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黑琴的第一次相遇

走出設施后，食蜂操祈下意識地想用能力攔下一輛出租車，但在猶豫了一下后，還是決定今天徒步走回學院之捨去。

【這也算是一種鍛煉了吧。不過，青木那個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因為擁有“心理掌控”這樣的能力，食蜂操祈見識過很多人心的齷齪與陰暗，她一遍遍地告誡自己，不能去相信所謂“協助”、“信賴”之類的不確定的事物，所以不管是對於協助自己的人，還是對於合作者，她都會去窺探他們的大腦，根據他們的想法決定自己的態度。

——包括剛才和青木恆對話的時候，她也有用能力去探知對方的想法和心緒。但是，青木恆的腦海和她感受過的其他人都不一樣，其中一點就是青木恆的表層思維波動很少，而且表露出來的信息基本與他說出口的話語重合，以致食蜂操祈根本無法從他的表層思維中獲得額外的信息。

至於深層思維，嗯，如果說冥土追魂的意識深處是一座大型的迷宮，那青木恆的意識直接就是無垠的星系和宇宙，對於後者，食蜂操祈還真的沒有深入窺探的慾望。再說，她也不可能明目張胆地拿出遙控器對準青木恆，在不使用遙控器的情況下，能看到一些表層思維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食蜂操祈才會有青木恆“不是人”的感慨，並懷疑如果真的交手，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對青木恆起到作用。

至於青木恆，則是照例地給木下祥繪打了個電話，拜託她幫忙進行傳送離開。

說實在的，和食蜂女王合作雖然方便，但也有麻煩的地方，比方說為了在和一個心靈能力者的相處過程中，不被對方窺探到某些秘密和想法，青木恆不得不學習遙遠科普盧星區蒙斯克大帝的經驗，適當地放空自己的大腦，不要想多餘的尤其是不想被對方知道的事情，並且相信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好在，這種操作對他這個怪人來說並不困難。

其實，在之前食蜂操祈問及為什麼救她的時候，青木恆並沒有完全說實話。事實上，由於穿越前看過原著的關係，青木恆對這個世界中一些人的初始好感是要比其他人高一點的，因為他了解這些人的經歷，也認可他們的品質和為人，顯然，食蜂操祈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

“老闆，結賬。”

“好的，承惠650円。”

木下祥繪付了錢，把最新一期的“MagicHat”魔術雜誌卷好放入單肩包內，又緊了緊肩上的圍脖，這才走出書店。

“呼——”

撲面而來的冷空氣讓木下祥繪不由眯了眯眼，嗯，東西已經買到了，接下來還是回去好了，或者說到河間公寓那邊去？

現在的時間是二月底，舊曆的新年剛過去不久，除了木下祥繪外，街上的行人也都裹着厚厚的冬裝。而到每年的這個時候，雖然舊的學年還沒結束，但高年級的學生也大都開始考慮升學的事情了。比如此時的白井黑子和初春飾利就在興緻勃勃地討論着國中的事情，白井黑子甚至還吐槽常盤台中學裏都是些“不諳世事的有錢人家大小姐”，而常盤台中學的“Railgun”也“一定是個傲慢又討人厭且性格惡劣的女人錯不了”。

嗯，只能說人和人的緣分就挺奇妙的。

不過，由於霧之丘女子學院有高中部的存在，木下祥繪對於升學這件事倒是沒有什麼感觸，遠不如三年前從風嵐小學升到霧之丘女子學院那樣有新鮮感。

【嗯，前面那家郵局的鋼板怎麼突然降下來了？】

走在街上的木下祥繪敏銳地發現了前方的異常，暫時停下了腳步。

【光天化日之下，不會真的有劫匪準備搶銀行吧？還有，前面那個人……】

木下祥繪把視線轉到了左前方一個穿着常盤台冬裝校服的茶發少女身上。

【掛着呱太吊墜的手提包……是御坂美琴沒錯了。說起來，常盤台中學對於本校學生的衣着還是一如既往地要求嚴格啊，不過，現在是冬天欸，還穿短裙是不是有點太拼了……】

木下祥繪在心中默默吐槽，相比之下，霧之丘女子學院在這方面就不會那麼刻板。

因為御坂美琴每個月的10號都會跑到書店去看免費的漫畫和雜誌，而木下祥繪也會時不時地到書店選購新一期的魔術雜誌，所以兩人之前倒是碰見過幾次，雖然也沒說上話就是了。不過，木下祥繪對御坂美琴這個人還是有些在意的，畢竟這幾個月裏青木恆都一直在忙着關於她的事情，雖說主要是在幫一方通行善後，但木下祥繪覺得，青木恆對御坂美琴多少存在着一點好感。

【奇怪，她和恆應該沒什麼交集才對……不過我也能理解男生會對可愛的女孩子更加關注就是了。】

正當木下祥繪的思緒逐漸跑偏的時候，一個頭上戴着花飾的少女突然出現在了郵局的外面。

初春飾利……木下祥繪眨了眨眼，又是一個她認識的人，眼前這個頭上總是開着花朵的女生在電腦技術上的造詣很高，在她們IT界的圈子裏，這個比她小上三歲的女孩子被人稱為“Gatekeeper”——之所以用代號相稱，也是因為沒有多少人知道“Gatekeeper”的真實身份。不過，初春本人好像對自己成為黑客界都市傳說的事情並沒有什麼自覺，甚至不覺得自己的技術水平有多高。

被白井黑子傳送出來的初春飾利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整個人一開始也顯得有些茫然：“外面？”

“白井同學！白井同學你還在裏面嗎！為什麼只把我送出來？白井同學也請快點逃出來！”弄明白自身處境后，初春飾利的第一反應是轉身去拍打身後被放下來的鋼板，可惜這會兒的白井黑子還沒辦法對自己使用空間移動，就像八年前的木下祥繪一樣。

外面的初春飾利也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停下了無意義的拍打行為，轉而向街道上的行人呼救着：“來人啊！裏面有強盜，風紀委員被強盜襲擊了！”

【真有劫匪？！最近學園都市的治安有點差勁啊，但我總不能現場傳送一個狙殺型機械人過來吧。算了，反正有Railgun在，如果只是一些小賊應該翻不起什麼風浪……】

雖然心裏這麼想着，木下祥繪還是拿出手機依次撥打了警備員和醫院的電話，盡到了一個普通市民的責任。而另一個路過的普通市民御坂美琴也因為初春飾利的呼救停下了腳步，展開電磁領域嘗試探查郵局裏面的情況。

但很快，這一舉動也變得沒有必要——由於一扇鋼板連帶着門玻璃被人從裏面破壞，現在已經可以直接用肉眼觀察到郵局內部的情況了。

此時，用“絕對等速”（EqualSpeed)將門禁破壞的高大搶匪並不知道外頭的御坂美琴已經默默地從口袋裏摸出了“GAU”遊戲場的遊戲幣，還在樂樂呵呵地向坐在地上的白井黑子講解着自己的能力：“我所投擲出的物品，除非其本身受到破壞，或是能力效果被解除，否則無論前面出現什麼都會以原來的速度繼續前進。真是遺憾呢，這種安保措施可困不住我。”

——很顯然，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能力，剛剛高大搶匪才能通過拋擲幾顆小鋼珠的方式將門禁破壞掉。

“時間不多了，”在過足了好為人師的癮后，搶匪似乎終於找回了一點身為犯罪分子的自覺，沖白井黑子說道：“聽着，用你的能力把裏面的錢轉移出來，只要你協助我的話，我就把所有人都放了。”

“對了，你要不要跟我合作，你我聯手的話可就天下無敵了，怎麼樣？”之前被白井黑子干倒在一邊的笨蛋同伴似乎被高大搶匪完全遺忘掉了。

“……”

白井黑子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高大搶匪，心說這人是不是對她們空間能力者存在什麼誤解，又不是每個空間能力者都能轉移遠處的物體，很不巧，她的“空間移動”就只能轉移皮膚碰觸到的東西，所以對於搶匪的要求，她就算想虛與委蛇也做不到。更何況，心中的正義也不允許白井黑子向眼前的敵人妥協。

於是，白井黑子一邊懊惱着自己第一次行動的莽撞，一邊吃力地站起身子：“我……絕對不會與你為伍！想讓我幫你？呵，我對只知道襲擊郵局的沒出息小賊半點興趣都沒有。”

“而且，我已經在此下定決心了，自己所堅信的正義，絕不會屈折！”

“是么，真是遺憾啊……那麼，你就死在這裏吧。”知道白井黑子不會乖乖配合自己，高大搶匪先是用手捂住額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而後突然目露凶光，將十幾顆小鋼珠一併擲出：“誰說一次只能投擲一顆了！”

此時的白井黑子還在想着如何能夠出其不意地制服眼前的歹徒，對於突如其來的攻擊完全來不及躲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鋼珠向自己飛來……然後驚訝地看着那些鋼珠在一抹耀眼的電光下灰飛煙滅。

“欸！”“哈？”

白井黑子和高大搶匪兩人都被眼前的變故驚得愣了片刻，但最後還是白井黑子更快回過神來，拖着受傷的腿往前一個衝刺，抓住搶匪的衣領把他摜倒在地，一隻手壓着搶匪的肩胛骨，一隻手按住搶匪的口鼻：“你的鐵珠和我的空間移動究竟誰快，來一決高下吧。”

“……”雖然自己也用鋼珠對準了白井黑子的太陽穴，但高大搶匪並沒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狠勁，更沒有像白井黑子那樣堅定的信念，在猶豫了一下后，終究還是沒敢動手，在一聲“可惡”中頹然地放棄了抵抗。

“呼。”見搶匪不再掙扎，風紀委員白井黑子也是送了一口氣。站在外面的御坂美琴看到事件被順利解決，也是面露微笑，而後便在周圍人的慶幸聲中悄然離開了。

“該說不愧是level5的Railgun么？真是不賴呢。嗯，那個風紀委員也是個不錯的後輩呢。”木下祥繪看了正在看守犯人的白井黑子兩眼，也默默離開了現場。

不久，木下祥繪和另外幾個好心路人聯繫的警備員和醫護人員也陸續地趕到了現場，該收押犯人的收押犯人，該收治傷員的收治傷員。

郵局內部一排座椅旁邊，初春正在給白井的腳踝上着傷葯：“果然，白井同學很厲害呢，真沒想到你能夠以一人之力將事件解決。”

“啊……”白井黑子抬起頭，聽了初春的話，她又想到了那道在危急關頭將敵人的攻擊摧枯拉朽擊潰的耀眼光芒。

【那究竟是……】

“我在此宣誓，”不過，初春接下來的鄭重的話語打斷了她的臆想：“遵循自己堅信的正義，採取正確的行動，將自己堅信的正義貫徹到底，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決不氣餒。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像白井同學那樣的風紀委員。”

“呼~”白井黑子輕嘆了口氣，經歷了這次的事件，她才意識到自己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於是，她向面前的初春伸出手，鄭重地約定道：“你的誓言，也請允許我借用吧……初春，你願意和我一起努力，成為獨當一面的人嗎。”

“嗯！”初春飾利握住了白井黑子伸出來的手。

…………

數月後，第十五學區，星軌之門音樂公司總部大樓。

“社長好。”

“嗯。”

“社長好。”

“嗯。”

“…………”

蕾蒂麗走在公司的過道上，身後照例跟着兩個魔法人偶，面對公司高層的寒暄，她只是淺淺地點頭回應着。

不過，打招呼的公司高層卻絲毫沒有不滿的意思，蕾蒂麗在收購星軌之門后，所作的幾次決策都十分英明，簡直就像提前預知了未來一樣，以至星軌公司的社員都十分佩服她的商業天賦和經營經驗。至於說社長看起來年紀小，那根本不重要——要不是蕾蒂麗收購了原來的星軌之門，又先後成立了星軌之門影視和星軌之門音樂兩個子公司，他們這些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呢。而且，有個哥特風蘿莉社長對於公司的宣傳來說也不全是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