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年代文里的炮灰后媽(十二) 我等你……
江凌風到底沒有把她放下來,而是跑着將她抱到陰涼處。
男人的臂膀很有力,抱着她依舊能跑得很快,蘇卿夢卻因為這速度,不得不摟住他的脖頸。
當江凌風停下來的時候,兩個人的姿態曖昧至極,蘇卿夢整個人完全貼在江凌風的胸膛上,傳入她耳朵的是江凌風強勁而快速的心跳聲。
她猛地抬起頭,正對上江凌風那雙深沉如大海的眼。
與她多情的桃花眼不同,江凌風的眼睛像鷹一般上揚而冷厲,大多時候顯得他並不好接近,尤其是他自戰場上歷練出的蕭殺,更加讓人對他敬而遠之。
只是現在平時看着極為嚴肅的男人望着她時,眼裏竟有幾多深情,又含着縱容的笑意。
她不好意思地想要鬆開他,江凌風卻將她抱得更緊,“我帶你去我的宿舍。”
雖然他在南疆島上有住房,但部隊裏還是留有他的宿舍。
江凌風的宿舍在三樓,蘇卿夢看向高高的樓梯,老實說:“我的腳沒事,完全是裝的,就是為了應付那個林主任。”
“嗯。”江凌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心底滿是擔憂,但當他冷靜下來時,就能猜到蘇卿夢是裝的。
只是他捨不得把她放下來,所以還是將她抱上了三樓,一直到了宿舍,才戀戀不捨地將她放下。
蘇卿夢不得不感嘆,軍人的體力就是好,她再輕也有八十幾斤,他就這樣抱着她走了一路。
江凌風的宿舍收拾得很乾凈,被子被疊成方方正正的直角,處處透着冷冽的氣息,就像他這個人。
蘇卿夢轉了一圈,再看向他,笑盈盈地問:“那麼江師長,我能坐在哪裏呢?”
江凌風拍了拍他的床,“坐。”
蘇卿夢不客氣地坐上去,又好奇地戳了戳那個被子疊出來的直角,卻沒有想到那個直角還挺硬的,她居然戳不倒。
江凌風覺得她像只好奇的小狐狸,這裏拱拱,那裏鑽鑽,可愛得不行,讓他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將一個人捧在手心好好寵愛的感覺。
“江凌風,這個被子怎麼和你一樣硬?”她嘟着嘴,似乎有些不樂意。
江凌風笑出了聲,“部隊對疊被子是有要求的,要是一碰就倒,我這麼多年的兵就白當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看向他,而他很是自覺地蹲下身子,讓她能輕易碰到他的寸頭。
蘇卿夢的手在江凌風的頭上輕輕一碰觸,大約是想起了什麼,又迅速縮了回來,嫌棄地說:“我才不能摸你的頭呢,扎得我手疼。”
江凌風凝視着她,目光深邃,而她轉身“啪”地一下,就把他的被子給推到了,硬生生壞了這滿屋的旖旎。
江凌風又有些想笑,知道蘇卿夢肯定是記得他曾經說過的那句“摸哪個男同志的頭,否就要給他做媳婦”,誰說她是天真的無知,明明機靈得很,老楊從前說的那句話,他如今只同意後半句,蘇卿夢真的是讓人稀罕得很。
“你先在這裏休息,等會我帶你去食堂,吃完飯再回去。”他還有一些馬上要處理的事情,只能讓蘇卿夢先在這裏休息。
“去吧去吧。”蘇卿夢像是不耐煩地揮揮手,而她無論什麼樣子,在他眼裏都是可愛。
一看到她,他就忍不住想要笑,他這幾個月笑得比他以往三十年加起來的都要多。
“幹什麼?”蘇卿夢卻是警惕地面對着他的笑容,伸手護住自己的腦袋,不許他去碰。
江凌風不得不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他笑得太過分,“我走了。”
江凌風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了,蘇卿夢大約是累了,窩在他的床上,枕着被子睡得香甜。
睡着的蘇卿夢看着十分乖巧,醒着張牙舞爪的她在睡着之後卻是縮成一團,小小的,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
江凌風安靜地坐在床沿上,看着海島的最後一束光落在她白皙的臉上,照得粉嫩,還有微微泛光的絨毛,他不自覺伸出手,粗糲的指腹輕輕碰過她的臉頰,又落在了她的紅唇上。
他只要微微俯身,就能碰到蘇卿夢的唇,柔軟而甜蜜。
江凌風的手慢慢拂過她的嘴角,像是在撫摸什麼珍寶一般,又緩緩收回了手,目光落在了她打着繃帶的的腳上。
他的嘴角往上揚,沖淡了臉上的肅殺。
蘇卿夢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江凌風將她的腳放在他的大腿上,一臉嚴肅,像是在做什麼莊嚴的事。
事實上,他只是在幫她拆掉腳上的繃帶。
蘇卿夢想要縮回來,卻被江凌風眼疾手快地按住,“別動,馬上就拆好了,這麼熱的天一直綁着,容易阻礙血液流動。”
“這麼熱的天,你也不嫌腳臭。”蘇卿夢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男人的力道不輕不重,卻剛剛好固定住她的腿。
江凌風轉頭看着她的臉,染着一層晚霞一般的紅暈,在泛黃的夕陽下,如同等人採擷的玫瑰。
他的眼神看着有些危險,蘇卿夢又想縮回自己的腿,他的手卻沒有絲毫的鬆動,收回眼神繼續着手上的動作,沒一會兒,繃帶就全部落下來,露出蘇卿夢纖細的腳踝和小腿,因為綁得時間有點長,所以泛着嬌滴滴的紅。
蘇卿夢不自在地動了動腳指頭,“好了,你快鬆開我。”
江凌風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腳指頭上,圓潤瑩透,很是可愛,他的喉結微動,淡淡應了一個“嗯”,在鬆開她之後才淡淡說了一句:“不臭。”
蘇卿夢迅速穿上鞋子,低着頭說:“我要吃飯,餓死了。”
從江凌風的角度看過去,卻是能將她扇動的睫羽和羞紅的面頰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手上犯了癢,伸手便摸了她的腦袋。
蘇卿夢氣惱地伸手打開他的手,他的手紋絲不動,而她的手倒是紅了一片,她愈發生氣了:“你是鋼板做的嗎?這麼硬!”
江凌風拉住她的手,看着上面的紅,猶豫着問:“要抹葯嗎?我這有跌打的葯。”
“不要,你放開我,我要去吃飯。”蘇卿夢瞪了他一眼,這會兒倒是聰明了,不再去拍他的手,而是拿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
江凌風只覺得喉嚨痒痒的,怎麼能有人這麼可愛,無論做什麼都可愛得緊,“好,我帶你去吃飯。”
順手就牽上了她的手。
“江凌風!”她氣呼呼地直呼他的名,這三個字從她的嘴裏出來,真的是很好聽,江凌風百聽不厭,更希望她能時時刻刻把這三個字掛在嘴上。
不過蘇卿夢現在像炸毛的貓一樣,他還是懂得見好就收,有些惋惜地鬆開她的手。
這個點按理說,軍營早就吃好飯了,但是各個團的團長還是帶着他們的兵整整齊齊地坐在食堂里,等到江凌風一過來,就齊刷刷看過來,動作整齊劃一,就像預演過一起來看猴戲一樣。
“……”蘇卿夢倒是認識幾個人,那還是原主記憶里的,她仰頭望向江凌風。
江凌風低頭看她,突然間倒像是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當然她嘟起了嘴,把不樂意擺在了臉上。
江凌風咳了一聲,板著臉說:“這個點在這裏幹什麼,都散了。”
“是!”一屋子的人整齊地回答,然後又齊刷刷站起來,朝着兩個人喊道:“師長再見,嫂子再見!”
然後齊刷刷地踏步走走出去。
江凌風含笑地問她:“沒嚇到你吧?”
“嚇我什麼?”蘇卿夢點了一下他的腰,呵呵笑着,“畢竟江師長也得喊我一聲嫂子。”
江凌風目光幽暗,抓住她作弄人的手指,輕聲嘆道:“男人的腰不能亂碰。”
介於他現在的眼神有些危險,蘇卿夢迅速地收起手來,乖巧地坐下來,說:“我要吃飯。”
江凌風在心底感嘆,她果然是很聰明,知道招惹人的度在哪裏,他倒是希望她能再進一步。
他去食堂窗口打了兩碗黃魚面,南疆島的海產豐富,雖然不能天天吃肉,海產品卻是天天能吃到。
炊事班班長見江凌風帶着蘇卿夢來,還特意多加了配菜,不單單有黃魚,還有蝦和蛤蜊,再切了一點藏着的老臘肉。
江凌風很自覺,順便要了一個小碗,將面放下之後,就開始將黃魚剔骨,把蝦剝了殼,滿滿一小碗的魚肉蝦肉推到蘇卿夢的面前。
蘇卿夢笑盈盈地看着他,也不跟他客氣,一口面一口配料,吃得開開心心。
江凌風吃得很快,吃完之後,很是耐心地等着蘇卿夢,只是蘇卿夢還沒有吃完,李建華來了。
他坐在了蘇卿夢的旁邊,江凌風看向他。
做了這麼多年的政委,李建華還是能抗住來自江凌風的威壓,笑呵呵地說:“小蘇啊,食堂的飯吃得慣嗎?”
“嗯,還不錯吧。”蘇卿夢點點頭,隱晦地看了一眼江凌風,江凌風幾乎秒懂,這是說他的手藝不如炊事班,他朝着蘇卿夢無奈地笑了一下。
李建華咳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該來,但是他偏偏就是這麼不識趣,“上次聽小蘇說想要去總文工團,這事定下來了嗎?”
蘇卿夢側頭看向李建華。
李建華繼續頂着江凌風冷厲的目光說:“我之前在京城待過一段時間,在那邊有不少熟人,你要真去了,我也好託人照顧你,對得起老楊。”
蘇卿夢又回頭看向江凌風,江凌風立刻收起了足以凍死人的目光,眼神縱容,以示他對她的尊重。
“其實,我想去海城舞蹈學院,去那裏接受更系統的訓練。”蘇卿夢眉眼彎彎,說到舞蹈時,她神情專註,整個人都像鍍了一層光,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李建華頓了一下,立馬想到前陣子江凌風在打聽海城舞蹈學院的事,合著全是為了蘇卿夢,他看了一眼江凌風,江凌風倒是捨得把蘇卿夢送到海城去。
“去那裏得有個三年吧?”李建華感嘆着,“三年以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學習期間,我肯定不會結婚。”蘇卿夢說得直截了當,也是把自己的態度擺給了兩個人,她回眸看了一眼江凌風,而他眼中對她的始終是縱容。
李建華倒是不意外她的態度,蘇卿夢看着就是有主見的人,就是江凌風已經三十了,再過三年就得是三十三,真的是年紀很大的老光棍了。
他在心底惆悵,又瞄向江凌風,但江凌風還是那副死樣子,完全看不出心裏在想什麼。
江凌風看了他好幾眼,只可惜李建華臉皮厚就是不站起身,一直在那當著電燈泡就是不起來,等到蘇卿夢吃好飯,他硬是擠在旁邊,一起把蘇卿夢送出軍區。
“讓小張送小蘇回去吧,凌風這還有點事要你處理。”李建華臉皮厚到底,硬是把準備上車的江凌風給拽了回來。
等車子走遠,李建華只覺得背脊涼颼颼的,再看向江凌風,蘇卿夢不在,江凌風是完全不裝了。
江凌風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吃完晚飯,去消化消化吧,很久沒有和你過招了。”
呸!他什麼時候和江凌風過過招了?
李建華和江凌風過招,其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李建華被按在地上挨打,李建華捂着自己被打淤青的眼睛,對江凌風吹鬍子瞪眼:“你小子還真下狠手!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紀,你多大年紀?”
“沒用全力。”江凌風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李建華哼了一聲,算他小子還有一點良心在,“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下你嗎?凌風,我還是那句話,小蘇她不適合你。”
江凌風看向李建華的目光顯然不贊同。
“她是老楊的遺孀,你要是娶了她,就算沒人說你作風有問題,你也很難再往上走了。”李建華把他一開始的擔憂說出來。
江凌風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動,這個他並不在意。
“這個也只是原因之一,”李建華繼續感嘆,“另一方面,在小蘇心裏明顯跳舞比婚姻更重要,這點我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我知道你當初是怎麼想的,你送小蘇去海城,你也可以申請平調到海城。”
海城那裏有大港口,更有海軍分區,如果是林家英這事出來之前,江凌風在這邊安穩做一年師長再往海城調問題並不是很大,但是……
李建華將現實擺在江凌風面前,“雖然你把林家英扳倒了,林家英應該是起不來了,但是你要知道,林家英代表的不單單是他一個人。”
“嗯,我知道。”對林望北出手的時候,江凌風就把後果想得很清楚了,也早做好了堵死自己前往海城這條路,只要京城還是當下這個局面,他鐵定是去不了海城的,但是沒有關係,他可以等。
江凌風說:“我等她。”
“那是海城,不是南疆島。”李建華搖了搖頭,“十里洋場雖然不在了,但它依舊是華國最繁華的城市,有華國最好的舞團、最好的舞者,小蘇她學成之後還願意回南疆島嗎?何況三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小蘇長得漂亮,舞又跳得好,追她的人千千萬,人家憑什麼再回頭選你這個待在窮鄉僻壤的老光棍?”
這些問題,江凌風都考慮過,他點點頭,表示對李建華的贊同,“如果她選擇別人,我會尊重她的選擇,但是她沒做選擇之前,我就有機會,可以一直等下去。”
“但是三年之後你都三十三了。”李建華說。
“我本來就是流浪兒,一人不餓全家吃飽,也沒人催着傳宗接代,結不結婚,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江凌風並不在意,“老李,我會等她的,只要她還沒結婚,我就能等。”
“你——哎!”李建華長長嘆了一口氣,其實這樣的結局,他大體也料到,江凌風他就是個倔的!“你說你為了追她投其所好,倒是把自己的路都給堵死了。”
“因為她跳舞的時候,眼睛是最明亮的。”江凌風難得笑了起來。
起先,他對蘇卿夢並沒有概念,老楊的遺孀就像是一個符號一樣擺在那裏,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她的?
是那一晚文工團大演出,雖然因為蘇卿夢砸了整個演出,江凌風卻是第一次對蘇卿夢生出了深刻的印象。
那時,他領着全軍坐在大禮堂里,燈光凝聚在舞台上,蘇卿夢就像一隻輕盈的燕子跳躍而出,落在了舞台的中間,所有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照出她的明眸善睞,璀璨如星。
很是吸引人。
他希望她能永遠可以閃耀着那樣的光芒,而不是因為他的喜歡就把她困束在這偏角一隅。
蘇卿夢被送到了喬家,喬繼紅和楊東明見到她是被小張送回來的,都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注意到她腳上的繃帶已經被拆掉了,也沒有假裝再拄着拐杖,好奇又擔憂。
“沒事了,江師長也沒有事了。”蘇卿夢眉眼彎彎,笑得歡喜。
兩個人也都跟着一喜,隨即難以相信:“你是說,那個誰……他……”
喬繼紅做了一個大拇指朝下的動作,蘇卿夢點點頭。
“哈哈哈,我就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喬繼紅縱聲大笑,林家英來了不單單是整頓文工團,還在醫院裏、各個單位搞事,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不過還好,他沒蹦躂多久就下去了!
喬繼紅又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卿夢你還會住在我家嗎?”
楊東明僵了僵,江凌風沒有事了,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再住在這裏了。
“回去住吧,我早上要練舞,在這裏不大方便,繼紅你可以過來住我那的。”
蘇卿夢很喜歡喬繼紅,楊東明看出來了,他哼了一聲,“你就是饞人家做的飯。”
他不知道他說的話有多酸,他很想說他做飯也不差,也就比喬繼紅差一點點,但是他還年輕,完全可以學,他甚至有在考慮以後要麼還是去做廚子算了,把蘇卿夢的嘴養刁,她就離不開他了……
“對啊,繼紅做的飯就是好吃。”蘇卿夢完全不遮掩,喬繼紅也完全不在乎,她上前挽住蘇卿夢的手,兩個姑娘關係親密地笑成了一團。
楊東明只覺得她兩沒眼看,就往自己的房間去,只是他站在房門前,悄悄回頭,望向還被洋油燈照耀着的蘇卿夢,少年一直繃著的臉緩和下來,在陰暗裏輕輕笑開,無聲地說著:“蘇卿夢,晚安。”
林家英並不承認自己的間/諜罪,但是他善於使用手段,李建華這個當年卧底出來的人自然也是會用手段的,何況像林家英這種一直養尊處優靠得是鑽營才上去的人,真當審訊落到他頭上時,就誰都要慫。
很快,陳大勇和林家英的事都結了案,陳大勇因在軍營故意殺人性質惡劣而執行死刑,至於林家英,雖然上面有人要保他,但是死罪可免卻是活罪難逃,老鄭負責將他帶回京城。
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
蘇卿夢回到了楊家,楊東明也回到了江家,喬繼紅索性將所有東西一搬,搬過來和蘇卿夢一起住。
然後江凌風就發現他處於半失業狀態,早晚做飯的活,全被喬繼紅搶了,他也就只能洗個碗、打個下手。加上他話本來就不多,不像喬繼紅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完全搶走了蘇卿夢的注意力。
也就是每天接蘇卿夢上下班的時候,他能和蘇卿夢說上幾句話。
江凌風的目光越來越沉,終於有一天,男人在幫她打開車門之後,就跟着她一起坐到了後排。
軍用吉普很寬敞,兩個人之間還能再塞一個大胖子,江凌風看了一眼,悄悄地往裏移了一點位置,靠得蘇卿夢近了一點。
蘇卿夢卻推了推他,“你坐邊上,這邊曬到太陽了。”
江凌風又移了過去,蘇卿夢坐到了中間,離江凌風很近,他伸手就能將她抱進懷裏。
蘇卿夢像是沒有察覺,而下一刻小張突然一腳急剎車,因為慣性,蘇卿夢便朝前踉蹌着要撲出去,江凌風的手一下子攬住她的腰,再往旁邊輕輕一帶,她整個人都掉進了他的懷裏。
男人身上炙熱的氣息一下子包裹住她,她趴在他的懷裏,猛地抬頭,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她突地有些緊張,連忙將視線下移,卻能看到他劇烈滾動的喉結。
她羞得推了推他,沉如山的男人一點一點地鬆開她,而她跟着鬆了一口氣,又偷偷瞄向他。
江凌風眼裏蓄着笑意,壓住想要再將她拉入懷中的**。
從車上下來,江凌風筆直地為她撐着傘,一把大大的傘罩住了蘇卿夢整個人,蘇卿夢轉過身,就能看到一整個都被烈日照着的軍人,強光之下,他的眉眼始終凌厲而進取。
她仰起頭,輕輕地問:“江凌風,你真的要這樣沒名沒分地跟着我嗎?”
江凌風低下眼眸,就能看到蘇卿夢的眉眼,他知道她的意思,看着嬌縱的姑娘卻有一顆溫柔而善良的心。
他只對她說:“我等你。”
“萬一等不到我呢?”她又問。
他依舊還是那句話:“我等你。”
執著到近乎偏執。
蘇卿夢側過頭輕笑,任由海風吹起她鬢角的髮絲,“我怎麼之前沒有發現你有點傻呢?”
江凌風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等她不滿地抬起頭時,才將手收了回來,“馬上要來颱風了,下班的時候在裏面等我。”
也不知道江凌風是不是烏鴉嘴,早上還是好好的太陽,等到中午就開始烏雲密佈,整個天黑得可怖,到了下午三點就開始風雨大作,遠處的海面甚至還能看到龍吸水。
姑娘們都被困在了文工團里,好在大部分都是住在宿舍的,不必擔心回家的問題。
“颱風這麼可怕的嗎?”安老師從京城裏來,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颱風。
本島的姑娘們笑開:“這才哪到哪呢?”
傾盆大雨之下,只看到一個模糊的高大的人影朝着她們走來,是江凌風來接蘇卿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