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第九章
“很吵,你知道嗎?”衛青蘅閉了閉眼睛,從來沒聽過這麼難聽的聲音,
綠葉也挺會補刀的:“姑爺也真是,不過踢到綉墩上了,哪裏值得這般痛喊了,不知道,還以為姑爺斷手斷腳了呢?”
趙齊林臉色通紅,他瞪着這主僕兩,理智回過神他確實丟臉了。
徐簌蓮也顧不得臉上的傷,忙去將趙齊林扶起來,對衛青蘅道:“姐姐生我氣就罷了,何必挖苦夫君?”
綠葉冷笑:“表姑娘改口可真快,昨兒還是表哥呢?今天就變成夫君了,奴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遇到像表姑娘這麼不要臉的女子,這要是在我們衛家,早就被一根白綾給賜死……”
衛青蘅聽到這兒,忙眼神呵止綠葉,又道:“綠葉,既然梳妝好了,我們走吧!”
綠葉很不情願,扶住衛青蘅出了門去。
留着徐簌蓮傻了眼,她剛才一番作態打在了棉花上,衛氏根本不理她。
衛青蘅到趙家正院的時候,就瞧見易嬤嬤從院子裏出來。
當她看到衛青蘅的時候,臉上明顯心虛之極。
衛青蘅皺了皺眉頭,她暗自運了功,聽覺敏銳了五倍以上,明明還未進院子,院子裏頭的動靜她都能聽見。
“姑娘,怎麼不進去了?”
衛青蘅假裝道:“等人。”
院外洒掃僕婦和守院子的丫頭心裏頭不免小覷了新夫人,大公子都未和新夫人一起前來進茶,可見這府里的風啊,還是表姑娘的。
屋裏頭,伍氏得了稟報。
“這衛氏太不像話了,昨日容不下蓮兒是一樁,今早還放話讓我趙氏榮華遠去,夫君淪為白身。這樣的媳婦,趙家我可要不起。”
“夫人你可小聲些,莫讓聽到了大人聽到了。”
伍氏氣道:“我巴不得夫君知曉,也好叫他瞧瞧他千挑萬選的兒媳是個什麼貨色。”
又思索道:“不行,不能告訴夫君,萬一夫君顧及衛氏權柄,只會令齊林百般討好衛氏,蓮兒只怕進不了門。”
“環佩,我左思右想,這衛氏不能這麼放任下去,她容不下蓮兒,他們鬧開了,夫君若替她做主,我和齊林也不敢違逆,最後吃虧的只是蓮兒,若不鬧開,衛氏眼見着也不是會忍的性子,萬一她真如早上所言,因齊林不喜她,她讓衛氏把我趙家……”
想到這裏,伍氏越發覺得她想的沒錯。
衛氏不能留。
她招來了環佩耳語了幾句。
外頭的衛青蘅離得太遠,正常說話她還能憑着內功聽到,這耳語秘說,她也無能無力了。
不過好歹叫她知道了,她這個婆婆也不是善茬,甚至可能對她起了壞心眼。
這個婆婆怎麼比長姐的婆婆還要壞呢?
衛青蘅輕嘆一口氣,也不準備給他們請安了,昨晚上她不認夫君,今天早上,她也不認公婆。
“你去和裏頭稟報一聲,就道我昨晚被氣得很了,病了。若未得趙齊林賠禮,怕是沒有心力給公婆敬茶。”
這話叫綠葉猶豫道:“姑娘,這樣好嗎?”
衛青蘅不緊不慢地說道:“趙齊林新婚夜宿在徐簌蓮房裏在前,他們不敢聲張的,若是傳出去,與我名聲也無妨。”
綠葉見不會影響到姑娘的名聲,就立刻點頭同意下來。
“我先送姑娘回去,再派霜花過來回稟一聲就了了。”
衛青蘅笑着點了點頭。
回院子的時候,衛青蘅遠遠看到趙齊林和徐簌蓮在花園子抱在一起親熱,趙齊林完全沒有要去和新婚夫人去見公婆的意思。
見着衛青蘅回來,他也視若未見,繼續和徐簌蓮談情說愛。
衛青蘅自是也眼不見心不煩,回了府後,她讓綠葉打發掉下人,然後盤膝坐在床上修習內功。
不過小半會時間,外頭霜花興沖沖地跑來稟告:“姑娘,趙大人派人將大公子和那徐氏訓斥了一頓,還讓大公子去祠堂反省。”
衛青蘅點點霜花的頭:“這有何值得歡喜的?當家人只是罰了兒子去反省,便是做給我看的,同時也默認了徐簌蓮進門。”
霜花臉色一垮,這麼看來,哪裏算喜事!
“姑娘,這趙家真是太沒規矩了,這明明是大公子的錯,那徐簌蓮也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姑娘,我們得寫信給夫人,讓夫人替您做主。”
衛青蘅想着長姐回來那日的絕望話語,她緩緩搖了搖頭:“不必了,母親做不了什麼,不過是勸我如她一般忍讓,還會說等將來我拉回趙齊林的心,再好好收拾徐簌蓮即可。”
這般想着,衛青蘅打心底難受。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想到什麼對一旁的綠葉說道:“正院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人請我去敬茶了,你給我畫個虛弱的的妝容,隨後替我回了正院的人,就道昨晚上我一夜未睡,今早又得大公子和徐簌蓮鬧了一通,頭便暈暈沉沉的,后又在風口等大公子一同敬茶,大公子連個影子都不見,我便病倒了。”
綠葉明白的點點頭:“姑娘合該如此,這事哪能這麼輕易放下,大公子不親自來賠罪,我們何必去敬茶!”
衛青蘅嘆口氣,對綠葉說了句:“傻丫頭。”她哪裏是要等大公子賠罪,只是不想認公婆罷了。
日後若能井水不犯河水,她在趙府偏安一隅,她還能為衛家的名聲、為了不讓父親母親失望而守在這裏過下去。
衛青蘅閉目休息,正院很快來了李嬤嬤說公婆已經在正院等待多時了,就等喝她的媳婦茶,卻沒說,衛青蘅也得喝新妾室的敬茶。
綠葉這點應對底氣還有的,李嬤嬤進來瞧了瞧衛青蘅,見她如此虛弱模樣,只能回去稟報。
衛青蘅病的起不來身了,這又有什麼辦法,趙通判派人請了大夫,大夫也說新夫人脈象虛弱,這敬茶的事也就過去了。
衛青蘅修習了一日的太陰真氣,自覺又有所精進,總算是近來唯一一件讓她高興的事。
第二日,衛青蘅依舊躺着。
耳邊又聽到霜花氣憤地稟告,說昨晚上大公子跪了祠堂后沒來看病重的姑娘,反而又去了徐氏房裏。
衛青蘅失笑,這不是早就可以預料的事。
婆婆伍氏派嬤嬤給她送了一盅補湯,說是給她調養身子的,還說是伍氏心疼兒媳婦生病,親自上火給她熬的。
婆婆的心意,衛青蘅明面上自不能辜負。
不過啊,喝了一口,她便笑了。
她面不改色地全部喝完,目送李嬤嬤離去。
太陰真氣早已將她的身子淬鍊得毫無瑕疵,外來污濁之物一入體,太陰真氣就有些氣血翻湧,不過運行一周真氣,這等慢性毒0葯被她化解的一點渣都不剩。
對於身負六七十年的內功的人來說,普通毒毫無作用,只有極其烈性或者無色無味的毒才能毒害掉一個高手。更別說,衛青蘅身負太陰真氣這等千年前傳說中可以武破虛空的絕世秘籍,也就只有奇門烈毒才可能對她造成困擾。
入了夜,她翻去了正院,找到了藏在李嬤嬤房間的葯。
看其中的分量,她可以喝上三個月,這樣三個月才能致死一個普通的人的慢性毒,外界還道她一直纏綿病榻,是病亡所至。
她這個婆婆也算用心良苦了。
現在的她覺得自己今日早上還想忍的想法有些好笑。
這后宅陰私,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抱有僥倖的。到如今地步,她都沒法為自己找到借口再忍下去了。
回了房裏,綠葉在給她鋪床。
“綠葉,你明日出府,尋個鏢局替我和家裏帶封信。”
綠葉一愣:“姑娘,你昨兒個不還說不用回去?”
衛青蘅湊到她耳邊悄聲和綠葉說了,綠葉被氣得臉色通紅。
“他們怎麼敢……這哪裏是親家,仇家不外如是。”
“姑娘,您偷偷送我出府,我今晚就去尋鏢局。”
衛青蘅笑了笑,說道:“晚上趕路很是危險,再說城門關着呢?明日你小心一些。”
綠葉無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