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隻背後靈

八隻背後靈

“新一?新一!”毛利蘭搖了搖身旁竹馬的手臂,無奈極了,“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從開演起就一直不聽人說話。”

她想起他們偷聽到的那些東西,動作頓了頓,猶豫着湊過去小聲詢問:“是莎朗和安室先生真的有問題嗎?”

“嗯?我沒有在想那個啦。”工藤新一猛地回神,打了個哈哈敷衍了過去。

即使暫時還不知道那兩個人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利用自家老媽去接觸FBI,工藤新一也不準備把毛利蘭牽扯進來,那太危險了。

而且,這話其實也沒說錯,他現在在想的主要還是安室透和他們分開前的那個表情究竟是什麼意思。

偵探的嗅覺告訴他,安室透很不對勁,說不定等會兒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這麼想着,工藤新一轉頭往二樓看了一眼——他剛剛還在想着的那個神秘青年正靠坐在離舞台比較遠的觀賞台後,眼神沒怎麼放在下方的表演上,似乎在和誰說話的樣子。

他還想再看的清楚一點,舞台上的戲幕先一步進入了高潮部分,劇場裏升起了濃郁的白霧,完全阻擋住了工藤新一的視線。

“可惡……”他不甘地嘟囔着,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槍聲。

‘砰!’

隨着槍聲落下,舞台上也跟着傳來了聲凄厲的慘叫——工藤新一依稀分辨得出來,慘叫的是那位粉裙子金頭髮的阿弗洛狄忒。

和劇場裏其他駭然後把視線投向舞台中央的人不同,工藤新一在第一時間就猛地站了起來,視線鎖定在了安室透所在的那個觀賞台上。

果不其然,他正好在霧氣稍微稀薄了些許的情況下捕捉到了安室透轉身離開的身影。

那個男人果然有問題!

工藤新一咬了咬牙,毫不猶豫地拔腿就往外跑,只丟下一句囑託:“蘭!保護好你們自己!”

剩下兩人都壓根來不及阻止,少年偵探已經衝出去了老遠。

看著兒子匆匆跑走的背影,工藤有希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又看看身旁神情焦慮的少女,原本的緊張都煙消雲散。

於是她托着下巴朝毛利蘭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沒關係,蘭醬,你很在意的話,那就追上去吧。小新那傢伙老是這麼亂跑,也只有你能稍微拉住他一點了。”

毛利蘭看上去確實有點動搖了,還沒等她再說什麼,工藤有希子就隨意擺了擺手:“放心吧,雖然不知道你們之前到底聽到了什麼,但我不會出事的啦。”

“不過,你們晚上要記得早點回酒店哦。”昔日知名女星笑眯眯地說,“我就把那小子交給你啦,蘭醬。”

對於貝爾摩德到底在計劃什麼這件事,安室透一開始是沒有猜到的,但他知道赤江那月已經發現了,所以在赤江那月把接下來該怎麼行動告訴他之後,他並沒有多問,而是遵從了直覺的指示,認真照做。

舞台上的凶殺案是必須要阻止的,這一點兩人基本能達成共識(也或者說,對此表示無所謂的小惡魔支持安室透的救援舉動),而開槍后,他們也需要儘快離開劇院,防止被那個早就對他們產生了疑心的小偵探追上。

其實只到這裏還並不能算逃亡,安室透和赤江那月都能肯定小偵探在得知他們開槍是為了救下那個米迦勒之後,又考慮到還不知道‘莎朗’和‘安室’在謀划什麼,是絕對不會把開槍的人是安室透這件事告訴警方的。

畢竟對工藤新一而言,家人與那個叫毛利蘭的青梅是很重要的存在。

所以他們需要逃離的對象並不是NYPD的警察,而是——

“後面有兩輛黑色雪佛蘭咬着。”仗着背後靈不會被障礙物撞死,赤江那月把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天窗,給專註駕駛中的安室透彙報情況,“啊哦,看上去不太妙,他們的火力比我們要強很多呢。”

安室透之前無論是從機場到曼哈頓分基地,還是從分基地到百老匯,都是打車去的,給其他人造成了他在這裏沒有來得及租車的錯覺——好吧,他當然沒有,但組織財大氣粗,哪怕是分基地也不會吝嗇於借出一輛車的。

他們現在坐着的這輛,就是安室透半小時前還在劇場裏時,在赤江那月建議下提前讓分基地的人開過來停在外面的車,上面還放了一些安室透之前不好隨身攜帶的武器,只是和後面兩車FBI的裝備比起來,還是稍微寒酸了一點。

赤江那月對此倒沒什麼表示,而是中肯地評價了FBI的行為:“這樣不就直接暴露他們的目標就是你了嗎?帶這隊人的絕對不會是萊伊。”

安室透聞言也點了點頭肯定了這個說法。

他是討厭赤井秀一討厭得要命,但不可否認的是赤井秀一的能力的確很強,之前要不是隊友出了問題,又被朗姆發現了端倪,赤井秀一很可能真的就把琴酒按計劃追捕到了。

那可是組織的topkiller琴酒啊。

現在的情況也是一個道理,以赤井秀一的能力和對安室透的了解程度,就算真的要來抓他也不會這麼直接地暴露自己。

該說不說,那傢伙看起來也蠻慘的,FBI里負責組織對策的那部分人居然這麼多問題隊友。

不過在這種時候,他當然是希望敵人的問題越多越好咯。

安室透仍然裝作什麼也沒發現的樣子,保持平穩的高速往前行駛,把後面的FBI往他們計劃中的位置引。

或者該說,是往赤江那月計劃中的位置上引。

給出這些指示的背後靈此刻正沒個正形地趴在被擦過的車頂,嘴裏哼着安室透莫名覺得耳熟的歌,眼睛一刻不移地鎖在後面的雪佛蘭上,腦內還能飛快地閃過他的planABC。

赤江那月的確猜到了貝爾摩德要做什麼,也猜到了FBI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來追捕安室透——在明明負責從FBI那裏引出赤井秀一的人是貝爾摩德的情況下——這很簡單,他確實在上飛機前就提醒過安室透了。

【貝爾摩德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大好人哦?】

“安室先生,你現在應該也猜得到了吧。”趴在外面的小惡魔輕快地說,“FBI是怎麼會真的和我說的一樣準確地追上來的,這件事。”

這輛車是他們在劇院裏的時候私下讓分基地開來的,還是通過了其他人的渠道,所以根本不會存在FBI認出波本在車上這種事情,知道這輛車裏的人是波本的,只有組織自己人。

但,真的都是自己人嗎?

“啊。”安室透專註開車之餘,聽着頭頂飄下來的聲音,眼神有些晦澀,沉聲回答道,“分基地有人和FBI保持了聯繫。”

而能夠在其他人都沒有異常的情況下,精準地越過其他程序,知曉這輛需要停在劇院外的車是開給波本的這件事的人,就只有……

“貝爾摩德。”

一人一背後靈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安室透皺着眉,顯然很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這個答案:“怎麼會是她?”

“很簡單。”赤江那月在安室透看不見的地方攤平了手心,平靜地點出,“因為BOSS八年前就死了,而貝爾摩德實際上對組織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忠心。”

赤江那月了解貝爾摩德,他很清楚,貝爾摩德對於組織也許在很久以前曾有過忠誠這種東西,但在組織把她變成柯羅諾斯計劃*的實驗體后,她對組織、對那位先生,就只剩下了恨意。

貝爾摩德之所以還留在組織,只是因為她本來就是生長在黑暗中的花,所以無法離開而已。

“組織目前在研究的那個藥物前身是銀色子彈,而在銀色子彈前,最早的半成品是誕生在一個名為柯羅諾斯的計劃中的,貝爾摩德是計劃中唯二成功了的實驗體,現在也是唯一還活着的。”

他對還沒夠權限了解這些東西的安室透解釋道:“那個計劃使貝爾摩德無法再變老,她像是被時間拋下了……所以,你明白吧,BOSS死後,她就不可能繼續安穩地留在組織里了。”

其實,赤江那月隱約能猜到,貝爾摩德選擇背叛組織的理由不止這一個,真正推動這個世界的貝爾摩德做出把波本引到紐約,還暴露在FBI面前這種行為的,極有可能就是八年前那個‘赤江那月’的死亡。

咳咳,安室透其實是被他坑了的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好了。

小惡魔毫不心虛地繼續哼歌。

他最開始在貝爾摩德故意用蘇格蘭和萊伊的事情激怒安室透的時候就猜到了對方的不對勁,但是那個時候赤江那月還想着見招拆招,反正安室透在他和【書】的關照下不會死掉,真出事了他也能關鍵時刻撈一把好友。

直到飛機上,安室透說出了那幾句話。

赤江那月不得不承認,當時破防的不僅是他扮演的‘十八歲的自己’,還有他這個實打實二十八歲了的成年人。

要是在每一個赤江那月十八歲的時候,有人對他們說他們是應該被保護的未成年人,他們應該就不會那麼容易把自己的生命視作可以犧牲的籌碼了吧?

所以赤江那月改變主意了,他決定這一次要幫安室透順利逃脫,完完整整地回到東京。

“貝爾摩德的主要活動地點就是美國,她又和工藤有希子是至交好友,想要在遠在日本的朗姆發現不了的情況下接觸FBI,對貝爾摩德而言是很簡單的事情。”赤江那月繼續說,“如果真的是奔着來紐約殺死萊伊這個目的的話,她不可能只帶你一個人。”

萊伊不是什麼小角色,更何況身後還有個FBI,美國又是萊伊的主場。

貝爾摩德不應該是這種什麼都沒準備的人。

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之前缺少情報的安室透一下就理解了赤江那月的言外之意,他的表情變得更複雜了。

“所以,我……不,波本其實就是貝爾摩德送到FBI手裏的投名狀,或者是他們準備針對組織行動的敲門磚。”安室透微妙地總結道,一時之間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來,憋了半天咬牙切齒地憋出後半句來,“該死的FBI!”

今日辱罵FBI一次達成。

“以貝爾摩德的警惕性,為了不引起組織的警覺,她現在估計還在半真半假地‘追殺’萊伊呢。”小惡魔從天窗飄回來,趴回行駛中的安室透腦袋上,“再怎麼罵他們暫時都是聽不見的啦,等離開了這裏,徹底安全了再說吧。”

他和安室透在後視鏡里對視了一眼,隨後笑嘻嘻地提醒:“看左邊,一車低配笨蛋橘子正在發起進攻,注意防守哦,安室勇者。”

安室透隨着他的話音落下猛打方向盤,嘴角抽了抽,千言萬語在嘴邊化作一句吐槽:“不要隨便給我取奇怪的綽號啊……”

很好,你已經徹底體會到吐槽役的魅力了,平行世界的zero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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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柯學的克萊因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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