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初次實驗

“那麼，我們就算達成一致了。”青木恆說道。

“嗯。”亞雷斯塔停頓了一下，有點好奇地問道：“我能問問你這樣做的原因嗎？”

“學園都市對你來說只是一件完成目標的工具，所以你只會看中它的現在，但我偶爾會關注它的未來。”青木恆沒有正面回答，不過他覺得理事長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原來如此。”亞雷斯塔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看來你對一方那個孩子的期許很高啊。”

“或許吧。”青木恆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伸手掛斷了通訊界面。在他的內心中，亞雷斯塔這個統括理事長無疑是不合格的，或許在今天之前，亞雷斯塔就從來沒想過在自己的事情了結之後，這個由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學園都市將何去何從。這麼一比較，還是後來的一方理事長對這座都市更有責任感。

【不過，這之後可有得忙了。】

青木恆想到未來一段時間學園都市的動蕩，暗自搖了搖頭。

…………

數日後，第十二學區，某間研究所。

一方通行雙手插兜，靠在過道的金屬牆壁上。旁邊，一個研究人員在向他確認着實驗過程中的注意事項：“Accelerator，實驗的起始時間還是定在今天，不過，因為‘御坂妹妹’的能力等級平均只有level2的程度，而通過御坂網絡積累戰鬥經驗變強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為了在前期提高實驗對你的鍛煉效果，必須對你的行為作出限制，具體來說就是你的攻擊必須避開她們的頭部。”

“嗯？通過限制行為來增加難度么？我記得之前的計劃書上可沒有這個東西。”一方通行轉過頭，用紅色的眼瞳盯着那個研究員，問道。

“這，這是樹形圖設計者的最新演算成果。”在一方通行的注視下，研究員頗有些緊張地解釋道。

“切，”一方通行抬頭看了看天花板，莫名地對天上的那台機械有了點不爽：“算了，反正最後還是擊殺，我無所謂。”

說著，一方通行不再理會那個研究員，轉身向下方的樓層走去。

“嗤——”

隨着氣密門緩緩打開，一方通行走進實驗場地，一眼看到了站在裏面穿着常盤台校服的御坂1號：“你就是我的第一個對手吧。”

御坂1號轉過頭，看着眼前的一方通行：“是的，請多多指教，御坂如此回應。”

“槍？”一方通行注意到了御坂1號手裏的武器，不由皺了皺眉：“學園都市裏沒有更好的武器了么？”

不知為何，即使實驗已經開始了，他的心裏也沒有多少要動手的慾望。話說回來，之前有人來挑戰他的時候，好像也都是那些笨蛋先表現出敵意的……

“檢查萬無一失，御坂如此展現首度實戰的幹勁。”御坂1號突如其來的呆萌行為打斷了一方通行的思緒：“對了，上級准許我向你開槍，請問真的可以嗎？”

“哈？”一方通行突然感到有點心累，為什麼眼前的傢伙似乎一點也不緊張，難道她不知道這是一次必死的實驗嗎？

“那麼，開始第一次實驗。”許是見一方通行沒有先動手的意思，上方監督實驗進度的主管宣佈了實驗開始——這話是說給御坂1號聽的。

“既然這樣，先下手為強，御坂開始攻擊。”底下的御坂1號在聽到“實驗開始”的指令后，當即向一邊跑動起來，同時單手持槍瞄準不遠處站立不動的一方通行，果斷地扣下扳機。

“砰！”“啪！”

子彈打在一方通行身上，毫無懸念地被彈射到另外的方向，撞在實驗場地的金屬牆壁上劃出點點火花。御坂1號雖然發現了這一點，但還是嘗試着繞到一方通行背後，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去攻擊一方通行，以試探一方通行能力的弱點和覆蓋範圍。

然而，僅憑這樣的攻擊顯然是威脅不到一方通行的。正當御坂1號決定暫時拉開距離進行分析的時候，一方通行出手了：“喂喂，雖然嘴上問着別人能不能開槍，但真動起手來也沒見你猶豫嘛，不過，這種程度的攻擊對我根本沒用啊！”

藉著矢量操作帶來的加速度，一方通行兩個踏步來到了御坂1號的身後，右手從口袋中探出，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御坂1號腰腹的位置，雖然看起來是沒有絲毫威脅的行為，但突如其來的力道變換還是把御坂1號掀飛出幾米開外，倒在冰冷的金屬地面動彈不得。

有這樣的結果其實很正常，當一方通行接觸到對手的時候，一般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這次只要打倒這個傢伙吧。”一方通行看了地上的御坂1號一眼，就要向外面走去。

“對，不過第1次實驗還沒結束，目標還沒停止活動，繼續戰鬥吧。”然而，上方那個惹人厭煩的聲音又傳了下來。

“還是要處理掉她么？”一方通行皺了皺眉，抬起頭朝上面的人說道：“她已經失去行動能力了，說實話，我不覺得還有什麼必……”

一方通行以為那個禿頂齙牙的實驗主管是在跟自己說話，但他錯了，實驗主管的話，還是對御坂1號說的。

正當一方通行嘗試跟上方的實驗主管溝通的時候，倒在地上的御坂1號靠着爬行艱難地來到了手槍掉落的位置：“收到……繼續進行實驗……御坂如此聽從命令。”

她吃力地把手槍交到左手，對準前面一方通行的位置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打在一方通行身上，沿着彈道反射回來，正好命中了御坂1號的腹部。中彈的御坂1號只覺得自身全部的熱量都從小腹處緩緩流失，眼前景象也變得模糊不清，在搖晃着支撐了一陣后，還是倒在了金屬地面上。

“如同沉入又黑又深的水底，原來這就是‘死’嗎？御坂……如此……”

一方通行偏過頭，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御坂1號，眼神很快變得漠然：“現在實驗總該結束了吧。”

“啊，辛苦了。或許剛開始會很無聊，但她們會逐漸變強的，所以你就儘管處理吧。”上方的實驗主管死活不說人話：“放心，不用客氣，因為對方是以藥物和蛋白質合成，就只是傀儡罷了。”

一方通行沒有回答，雙手揣在兜里離開了實驗設施，他不管對方是不是以藥物和蛋白質合成的傀儡，不過……

【明知會死還是在聽從指令么，呵，這種沒有半點求生意志的人，被殺了也不可惜吧。】

…………

“嗤——”

在一方通行離開實驗設施后不久，氣密門再一次向兩邊打開，剛才一直在暗處觀察的青木恆走進實驗場地：“‘如同沉入又黑又深的水底’，這是什麼奇怪比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御坂1號應該沒去潛過水吧。”

“應該是從學習裝置里獲得的知識吧，別耽誤時間了，總之先幫她把血給止住吧。”跟在青木恆後面進來的食蜂操祈看着御坂1號身下的一大攤鮮血，不由催促道。

沒錯，為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瀕死的御坂妹妹從各個設施和戶外暗巷中帶走，還不讓“絕對能力者計劃”的負責人察覺，青木恆把在某醫院裏遇到的食蜂操祈也拉進了這次隱秘行動的隊伍里，反正看在桃莉的份上她也樂意幫忙。

但實際上，兩人的相遇倒不是巧合。在遭遇“篡奪之槍”的那個夜晚，食蜂操祈打電話拜託雲川芹亞調查了事發地點附近的監控錄像，發現在幾條街道外的青木恆一直站着沒動，視線的方向也正對着她和“篡奪之槍”戰鬥的地點。再結合她從冥土追魂記憶中看到的青木恆施展能力的一幕，食蜂操祈很快推斷出那天晚上“篡奪之槍”身上武裝的突然崩解是出自青木恆的手筆。

知道是誰幫了她后，食蜂操祈也向雲川芹亞打聽過青木恆的住所，想找個機會登門表示一下感謝，但云川表示這是機密事項，無可奉告。不過雖說是這樣，雲川還是告訴了她青木恆是長點上機的學生，並且因為是冥土追魂的助手，偶爾也會在某醫院出沒。然而，她從別的途徑得知青木恆壓根就沒在長點上機出現過，所以那天她其實是去某醫院碰下運氣，看看能不能捕抓到一隻野生的青木恆，卻沒想到反而被青木恆抓過來幫忙了。

【不過，御坂美琴那個傢伙是有多不小心啊，本來以為桃莉只是個例外，沒想到這個什麼“絕對能力者計劃”竟然直接生產了20000名御坂妹妹，學園都市的黑暗力真的是……】

青木恆：“嗯，其實現在她的傷勢已經好了，你直接讓人把她送到某醫院去吧，不過，雖說是救回來了，但這些已經‘死’在一方手上的御坂妹妹還是得暫時陷入沉睡，向學園都市、甚至向御坂網絡隱瞞她們還存活着的真相，直到有關這個計劃的所有事情了結。”

“哈？你這治療效率比人家殺人的效率還快，不太合適吧？”食蜂操祈雖然有點驚訝，但還是叫下來兩個眼中閃爍着星型光芒的女性研究員：“把她搬到外面的集裝貨車裏。”

至於設施里的其他工作人員，自然也是被食蜂操祈篡改了相關的記憶，之後，他們只會認為御坂1號的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

“恰好能力相關罷了。”青木恆說道。

“話說你應該是有能力強行中止這個實驗的吧，為什麼要這樣委屈求全地讓御坂妹妹們先‘死’一次，再偷偷救活呢？”食蜂操祈有些不解地問道。

青木恆：“總得給現任理事長一個面子吧，而且這樣的結果也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

青木恆毫不猶豫地把亞雷斯塔給賣了，反正之前答應幫他保密是保密御坂妹妹是發信器的事情，而不是這個計劃的背後有理事長的影子。

“是嗎？”食蜂操祈若有所思地看着青木恆：“對了，你好像是某個非正式暗部組織的成員吧，我能不能也加進來？”

“非正式暗部組織是什麼鬼？我們幾個只是在閑下來的時候去做幾份兼職而已。”青木恆有點頭疼：“你能力的戰略價值是很高，我早前也想過要不要拉你進我們Shadow，不過現在想想，你們心靈能力者的體能實在有點問題，出任務其實不太合適。”

“而且，你那邊不是也有派系需要照看嗎，所以保持合作關係就好。”

【體能有點問題……】

食蜂操祈有些氣結，不過卻也沒有辦法反駁青木恆說的話。

【emmm……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下定決心去鍛煉一下了。】

不過說起來，在“篡奪之槍”事件結束后，她也想過要好好鍛煉一下來着，結果到現在還是沒有付出實際行動……

“好吧，那加入的事就先這樣。”食蜂操祈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過，雖然你說這個實驗的持續時間不會太長，但跟着第一位跑來跑去可不是辦法，果然我還是把這裏面的人都控制住好了，到時再把他們的記憶一次性清洗掉。”

“這是你的專業領域，你決定就好。”青木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好了，今天的工作就到這裏，接下來就你回你的學院之舍，我回我的長點上機。”

“別扯了，你根本就不住長點上機吧。”食蜂操祈毫不買賬。

青木恆笑笑：“看來你調查得很詳細嘛。”

“莫名其妙地被人救了，我當然要調查清楚了。”食蜂操祈理所當然地說道：“對了，剛才一直沒機會問，當時你為什麼要救我？”

“什麼為什麼……”青木恆回想起那晚亞雷斯塔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搖了搖頭：“雖然大樓里的理事長不管事，但我總不能看着學園都市僅有的七名level5就這麼損失掉一個吧，學園都市未來的發展還要依靠你們的力量呢。”

“這樣么……不過，你救了我是事實，這個人情我會還的。”食蜂操祈盯了青木恆好一會兒，才轉頭向設施大門走去：“我先走了，回見。”

“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