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0章 金箍棒?疑車有據
“昂叔,殊途同歸嘛,這就是你執拗了。”賀小年振振有詞地道,“就說你吧,這些年一直醉心於煉製刀具,對修鍊不屑一顧,可你的修行呢?現在也同樣是七品通靈境了吧?”
賀小年一面說著,一面向朱姒靠了過去。
“你給我站回去!”朱昂瞪了賀小年一眼,喝道。
賀小年又向後退了幾步。
朱昂昂首挺胸,將雙手背於身後,道:“我以刀具煉製晉入七品境界,不正是火狐一族天賦使然?可你偏要浪費這天賦去修行,就算境界高又如何?會打刀嗎?”
“哎喲昂叔啊,你幹嘛總提打刀呀!我就是不想打刀,想要過一種跟傳統火狐妖不一樣的生活。”賀小年退到一株珙桐樹下,搖晃着那英俊的臉蛋,指着侯飛白對朱昂道,“昂叔你看,這位朋友應該是小姒帶回來的吧?”
說著又問了侯飛白一句:“朋友你幾品?”
侯飛白想看看這位賀小年到底想做什麼,說了句剛八品。
賀小年點點頭,又對朱昂說道:“昂叔,這位朋友也是八品,我今兒就讓你看看,火狐一族修行同樣不弱!靠修行也能在大荒妖界立足!”
侯飛白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嗆啷~”
賀小年拔刀在手,高高舉起,刀鋒撩過臉旁削落幾截髮絲,“刀名珠碧,長三尺七寸!”
從賀小年過來,朱姒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他,現在見他舉刀更是眼冒星星,同時又心疼他被削斷的髮絲。
“年年,你再修行下去,頭髮都會被剃光了。”朱姒幽幽地道,不過她很快就嬌聲接上一句,“不過就算是光頭年年,也是好看的年年。”
侯飛白內心呵呵,從前面朱昂和賀小年的對話,他已經暗自腦補出一段我給孩子定的娃娃親對象是惡霸,女兒不滿親事離家出走遇悍匪的戲碼,結果朱姒的反應讓他大跌眼鏡。
朱昂聽了朱姒的話,向她狠狠很無奈地瞪了一眼,道:“好看有什麼用!會打刀嗎?”
朱姒縱下椅子,來到朱昂身邊蹭了蹭他的褲腿。
朱昂輕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賀小年沖侯飛白一指,喝道:“拔兵器吧少年!”
“侯飛白,打他!打這欠揍的小子!”
神橋中,被侯飛白腦補戲碼吸引的侯啟在神橋上躥下跳。
這是要拿我當墊腳石?
“稍安勿躁。”
侯飛白淡淡一笑,對侯啟道,旋即自錦囊妖收納空間抽出冥鐵烏金棍迎風橫掃。
風從東面來,吹亂了他的髮絲。
看到侯飛白威風凜凜地舉着冥鐵烏金棍,朱昂臉色錯愕。
“看我烈焰旋風刀!”
賀小年一聲輕喝,身如離弦箭沖向侯飛白,半途,珠碧刀身突然佈滿火焰。
“崩山勁!”
侯飛白想都沒想,徑直用上了目前掌握的最強戰鬥招式,橫掃賀小年腰部。
“哎唷!”
賀小年剛跑出幾步便一腳踩到一個小土坑中,猛地摔倒在地,珠碧刀脫手飛出,卻也恰好避開了冥鐵烏金棍。
“年年!”
朱姒嚇得渾身狐毛都豎了起來,生怕侯飛白一時收手不住。
而他的珠碧刀卻朝着侯飛白繼續飛去,侯飛白與賀小年原本就相隔不遠,只一個瞬間,珠碧刀就到了侯飛白身前。
“假摔?你以為你是內馬爾?”
侯飛白內心吐了個槽,不慌不忙將冥鐵烏金棍收回,輕輕撥在珠碧刀的刀刃上。
哪知就在這一刻驚變突起,珠碧刀與冥鐵烏金棍彷彿熱刀遇黃油,珠碧刀毫無阻礙地就將冥鐵烏金棍棍頭切斷。
“侯哥小心!”
朱姒看到珠碧刀去勢不減朝侯飛白扎去,又忍不住驚叫起來。
侯飛白心如止水,冥鐵烏金棍一晃,擊打在珠碧刀的刀柄上。
“嗚~”
珠碧刀發出沉悶的混響,扎入旁邊的大樹上。
“意外意外,這次不算啊。”
賀小年從地上爬起來,拍打掉衣服上沾的灰塵,不好意思地笑道。
侯飛白無語了,還有這樣的?
“每次意外過後,我都運氣特別好。”賀小年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笑着說,“所以,這次我一定贏!”
“賀小年!你快給我滾回來!”
不知何處,一道巨雷般的聲音響起,賀小年一哆嗦,跑過去拔出珠碧刀就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扭頭對朱姒喊道:“小姒,我明天再來找你玩!”
話音剛落,又踩到地面的一個小土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年年你小心點!”朱姒在身後皺眉叫道,賀小年走了,她一時間有些悵然若失。
“恩公,你的棍子給我看看。”
朱昂向侯飛白伸出手,說道。
侯飛白正心疼冥鐵烏金棍的損傷呢,聽朱昂這麼說,便將長棍遞給了朱昂。
朱昂將冥鐵烏金棍捧在手裏,先是在棍身輕輕摩挲,又對着斷口仔細看了好一會,甚至還將鼻子湊到斷口,嗅了嗅,才說道:“這根棍,嘖嘖,居然是冥鐵與烏金煉製,好寶貝呀,可惜了。”
冥鐵烏金棍是侯耀收藏在錦囊妖不悔收納空間,侯飛白一直把它當個寶來用,現在聽朱昂這麼說,莫非這冥鐵烏金棍只是一根浪費了好材料的廢品?
他當即好奇地問道:“有何可惜?莫非不能修復?”
朱昂搖搖頭,道:“倒不是,這兩種材質以及煉製手法都極為古老,還需特殊手法溫養。可惜呀,現在的大荒妖界,還懂得這些的妖物,不多。”
“老爹,你最厲害了,你幫侯哥把這棍子修復吧,這可是他最趁手的兵器了。”朱姒在一旁說道。
“女生外向啊,還沒長大呢,整天就胳膊肘往外拐。”朱昂假裝無奈地笑道,“這長棍修復倒是好說,只是冥鐵采自蠻荒之地的九幽深淵,烏金則生於大荒最東方的高山之巔。一陰一陽,煉製成器后,需以特殊手法溫養,才能真正顯出這冥鐵烏金棍的神異之處來。”
朱姒不以為意地問:“哦?不就是一根棍子嗎?還被年年一刀兩斷,有何神異?”
“一陰一陽和合為道,陰陽和合萬物生長,外加特殊手法溫養,是為陰陽三合。據古書記載,三合齊,化如意。”朱昂雙手背於身後,不急不緩地說道,那模樣彷彿就是一個道學先生一般。
“又是陰陽和合,又是化如意的,這到底什麼意思?”朱姒不明所以,連忙問道。
侯飛白也是一臉茫然,朱昂說的每個字他都懂,放到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朱昂回頭見到兩妖神情,便解釋道:“其實很簡單,就是說,如果三合聚齊,這冥鐵烏金棍就能隨着主人之心思如意變化。”
“如意變化?”侯飛白心中一動,“怎麼個如意變化法?莫非還能變成刀,變成槍?”
朱昂微哂,笑道:“那倒不會,變軟變硬,變長變短,變粗變細……這些終究是可以的。”
疑車無據。
侯飛白心中暗道。
“這麼神奇?”朱姒歡欣雀躍,“老爹,你快教教侯哥這個什麼溫養手法。”
“這個……這個……”朱昂老臉一紅,期期艾艾地道,“這個手法,老爹我也不會。”
“那你說那麼多,還以為你都會呢。”朱姒忍不住吐槽道。
“你這……”朱昂急了,“老爹我不會,但知道在哪能找到呀。”
朱昂這麼一說,侯飛白也來了興趣,冥鐵烏金棍變如意金箍棒這樣的好事,簡直就是傳說級的奇遇,他拱手道:“請昂叔成全。”
朱昂拍拍侯飛白的肩膀,說道:“恩公你救了小姒的命,那就是我老朱的恩公了,既然機緣巧合你擁有一根冥鐵烏金棍,我若有意隱瞞不提反倒不美。”
頓了頓,朱昂才又繼續道:“這冥鐵烏金棍我自會幫你修復,那溫養手法,我打刀一族只有上半部分,我年輕時曾有幸看過,尚銘記於心,待我向族中說明情況之後傳授於你,當無大礙。至於那下半部分,就比較難了,被收藏在大荒博物學會。”
當晚,侯飛白被當做尊貴的客人在火狐一族的領地住下。
也許是火狐一族數千年打刀傳統,讓客人住距離熔爐越近的房子,越顯得對客人看重,是以侯飛白就在朱昂熔爐旁的一座土窯房中睡了一宿,房內溫度適宜,絲毫沒有被熔爐的高溫所影響。
第二日,侯飛白才剛剛起床,朱昂便來了,還帶來了溫養手法上半部分的文稿。
“恩公慢慢看,有不解之處,可向老朱詢問,老朱就在熔爐前。”
朱昂說完就回到熔爐旁,不斷捶打道具。
侯飛白並不着急看那部分文稿,反而饒有興緻地走到熔爐前,看老朱煉製刀具。
“撈刀河煉製技藝,講究火候的掌握,要觀察和領悟春夏秋冬的四季變化,把握白天、夜晚不同的光線、溫度、濕度的細微差異。”
朱昂見侯飛白感興趣,也不藏私,將自己對煉製的心得對他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從他的言辭中,侯飛白能明顯感覺到朱昂對煉製一行的熱愛。
對於煉製刀具侯飛白是外行,也就看看熱鬧,朱昂說的話又太過玄學,侯飛白也聽不懂,看了一陣便興趣缺缺,回到土窯房中翻看起那半部文稿來。
這套溫養手法沒有名字,與其說是手法,不如叫功法,其中包含了手勢、動作,以及靈氣運行線路。
在開篇就提到:“器物溫養之功,其用為靈氣迴轉,以靈氣化罡,融陰陽和合之道,達三合之境,是為功成。”
侯飛白往後翻看,並參照着練了起來。
這一練就是大半天時間。
期間,朱昂過來瞧過一次,他見侯飛白打着如意坐,手上不停變換着手勢,倒也與他所知一致,又悄然回去了。
此時侯飛白體內丹海之上,蓮葉已越發多了起來。
他按照文稿所說,打如意坐,搬運丹海靈氣自下而上,震蕩全身氣血,以靈氣培火,任由這溫養之火逸出,在指尖形成一層薄薄的火氣之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