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們再次達成一致
“前幾天，有個人找到我，說有辦法讓我成為level6的絕對能力者。”一方通行說。
“哦。”青木恆平淡地點了點頭。
“你就不想問點什麼嗎？”一方通行覺得青木恆有點淡定過頭了。
“那個人，或者說他背後的團體，為什麼會找上你？”青木恆從善如流地問道。
“他們想製造出一個‘以非神之軀領悟上天意志的人’，而根據樹形圖設計者的計算，學園都市的七名超能力者中只有我有機會進化為絕對能力者，所以……”
一方通行說這話時，一直注意着青木恆的神情，在他的評估中，青木恆進化成level6的機會是比自己大的。其實，一方通行除了想過自己成為“無敵”，改變被人挑戰的日常外；也有想過讓青木恆變成level6，這樣自己就能卸下學園都市“第一位”的名頭，過上普通市民的生活。
【所以，青木到底會不會對這件事感興趣呢？】
可惜，一方通行註定要失望了，要是青木恆不知道“絕對能力者計劃”的真相，說不定還真會感興趣，畢竟追求強大是所有生物的共性。但是對於開了上帝視角的青木恆來說，這個計劃的離譜程度其實跟“完全記憶者百分之十五腦容量只夠裝一年記憶”的沙雕謊言差不多，所以他自然不會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
“那個‘絕對能力者計劃’，能讓我看看嗎？”青木恆直接問道。
一方通行點了點頭，從桌子底下翻出一份文件丟給了青木恆：“隨便你，不過裏面的東西對你來說恐怕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青木恆接過文件，一頁頁地翻閱起來。他可不是在裝樣子，而是真的在認真確認計劃的內容，還是那句話，他已經完全把原著劇情當成參考了。
“一方通行在不同戰場環境殺害第三位‘超電磁炮’128次，便可成功進化為level6。”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128個‘超電磁炮’，於是便用其克隆體‘御坂妹妹’代替（搞得好像世界上存在128個超電磁炮，你們就敢把超能力者當一次性實驗材料一樣）；‘妹妹’的能力與素體相比存在較大差距，於是便把實驗次數增加到20000次。”
“經計算，20000名御坂妹妹的製造成本在36億円左右——加起來也不便宜就是了。”
“拜託你不要把實驗內容念出來好嗎？”一方通行一臉黑線地看着青木恆，以自己為執行人的黑暗計劃被好友就這麼念出來，總感覺有點不適應。
“抱歉抱歉，這裏隔音效果應該還是不錯的吧，而且我剛才用能力隔開了聲音傳播的介質，沒問題的啦。”青木恆擺了擺手。
“不，我不是在擔心那個——算了。”一方通行無力道。
“好了，不開玩笑。你有問過他們這份離譜的數據是怎麼得來的嗎？”青木恆問。
“‘絕對能力者計劃’是以樹形圖設計者的模擬演算為基礎的，包括實驗次數在內的數據也都是樹形圖設計者給出的。”
“——不過，聽你的口氣，好像並不看好這個計劃？”一方通行問道。
“廢話，我們兩個也打了差不多有200次了吧，你現在有成為絕對能力者嗎？”青木恆翻了翻白眼：“還是你覺得我不如第三位？”
一方通行回想起之前無意義的切磋，也是咧了咧嘴：“可能作為一個對手來說，你確實比不上她。”
“……好，就算天上那台鐵疙瘩給出的數據沒有問題，但是一方，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
“兩萬名御坂妹妹，這可不是個小數目，我大方點，給你砍掉一半好了，變成一萬名，然後你每天上午解決一個、下午解決一個，也得花個十多年吧，這個實驗周期是不是有點太長了？萬一殺到一半天上那台鐵疙瘩出點啥事怎麼辦？”青木恆瘋狂暗示着。
“實驗速度應該會根據情況進行調整，而且相比於250年的課程訓練，這已經算快的了。”
一方通行沉默了一下，說道。
青木恆皺了皺眉：“這麼說你還是想參加這個計劃？”
一方通行：“對。”
青木恆擰開保溫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水，沒再多說什麼。針對一方通行繼續參加實驗的情況，他心裏也是預案的。雖然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最好的做法肯定是攔下一方通行，但其實只要青木恆做好幕後工作，一方通行現在選擇的命運也未嘗不好——至少這樣他可以穩定地與御坂妹妹們產生羈絆。
而且，就算一方通行不參加這個計劃，亞雷斯塔也會找來新的群眾演員將這場戲演下去，不過，那個時候青木恆就沒有干涉的理由了。所以說到底，在這個計劃中，執行人一方通行的意願並不重要，歸根到底還是要找現任理事長談一談。
故而，青木恆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又和一方通行聊了會兒別的東西后便回到了河間公寓。
青木恆回到家中后，先是放下保溫杯，在沙發上坐下，接着才打開電腦，啟動遠程聯絡軟件，然後熟練地在彈出的灰色方框裏輸入了16位數的密碼，喚出交流界面。相比於剛來學園都市的時候，青木恆通訊列表上的聯繫人幾乎沒什麼變化，只不過，原先和他交接的白石理事被換成了貝積理事。
貝積繼敏那傢伙看起來像個老好人，但無論是在城府上，還是在氣量上，都比不過他的前任，而且因為人老了，難免會有頑固易怒的毛病，雖然有智囊雲川芹亞作為輔助，但這無法彌補他本人性格上的缺陷，所以相比起來，青木恆還是覺得和白石理事交流起來更舒服省心。可惜白石他早在兩年前就辭去了理事的職務，離開了學園都市，連帶着聯絡賬號也一併註銷掉了。
其實在白石離開之前，青木恆就隱約察覺到他的身份並不單純，除了學園都市的理事外，這人好像還服務於另一個組織，像之前把“資質排名”的實體送給他們Shadow的做法，也讓人摸不清他的目的。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白石對學園都市沒有惡意，至少在他任理事的時候是如此，這是青木恆這些年和白石接觸下來所作出的判斷。故而，對於已經離開學園都市的白石，青木恆並沒有開感知追蹤他去處和活動軌跡的想法。
鼠標在白石灰色的頭像上劃過，青木恆點開了和“荷魯斯の眼”的通訊界面，發出了視頻通話的請求。
亞雷斯塔也沒有讓青木恆等太久，約莫幾秒鐘后，電腦上的畫面一陣變化，上下顛倒着泡在容器里的理事長出現在了屏幕上。
“青木，你找我有什麼事么？”屏幕中，亞雷斯塔碧藍色的眼眸依舊沉靜，銀色的長發隨着容器中氣泡的上升而輕微浮動着，他就這樣看着青木恆，平和地問道。
青木恆：“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聯繫你——如果我猜的沒錯，一方通行參加的那個‘絕對能力者計劃’，應該是你暗中授意的吧？”
亞雷斯塔：“哦，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
青木恆：“這還需要什麼理由嗎？除去有樹形圖設計者的背書外，‘絕對能力者計劃’的理論依據實在過於單薄，而且邏輯上怎麼想怎麼荒謬。殺掉20000名克隆人就能變成level6？這又不是打怪升級。”
“是嗎？不過‘絕對能力者計劃’的負責人可是一直相信着樹形圖設計者的判斷的。”亞雷斯塔道。
“地上的人相信天上機器的判斷？真是諷刺，什麼時候輪到機器替人類做決定了？”青木恆搖了搖頭。
亞雷斯塔：“關於這一點，我得糾正一下，天上那個樹形圖設計者還是在我的控制之下的。”
“那你是承認這個計劃跟你有關係了？”青木恆追問道。
“這件事確實是我一手安排的。”亞雷斯塔心平氣和地答道：“那麼青木，你要怎麼做呢？”
青木恆也心平氣和地說道：“如果你不能給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亞雷斯塔，這個計劃就可以中止了。”
亞雷斯塔沉默了一下，他很少見青木恆這麼強勢的樣子，在他的認知里，青木恆並不是什麼嫉惡如仇的人，所以亞雷斯塔現在也有點奇怪為什麼青木恆會對這件事情這麼上心。
不過，亞雷斯塔考慮了一下，覺得現在還是不能和青木恆起衝突，於是他開口解釋道：“我之前好像和你說過，我的目標是向魔神全面宣戰，破壞所有相位，將魔法趕出這個世界。”
“嗯，我記得當時還答應過替你保密。”青木恆點了點頭。
“那麼，下面我要說的話，也請你一併幫我保密好了。”亞雷斯塔：“‘絕對能力者計劃’是我所有謀划中比較重要一環，為的是把作為發信器的‘妹妹’們合情合理地安置到世界各地，我不可能因為你的一句話就廢棄這個計劃。”
其實亞雷斯塔也不想對青木恆這麼客氣，這裏可是學園都市，他身為學園都市的統括理事長，不管事怎麼了？放任一些悲劇發生又怎麼了？他想幹什麼難道還要向別人解釋嗎？但是，面對青木恆，該協商的還是得協商，因為青木恆所掌握的力量是毫無疑問能夠威脅到他的。
有一次亞雷斯塔和愛華斯交談時，也問到了青木恆這個存在的本質，結果愛華斯回答說“青木現在的能力只是表象，質能守恆不是……而……保……”，這也讓他對青木恆更加忌憚。
“……我就不問你她們是什麼東西的發信器了，但理事長你要怎麼‘合情合理’地把她們安置到世界各地呢？”青木恆面無表情地問道。
亞雷斯塔：“在實驗大約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會安排一個人去阻止一方通行，毀掉‘絕對能力者計劃’，然後把剩下的‘妹妹’們送往遍佈在世界各地的與學園都市有合作關係的科研機構——如果你不想看到這麼多克隆人死亡，我其實也可以把那個人的登場時間提前一點。”
青木恆撫了撫額：“如果只是想把‘妹妹’們送出學園都市，應該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你這樣做的原因，恐怕跟那個被你選中的人有關——算了，你有你的理由，我不想管，但一方通行絕對不能在你的安排下殺害這麼多無辜的克隆人。”
“他不該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背負如此深重的罪孽，也不能留下殺害無辜之人的案底。”
——作為未來的統括理事長，一方通行的確不應該留下這樣的案底，雖然在經歷了“絕對能力者計劃”之後，一方通行的心靈確實有所成長，但這也為他之後的工作埋下了隱患。因為曾經殺害過一萬多名克隆人，一方理事長在發動消滅學園都市黑暗面的“手銬”行動時，不得不“以身作則”地進入監獄，在監獄裏指導行動的開展。本來要收拾亞雷斯塔留下的爛攤子就很辛苦了，結果還要面對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攻訐，一方通行面對的壓力可想而知。作為一方的友人，肯定不能讓他像原著一樣去蹲監獄，所以一方通行在這次實驗里絕對不能殺人。
亞雷斯塔：“那你的意思是？”
青木恆：“你的計劃可以照常進行，御坂妹妹也可以受到由一方造成的致命傷，但她們不能真的死在一方手下。當然，她們沒死的事實也可以暫時隱瞞下來，等到適當的時機再進行公開，這應該不會對你的計劃有什麼影響。”
“依靠你的那種治療能力么，如果是這樣我當然沒什麼意見。”亞雷斯塔沒想到青木恆會這麼善解人意，這樣的改動確實不會妨礙到他的計劃，而且雖說發信器不需要這麼多，但多出來一萬個御坂妹妹用來備用也是好的：“說起來，也不知道你的那種能力是否可以幫我離開這個生命維持裝置……”
“別想了，你當我的能力是沒有限制的嗎？”青木恆翻了翻白眼：“我之所以有信心保住‘妹妹’們的性命，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們是克隆人，治療時不管怎樣都有模板可以參照。”
“要是換成其他人，除非他在醫院裏留下了詳細的身體數據，否則我是沒辦法把他的身體100%還原的。當然，對於普通人，只要治好就行，是不是100%還原也不重要。但對於理事長你——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把你重置成一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當然這需要你配合控制自己的可能性，所以要嘗試一下嗎？”
“不了，謝謝。”亞雷斯塔果斷拒絕道。
青木恆：“我也就說說，對了，你記得跟計劃的負責人說一聲，讓他交代一方不要破壞御坂妹妹的腦部，畢竟要是意識都消散了，那麼即使我能修復回來也沒有意義。”
“可以。”亞雷斯塔答應了下來，既然青木恆先做出了讓步，他覺得在這種小事上自己也可以大方一點，殊不知青木恆本來就沒想着真的阻止這場實驗，畢竟御坂妹妹在未來的很多事件上都能發揮作用，她們影響着命運的進程，也擁有着屬於自己的命運，其存在的意義絕不是亞雷斯塔所設想的“發信器”所能概括的。所以，青木恆根本不可能去阻止妹妹們的誕生。
“那麼，我們就算達成一致了。”青木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