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的讀者16 二合一
白父手裏捏着新鮮的水仙花,準備帶給自己的女兒小純。
走着走着,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旁邊跟着個人。
白父停住腳步,側過頭去,看見面前的這人長着大大的鯊魚頭,鼻孔很大。
鯊魚有這麼大的鼻孔嗎?
白父心想。
“爸,爸!”鯊魚頭在叫他爸爸。
“你是誰啊?”白父疑惑地問。
“我是你兒子,我叫白毅啊,你怎麼又忘了?”鯊魚頭的語氣里充滿着無奈。
胡扯啊,簡直。
他的兒子怎麼會是個鯊魚頭?
白父喏喏地應着,走了幾步,又偷偷地用餘光看了他一眼。
還是個鯊魚頭。
“爸,又怎麼了?”鯊魚頭用鼻孔看他。
臉是鯊魚的臉,但聲音確乎是兒子的聲音,好奇怪。
白父心有疑慮,但不敢再問,只道:“沒什麼。”
鯊魚頭卻有些高興地說:“我還以為你又忘了我是誰呢?爸,你這下可得好好記住了啊,我是你兒子,我叫白毅,還有這一轉是北街,你以前很喜歡在這裏的廣場……”
鯊魚頭絮絮叨叨地說著,有的詞彙讓人陌生,有的詞彙讓人耳熟。
分開來聽或許能聽懂,但連成長句絮絮叨叨的,好累,聽不懂。
白父開始走神了。
“爸,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沒有?以後不能亂跑了,好好跟在我身邊。”鯊魚頭的這句倒是讓他聽懂了。
白父連連點頭:“好,不亂跑。”
但他哪有亂跑啊?他是給小純買水仙花去了,這個鯊魚頭可真是什麼都不懂。
鯊魚頭帶着白父到了家。
迎接他們的是個花瓶頭。
身子明明是女人,還穿着裙子,但腦袋的部位卻是一個綠色的花瓶,裏面還插着兩朵紫色的塑料假花。
“你是誰啊?”白父頗為驚恐道。
“爸,我是您的兒媳婦。”白父從花瓶頭的語氣里聽出和鯊魚頭相似的無奈,“你怎麼又忘記了啊?”
鯊魚頭竟然和花瓶頭結了婚?這個世界他真是看不懂了。
白父心有疑問,但不敢說。
“爺爺,要看電視嗎?”沙發上傳來稚嫩的聲音。
白父視線一轉,看到沙發上坐着個小小的孩子,聽聲音能分辨出是個男生,但光看臉的話,是個提壺,邊說話提壺的蓋子還在噠噠翻動着。
鯊魚頭和花瓶頭生出了提壺頭。
白父看了眼手裏開始露出懨懨之色的水仙花,一拍腦袋:“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小純!爸爸給你帶花來了!”
說著便往卧室里快步走去。
“別的事情都能忘,倒是把自己卧室的位置記得清楚。”白毅的妻子看着白父匆匆離去的背影,不解道。
“唉,我也覺得奇怪。”白毅坐在沙發上,有點心累,“爸的老年痴獃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白毅的妻子挨着他坐下,“這老年痴獃也不能靠吃藥治,這可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他別把自己走丟就好說。”白毅憂心地說。
在卧室的白父不知道自家的兒子和兒媳正在憂心自己現在的情況,正攥着水仙花和小純說話。
“小純,我給你帶了水仙花,你看,你以前最喜歡這種白白香香的花了,漂亮嗎?”白父把手裏的水仙花湊到小姑娘的面前。
“謝謝,很漂亮。”坐在桌子上的小姑娘湊到對她來說過大的花朵前,深深嗅了嗅,打了個噴嚏。
“小純,你感冒了嗎?”白父手忙腳亂地把花挪走,不知想到了什麼,默默垂淚道:“都怪爸爸,都是爸爸的錯,不該把你從外面叫回來給我過生日,爸爸對不起你嗚嗚嗚。”
白父像個小孩子,撲在桌子上越哭越傷心。
只有食指長的小姑娘從紙盒裏抽出一張紙巾,遞給白父:“爸爸,你別傷心了,我沒有覺得你對不起我。”
聽了這話,白父這才慢慢抬起頭來,接過食指姑娘手裏的紙巾,在臉上胡亂擦了一通:“還是小純懂事。”
食指姑娘對白父眨了眨眼睛。
白父看了眼花瓶里插着的單支玫瑰,緊張地問:“小純,你這次不會早早走了吧?”
前幾天兒子白毅從外面帶了束玫瑰花回來,裏面有朵還沒有開的玫瑰,小小的一支,包得很嚴實。白父偷偷把這支玫瑰偷了回來,放進灌了水的花瓶里養着。
當然,只是他以為自己是偷偷的,其實小動作都被家裏人收進眼裏。
這朵含苞的玫瑰在水裏養了一陣后,沒多久就開了,裏面睡着一個小姑娘,原本才有小拇指大,但兩天後就長到食指大了。
“不會的,我會一直在這裏獃著。”食指姑娘微笑。
“小純,爸爸的乖女兒。”白父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感慨道。
姜郁回到事務所時天已經黑了。
池嘉被邵青叫回去吃晚飯,而2357正在廚房裏煮湯。
“玩家小姐,事情處理得怎麼樣?”2357從廚房裏探出頭來。
“很順利。”姜郁略疲憊地說。
紅色的傷痕在嫩白的皮膚上尤為顯眼,2357一眼就看到,“手背上怎麼受傷了?”
2357拉過她的手來看,蹙着眉頭:“還是燙傷。”
“已經用涼水衝過,也上過葯了,沒什麼大礙。”姜郁縮回手。
“是被黑影傷到的嗎?”2357問。
“對,本來沒想用bug處理器的,想着讓他留在丁卉的身邊做個伴,沒想到他先攻擊過來了。”姜郁訕訕地說。
“只要頭頂出現攻擊力的數值就不能掉以輕心,處在攻擊狀態的bug是不通人性的。”2357的聲音溫柔,但帶着濃濃的擔憂和輕微的責備意味。
“現在知道了,我下次不會手軟。”姜郁看了眼手背上的傷痕,銘記在心。
2357:“黑影現在還收錄在卡牌中嗎?”
姜郁嘿嘿地笑了笑。
2357嘆了口氣:“你把黑影留在丁卉身邊了吧?”
姜郁心虛地摸了摸耳垂,“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反正我能隨時收回,而且丁卉看起來實在是太傷心了,我想着留黑影在她旁邊能幫助她捱過這段難受的日子。”
“倒是不會有什麼問題。”2357以曾經身為系統的角度來說。
“那就好。”儘管已經從7777那裏得到了保證,但在2357這裏聽到肯定的說辭后要更放心一些,“這個任務的時間線拉得好長,還好委託人那邊沒有埋怨。”
“現在就剩第五個讀者的身份沒有弄清,任務進度條也拉到百分之八十了,再堅持一下。”2357安慰她。
姜郁靠倒在沙發上,鼻子裏哼出嗯的一聲。
這幾天的天氣越來越熱,2357把晚飯做得清淡,都不怎麼能見到肉的影子。
吃完飯又打掃了衛生后,姜郁給蔣芝打了個電話。
電話撥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
姜郁正想問好,就聽對面傳來乒里乓啦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碰倒了。
“蔣芝姐姐?你沒事吧?”姜郁可以聽到聲音,卻看不見具體情況,只能緊張地詢問。
“沒事沒事,我剛才在整理書房,不小心弄倒了一摞書。”
整理書房?
“你現在不在西城嗎?”
“沒在,我回家了。”蔣芝想了想又補充道:“也不能算家,是租的房子。”
聽筒里發出一陣嘈雜的聲音,蔣芝似乎是挪動了位置,“你打電話給我是為了先前的那個委託嗎?是不是查清楚了?”
“還沒有。”
蔣芝聽到這個回復,有些失落道:“啊,這樣啊。”
但隨即又怕自己的這個回復影響了別人的心情,趕緊說:“沒關係,慢慢查,我不着急。”
“目前已經查到了前四位讀者的身份,就差最後一個。”
“真的嗎?!”蔣芝的語氣興奮,“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還……還是說真的是怪物。”
蔣芝說完咽了咽口水。
“她們……是從你的故事中衍生出來的怪物。”語氣僵硬中帶着緊張,姜郁本來打算等任務結束后再給她打電話,但思及時間太長最好還是聯繫一下說說目前的調查情況,本質上是打好預防針。
大概是先前經歷過了太多荒謬的事,蔣芝對於姜郁的說辭倒是接受良好:“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們的ID名稱都和五個故事有關係,他們都是些什麼樣的怪物?”
“第一個故事《月亮錶盤》比較特殊,沒有衍生出怪物,但我們於夜晚十二點,在藍林湖邊看到了僅存在於故事中的月亮錶盤,至於後面的幾個故事……”姜郁把調查到的情況一一向她說明,順便解答她的疑問。
越往後說,特別是說到幾個怪物的名字和書中的主人公一模一樣時,電話另一頭的蔣芝變得越發沉默。
姜郁覺得她的反應不太對,忙叫了幾聲她的名字。
“我在聽着,沒走神。”蔣芝平靜地說。
彷彿是變了個人,姜郁一開始打好的腹稿竟變得難以開口,不過她還是問:“蔣芝姐姐,這五個故事裏的主角有原型嗎?”
“原型倒說不上,不過是我把自己的人生經歷投射到上面了而已。”
這點倒是和姜郁的猜測對上了,“在調查過程中,有一個讓我非常困惑的點。”
蔣芝:“你說。”
“為什麼卡爾和小暖都這麼憎恨小蕊呢?”這個問題困擾了姜郁很久,“這幾個故事並不是系列故事,主人公是沒有交集的。卡爾,小暖,小蕊這三個角色按理來說不該相互認識才對。”
“這……我也不太清楚,我在寫故事的時候都把她們看做獨立的角色來創作,確實不該存在交集。不過,最讓我覺得奇怪的還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筆下的故事會衍生出怪物?”蔣芝的語氣有些茫然,“她們不該同時存在的。”
她們不該同時存在。
前面的話還尚且能夠理解,這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但姜郁也沒顧上多想,只是勸慰蔣芝:“你最近有遇到什麼怪事嗎?或者說,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嗎?”
蔣芝努力回想,最後道:“那倒沒有,只是我有一個朋友……”
姜郁:額。
“我真的有個朋友!是我認識的出版編輯。”蔣芝似乎從她的沉默中讀出了別樣的意味,忙道。
“她怎麼了嗎?”姜郁問。
“她身體的某一個部位最近長得比較奇怪。”
“最近長得奇怪?”
“我這個說法有點不對,不該說長得奇怪,應該說是異變。”
姜郁:“怎麼個異變法?”
“就是……長反了。”
“長反了?!”姜郁的聲音忍不住拔高。
引得一旁的2357也轉過頭來。
“很……很嚴重嗎?”蔣芝被姜郁的反應嚇到。
“怎麼說呢,能再詳細一點嗎?究竟是哪個部位長反了?”姜郁着急地問。
“我……這……”蔣芝吞吞吐吐起來,“不太方便說。”
“是上下睫毛長反的那種情況嗎?”姜郁想到剛搬進事務所時遇到的那個小學生bug。
蔣芝猶豫半天,憋出三個字:“差不多。”
照蔣芝的說法,她口中的那位朋友很可能是bug。
姜郁擔心嚇到她,便委婉地說:“你——最近和那個朋友不要走得太近,她極有可能是中了邪術。”
“邪術?”蔣芝的聲音慌張,“我……我要不要提醒她?”
“暫時先不要。”聽蔣芝這麼說,她的朋友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bug,此刻若貿然驚動說不定會被激怒。
“那……那好吧。”蔣芝忐忑不安,沒有聽姜郁交代後續便借口自己身體不舒服掛了電話。
她把手套摘掉,看着自己的手指。
像她這樣的人哪有什麼走得近的朋友,電話里提到的朋友就是她自己。
原本只是大拇指的指甲長到了指腹上,現在食指和中指的指甲也跟着長到了指腹上。
長反了。
蔣芝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眸中的光暗下來。
自言自語道:“我中了邪術嗎?”
姜郁打電話時沒有開免提,所以2357隻能靠着猜測還原她剛才和蔣芝的對話內容,“蔣芝的朋友出事了嗎?”
“說是身體的某個部位出現異變,類似於上下睫毛長反的情況,”姜郁憂心忡忡,“我懷疑她的那個朋友是bug但又不好明說,只能提醒蔣芝暫時遠離那個人。”
姜郁猶豫着問:“2357,你說我要不要去蔣芝那個朋友那裏看看情況。”
“玩家小姐,你只能幫助那些主動來向你求助的人,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2357安慰她,“這只是個遊戲而已,若是蔣芝的朋友的確需要幫助,會自行到事務所里進行委託的。”
被2357這麼一說,她的心裏要稍微好受了一點。
時間飛快往後推動一個星期。
這個星期里既沒有觸發新的任務,原本的任務也沒有絲毫進展。
和楊蕊更是一次面都沒有碰上。
不行,再這樣繼續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就差最後一個讀者的真實身份了!300個積分都已經在招手了!
姜郁決定主動出擊,先從楊蕊這裏找突破口。
周六晚上,給白黏黏回過信的姜郁從抽屜里拿出小圓鏡,敲了四下,叫了楊蕊的名字。
那邊的反應稍遲了些,“你找我什麼事?”
圓鏡里浮現出楊蕊的小臉。
“你出來,我想和你說第五個讀者的事。”姜郁誘哄道。
楊蕊抿了抿唇,從小圓鏡中跳出來,穩穩落在姜郁的身側。
“說什麼事?”楊蕊問。
“我上周還有這周都去過卉卉香蘭,結果瞎找了一圈什麼收穫都沒有,你明天早上再陪我去一趟吧。”姜郁假作苦惱道,“有你在身邊,白憶的反應肯定會很大,找起來也方便多了。”
“她不在花店裏。”楊蕊淡淡地說。
姜郁:“聽你的口吻,是已經找到她的藏身之處了嗎?”
“沒有,”楊蕊偏過頭,“我只是知道她沒在花店裏。”
“好奇怪哦,先前小暖的位置你都能精確地感應,為什麼到了白憶你就含糊不清了。”姜郁睜大杏眼,好奇地問。
“我……我也說不清楚,感應這種東西,偶爾也會失靈的。”楊蕊的借口頗為勉強。
不過姜郁不在意,她把楊蕊叫來的目的本就不是直接從她的嘴裏套出情報。
“你先回鏡子裏去吧,我再琢磨琢磨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辦。”姜郁低頭薅着自己的頭髮,苦惱的樣子裝得很真實。
“我了解白憶,”楊蕊不自在地扯着斜挎包的帶子,“她不像小暖那般具有攻擊性,她是個好孩子,不會害人。”
“你別太擔心了,她不會闖禍的。”楊蕊輕輕摸了下姜郁的頭髮,以示安慰。
“白憶和故事裏一樣,是小小的拇指姑娘嗎?”姜郁抬起頭來,問道。
楊蕊收回手,“沒那麼小,應該算食指姑娘。”
“那還是很小啊。”姜郁托腮,“卡爾和小暖都各有奇怪的能力,白憶的能力是什麼?”
“除了身體很小這一點,她並沒有其他特殊的能力。”楊蕊頓了頓,“就是個嬌氣的小女孩。”
言盡於此。
“時間不早,你明天還要早起看書吧?我先走了。”楊蕊來時通過姜郁手裏的小圓鏡,去時則改入卧室里的穿衣鏡。
在她的手指觸到鏡面的瞬間,姜郁急忙將【暗眼】和【內耳】附在楊蕊的肩膀上,跟着她一起進入鏡中的世界。
“嘶——”刺眼冰冷的光亮湧進暗眼中,明明不是長在自己身上的眼球,姜郁卻難受得用手擋了擋。
儘管暗眼是閉着的也能感受到眼皮上的光亮。
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重新睜開。
楊蕊站在一條雪白的走廊上。
走廊兩邊的牆壁也是雪白色,牆壁上除了鏡子外什麼都沒有。
大的小的,方的圓的。
各式各樣的鏡子掛滿了牆壁。
姜郁想,這些鏡子對於楊蕊而言就是通往不同地方的入口。
鏡子旁邊沒有標識,姜郁不知道楊蕊是怎麼判斷它們各自連接着什麼地方,只見她在一面長方形的鏡子前停下腳步,縱身跳進去。
暗眼下意識地閉上,等再睜開時眼前換了場景。
這裏是浴室。
一戶平常人家的浴室。
楊蕊直接穿過緊閉的浴室門,走到客廳。
一家三口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楊蕊的目標顯然不是這三個人,她目不斜視地逕自走開,一直走到一間卧室的門前停下。
比起先前大大咧咧的動作,她進卧室的動作特別小心。
這間卧室里擺放的傢具都有些年頭了,風格很像爺爺奶奶輩的。
實際上,在紅漆的書桌前,確實坐着個白髮老人。
老人的手輕輕拍打着,嘴裏哼唱着催眠的調子。
【暗眼】和【內耳】從楊蕊的肩膀上滑下,爬上桌面,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個小花籃,非常小,感覺是給小朋友玩的玩具。
小花籃里墊上了棉花和一塊紅色的布,看起來是從床單上剪下來的。
而在小花籃里睡着一個小小的姑娘,大約有食指這麼長。
姜郁立馬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最後一個讀者白憶。
意識到這點后,姜郁讓【內耳】留在卧室,而將【暗眼】移動到屋外,試圖摸清這戶人家的具體位置是在哪兒,方便下次過來。
索性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門上就寫着門牌號。
【暗眼】滑到樓梯口的時候又正好看到電梯門旁貼着一張物業公告,說明了這裏是北街花城小區的5號樓。
如此一來,地點就摸清了。
這裏是北街花城小區5號樓的1109號房。
【暗眼】摸清情況后回到卧室,發現楊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而剛才還在哄食指姑娘睡覺的老爺爺也仰着頭,微張着嘴巴,發出輕微的鼾聲沉入夢鄉。
【暗眼】正想湊近食指姑娘,【內耳】就敏銳地捕捉到了門鎖的響動聲。
門被擰開,進來一個男人。
他走到老爺爺的身邊,輕輕晃了晃他的肩膀,喊:“爸,爸!去床上睡,你這樣睡不好。”
老爺爺哼哼兩聲,突然被什麼東西驚到般大喊一聲:“小純!”
男人愣了愣,面露傷心之色,“爸,去床上睡啊,小純她在外地工作呢,過段時間會來看你的。”
老爺爺恍若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極其寶貝地將小花籃捧起來,裏面的食指姑娘醒了,對着老爺爺微笑,還輕輕喊了聲爸爸。
“小純就在這裏,小純好好的。”老爺爺把小花籃舉到男人面前,興奮地說。
男人明顯看不見小花籃里的食指姑娘,只是敷衍地點着頭,“好好好,小純好好的,快去床上睡覺啊。”
男人把老爺爺扶到床上,給他脫鞋換衣,還把他寶貝的小花籃放到床頭柜上,折騰半天才服侍他睡下。
卧室的燈被男人關掉的那一刻,妻子在身後問:“白毅,昨天在超市買的薯片被你放到哪兒去了?你兒子要吃。”
【暗眼】和【內耳】的使用時間耗盡,視野陷入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