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的讀者 完 二合一

第98章 我的讀者 完 二合一

白憶?

不對,應該是白毅。

姜郁記得丁卉提過這個名字,白毅在她那裏買過一束給妻子的花。

雖說世界上重名的人很多,但聯繫到他們住的地方在距離花店不遠的北街花城小區,再加上小花籃里的食指姑娘。

合理猜測食指姑娘白憶就是通過那束花順利“偷渡”到白毅的家中,並且被得了老年痴獃的白父當做一個叫“小純”的人。

不過,小純是誰啊?

只能去問問丁卉。

次日是星期天,姜郁想要儘快解決這個任務,所以在沒和其他人商量的情況下就一早去了卉卉香蘭。

姜郁還沒有將黑影收回卡牌,所以到達花店時看見丁卉正在和自己的影子互動,被逗得咯咯笑。

聽了姜郁的來意后,丁卉立馬貢獻出自己知道的信息:“小純是白叔死去的女兒,我聽白毅提過。”

接着又把白純的死因告訴了她。

結合昨晚用【暗眼】目睹到的白父的表現,姜郁覺得有些難受,他是把白憶錯當做白純了。

怪不得楊蕊不願意告訴她白憶現在藏在哪兒,一來是覺得白憶沒有攻擊性,二來是想讓白憶陪在白父身邊,讓他彌補女兒小純早早死去的遺憾。

這麼看來,楊蕊還是挺善良的。

姜郁想了想,對丁卉道:“丁卉姐姐,我借用一下你的廁所好嗎?”

丁卉正忙着準備別人新店開業訂購的花籃,朝她笑了笑:“隨便用。”

姜郁躲在廁所里把楊蕊叫了出來。

“這次又是什麼事?”楊蕊從小圓鏡里跳出來。

“還是關於白憶。”

楊蕊聞言眸光微閃,嘴硬道:“我不是都說了不知道白憶去哪兒了嗎?”

姜郁:“我知道。”

楊蕊驚訝地反問:“你怎麼可能知道的?”

“唉,這你別管,總之,你現在跟我一起去花城小區,我們得把白憶給降服了。”姜鬱火急火燎地說。

楊蕊抗拒道:“我不要。”

和預料中的反應一樣。

姜郁雙手按住楊蕊的肩膀,“抱歉,我先前騙了你。”

楊蕊本以為姜郁會問為什麼,結果對方把話題歪到完全不相關的方向,表情變得有些茫然:“抱歉什麼?”

“我先前說卡爾和小暖都被我完全消滅掉了,其實並不是。”姜郁垂着眼,“我只是把她們收到法器中,隨時可以放出來。”

楊蕊的嘴巴微張,似乎想說什麼,憋半天卻只說了一句:“沒關係,這……應該也算我贏了。”

“我知道你是想讓白憶陪老爺爺所以才不願意讓我知道她現在在哪裏的,對嗎?”姜郁問。

楊蕊咬着嘴唇,點了點頭:“老爺爺得了老年痴呆症,只記得他死掉的女兒小純。如果現在把白憶弄走,老爺爺肯定會很傷心,說不定病情也會加重。”

“和對付卡爾的套路相同,”姜郁鄭重地說,“我只是把白憶收進法器里,只要經過這個流程,就再把她放出來一直讓她陪在老爺爺的身邊。”

“所以,並不會殺了她?”楊蕊再次確認。

姜郁搖頭:“不會。”

“但是為什麼要走這麼個流程呢?”楊蕊覺得有些多餘。

“收入法器再放出來后,只要我願意就能隨時監視她們的行動,也能隨時將她們收回法器,保證你的安全。”卡牌上會顯示道具的運行情況,非常方便。

聽到姜郁這麼說,楊蕊的臉上露出了崇拜的表情,但很快,又從崇拜變成迷茫:“既然你都這麼厲害了,還叫我做什麼?”

姜郁清了清嗓子:“能夠收入法器的先決條件就是要讓她們出現攻擊傾向,所以——”

楊蕊回憶起先前的事,秒懂道:“就和收服卡爾時的情況一樣,我是誘餌。”

“對對對,”和聰明的小孩交流就是不費勁,“要合作嗎?”

楊蕊看着姜郁對自己伸出的手,沒有遲疑多久便和她擊了擊掌:“合作愉快。”

雖是周日,但白毅一家人都不在家,一大早就去公園散心。

白憶被孤單單地留在卧室的小花籃里,姜郁偷偷潛入室內時她正在吃一瓣削好的蘋果,應該是白父給她留的。

計劃進展得相當順利。

原本小巧可愛的白憶在看到楊蕊后也是變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不過她的體型太小,就算是生氣也沒有太大的威懾力,只能急得在桌子上跳腳。

姜郁很輕易就將其收進卡牌中。

【名稱:白憶】

【功能:最多只能長大食指大小,需要關心和呵護的嬌氣人格,一旦沒有獲得關注就會因為傷心而枯萎,枯萎后無法復活(高亮)】

【註:天敵是楊蕊!一旦看到楊蕊就腦子不清醒,變得暴躁易怒!目標是殺死楊蕊!】

從卡牌的說明來看,白憶的能力確實雞肋,怪不得楊蕊一點都不怵她。

“現在就是被你收進法器里了嗎?”楊蕊圍着姜郁轉圈圈,似乎是想看看白憶被她躲到哪裏去了。

“對,”姜郁摁住楊蕊的頭,“別轉了,我頭暈。你先藏到鏡子裏吧,我再把白憶放出來,免得她看到你又要生氣。”

楊蕊的表情有些不情願,但最後還是乖巧地跳進小圓鏡里。

姜郁把白憶從卡牌里放出來。

被收服過的bug對姜郁有很高的服從性,所以她很聽話地睡回小花籃里,蓋好被子閉上眼睛睡覺。

再維持這樣的狀態一段時間吧,讓老爺爺再高興一會兒。

他太想念自己死去的女兒了。

姜郁剛出花城小區就接到2357打來的電話:“蔣芝來事務所了,她說想要見你,玩家小姐,你現在方便過來嗎?”

“方便啊,你讓她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過去。”姜郁加快腳程。

就目前來看,這個任務應該算是完成了,但為什麼腦海里還不響起任務成功的提示音。

還有哪個步驟沒完成嗎?

等等,這個任務的目標是什麼來着?時間太長都要忘記了。

姜郁撓了撓頭,問:“7777,你可不可以再重複一遍‘我的讀者’這個任務的任務目標是什麼?我突然忘了。”

【當然可以!這次任務的目標是查清五個讀者的真實身份哦,玩家小姐。】

“啊?她們不是從蔣芝的故事裏衍生出來的bug嗎?我現在都收服得差不多了啊。”唯一剩的楊蕊實在不像bug,也沒有做什麼傷害別人的事。

頭頂更是沒有數字,姜郁想收服也收服不了。

7777:【不是哦,她們的身份可不僅僅限於此,玩家小姐還要再接再厲才行。】

姜郁:……

這還能怎麼再接再厲?

姜郁心事重重地走在回事務所的路上。

躲在小圓鏡里的楊蕊偷聽了姜郁剛才接到的電話,從鏡子裏跳出來,走在她的身側:“我陪你一起去見蔣芝。”

姜郁偏過頭看她,頗為詫異道:“你見她做什麼?”

“我要和她說我贏了。”楊蕊的表情認真。

姜郁不是很能理解:“哦。”

隨即問:“我真是好奇死了,你們幾個讀者究竟和蔣芝是什麼關係啊?”

這關乎到我的積分和獎金!

“你不都已經說出答案了嗎?”楊蕊瞟她一眼,嘴角噙着淡笑,“作者和讀者的關係,創作者和作品的關係。”

絕對不止於此。

姜郁本以為到了事務所后,迎接她的會是一場和風細雨的交談。

不想才和蔣芝打了個照面,對方就跟瘋了一樣,猛地撲向——

她旁邊的楊蕊。

蔣芝再怎麼瘦弱也是個成年人,而楊蕊再怎麼聰明也不過是個小學生的體型。

再加上這個蔣芝襲擊的動作太突然,楊蕊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她撲倒,然後狠狠掐住脖子。

“你怎麼還不死!還不死!你快點給我死!”蔣芝戴着手套的手指用力地扣在楊蕊的脖子上,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太過用力以至於臉都掙紅了。

姜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懵,緩了幾秒才動手去拖蔣芝。

“蔣芝!鬆手!快點鬆手!你是想要掐死她嗎?”姜郁掰扯着楊蕊的手指,誰知這個看似孱弱的女生,手指像鋼爪一樣狠狠地鎖住楊蕊的咽喉,任姜郁怎麼使勁都掰不開。

“我贏了!蔣芝!是我贏了!我贏了她們三個!”楊蕊的聲音困難地從狹窄的嗓子眼裏擠出來,聽起來相當痛苦,可她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我不會死!我絕對不要死!”

看這個情況,蔣芝和楊蕊是相互認識的。

“2357別泡茶了!快點把她們兩人分開!”姜郁無奈只能外搬救兵,對漠然站在一旁的2357喊道。

“好的。”2357放下剛裝了茶葉的杯子,走到蔣芝身後,快准狠敲了下她的脊背,不知是敲中了哪個部位,就見她暈了過去。

楊蕊捂着脖子坐起身來瘋狂咳嗽,眼睛虛落在暈過去的蔣芝身上,嘴裏喃喃念着:“我贏了。”

姜郁按了按眉心,“楊蕊,現在可以說了嗎?你和蔣芝究竟是什麼關係?”

楊蕊把視線轉向她:“你還沒猜到嗎?”

姜郁頓住:“我——”

蔣芝說過,這些故事是她真實經歷的投射。

卡爾喜歡藍色,蔣芝喜歡藍色。

不單是經歷,連塑造出的人物也有相似之處。

真相滋溜一聲從指縫間穿過,要捉到了,但又沒有捉到。

楊蕊看着她冥思苦想的表情,又垂下眼看着暈過去的蔣芝,不再賣關子,直接道:“我是蔣芝的其中一個人格。”

姜郁陷入震驚,倒是旁邊的2357平和發問:“這麼說來,卡爾,小暖還有白憶都是蔣芝的人格嗎?”

“嗯,我們都是。”楊蕊揉着自己的脖子,“蔣芝是多重人格分裂患者,有嚴重的自毀傾向。”

“除了我以外,另外的三個人格都遵從蔣芝的意願。只有我不同意,我不想死,我想活下來,也想讓蔣芝活下來。因為我的阻礙,大家都必須活着,所以她們才會這麼恨我。”

“本來我們只存在於蔣芝的大腦之中,但不知為何,某天突然有了具體的形態,得以進入現實的世界。”楊蕊面上沒什麼表情,但眸子裏已有了濕意,她把視線轉向姜郁,“之後發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恭喜玩家小姐查清五個讀者的真實身份,完成任務“我的讀者”】

【獲取300點積分值和30000元的獎勵資金】

【人物屬性面板更新中……】

【人物屬性面板更新完畢】

【資金池:77458元】

【積分值:634點】

任務成功的提示音應景地在此刻響起。

而先前暈過去的蔣芝也悠悠轉醒,若不是2357控制住她的雙手,此刻她已經飛撲向蔣芝將其壓倒,重演姜郁剛進門時的那一幕。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活着!”蔣芝邊掙扎邊痛哭,“就不能放過我嗎?我好痛苦,我好痛苦——”

一直以來面無表情的楊蕊動了動嘴唇,眼淚從晶亮的眸子裏溢出,順着臉頰滾落下來,“對不起,但……是我贏了,所以你不能死。”

患有重度抑鬱症和人格分裂症的蔣芝好幾次站在懸崖邊上,一隻腳已經邁向虛空。

卡爾,小暖,還有白憶的聲音輪換着在她的耳邊,在她的大腦里響起,鼓勵她再邁出第二隻腳。

只有楊蕊不肯,楊蕊把她一次又一次地拽回來。

讓她痛苦卻真實地繼續活着。

掙扎了好一會兒后,力氣耗盡,蔣芝激烈的反應慢慢歸於平靜,連哭聲都小了。

2357試探性地鬆開手,任由她癱軟地滑坐在地上。

掙扎過程中,蔣芝的袖子卷上手腕,姜郁窺見幾條或深或淺的疤痕,不忍細看。

第一次見到蔣芝的時候覺得她和常人並無不同,只是內向了一點,話少了一點。

並沒有想到她會有嚴重的心理疾病。

可是……

不對。

還是有個地方不對。

姜郁看向2357,發現他也皺着眉頭,表情凝重地在思索着什麼。

任務雖然解決了,但是姜郁還是沒有弄清楚蔣芝的四個人格究竟是為什麼擁有實體,投射進現實的生活中。

單純是遊戲設定的bug嗎?

這個懷疑的念頭只閃現了一瞬便被姜郁壓下。

隨即想起了蔣芝先前在電話里提到的身體某個部位長反的編輯朋友。

心臟被劇烈的不安感攫住。

姜郁蹲下身和蔣芝的視線齊平,“蔣芝姐姐,你先前在電話里提到的那個朋友就是你自己對不對?”

蔣芝聞言抬頭看她,眼睛腫得像核桃。

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都被瞧見了,也沒必要再多做隱藏,蔣芝吸了吸鼻子,點頭道:“是我。”

“哪裏長反了?快讓我看看。”姜郁急切道。

蔣芝慢半拍地摘下手套,自己也驚訝地誒了一聲:“昨天還只是三個手指的指甲長反,今天全部都長反了啊。”

姜郁覺得一股寒氣腳底竄到天靈蓋,連帶着手臂上都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玩家小姐。”2357在姜郁的身旁蹲下,語氣有些擔憂,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2357,”姜郁的聲音有點顫抖,嗓子也在發緊,“她是嗎?”

2357輕輕點了點頭,安慰般地拍拍她的肩膀。

“是什麼?”蔣芝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對現在的情況還一無所知,“我中的邪術很厲害嗎?”

姜郁搖頭:“不是邪術。”

楊蕊看她的表情不對,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追問道:“怎麼了?她的指甲長反了代表着什麼不好的事嗎?”

“蔣芝,”姜郁握住她冰涼的手,“你已經死了。”

這句話太突兀,蔣芝的表情獃獃的:“什麼?”

“你別胡說!我都還沒有死,蔣芝怎麼會死!”楊蕊抗議道。

“楊蕊,”姜郁轉過頭來,“你仔細想想,為什麼你們作為虛幻的人格卻能投射到真實的世界。”

“我……”楊蕊頓了頓,“我不知道,但世界上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不是很多嗎?”

“不是的。”姜郁鬆開握着蔣芝的手,轉向她,“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已經死過一次了。”

面對面宣告死亡太過殘忍,但是繼續隱藏下去難保會發生更糟糕的事。

事情的真相應該是這樣的:

楊蕊作為唯一一個堅持要好好活下去的人格最後也被迫妥協,或者說是被其他的三個人個合力摁死。沒有了楊蕊的阻撓,蔣芝最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她本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

就如同先前來到事務所,上下睫毛長反的小女生那般。

可是和小女孩不同,身為bug的蔣芝還能夠偽裝成正常的人類,甚至於連完全的無神論者東野聲都能看到她。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手指甲長反,姜郁完全意識不到蔣芝已經是bug的事實。

蔣芝不同於一般的bug,更像是月潭村的陳麗紅。

有形體,能被觸碰,甚至有讓虛幻的人格獨立出來,投射進現實生活的古怪能力。

不客氣地說,這次的任務,本質上就是蔣芝一個人的獨角戲。

被人宣告死亡,作為當事人的蔣芝並沒有太過悲傷,她展開自己的手掌,看着長在十個手指指腹上的指甲,表情竟然有如釋重負的意味。

姜郁手握bug處理器,等着她的頭頂跳出攻擊力的數值,卻一直沒有等到。

最後看到蔣芝的身體像是被凍化的雪人,開始消融。

姜郁忘記了,對世間沒有牽絆的bug會逐漸消散是遊戲的設定。

蔣芝癱坐的地板下方鑽出一條條細長的黑色小手,有點像黑影幻化出來的觸鬚。

小手繞住她的脖子,手腕,慢慢地往下拖動,讓她下沉。

“姜郁!姜郁!”楊蕊心急地拉住她的袖子,“快點用法器把她收服啊,她要消失了!”

“抱歉,不行的。”姜郁面色蒼白,“她沒有表現出攻擊性,我沒辦法使用法器。她對世間沒有眷戀,是自願選擇消失的。”

楊蕊見懇求她沒有用,連忙跪坐在蔣芝跟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猛晃:“蔣芝!蔣芝!你不可以消失,你消失了我怎麼辦!”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姜郁。

讓人格都具象化的蔣芝都已經消失了,為什麼身為人格之一的楊蕊卻安然無恙。

蔣芝對楊蕊的呼喊無動於衷,雙目失神地任由身體繼續消融。

楊蕊深吸一口氣,聲音帶着沙啞的哭腔:“我不是楊蕊!不是你分裂出的人格!我是十六歲的你啊!”

姜郁和2357聞言都一個激靈,甚至連一直沒有反應的蔣芝也終於肯抬頭看她,將其往下拖拽的小黑手消失不見,身體融化的速度也跟着減慢,“你是我?可是,你的模樣……”

蔣芝伸出已然消融了三分之一的手去觸碰楊蕊的臉,目光落在她的五官上描摹,最後道:“不對,你不是十六歲的我,先不說年齡對不上,我根本不長這個樣子。”

“我真的是。”楊蕊的眼眶泛紅,“我是通過月亮錶盤來到這裏的。”

蔣芝面露倉皇地搖頭:“不不……不可能。”

“人格與人格間的記憶不可共享,按理來說我不該知道卡爾所持有的那部分記憶,但我知道你最喜歡的顏色是藍色,因為小時候媽媽給弟弟織了件藍色的毛衣卻不給你織,所以你對藍色就有近乎偏執的喜歡,對嗎?”那是五歲左右的事了。

就是這樣一件小事讓蔣芝記了二十多年,讓她養成了收集藍色物件的習慣。

藍色的水果糖紙,藍色的便簽紙,藍色的裙子,藍色的水性筆。

“卡爾想要成為別人,拚命模仿別人,就是不願意正視自己,甚至連具體的形態都沒有,也是因為在上初二的時候你去了別的同學家裏做客,你很羨慕別人的家庭氛圍,你想要取代別人的位置。”

想要成為任何一個人,但就是不想要成為自己。

“我還知道小暖對媽媽病態的依賴也是因為你從來就沒有真正感受過什麼是母愛,覺得呆在媽媽的肚子裏是最安全的。不但媽媽不能給予足夠的愛,連爸爸也只是個會家暴的混蛋,兩人總是無休止的爭吵。”

“還有白憶……”

“可以了。”蔣芝的身體輪廓因為消融變得模糊,淚水和融化的皮脂混合起來流下臉頰,像一幅被水打濕的油畫,“我相信你剛才說的話,相信你是來自過去的我。”

蔣芝靜靜地看着她,斑駁的臉上露出難看的笑容:“很失望吧?”

十多年後的自己還是這樣沒用。

人不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變得堅強,童年時的痛苦也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消弭。

蔣芝是沒有成功治癒自己童年創傷的成年人,所以選擇走向死亡。

“我沒有覺得失望,”小蔣芝的淚水不斷往下流,“我只是覺得……你很辛苦……”

“一直以來,真是辛苦你了。”小蔣芝抱住未來的自己,感受到對方用已經消融得不成形狀的身體抱緊了她。

溫熱的眼淚鑽進衣領里,小蔣芝聽見未來的自己說:“對不起,你回去后,千萬不要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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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純愛漫畫的女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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