小桃你如果不碰我根本就發現不了它們會掉,真等我哪日意識到,它們估計也都掉光再也找不到了。”
修介將白板上的貼畫一個個撕下來又用膠水粘回去,把白板放回原處拍了拍手。
………
夜晚,火影樓的燈還亮着,三代看着窗外的夜景抽着煙,卡卡西半跪着將最近的調查結果悉數報告給他。
“在初代細胞案件中,根據我們的調查,那兩名流浪忍者應該是通過潛藏在木葉的內應順利進入木葉意圖劫走鳴人。”
“其中一名內應的身份初步鎖定在油漆店老闆金田的身上,忍犬在他身上聞到了那名已死亡的流浪忍者氣味,暗部在他家店的油漆桶內發現了微量的迷魂香。”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已經派了兩名的暗部日夜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有異動會及時向您彙報。”
“木葉爆破案根據在外調查的暗部彙報,曾有一名黑衣人分別在岩隱村和雲隱村的武器商人那訂購過五百張新型引爆符,現在已與雙方達成交易,對方會在他再次出現的時候通知我們。”
“黑衣人了解村子裏的佈局和巡視時間段,初步初步判定為木葉里的人。”
卡卡西用簡練的語言向三代說明了目前的調查進步以及接下來的措施,三代肯定地點點頭,看卡卡西的眼神又複雜了幾分。
他是自來也的徒孫,是水門的弟子,父親又是名震忍界的木葉白牙,天賦卓絕聰穎過人,又擁有拷貝忍者的稱號,按道理來說如此身份與實力都應當被當做未來的火影來培養。
但是猿飛日斬這麼多年都沒有提拔他的意思,相反地,他將他調到自己的身邊當成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讓他替自己解決那些上不了檯面的陰暗。
這些年,不少人都有過異議。年輕的同期忍者認為他太過冷酷絲毫不考慮卡卡西已經失去了所有重要之人;那些大家族覺得他是為了猿飛一族的利益牢牢把持着火影的位置;火之國的官員則認為常年的執政令他極度貪權,不願意放棄任何手中的權柄;就連團藏也跟他暗示過,想把卡卡西拉到根部。
“你太優柔寡斷了日斬。”曾經的隊友用遺憾的眼神看着他搖頭,“如果你想將他培養成未來的火影你應該讓他在陽光下行走,如果你不想讓卡卡西被寄予希望,你應該將他放到根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沒人知道猿飛日斬究竟是怎麼想的,早年的一腔熱血被陰謀利益侵蝕了多少,又剩下了多少,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卡卡西越是優秀,猿飛日斬的心情就越發複雜。他看着沉默寡言,但日斬明白,他至今都堅守着同伴的信念忍道,他在帶着他們一起活着。
旗木茂樹因為救人而放棄任務最後被流言逼殺;宇智波帶土臨死前將隊友琳託付給卡卡西,但是後來,卡卡西為了村子親手殺死了僅剩的隊友。
猿飛日斬至今都無法確認,一直都認為父親無錯但又為了村子犧牲了同伴的卡卡西,再遇到這種兩難的局面,他是否會依舊堅定的選擇村子?
他想得過於深入不小心被煙嗆着,猛烈咳嗽了幾聲,這剛讓他感受到這具身體的年邁衰老,擺手止住卡卡西上前,他沙啞着嗓子問道:“那麼鳴人呢,鳴人現在如何?”
雖然不知道三代忽然間怎麼了,但卡卡西還是盡責彙報:“據觀察鳴人現在還會和九尾進行溝通,雖然經常可能因為溝通不暢而生氣發怒。”
“嗯。”三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被囚禁了百年的九尾對人類的仇恨不可小覷,一定要提防鳴人被它帶入歧途。”
“對了。”他想到了什麼,“我聽說鳴人被那個小丫頭氣哭了?”
卡卡西沒想到這個都傳到三代耳朵里了:“嗯,是的。”
話題不再沉重,三代的表情也輕鬆了很多,他開玩笑般地問:“鳴人那小子是不是喜歡人家?”
卡卡西愣住,他這一刻冒犯地認為三代居然也挺八卦的,不過暗部的專業素養讓他仍正經回答:“應該不是,鳴人可能只是把她當成了……”
“吶,九喇嘛。”
今天的月亮很圓很漂亮,穿着睡衣的鳴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他翻來覆去最後索性坐起身來:“你覺得我對小桃的感情是喜歡嗎?”
九尾搖着大尾巴挑眼:“你大晚上不睡覺就為了想這種無聊的問題嗎?”
它打了個哈欠:“當然不是,你在和她說話時你的心跳速度十分正常,跟那些同性講話時一樣的節奏;反倒是和那個寬額頭的丫頭說話時心跳會加速。”
“那為什麼我會因為小桃的話傷心呢?”他用小手摸上自己的心臟。
九尾不擅長思考這種事,它回想起自己還沒被封印前在世間經歷過的事,最後給出了答案:“在自然界,剛出生被遺棄的幼崽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這時候如果有足夠強大又願意提供庇護的野獸出現,幼崽就會對成年野獸展示出依戀。”
它用大大的腦袋總結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總而言之就是,鳴人你可能潛意識裏一直把她當成了你的庇護者,在意識到她不像你想像中那麼在乎你后缺乏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